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宴和豌豆tv簽的合同有點特別, 是網站專門為他修改的。
合同裡加了一個條款——必須露臉。
這樣的條款對一個遊戲主播來說是比較另類的。
網站方為了顯示誠意, 給他寄來質量不錯的攝像頭、麥克風, 以及一個可以安裝在書架上的檯燈。這檯燈與一般學生用的檯燈不一樣, 光線柔和, 很適合在鏡頭下用。
正式開播當天, 向暖問林初宴：「你要不要化個妝呀？」
林初宴斬釘截鐵地拒絕：「不用。」
向暖說：「總該修個眉什麼的吧？也要尊重觀眾嘛。」
手機那頭的人沉默了一會兒, 說道：「我沒錢。」
「二十塊錢都沒有嗎？」
「嗯。」
向暖突然明白林初宴為什麼答應開直播了。她感覺他好可憐，給他轉了一千塊錢，「你先花著。不夠再和我說。」
「我不會拿女人的錢。」
「那你吃飯怎麼辦呀？」
「和鄭東凱他們一起吃。」
向暖想了想, 說：「要不我去給你修一下眉毛吧？」
林初宴輕笑，「好呀。」
之後林初宴把室友都趕出去上自習，他自己在寢室等向暖來。
——
向暖雖說化妝技術沒怎麼練好, 簡單修個眉毛還是可以的。而且, 她挺喜歡給人化妝的，就像給別人梳小辮, 或者打扮自己的洋娃娃那樣, 很有成就感。
這次來, 她帶了全套的化妝品, 裝了一小包, 滿滿噹噹的，還有一張補水面膜。萬一林初宴改主意了, 想化妝了呢……
向暖到時，林初宴的寢室只有他一個人。
她早就聽聞男生宿舍髒亂差, 本來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這會兒一進他們寢室，發現哪有那麼糟糕啊，房間裡挺乾淨的，沒有異味，東西也沒亂丟，室內顯得寬敞明亮。
林初宴給向暖倒了杯水，向暖笑嘻嘻地看著他：「你緊張嗎？」
「為什麼緊張。」
「第一次嘛。」她讓他坐在椅子上，她站在他面前，問：「你確定不化妝嗎？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不。」
「你先考慮，我先給你修眉毛。」
林初宴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向暖拿著根眉筆在他臉上比劃著，確定好修眉的三點。她見他眼睫毛輕輕顫著，安慰道：「不要緊張。」
「那你親我一下。」
她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結果他睜開眼睛，仰著頭笑看她，「親這裡才算數。」說著，抬手用指尖點了點自己的嘴唇。
「林初宴，我警告你，你再得寸進尺，我把你眉毛剃光了。」
這個威脅就比較霸道了，林初宴立刻安靜如雞，乖乖任她擺弄。
林初宴眉形清俊，眉尾上揚顯得很有神采，但幅度不是很大，整個偏柔和，沒有攻擊性。他的眉毛，需要修剪的地方並不多，向暖很快搞定了，又用眉筆畫了畫，然後用海綿擦乾淨。
搞定之後，她用爪子輕輕拍他的臉蛋，「哎呀，這是哪裡來的小帥哥？」
林初宴噗嗤一笑，睜開眼睛看她。
他目光晶亮，直勾勾的，向暖被她盯得臉一熱，轉開身放下眉筆，「我說，你真的不化妝嗎？要不試試？」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
向暖感覺這個氣氛有點不太對。她灰溜溜地把那些化妝品都收攏好，「不化就算了，那要不我先走了？你晚上加油哦。」
她提著包走到門口，轉身和他告別。
林初宴突然把她推到門上。
不等她反應，他的吻便落下來。密密麻麻的吻，像綿密的雨絲灑落在荷葉上。
向暖手一鬆，手裡的包落地，接著便雙手環住他。
她其實挺想他的。
向暖的動作似乎刺激到了林初宴，他咬了她一口，雖然沒用太大力氣，但堅硬的牙齒壓在柔軟的唇瓣上，使她嚇得張了一下嘴，他抓住這機會，舌尖探進她的嘴裡。
