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口嫌體正直

第40章 口嫌體正直

用瞭晚膳,沈渡忽將一首飾盒交給朱顏。

驚訝之餘有些意外,打開首飾盒,朱顏整個人都驚住。

這不是她在街市上看中的那一支紅梅珠釵麼?他怎麼……

沈渡面無表情,就像是隨意打賞下人一般,“這是你這段時間跟著我查案所得報酬。”

“……”心中泛起的一絲漣漪,瞬間平靜,朱顏撇瞭撇嘴,還是將首飾收起來。

跟人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更何況,這還是她喜歡的東西。

次日,朱顏跟著沈渡重返西明寺探查。

屍體還是屍體,骨頭還是骨頭,任憑朱顏怎麼細心檢驗,還是沒有什麼發現。

一番查探之後,沖沈渡搖瞭搖頭,有些氣餒,“這裏的線索都已經被我們掌握瞭,目前沒有發現什麼新的線索。”

沈渡聽聞此言,也是眉頭輕皺,深邃的眼底帶著複雜,“或許,是我們太小心瞭,回去吧。”

說完之後,沈渡便轉身離去。

朱顏連忙跟上,可二人還沒走出西明寺,就看到寺廟裏的幾個小沙彌圍在一起議論著什麼。

兩人對視一眼,甚感疑惑。

“你先過去,我去問問。”朱顏壓低聲音對沈渡說著。

“為什麼?”沈渡不解。

“你是號稱白閻王的大閣領,換做你是百姓,有個這麼大的官找你問話,你能不心有所防麼?”

朱顏的話雖無邏輯,但話糙理不糙。

沈渡也沒多說什麼,獨自離開。

很快,朱顏就與那幾個小沙彌聊成一團,一開始都還對朱顏有所防備,但說瞭幾句話之後,也就說開瞭。

“您可是沈夫人,我們說的都是一些傳言,不足為信的。”一個小沙彌說道。

“我也就是當故事聽聽,案子這麼久都沒破,八成都成懸案瞭,我也沒抱什麼希望,難不成聽個故事你們還要對我有所防備啊?”

朱顏開始賣慘,“你們也知道我現在是那大閣領之妻,可這案子要是破不瞭,女皇陛下還不知怎麼處罰他呢,你們說說,我一個剛和他成親不久的弱女子,是遭瞭那門子的孽哦,就趟上瞭這事,現在倒好,連你們都對我有所排斥,我還要不要活瞭……”

朱顏說的那叫一個慘。

話間,眼中還滲出瞭幾滴晶瑩的眼淚。

“好瞭好瞭。”另一個小沙彌看不下去瞭,“沈夫人也是個可憐人,但案子這事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是最近這寺廟裏不知怎的就流傳出瞭一個傳說。”

“什麼傳說?”朱顏連忙詢問。

幾個小沙彌四下尋望,確定無人之後才開始你言我一語的說起來。

所有人把話說完之後,總彙成瞭一個故事:案子許久未破,死者又被挖去瞭心髒,出事地點又在佛門聖地。

這就是一場神佛庇護的兇殺案,還起瞭一個高雅的別名:佛陀吞罪。

至於為何這麼做,就是因為當朝女皇擾亂朝綱,亂瞭男綱為主的秩序,惹怒瞭神佛,所以要吞噬心髒,以示訓誡。

聽瞭傳說,朱顏心中驟然一沉,這麼誇張的傳說也有人信?

臨走之前,小沙彌還再三提醒朱顏,這個傳說隻是在他們寺廟裏偷偷流傳,切不可向外人多言。

朱顏連連點頭。

而轉身,她便將此事告知瞭沈渡。

沈渡和朱顏看法一樣,必是有人從中作梗,故意放出這樣一個唬人的故事,禍亂民心。

兇手這麼做寓意何為?

殺瞭那麼多人,難道就隻是對女皇不滿?

二人剛回到沈府,景林帶著不良帥徐想仁已再此等候。

“徐二哥。”

見徐想仁在此,朱顏沉瞭一天的心,也顯得開朗起來。

“你怎麼在這兒,可是讓你們查的事情有消息瞭。”

朱顏的熱情讓沈渡當下感到不悅,隻是冷言掃瞭一眼徐想仁便在一邊落座。

“徐某必然不負六姑娘所望,事情已有瞭眉目。”

“咳……”景林忽在一旁輕咳,讓人琢磨不透。

“你怎麼瞭?”朱顏看向景林,“嗓子不舒服就看大夫,別等成瞭大病再後悔。”

聽此一言,景林滿是無奈。

不理會朱顏,直接看向徐想仁。

“徐帥,你雖和夫人是舊識,但夫人畢竟是大閣領的人,還請你註意稱謂。”

景林的提醒,讓徐想仁當下一怔,隨即輕笑,“是徐某大意瞭。”

朱顏狠狠的瞪瞭一眼景林,景林故作沒看到。

“徐二哥別理他,咱們還是先說正事。”朱顏打瞭圓場。

徐想仁點頭,“我已派手下江郎行著重查瞭一下梁傢二子死因,其二房嫡子還需調查,但大房嫡子梁塵重確實死有蹊蹺,他的體內有滴水觀音之毒,但下毒之人並非二房衛氏,而是……”

話沒說完,徐想仁眉毛就擰在一起,似是對此事不能理解。

“是什麼?”

朱顏連忙追問,她的心裏已有答案,但需要證實。

“是他的生父梁季仁和生母劉氏所為。”

……

廳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對此事有所意外。

朱顏雖早已料到是這個結果,但親耳聽到之後,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沈渡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更接受不瞭這件事的是景林,他的嘴巴裏都能塞下一個雞蛋。

“這……這怎麼可能?虎毒還不食子呢,他們怎麼能對自己親生兒子下手?”

沒有人能回答景林這個問題。

粱傢事情本就複雜,不身在其中,著實想不出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做。

朱顏也沒有說話,隻是兩條柳眉緊鎖在一起,這案子雖看上去像有瞭進展,可實際上更加複雜。

良久,沈渡將目光看向朱顏,“你在想什麼?”

朱顏微微搖頭,臉上的疑惑更加一重,“我隻是想不通,如果真是梁傢大房殺死瞭自己的兒子,那為什麼梁塵重沒有被滴水觀音毒死,而是被人挖瞭心呢?”

朱顏的問題,對所有人都是一個考驗,沒人能夠回答上來。

“兇手,或許另有其人。”

沈渡語氣平穩的接過話,“如果兇手是大房的話,那滴水觀音一事,完全就是多此一舉。”

氣氛再次回歸沉重。

案子越發的撲朔迷離,每當有進展的時候,就越發的複雜。

朱顏的猜測雖已成事實,但手中毫無證據,直接上梁傢取證,也說不過去。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瞭。”

無人理會徐想仁。

又不知過瞭多久,徐想仁往前一步,突發言道,“不良人那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告辭。”

不等衆人回應,徐想仁轉身離去。

《長安銅雀鳴(長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