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

  華岳吃驚地看著我,驚恐地指著我嚷道:「你,你不是人?!」
  我罵道:「你他媽才不是人呢!老子是人!」
  說到這裡,華岳突然回過神兒來,轉身就想跑。我幾步竄過去,剛想抓住他的衣領,卻突然見門前多了幾道,額,鬼影。
  說是鬼影,那是因為那幾個影子,赫然都是死去的那五個女生。
  我倒退幾步,看著五個女生慘淡的臉,心想尼瑪,鬼怎麼白天出來了?
  轉念一想,不對,鬼白天也會出現,之前是我看不到,只能看到一團團的黑氣。只有等鬼的靈力強悍,能夠自動現形的時候,我才能看到鬼的樣子。畢竟我沒有陰陽眼,而這幽冥眼也是後來人家給的,並不是天生的,估計能力利用方面要差點。
  但是現在我竟然能看到鬼了,是不是說明我的幽冥眼升級了??
  我心中略顯高興,可是看到那五個女鬼拖住大驚失色的華岳之後,就開始著慌了。丫的,這些鬼是想報仇麼??
  我掏出戰神,喝道:「都給我住手,否則我開槍了!」
  我相信那些鬼聽得到我,因為其中倆已經向我靠了過來。我只好咬了咬牙,扣下扳機。砰砰兩槍,將那兩隻鬼魂消滅。但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華岳發生一陣急促的慘叫聲。我心中一涼,奔過去一瞧,見那三個女鬼抓住華岳的手,將一隻畫筆刺進他的咽喉。
  畫筆直接來了個對穿,血很快流了出來。但是,如果看不到鬼的人,以為華岳是在拿著畫筆自殺。
  我剛想邁步上前去扶住華岳,卻聽門「匡啷」一聲響,有人踹門而入。四目相對,我瞧見趙羽凝重驚慌的臉。
  「宋炎,你沒事吧?」趙羽急忙問道。
  我搖了搖頭,指了指距離我一步之遙的華岳。
  趙羽皺了皺眉,俯下身看了看:「自殺?剛才我聽到的慘叫聲是他發出來的?」
  我點了點頭,歎道:「是啊,沒來及阻止。」
  與此同時,我對著那幾個女鬼瞪了幾眼。她們倒也沒再作怪逗留,見華岳斷氣兒後,也便慢慢消失不見。我鬆了口氣,對趙羽歎道:「還是死了。」
  趙羽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牆上的冰層,疑惑地瞥了我一眼,沒說話。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封塵的真相
  華岳死了,很快的,警察同事們來清理現場。我跟趙羽也在他的畫室和辦公室裡翻了半晌,最後在他辦公桌的最後一個抽屜裡,發現兩隻被拆了電池的手機。
  開機後確認了一下號碼,果然是跟劉素和董盈盈同時發情侶曖昧短信和打過電話的手機。看來這貨是故意挑起了兩人的爭鬥,讓其中一個把另一個捅了,而且還推到樓下去。
  而在他的遺物裡,也找到了那些女孩子的照片,多半是跟蹤拍攝到的。但奇怪的是,他的畫室裡有暗閣,而暗閣裡竟然也放著一堆人物畫。只是這些人物畫全都是各種死狀。最後幾幅,竟然是那五個女生的死狀,就好像他在案發現場一樣。
  對此我百思不得其解。詢問吳聃後才知道,大概是華岳心中的怨恨與日俱增,怨念聚集在畫筆之上,畫出的畫像也就有了詛咒的效果。當他發現這個秘密之後,就憑借一張臉勾引了這五個女生,用畫畫的邪術殺了三個,剩下的倆被他設計內訌,然後讓劉素殺了董盈盈,最後,再設計劉素自殺。
  聽到這裡,我不由有些悚然。原來人的意念真的有足夠駭人的力量,竟然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最後,在華岳早期的畫作裡,我們發現了幾幅卷在一起的畫紙。我跟趙羽解開綁住畫卷的繩子,展開一看,見那也是一沓子油畫。連起來看,竟然是一個完整的故事。只是這些油畫的畫法筆觸,對比華岳現在的畫作,看上去有些幼稚,不過也足夠讓我們明白他在表達什麼意思。
  看完之後,我和趙羽長久不語,也才徹底明白當年博物館那場大火的起因和結果。
  第一幅油畫,是一對兒年輕的夫婦牽著一個小孩的手,在某個場地散步。他們身後是一座古老的建築樓,樓後有幾棵白楊樹。
  通過建築物的外表來看,這應該是那座被封許久的博物館。
  這大概就是童年華岳對生身父母的薄弱印象。第二幅畫面,是華岳拽著父母進了博物館。但畫面上的二樓窗戶上卻畫著一張詭異的偌大人臉。我一看那張臉,就知道那是外國語大學的校長。我操,雖然畫得很年輕,但是那猥瑣的表情是沒法掩飾的。那人臉很顯然跟整個畫面並不協調,估計是華岳為了清晰地表達那張臉的主人是誰。
  第三幅畫是三個人進了博物館,上了二樓,結果,女人和孩子被一個蒙面人抓了起來,男人挨了另外一個蒙面人一悶棍,當即昏倒。下一幅就是三個人都被捆綁在一起,塞了布條類的東西,然後,被兩個蒙面人四下潑了汽油,點火。最後兩幅畫比較簡單,蒙面人逃走了,烈焰燃燒起來,很快包圍了三個人。不過,那蒙面人也許是匆忙中沒有捆緊繩子,被那三個人掙脫了。於是,男人拉著妻子,抱著孩子衝向一樓。
