李時言覺得自己來晚瞭!
也註定是沒希望!
不管是五年前!
還是五年後!
他與她之間都不可能瞭。
但是——
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麼舒兒要抱著他?
而被紀雲舒緊緊抱著的景容突然察覺到周圍有陌生的氣息傳來,他眸子一緊,神色凌然,偏頭一看,視線便落在不遠處一根柱子旁邊,隱隱看到有一道人影站在那裡。
“有人!”
他推開紀雲舒的同時將她拉到自己身後,然後拔出劍朝著那邊刺瞭過去,速度極快,劍鋒閃爍著銀光,對著李時言的胸口刺去。
李時言赫然間驚覺過來,但是來人的速度實在太快,他已經沒有時間可以躲避瞭,唯有拼死一搏,整個人朝旁邊側去,仍舊沒來得及,以至那把劍狠狠紮進瞭他的手臂裡,直接刺穿,他更是被那道力量逼得連連退去,最後撞在瞭身後一面墻壁上才停下。
“呃!”
手臂上傳來的劇痛感幾乎等同要瞭他的命,當下一刻,景容又將劍迅速拔出!
“啊!”李時言撕心裂肺的大喊瞭一聲,整個人痛到單膝著地,吐瞭一口鮮血。
手臂上的血也灑瞭一地。
景容居高臨下的站在他面前,將沾滿鮮血的長劍直接架在瞭李時言的脖子上。
質問道:“你是誰?”
李時言身子失去瞭力氣,喘氣不止,一口鮮血蒙在黑色面罩裡,糊得他滿臉是血,他緊緊的捂著自己流血的手臂,努力抬起頭,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戴著半張面具的男人,渾身都散發著逼人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栗。
他反問一句,“你……你是……誰?”
這還是景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刺客!
明明是他穿著一身夜行衣闖進蘇府,竟然還問別人是誰!
實在猖狂!
景容眸子一瞇:“你要是再不說,我就殺瞭你!”
語落,景容手腕一用力,手中持的劍在李時言的脖子上稍稍壓出瞭血。
隻要他動動手,頃刻間就能要瞭這人的命。
倏地——
“住手!”紀雲舒快步走瞭過來,他垂目看著身穿夜行衣、蒙著臉的“刺客”,那“刺客”的眼睛她覺得十分熟悉,再仔細一看,猛然震驚道,“世子?”
李時言?
景容聽到這兩個字後,立刻將劍收回,他認識世子,這三年裡,隔三差五就往蘇府裡鉆,是個典型的牛皮糖。
他怎麼會在這?
還穿成這樣?
李時言再也撐不住瞭,整個人直接撲到瞭地上。
“世子?”紀雲舒蹲身扶住瞭他,將他臉上的黑色面罩摘瞭下來,鮮血幾乎染紅瞭他大半張臉,“世子?怎麼是你?你怎麼會……”
李時言看到她時,突然覺得渾身都不痛瞭,咧著滿是血的嘴沖著她一樂,“舒兒,總……總算見到你瞭。”
說完最後一個字,便暈瞭過去。
很快,此事驚動瞭蘇子洛,他立刻派人去請瞭大夫進府,並下令不準府上的人對外透露,以免驚動瞭康定侯。
好在李時言那小子就是命大,手臂被刺瞭洞卻還能安然無恙,大夫給他止瞭血,上瞭藥,一一包紮好,又給他嘴裡灌瞭藥,這才沒事。
大夫說:“傷口看著嚴重,卻並沒有要人性命,養一養就能好,沒多大事。”
結果開瞭一大堆的藥!
大多都是補血的。
李時言坐靠在床上,看著自己包紮好的手臂,真是哭笑不得。
蘇子洛坐在屋中,說,“你這命也真是大,這樣都沒事,聽大夫這一說,好像你隻是被蚊子叮咬瞭一下。”
李時言皺著眉頭,指瞭指自己包成粽子的手臂,委屈巴巴的說,“子洛,你也太沒有人情味瞭吧,我都成這樣瞭,要不是我福大命大,現在早就死瞭。”
“你還死不瞭,就算你想死,閻王爺也未必肯收!”
