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卓擔心裴慕貞會誤導眾人,忙道,“貞兒,二殿下智慧卓人,豈能與你辯駁。你若是無事,還是去看看皇後娘娘,莫要影響二殿下思路。”
裴慕貞本想在表現一下,引起駱胤燃的註意,能與他多說幾句話,卻不想竟被親哥哥嫌棄,臉上有些掛不住,心有不悅,卻也不好多說什麼。
“那貞兒就不打擾幾位瞭,哥哥好生陪著,我去看看皇後娘娘瞭。”裴慕貞猶豫瞭一下,大大方方與駱胤燃、駱胤羽行禮之後,轉身去瞭長春宮。
待她一走,三人又繼續討論。
經過一番研究之後,裴卓認為那刺客定是白雨茵的人。但沒有實打實的證據,又尚未摸清楚她的身份,他不敢妄言。倘若連累到鹿以菱,豈不是得不償失。
“依我看,還得從那刺客屍首上著手……”裴卓道。
“卓兄說的有理。”駱胤燃轉而又與幾人一同前往刑部,徹查屍首。
駱胤燃等人在刑部談論刺客,鹿以菱在玉光殿的南廂房,左等右等不見駱胤燃回來,隻好繼續在房內打磨昨日宴會上雕刻的木景。
坐在桌前,鹿以菱心神不寧,昨日刺客與上次刑部沖進去的刺客死法一致,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同一夥人。極有可能就是白雨茵的人。但若單純為瞭比試,白雨茵大可以直接毀瞭她的雕刻木景即可,何須殺她不成又轉而刺殺皇帝?隻怕她的身份背景絕非一般,來北印也絕不會單純是為瞭養傢博取功名。
如今,駱胤燃、振羽都不在,鹿以菱也僅能死守玉光殿,做不得什麼。但也絕不能坐以待斃,如果真是白雨茵的人,她一次殺不瞭,必然還會制造第二次,第三次刺殺計劃。
她必須趕在白雨茵動手之前,先下手。
這時,鹿以菱看見衛芷正端著一盆水,打掃院子,問道,“衛芷,殿下呢?怎麼今日院內如此安靜。”
衛芷對二殿下一向敬重、忠誠,所以對鹿以菱亦是愛屋及烏。
她停下手裡的活,說,“殿下去瞭西宮門,八成是查案子去瞭。姑娘若是沒什麼事,還是好生歇息吧。”
“哦。知道瞭,殿下若是回來瞭,告訴我一聲。”鹿以菱說。
“好嘞。”說完,衛芷又去忙瞭。
鹿以菱等瞭一天,直到傍晚時分,才見駱胤燃與振羽風塵仆仆地回來。
一進殿,不等衛芷開口,駱胤燃便讓振羽將鹿以菱叫進來。
鹿以菱換好瞭衣裳,快步進殿,剛準備行禮,就被駱胤燃攔住瞭,“起來說話。”
“是。”鹿以菱起身後問,“殿下找以菱何事?”
“昨日宴會上的刺客,行兇之後本可逃出宮外,卻轉而咬舌自盡,而上次刑部那個刺客亦是咬舌自盡,兩次均是你在場,沖你而去,你可有什麼要說的?”駱胤燃問。
鹿以菱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說,“以菱覺得兩人出現的時機很近,刺殺方式與自盡死法一致,極有可能歸屬於同一組織或聽令於同一個人。至於目的,有可能是我,但又不僅僅是我。”
兩人想法一致,駱胤燃睫毛微顫,直直盯著她,鄭重其事地問,“你怎會知道?”
“上次,有人想假借絲錦部之事威脅栽贓我,奈何計劃失敗,才咬舌自盡。這次看似是沖皇上去的,卻僅僅是因為我躲避瞭一下,為轉移目標而沖向龍座。明知宮裡戒備森嚴,沒有存活的機會,便索性咬舌自盡。兩個刺客的死,無非都是計劃失敗,保護幕後之人。”
“嗯。所以呢?”
“若目標是當真是我,那此人兩次殺我不成,必然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鹿以菱認定瞭那刺客還會卷土重來。
駱胤燃從松木椅上起來,往前走瞭兩步後,才道,“所以,你想怎麼辦?”
“欲情故縱,引蛇出洞。”鹿以菱一字一頓道。
駱胤燃輕笑瞭一下,道,“好。那明日便放你出宮。”
“多謝殿下。”
“下去吧!”駱胤燃說完,轉身進瞭內殿。
待鹿以菱走後,駱胤燃才與振羽出宮去瞭長春宮。
經過一天的調理,皇後傷口上的血是止住瞭,隻是身體還很虛弱,臉色慘白。駱夔一看見兒子前來,便大聲問道,“事情查的如何瞭?”
“啟稟父皇,還在查。”駱胤燃多有愧疚。
駱夔眼睛一閉,大失所望,“兩日瞭,還沒有消息。你到底有沒有再好好追查!”
駱胤燃立即跪地,雙手疊放,說,“父皇贖罪,此事略有棘手。已經有瞭眉目,相信不出三日便能有下落。”
“好。就再給你幾日。”駱夔臉色鐵青。
駱胤燃又看瞭看病榻上的皇後,低頭回稟,“兒臣定負父皇眾望,盡快查出幕後之人。”
“恩,你母後需要休息,沒事就先下去吧。”駱夔說。
“是,兒臣告退。”
從長春宮出來後,駱胤燃故意命人放話:此案已結,無關人等皆可放出宮。
當日宴會上的數位大臣一一被放回瞭傢。白雨茵、鹿以菱也被一同放回瞭寧雲居。
回去的路上,鹿以菱還試探性地與白雨茵隨口聊天,倒也沒看出她的任何破綻。
“妹妹,怎兩日不見,竟消瘦瞭不少。是不是身子多有不適?”白雨茵一路關心道。
鹿以菱輕輕摸摸自己的臉,解釋道,“沒有,許是昨日有些著風瞭,身子多有不適。無妨的。”
白雨茵馬上擔心道,“你這丫頭一向要強,身體不適也不說。待回去後,去我房裡,喝點薑湯,去去寒,再好好睡一覺,發瞭汗自然就好瞭。”
鹿以菱看著她看似心疼的眼睛,笑道,“是。多謝姐姐掛念。不妨事的。好好休息兩日便能好。”
“不要跟我犟,一會兒你跟我走。”白雨茵說著便拉著鹿以菱的手腕,往白雨茵的房內走。
兩人還沒進房,牧雲築便聽見聲音,沖瞭出來,問:“哎呀,你們可回來瞭。這兩日可擔心死我瞭。怎得參加一個宴會,反倒被扣瞭兩日。”
牧雲築說著便要仔細打量二人,鹿以菱與白雨茵兩人互看對方一眼後,笑道,“沒事。這不我們都安然無恙地站在你面前瞭。”
“可是出瞭什麼事?所有人都留下瞭? ”牧雲築馬上警覺道事情沒那麼簡單,驚瞭一下,問。
“沒什麼大事。”鹿以菱剛說瞭一句,白雨茵馬上接過去,說,“以菱生瞭病,還是先進屋讓她喝一點薑湯,再細細講來。”
牧雲築一聽,忙拉著鹿以菱快步進房。
白雨茵在院子內熬薑湯,湊近瞭窗口,豎耳偷聽,奈何鹿以菱與牧雲築兩人,也無非是閑聊,對宴會之事,竟無透漏半個字。
待薑湯煎好瞭,白雨茵才端著湯藥進來,遞給鹿以菱,“妹妹趁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