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帝國……
聽到這徐邁不禁也皺起瞭眉頭,如此一來,情況必然又要復雜許多。眼下這兩敗俱傷的場面恐怕遠遠不到最終結果。
和徐立雪一樣,徐邁的註意力也馬上放到瞭嚴鳴的那些護衛身上。可看他們忙碌著急的樣子,卻怎麼也不像是有禍心要做什麼。
師生兩人不由對望瞭一眼,一時間都有些拿捏不定。
“千松尺現在在誰手中?”徐邁忽然問道,這是眼下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
“所料不差的話,應當是在嚴歌、陳楚手中。”徐立雪說著,目光重新投回那片廢墟。
七星樓塌毀,樓內人全被掩埋其中。可對嚴歌、陳楚這種實力的修者來說,不會造成多大傷害,自行脫困也應當不是什麼難事,可是直至現在也未見兩人的蹤影。徐立雪忙於應敵,沒再留意過這邊,卻是說不準兩人是不是已經借機潛逃。
不過看到呂沉風走向七星樓廢墟的背影,徐立雪心中倒是有瞭定論。呂沉風的立場,與嚴歌、陳楚似是一致的,他剛要說什麼,卻聽到老師徐邁先一步開口:“呂兄請留步。”
前邊呂沉風聽到,停步轉身,望向喚他的徐邁。
徐邁幾步後便已到瞭呂沉風身前,望著他道:“呂兄二十餘年苦修,心無旁騖,我想知道為什麼。”
“五魄貫通,遠未達巔峰,隻要有一絲可能,我都想看到更高的境界。”呂沉風說。
“去哪裡?”
“暗黑學院。”
暗黑學院?徐立雪大吃一驚,但看老師徐邁,卻是神色如常,似乎並沒有感到太意外。
“我懂瞭。”徐邁點瞭點頭,竟然就沒有再說什麼。
呂沉風看到徐邁再無話說後,微微欠身,對徐邁施瞭一禮後便轉身繼續慢慢地向前走去。
徐立雪卻還在為這剛剛收獲的信息震驚不已,腦子裡整個都是亂轟轟的一團。
“數十載苦修,以平凡之資,達到世間僅六位的五魄貫通之境,這樣的決心和毅力,當世還有第二人嗎?”徐邁望著呂沉風的背影,忽然說道。
“老師?”徐立雪有些不明所以。
“他的修煉之心,從未變過。北鬥?四大?還是暗黑學院,對他來說都不重要。”徐邁說道。
“因為可以打動他的,就隻有可以幫助他更進一步的助力。”徐立雪恍然。他一度把呂沉風也想成和陳楚、嚴歌一樣別有用心潛入北鬥,現在看來呂沉風絕不是,他若也帶著這許多心思,絕無可能以平凡之資達到當世頂尖的成就。
他是在這之後才接受瞭別人的勸誘。而憑他的實力,金錢、權勢這些東西完全唾手可得。唯一能打動他這顆修煉之心的,就隻有呂沉風之前對徐邁所說:朝更高境界突破的可能。
但問題是,這是往六魄貫通突破的可能啊!四大學院作為最頂尖的修煉聖地,朝五魄貫通突破都尚在努力,暗黑學院,竟然已經有瞭可達六魄貫通的把握?
不會是被人蒙騙瞭吧?
徐立雪心裡有點犯嘀咕。畢竟呂沉風潛心修煉多年,有些不諳世事。不過轉念又一想,呂沉風就算別的方面生疏一些,修煉卻是一等一的專傢.有關突破至六魄貫通這種事,也一定是察覺到瞭可能性才會被打動。總不至於蠢到暗黑學院說句“我能”,他便立即相信。
所以突破到六魄貫通的方式,竟然真的被暗黑學院找到瞭?而呂沉風接受的,是來自暗黑學院的邀請?
那嚴歌和陳楚呢?
他們到底是屬於暗黑學院,還是青峰帝國?還是青峰帝國與暗黑學院已經暗通曲款?
這種可能也並非沒有。暗黑學院當年被迫逃亡到極北苦寒之地,正是青峰帝國統治轄區的邊疆以北。真要想像籠絡四大學院這樣網絡暗黑學院勢力,他們倒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徐立雪越想越覺得真實,越想越覺得可怕。而這些,他估計三大學院都被蒙在鼓中,所有人都一起被暗黑學院和青峰帝國給算計瞭吧?
可現在,他們還有能力反抗嗎?
望著七星谷內的殘像,四大學院的精英高手非死即傷。呂沉風、嚴歌、陳楚,他們這些人現在就是拿著千松尺大搖大擺地走出北鬥學院,又有什麼人能擋?
“老師……”徐立雪的聲音悲戚,這種無奈,他相信老師肯定已經察覺到瞭。
“至少我們知道千松尺是被誰掠走。”徐邁說道。
“學生發誓,有生之年一定要讓千松尺重歸北鬥!”徐立雪咬牙說道。
“好,很好。”徐邁很是欣慰地笑著,“那麼你現在就應該走。”
“走?去哪裡?”徐立雪一驚。
“如果這是青峰帝國與暗黑學院合力設下的圖謀,現在豈不正到瞭該一網打盡的時候?”徐邁說道。
對啊!徐立雪先前也一度擔心過這個問題,所以才特別留意起嚴鳴的護衛。可此時老師的話語,竟是要他逃走,要他保全自己,日後再為北鬥復仇。
“北鬥山大,不信他們能將整座山給吞瞭。”徐邁依舊在笑著。
“那我們就該組織大傢一起沖出北鬥山。”徐立雪說道。
“總還是需要些人,留下來吸引他們的註意。”徐邁說道,接著不容徐立雪插話,便接著立即道:“我們這些老頭子,受瞭這樣的重傷,就算逃出去,又能撐得瞭多久呢?”
“快,趁著對方看來還沒有發動,組織一些年輕門人,分散撤走。”徐邁說道。
“老師……”徐立雪早已淚流滿面,可是事已至此,他知道隻有遵從徐邁,才是對北鬥,對老師最好的交待。
就在這時,呂沉風也終於走到瞭七星樓廢墟旁。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集中到瞭他身上,那些忙碌救出自傢師長的學生、隨從,也都一動不動,所以盯著呂沉風,大氣都不敢出。呂沉風卻是毫不在意這些目光,用感知在廢墟中感知瞭一番後,提臂揮袖,一片高高隆起的廢墟,頓時被掀開瞭一道缺口。
嚴歌、陳楚,兩人身上頭上落滿灰塵碎屑,極為狼狽。但是兩人的神情,卻是說不出的輕松。
掃瞭一眼四下的局面,嚴歌笑道:“沒能親眼目睹老師大展神威,真是遺憾。”
“可以走瞭嗎?”呂沉風淡淡地道。對嚴歌的恭維毫不理會,神情冷淡之極。天底下能讓他熱切關註的,從來便隻有那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