“你……你怎麼還挖苦我,真是沒良心。”
蘇子洛看瞭一眼扔在旁邊的夜行衣,狐疑道,“你大晚上穿成這樣跑來我府上做什麼?”
李時言尷尬,笑瞭下,說,“我就是……就是來看看你!”
“看我何須穿成這樣?”
“……”
蘇子洛也猜到他是來看紀雲舒的,搖頭無奈道:“也不怪離川出手要殺瞭你,要是換成府兵,恐怕你已經沒命瞭。”
語氣十分嚴厲!
李時言一聽,眼睛瞇起:“你是說……那個戴著面具要殺我的人叫離川?他究竟是誰?我親眼看到……他和舒兒抱在一塊,舒兒她……”
“離川就是景容,大臨的那位王爺!”蘇子洛沒有瞞他,實在是因為李時言是塊狗皮膏藥,他若是不說,恐怕今日他穿夜行衣的事還會發生第二回,以免讓他將事情鬧大,倒不如直接告訴瞭他,讓他安安分分,不要生事。
當聽瞭離川就是景容的話,李時言差點沒從床上跳下來,一雙眼睛瞪大,不可思議,“等等,你是說……那個戴著面具的人是容王?這到底怎麼回事?舒兒在你的府上,容王也在你府上,這不過短短一天時間,怎麼好像……我……我怎麼覺得我腦子都懵瞭!”
蘇子洛語氣平淡的告訴他,“你不要再問這麼多瞭,今日就在我這住下,明日趕緊回府去。”
“可我還沒弄明白!”
“明白太多對你不會有好處,今日就當是給你一個教訓,下次不要再犯。”
“……”李時言知道自己懟不過他,隻好作罷,問,“那舒兒在哪兒?我要見她。”
“怎麼你轉頭又忘記瞭?我說過,任何事情明日再說,你想見紀姑娘,也要等到明日。”
看來今日他是鐵定看不到紀雲舒瞭!
自己也正是因為沒有聽他的話,所以夜入蘇府,結果被人刺瞭一劍。
他執拗不過,隻好嘆息說,“既然今日見不到舒兒,那我就先回府瞭,不然被我爹發現我偷跑出來,恐怕我想再來你這是不可能瞭。”
“可你現在這種情況回府,侯爺就是知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李時言說著直接掀開被子下床,“你趕緊準備馬車送我回去,不然我爹發現我跑出來,我就真的一輩子也不能出來瞭。”
他還要見紀雲舒呢!
如果被他老爹發現他跑出來,一定把他關在這裡,恐怕等紀雲舒離開曲薑,他也見不到她一面。
蘇子洛看他還能從床上爬上去,精神也還不錯,看來真的沒有大礙瞭,於是命人準備馬車,將他送走瞭。
等李時言走到,蘇子洛才去見紀雲舒。
紀雲舒擔心問道,“世子怎麼樣?”
“他沒事,現在已經回府去瞭。”
“那就好。”
蘇子洛在屋裡看瞭下,問,“離……景容呢?”
紀雲舒指著外頭,“他在外面。”
蘇子洛短暫沉默後,說,“那你好生休息,任何事情明天再說吧。”
“嗯!”
另一邊。
李時言讓馬車送自己到瞭後門口,他在門上敲瞭幾下,一直等在裡面的小路子都快要睡著瞭,一聽到聲音立刻跳起來,一開門就看到李時言站在外頭。
“世子,你總算回來瞭,這都快到子時瞭。”
李時言有意將手臂往身後藏去:“沒事,回屋吧。”
他跨門而進。
小路子關上門趕緊追瞭上去,十分好奇的問:“世子,你什麼時候換瞭衣服?你的夜行衣呢?”
“丟瞭!”
“那這衣服?”
“從蘇府借的!”
小路子撓瞭撓頭,不大明白他什麼意思。
而李時言也沒有提自己受傷的事,一直將受傷的手臂藏在袖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