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胤燃一扭頭,正中看見裴慕貞開門又關門,尋思瞭一下,才問,“是郡主嗎?可是吵到你瞭嗎?稍等片刻 ,隨後我們便走瞭。”
一聽見駱胤燃的聲音,躲在宮門背後的裴慕貞,情不自禁地笑瞭一下,遂又立刻忍著笑,說,“是。不過,二殿下不必擔心,你們沒有吵到我。我……隻是在找東西。剛才貿然沖出去,嚇到二殿下瞭吧。如此倉促,衣帽不整出現在殿外,讓二殿下見笑瞭。”
駱胤燃輕笑一聲,說:“無妨。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也沒有瞧仔細,郡主莫要驚慌。”頓瞭一下,他又問:“郡主剛說在找東西,不知是丟瞭何物?我派人去尋,郡主就不必出來瞭。”
見魚兒上鉤瞭,裴慕貞竊喜,得意地笑瞭一下,又忙用手捂住口,故作鎮定地說,“好,那就有勞二殿下瞭。是一隻麋鹿的金簪。本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隻因是友人相贈,難免心疼。”
“知道瞭。”駱胤燃說完,立刻命人四處加緊搜查。
聽見動靜兒,裴慕貞小聲問雪松,“東西扔哪兒瞭?二殿下可能找著?”
雪松看瞭郡主一眼,又巴望著門縫看瞭看外面的情況,點頭道:“就扔在外面,二殿下人多,定能找著。”
“這還差不多。”裴慕貞高興,“回頭賞你兩身衣裳。”
“謝郡主。”雪松立即行禮謝恩。
“起來吧。”裴慕貞笑笑。
果然,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駱胤燃的人便找到瞭那隻簪子。
“殿下,找到瞭。”侍衛將那金簪交給駱胤燃後,他仔細看瞭看上面的花紋、樣式都十分別致,工藝精致,是支好簪子。隻可惜,那簪子上的缺瞭一隻鹿角,本不影響美觀,隻是宮裡一向講究成雙成對,豈有簪獨角麋鹿的?
駱胤燃攥緊瞭發簪,走到宮門口,隔著門對裴慕貞說,“郡主還在嗎?”
裴慕貞馬上應答,“在,二殿下。 ”
“簪子找是找到瞭,隻是鹿角缺損,多有不祥,郡主若不著急,我命人修補瞭再送來。可好?”駱胤燃的話正中問到裴慕貞心坎上。
她巴不得駱胤燃幫她親手打一個小玩意兒,索性一口應道:“好!那有勞二殿下。”
這時,正好有侍衛上前給駱胤燃回稟消息,說是在西宮門附近發現瞭可疑的腳印。
情況緊急,駱胤燃跟裴慕貞說瞭兩句客套話,便走瞭。
剛才還喧鬧的大殿,轉而就變得安靜瞭許多。
裴慕貞看瞭雪松一眼,雪松馬上眼尖的明白過來,迅速拉開瞭門栓。
裴慕貞試探性地跨出宮門,確認門外當真無人後,放心瞭。但她仔細一回想,剛才那侍衛似乎是說西宮門外有瞭線索。她馬上轉身進房,讓雪松替她梳妝打扮。
有瞭經驗,雪松學聰明瞭,先問清楚郡主是要去哪裡,見什麼人,才按照她的意思,梳洗特定發式。
梳妝完畢後,裴慕貞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才拉著雪松一同前往裴卓所住的寢殿。
誰知竟碰瞭鎖子,人早就不在殿內瞭。
雪松一翻打聽之後,才知道世子原是被二殿下叫去瞭西宮門,應該是為瞭調查那腳印之事。
一聽說哥哥與駱胤燃在一起,裴慕貞唇角偷笑,馬上讓雪松準備步攆,尋瞭去。
才剛到西宮門,裴慕貞就發現四周戒嚴瞭。駱胤燃、駱胤珩、裴卓三人正圍在一起看著兩張拓印談論著什麼。
侍衛雖知道南譽郡主,卻受駱胤燃的嚴令,不肯放裴慕貞進去。
眼看著心心念念之人就在前面,這看傢狗一般地的侍衛,卻不知變通,裴慕貞怒氣湧上心頭,怒道:“好大的膽子,你竟敢阻撓本郡主。怕是活膩瞭!”
那侍衛也不是一個吃軟怕硬的主,依舊鐵面無私道,“郡主恕罪 ,二殿下特意囑咐過,沒他的命令,誰也不得進入。”
“你!”
“貞兒!莫要為難侍衛。”裴慕貞口裡的“狗東西”,還沒有罵出口,裴卓便叫住她。
一聽見哥哥聲音,裴慕貞一扭頭恰逢看見駱胤燃看她,馬上收斂瞭性子,笑著說,“哥哥,我剛剛去尋你,卻不想你竟在這裡,讓我好一通找。”
人都已經知道這兒瞭,駱胤燃也不好多說什麼,訓斥侍衛道,“眼拙嗎?郡主到瞭為何不通報。”
“二殿下,這……”侍衛啞口無言。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放人進來!”駱胤燃再次下令。
“是。”侍衛看瞭看裴慕貞,還是客客氣氣地放她進來。
西宮門墻頭上、花壇上都各有兩處較為明顯的腳印,駱胤燃手裡拿的拓印便是那兩隻腳印的踏板。
裴慕貞剛一走進,便問,“二殿下,再看什麼?”
“是昨日凌雲殿刺客的拓印。”駱胤燃毫不忌諱地回答。
昨日的刺客,雖然不是裴卓安排的,但是裴慕貞如此貿然前來,難保不會將自己陷入尷尬境地。駱胤燃將他一同叫來,本就有懷疑他的意思。裴慕貞若是再亂說一次,隻怕會適得其反。
“貞兒,不知道的事,還是不要隨便發表意見,免得誤導二殿下。女兒傢傢的。”裴卓提醒道。
裴慕貞偏不,笑道,“哥哥,這是瞧不起我。女兒身又如何。這穆桂英尚且可以上陣殺敵,我為何不可發表己見?”
“哦?郡主有何高見?”駱胤燃問。
“依我看,這腳印興許是那刺客有意留下,混淆視聽的。”裴慕貞昂著頭,高談闊論。
“哦?”
裴慕貞笑瞭一下,接著分析,“昨日,二殿下剛追出凌雲殿沒多久,那刺客便已咬舌自盡。說明他早已有準備。至少是能預料到如果逃不出去,就必須要做好視死如歸的準備。”
“是。但他還有一種可能,逃出宮去。”駱胤珩說道。
裴慕貞看著駱胤珩,又道,“三殿下說的沒錯。可若他能逃出宮,必會一路奔跑迅速,或是藏匿某處,尋機出宮;或易容入宮。這兩種方法,無論哪一種,都沒有必要留下如此明顯的腳印,至少是這麼清晰的腳印。”
此時,幾人都分別仔細看瞭看哪拓印,確實至少有八分清晰。
駱胤燃道,“郡主分析有理,不過,西宮門一向是宮內的守衛薄弱之地,刺客武功尚可,若要逃亦是有機會的,但他最後卻選擇咬舌自盡。此腳印,應該是提前準備好的。想必,是為瞭掩護什麼人。”
話到此處,裴卓眉心跳瞭一下,看樣子,此人身份不簡單。
空氣瞬間凝結,這種分析總歸讓人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