  可惜,一樓也被火海吞沒了。男人將孩子抱到窗台上,撞開窗戶,但是,這時候,烈焰已經將夫妻二人吞沒。
  男人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孩子推出窗戶,自己則被火焰迅速吞沒了,只剩下孩子睜大驚恐絕望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烈焰焚燒的窗口。
  我盯著那畫上男人被烈焰吞沒瞬間的痛苦神色,和那孩子驚恐的神情,頓時覺得週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難以想像,對於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自己的父母被活活地燒死在眼前,是怎樣的感覺。
  看到這裡,我不由攥緊了手中的油畫。
  趙羽拍了拍我的肩膀,遞給我兩份舊報紙,說道:「你看,華岳的遺物裡這還有這個。」
  我接過來一看,見這份報紙是十年前的,紙張有些泛黃陳舊,但是上面的字跡和圖片倒是很清晰。第一份,是2003年夏天的報紙,報紙的社會專欄,寫著一個偌大的標題:「九年前北疆博物館起火真相:法國教授發現校長猥褻女學生?」
  我一看這題目,頓時明白了當年為什麼那對法國夫婦被殺了。原來是被滅口。很可能法國教授發現了校長的秘密,想要去檢舉,但是被人殺人滅口了。北疆博物館只是他們偶然選定的殺人地點。後來,關於那博物館的鬧鬼傳聞很可能也是校方將鬧鬼的事情添油加醋故意散播的,為了不讓人進那地方,發現當年謀殺案的蛛絲馬跡。至於警方麼,唉,作為警察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因為以前有過這種事情:難以偵破的,或者麻煩到會得罪權貴的血案,很可能以各種原因不被立案。破得了的,才立案。所以傳聞不少案子「被自殺」,就是這個意思。
  至於當時死的是老外,卻沒引起很大的風波,多半是校長進行了暗中的操作。畢竟自己的老婆也是名門後人,肯定運作了不少。這件事就他媽被他壓下去了。
  我歎了口氣,翻開第二份報紙,卻又詫異了。原來,這個報紙是第二天的,同樣的位置上發佈了一個聲明,說是昨天那針對外語學院校長的新聞是猜測,缺乏依據,現在正式道歉。
  我皺了皺眉,心想多半是這位記者先生迫於壓力這麼寫的。我於是看了看那報紙:天津日報。再看了一眼那記者的名字:張鑫。
  我推算了下,這記者到現在應該至少年近四十了,跟吳聃差不多年紀。如果去問問他當年的事情,也許能明白當年的事情。
  於是我托趙羽去向他那在天津日報工作的同學查問有沒有一個記者叫張鑫。很快的,天津日報社反饋回信息說,曾經確實有個記者叫張鑫,但是,他在十年前就辭職了,現在好像轉行去做生意了。
  最後一打聽,這貨竟然在和平區環球金融大廈附近賣煎餅果子。我聽了這消息後十分詫異,不過心裡也贊同,賣煎餅果子確實比上班賺錢嘿。
  輾轉要到了張鑫的手機號,又從警局的戶籍檔案裡調出他的戶籍資料看了眼照片。照片是張鑫年輕的時候,很清秀,但現在多年過去,不知啥樣了。想起當年吳聃也是帥哥,可現在,尼瑪,就一郭德綱。
  我只聽人說他在環球金融大廈樓下賣煎餅果子,也不知道具體哪個方位,心想乾脆去了打電話找找吧。查案子查到這份兒上,我只好奇當年到底是不是發生了如華岳所畫出來的那樣的事情。難道校長真的活活燒死過華岳的父母?
  我到了環球金融大廈樓下,沒找到有賣煎餅果子的,於是撥了張鑫的電話。但是,響過幾遍之後沒人接。我琢磨著會不會是人家還沒出攤呢?
  正思量著要不要回去,卻聽到一陣吵鬧聲遠遠傳來。我見大廈側邊的小路上圍著一圈人,不知是不是打群架的。但是我隨即看到了城管執法的車,不由歎了口氣。我知道民眾們對城管多有不滿各種吐槽,倒也是,尼瑪什麼貨色也去當城管,拿著人命不當回事。此時,又見幾個城管正將一個推車給搬到車上去,那攤主正嬉皮笑臉地懇求。城管橫眉豎眼地將攤主推到一旁。那攤主打了個趔趄,面有怒容,但是還是忍下去了。看到這裡,我有點來氣,心想雖然不好跟城管部門起衝突,但是我可以去協商解決下。
  我走上前去,對幾個城管執法人員笑道:「怎麼了兄弟們,遠遠兒地就聽大家在吵。」
  因為我穿了警服,所以大家一看就知道彼此什麼身份。幾個城管皺了皺眉,雖然沒搭理,不過也沒說什麼。
《靈異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