幾乎是本能地，向暖活動舌頭，舌尖向外推，想把突入口中的異物推出去。
林初宴呼吸突然變得粗重，灼熱的呼吸撲在她臉上，她感覺自己要被烘熟了。
她並沒能夠把口中的異物驅趕出去，反而被那柔韌有力的靈舌攪得不得安寧。原來接吻還可以這樣，竟然這樣。他們的舌頭糾纏在一起，像兩條嬉戲的小魚，追逐，纏綿，互相勾弄，互相濡潤。他含著她的舌尖，眷戀地吸吮，她身上的力氣都被他吸光了。
林初宴發覺她掙扎，他放開她，容她喘息。
向暖四肢發軟，背靠著門，粗喘。
這個角度，她帶著溫度的呼吸全部噴到他的領口，那氣息順著領口鑽進他的衣服裡。
林初宴的目光變得幽亮，他低下頭來，又要吻她。
她想抗拒，用手推他；他不容她抗拒，抓著她的腕子撩到頭頂上方，緊緊地扣在門上。她無力反抗，迎著他的吻。
林初宴這次吻得更急切了，靈活的舌頭在她嘴裡進進出出，本能地模仿一些動作。向暖並沒有能力思考這些，事實上她連思考的能力都喪失了。腦子裡一片荒蕪，身體軟得要命。
像是黃油扔進炙熱的平底鍋，正在一點點融化掉，融化掉。
林初宴第二次放開向暖時，向暖目帶水光，表情有點迷茫又有點委屈，喘息著說：「林初宴，你腰帶硌到我了。」
林初宴鬆開對她的桎梏。他退開一些，彎腰幫她拿起包。
向暖情緒還沒緩過來，並未發覺他動作的異樣。
他把包遞給她，說：「明天我去找你。」嗓音暗啞得不像話。
向暖背著她粉嫩的書包離開他寢室，一邊走，一邊低頭摸著嘴唇，臉上還是紅雲一片。剛才真是太瘋狂了，心跳到現在還沒平復。
走出宿舍樓時，她收到一條來自林初宴的語音信息，他的聲音依舊是暗啞低沉的，聽在耳裡莫名的性感。
林初宴：「不是腰帶。」
——
本來向暖和林初宴約好了，他的直播首秀，她要來捧場。可是晚上她爽約了。
大概是沒辦法面對他的腰帶。
她不來，他的直播還是要照常開，因為直播平台已經籌備幾天了。
林初宴長得帥技術好聲音又好聽，渾身閃耀著人民幣的光芒，平台方對他傾注了不少資源，完全不是新手能有的待遇。開播前就造了一波勢，開播當天，又給他推薦到網站首頁。
很多路人看到首頁推薦點進直播間，進直播間的第一反應是：咦我怎麼進錯版塊了？
然後退出去重新找王者榮耀版塊，發現又能看到這貨。
長成這樣……遊戲主播？
等等，難道是哪個明星來直播了？
看一眼主播id，初晏？沒聽過，應該不是明星。
好吧再看一眼直播間的名字，向暖而生？好裝逼哦……
有些一頭霧水的路人決定暫時拋掉那些顏值和裝逼，看看這個遊戲主播的技術怎麼樣。
看了一會兒，路人忍不住發彈幕：66666
……
林初宴一把遊戲結束的時候會看一眼彈幕，回答一些問題。他會先把問題念出來：「主播多大了……二十歲。主播哪裡人……南山。主播有沒有女朋友……有。主播是每天晚上直播嗎……是。」
當答到主播有女朋友時，直播間裡一片哀嚎。
其實，關於女朋友這事兒，平台方有建議過林初宴不要透露，林初宴直接否決了。
直播間的成分複雜，也不儘是文明人，罵人找茬的，帶其他主播節奏的，調戲人的，賣小黃-片兒的，應有盡有。林初宴讓房管把賣黃-片兒的都禁言了，其他隨意。
然後他說：「你們可以關注我一下，免費的禮物送一下，我缺錢。」
我，缺錢。
身為一個帥哥你要不要這麼直白啊！一點偶像包袱都木有！
有觀眾問：主播為什麼缺錢呀？
林初宴把這條彈幕念出來了，然後答道：「我要賺錢娶媳婦兒。」他講這話時垂著眼睛笑，像是有點不好意思。
直播間又是一片沸騰，有為主播的笑顏癡迷癲狂的，也有做為單身狗被虐到而哀嚎的。
突然，直播間炸起一片特效，這是有人送了用人民幣買的禮物才有的特效。
「不做大哥很多年」送給主播10個深水□□。
10個深水□□就是1000人民幣。
不做大哥很多年：可愛，想日。
林初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