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婧的心裡有瞭定論,這次不同於上一回阿奴的死。
阿奴的死,雖然那樣的阿奴完全屬於咎由自取,可是對於她的死,柳婧也是難過好幾天。可是阿奴瞬間就瘋瞭的行為,可見她的內心還是有著善良的一面的。而趙彩兒卻給瞭柳婧一種很不安的感覺。這讓柳婧起瞭心思。這種人留著必是她的後患。
“將軍,大夫人為何會在傳菜的婢女之列,這種安排是將軍的安排嗎?”
柳婧一臉的無辜與不解,配合著她那靈動的眼神,瞬間就把拓跋正的註意力轉移瞭回來。
隻見火翊也是一臉的疑惑,他調頭看向老夫人的方向,開口問道:“母親,這事兒是您的安排嗎?”
老夫人更是滿臉的驚詫之色,“難道不是翊兒你的安排嗎?”
這時趙彩兒已來到瞭餐桌旁,隻是依著府裡上菜的規矩,得排成隊列,等待前一名上菜的婢女上菜完畢,下一位才能接著繼續。
趙彩兒原是想著她最後一個上菜,也算是壓軸之位瞭。屆時隨著手中的菜端上,就看她的本事瞭。她很有自信她做的這一道菜能夠得到皇上的歡心。
千算萬算她沒有算到柳婧會選擇在這個時機開口。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盯著她看。看得她心裡直發毛,尤其是她從火翊的眼神中看到瞭怒意。這讓她的手一顫,差點沒有端穩手中的托盤。
柳婧一直在苦苦的思索著毀瞭趙彩兒計劃的良策。當她看到瞭趙彩兒晃神的功夫,手中顫抖瞭幾下,再看瞭看趙彩兒就站在皇上的一側時,頓時就有瞭主意。她隻要想辦法讓趙彩兒心緒不寧就成,她相信此時的趙彩兒一定也是在強自撐著的。心裡面一定沒有表面上如此的鎮定。
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柳婧眼露不解之色,口中吐出瞭令趙彩兒膽顫的話:“不是將軍也不是母親大人安排的嗎,那大夫人這是整得哪一出。怎麼府裡現今像阿奴一樣,人人做起事來都不需要報備的嗎?”
可以利用的時間太短,短到柳婧已沒有瞭時間與精力,去考慮如何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除去趙彩兒。現今之計,她隻能拿阿奴來說事瞭,她知道阿奴是趙彩兒心中永遠的痛。不信她還能夠鎮定自若。
果然,柳婧的話才一落,趙彩兒心神就恍惚瞭一下,眼前閃現出她從劇痛中醒來時,那本是高隆的肚子已平坦如初。她的孩子已離她遠去的情景。
趙彩兒此時渾身發冷,止不住的打瞭個寒噤。就這一瞬間即逝的功夫,她的心神一動,手一軟,手中托著的托盤一歪,滿盆的湯水就直接朝著拓跋正的身上傾斜而去。
眨眼的功夫,在眾人的吸氣及尖叫聲中,拓跋正的身上已被湯湯水水的澆濕。身上還 掛著幾塊肉塊。
因是在火翊傢中做客,放眼全皇城,再也沒有身手比火翊還好的高手,有火翊坐於皇上的身側,於是拓跋正也就沒有安排暗衛在一旁。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就這樣不可思議的發生瞭。
“找死嗎?”拓跋正已是怒極。看著滿身的油污,回去就是洗上十遍也不一定洗得幹凈。
不等火翊開口,拓跋正已是撥出他不離身的一把匕首。就朝捅向瞭趙彩兒。
“去死吧。”說著他手中加大瞭力度。
隻聽到趙彩兒慘叫一聲,就倒在瞭血泊之中。
變故來得如此的突然,快得沒有給任何人機會。火翊才站起身來,鐵青著臉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請罪。
散落於周圍的侍衛也還沒有來到皇上的身邊,拓跋正他就一刀結束瞭趙彩兒的性命。
趙彩兒是真的死不瞑目,隻見她雙眼大睜,似乎死前是那麼的不敢相信,怎麼就這樣沒瞭性命。
老夫人再見多瞭風浪,也經不起這連接而來的打擊,身子晃瞭幾晃後暈厥過去瞭。
這一刻,時間似乎凝結固定住瞭,火翊眼中瞬間就染上瞭癡人冷酷的怒意。他的手已是握上瞭腰側的刀鞘,隻見他手上由於過度用力而致使的青筋畢露。坐在他身側的柳婧的心頓時沉瞭下去。暗道聲不好,她從火翊的眼中看到瞭殺氣。
柳婧忙伸手去握住火翊的手,好在今日他們兩人穿的都是寬袖,他們的動作並無人看到。
“母親昏倒瞭。”柳婧剛才就想去察看老夫人的情況,可是她發覺火翊的情緒不對,這時火翊比老夫人更危險,就怕他刀一出鞘,那就再也解釋不通瞭。
火翊經柳婧提醒,早已清醒瞭大半,他看到老夫人倒在地上,心中又怒又痛,差點兒又再失控。
“皇上,請恕罪,請皇上隨小的去沐浴更衣。”火翊好不容易才壓下瞭他心中的火。忍下對拓跋正的怒意。他知道如今之計就是早早的把拓跋正帶離此地。府裡的人才敢去救治老夫人。若不然,沒有人知道已殺瞭一個人的皇上還會不會再把手中的匕首揮向哪個人。就怕他遷怒於別人,拿別人出氣。
若是拓跋正不離開此地,誰人也不敢動。他擔心老夫人昏厥過去時間過長,落下病根就麻煩瞭。
這裡趙彩兒身上的血已是流瞭一地,由於屋外風雪正濃,為瞭保暖,門窗都是關著的,滿屋裡的血腥味充斥鼻中,令人有一種想要嘔吐惡心的感覺。
正是這種血腥味救瞭屋裡的人。拓跋正受不瞭這種血腥之味,聽得火翊的提議,忙朝外就走。
火翊看瞭一眼柳婧,又看瞭看老夫人。柳婧會意,對他堅定的點瞭點頭,無聲的傳達著她的意思,她會照顧好老夫人的。
火翊這才隨後跟著拓跋正走瞭出去。
屋外雪花飄飄,陣陣冷意也讓火翊的頭腦清醒瞭一些。心裡道瞭一聲好險,剛才就差瞭那麼一點,他就揮刀相向皇上而去瞭。幸好柳婧那柔軟的手阻止瞭他的沖動。
他邊走邊對拓跋正道:“臣有罪,令皇上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請皇上責罰。”
拓跋正也跟火翊一樣,走到瞭屋外,被冷風一吹,心中的火氣也消瞭許多,想到剛才他是太過於沖動,一出手就殺瞭火翊的妾室。這也做得太過瞭。基於此,他並沒有過多的怪罪於火翊。
這一來,皇上與火翊,表面上算是扯平瞭,隻是各自心裡的心思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