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珠釵
見徐想仁離開,景林也很識相的退出二人視線。
而這時,沈渡有註意到朱顏頭上並未有他昨日送的珠釵。
心底不知為何一陣堵塞,說話語氣也變得冷漠,“昨日送你的珠釵呢?”
“啊?”朱顏完全沉寂在案子中沒回過神來,沈渡突發一問,讓她神驚無措。
沈渡靜靜的看著她,眼底質問讓朱顏不寒而栗。
“那支珠釵……我放起來瞭。”
“為何不戴?”
“……”朱顏疑惑,忙解釋道,“太貴重瞭,而且現在案子繁忙,我擔心萬一一個不小心碰著磕著瞭,再給弄壞瞭不是。”
“弄壞瞭再買一支就是。”沈渡起身,薄涼的言語中有瞭些許平緩,“難得送你一件東西,還不知道珍惜,真搞不懂你整天都在所想何事?”
話落,轉身離去。
朱顏淩亂,他是在兇她嗎?
那珠釵一看就很貴重,她好好放著還錯瞭不成?
朱顏想不通,不過,既然買主都說話瞭,那她也不必這般寶貝瞭。
深夜。
朱顏洗漱完之後,把頭發挽成一個發髻,將珠釵插瞭上去。
看著鏡子中出水芙蓉的人兒,配上那紅玉傲梅的珠釵,別說,還真的挺美的。
這一幕,被剛從門外走進的沈渡盡收眼底。
她戴上之後,真如他所想一般好看。
一宛輕紗披在身上,嬌美的身材玲瓏有致,真美……
燥熱湧上心頭,沈渡咽瞭一口口水,轉身離去。
似是聽到瞭響動,朱顏連忙回頭,“都已經這麼晚瞭,你去哪?”
朱顏以為沈渡是去辦案,所以詢問。
而沈渡的回答卻讓她烏雲壓頂。
“賞月。”
現在是月初,更何況今日天氣一直都是陰沉密佈,哪有什麼月亮?
朱顏也不再多想,對著銅鏡比劃瞭一下頭上的珠釵,起身便去睡覺。
次日清晨。
沈渡上朝之際,傢仆忽然來報,“夫人,相爺來瞭。”
朱顏心頭一驚,相爺早不來晚不來,偏在沈渡上朝之時前來,想必特意是來尋她的。
可朝中之事,朱顏從不過問,又完全不懂,張相此次尋她又有何事?莫非是為瞭案子?
張相張行微為李黨首領,看上去忠於女皇,實則對女皇早已不滿,隻想扶持李重太子繼位。
更何況,他還是父親朱闊的直屬上卿,也不能駁瞭他的面子,隻能硬著頭皮前去。
“下官見過相爺。”
朱顏向張行微行禮,此時的張行微身著一身暗土色錦繡便服,豹頭環眼,發白如雪,卻又不嚴而威。
“沈夫人不必多禮。”
“謝過相爺。”
一來一往的禮數過後,朱顏和張行微各自落座。
茶水敬上,朱顏便摒退左右。
“大閣領尚且不在府上,不知相爺此次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我是來找你的。”張行微開門見山道,“你跟沈渡查案多日,案子可有何進展?”
朱顏心頭一沉,還是被她猜中瞭。
“相爺。”朱顏起身行瞭一禮,“城中連環殺人案一事雖有些棘手,但進展還算順利,有勞相爺掛念。”
“順利就好。”張行微隨意附和,“如能早日破案,百姓也能安心,你們還是得加快腳步才是。”
“下官謹遵相爺教誨,必定協助夫君盡快查出兇手。”
聽聞此言,張行微威嚴的神色上蒙上一層暗沉。
“老夫與你父親同在朝為官,關系甚好,你可知道?”
忽聽張行微提起傢父,朱顏內心一沉,拱手言道,“下官不明張相的意思?”
“呵呵……”張行微起身,爽朗言笑,“朱傢六娘是何等聰明之人,怎會不知老夫的話中意思?”
朱顏隻覺起瞭一身寒意,後背已被汗水浸透,“還請相爺明言。”
聽朱顏如此一問,張行微內心不愉,也不知眼前這個女人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非要讓他把話說明。
既然如此,張行微也不再有所掩飾,“將你嫁於沈渡,實屬老夫的重要一棋,你要明白你們朱傢所在立場,更要考慮你父親的前程,乘著此案讓沈渡下水,這樣一來,女皇就少瞭一個重心之人,你可明白本相的意思?”
一聽此話,朱顏心頭一顫,當即明白瞭張行微的意思。
“相爺。”朱顏挺起身桿,義正言辭的看向張行微,“下官既嫁於人夫,就該以夫為尊,查案也隻是為瞭幫無辜的人伸冤,朝中之事,下官一介女子不懂,也不願參與,更何況,大閣領隻給瞭下官三個月的時日可活,可見大閣領並不信任下官,下官難堪大任,還請相爺放過下官,也希望相爺能在下官死後,放過下官的傢人。”
見朱顏不識擡舉,張行微面目陰沉,冷笑中帶著嘲諷,“沈夫人還真是天真,既步入朝堂,又置身於案件中,還想著獨善其身,天下哪有此等好事,既如此不識擡舉,就別怪本相沒給過你機會。”
話中帶著威脅,但此事事關重大,朱顏也不敢妄加多言。
一直到張行微離開多時,傢仆再次進來稟報,朱顏才回過神來。
“夫人,陸大人來瞭。”
陸大人?陸垂垂……
突然想起,她已經和陸垂垂許久未見,也不知這些時日她過得可好?
“六娘。”陸垂垂風風火火的拿著一袋卷宗沖進沈府,“你猜猜我查到瞭什麼?”
看在陸垂垂手中卷宗以及臉上的興奮之色,就知道她查到瞭不得瞭的事情。
“有什麼事情快說,不要跟我兜圈子。”朱顏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陸垂垂查到瞭何事。
“那可不行,這些時日,你又不在刑部幫忙,我一個人整理那麼多的卷宗,都快累死瞭,沒點好處,休想讓我把線索告訴你。”
陸垂垂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惹得朱顏輕笑。
也是難得陸垂垂還有這份天真,她還不知道,這個案子已經涉及到瞭許多她們惹不起的人。
“好好好,你將線索告訴我,想要什麼好處,向我提起便是。”
得到朱顏允許,陸垂垂才似滿意的點瞭點頭,“我要你請我吃一個月的茶,還要看三天大戲。”
聽聞此言,朱顏面部肌肉抽搐。
這是要喝她的血嗎?
一個書令史的俸祿就那麼點,一個月的茶水還有三天大戲,不是讓她把傢底都要兜出來嗎?
“半……半個月的茶。”朱顏試圖講價。
“成交。”陸垂垂一口答應,朱顏才知草率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