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的都是綠眼睛
第七天天氣:在二十四節氣的「小寒」,和「大寒」之間的這些日子,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也是馬小跳他們放寒假的時候。
「親愛的,二丫睜眼了!你快看呀!」
我還在睡夢中,便被虎皮貓驚喜的叫聲驚醒了。
我翻身趴在虎皮貓的身上,去看她懷中的二丫,二丫也正抬起頭來看著我。多美的眼睛啊!美得令我震撼。這是一種難以言表的美,卻能讓我從心底裡升騰起一種感動。
今天,剛好是小貓們出生後的第七天。他們都會在這一天睜開眼睛嗎?
「吱——吱吱吱!」
叫聲雖然不大,卻富有激情,似乎在向我和虎皮貓抗議,提醒我們不要忽視他的存在。這是三寶!他把二丫擠開,把頭抬得高高的來讓我看。啊,他的眼睛也睜開了!
如果說二丫的眼睛很漂亮,那麼三寶的眼神則格外靈動,而且他們倆的眼睛都是綠色的。現在,我很想知道,胖頭和小可憐的眼睛是不是像虎皮貓那樣也是綠色的。
「胖頭,睜眼嘍!」虎皮貓拍拍胖頭,「你看,你的弟弟三寶和妹妹二丫都睜眼了,你還是大哥呢。」
胖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把眼睛睜開了點點。
「睜大一點,讓我和你爸爸看看你的眼睛是不是綠色的!」
胖頭的眼睛又睜大了一點,但還是半睜半閉的,可我已經看見了。
「寶貝兒,胖頭的眼睛也是綠色的。快看看小可憐的眼睛吧!」
虎皮貓又去拍那只最小的貓:「小可憐,快睜開眼!你的哥哥姐姐都把眼睛睜開了。」
小可憐雙眼緊閉,一點都沒有要把眼睛睜開的意思。
我不禁有些擔心:「寶貝兒,你說,小可憐的眼睛會不會有毛病?」
「你胡說什麼呀!」
我沒想到,我的話竟然讓虎皮貓這麼生氣,但是我理解她,因為她實際上比我更加擔心。每個孩子都是媽媽的心頭肉,媽媽寧願所以的厄運都降臨在自己的頭上,也不願孩子有任何閃失。
「我知道小可憐還不睜眼的原因了。」我安慰虎皮貓,也安慰著自己,「小可憐比哥哥姐姐們晚出生了那麼久,她睜眼的時間當然會···」
我發現虎皮貓並沒有在聽我說,她兩耳豎起,眼睛裡滿是驚恐的神色。難道她又聽見了什麼動靜?是老老鼠來了嗎?
我跑到山洞外面一看,原來是杜真子、馬小跳和唐飛正沿著湖邊朝山洞走來。我趕緊跑過去攔住他們。
他們以為我是在迎接他們,所以繼續向前走。我急了,咬住唐飛的褲腳向後一拖,唐飛一個嘴啃泥,摔倒在地。
「誰叫你上次得罪了虎皮貓呢?」馬小跳有些幸災樂禍,「笑貓是在為虎皮貓報仇。」
馬小跳繼續向前走,我又咬住馬小跳的褲腳向後拖。
「笑貓怎麼啦?」杜真子畢竟是女孩子,心思比那兩個男孩子細密,「我看虎皮貓一定生小貓了。」
唐飛問杜真子:「你怎麼知道的?」
杜真子說:「母貓生了小貓後,最怕有人去看她。」
「就看一眼也不行嗎?」
「不行!」杜真子說,「母貓會以為你要去搶走她的小貓。這樣,後果就嚴重了。」
馬小跳和唐飛都問杜真子:「這會有什麼後果?」
「虎皮貓會叼著小貓離開山洞,逃到一個誰都找不到他們的地方去。」
杜真子說得沒錯,虎皮貓真會這麼幹的。
馬小跳蹲下來問我:「笑貓,虎皮貓生了幾隻小貓?」
我叫了四聲。
「哈哈,四隻!」他們都歡呼起來,「我們有小貓了!」
杜真子把帶來的兩大包東西放在地上,她把我抱起來,貼在她的臉上:「笑貓,我們放寒假了,會經常來看你的。」
他們走了。望著杜真子的背影,我的心裡感慨萬千。去年寒假,我是天天都陪伴在杜真子身邊的。
這時,老老鼠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悄無聲息地來到我的身邊:「我真是羨慕你啊,笑貓老弟!」
我以為老老鼠是羨慕我剛當了爸爸,便說:「你都當老祖宗了,怎麼還會羨慕我?」
「我是羨慕你有這些有情有義的朋友。」老老鼠有些悲觀,「唉,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這樣的朋友。」
這正是老鼠的悲哀之處。雖然人可能是動物的朋友,而老鼠也是動物界的一員,但人絕不可能成為老鼠的朋友。
老老鼠對馬小跳他們送來的東西抱有強烈的好奇心:「笑貓老弟,快打開來看看,你這些有情有義的朋友,送來的究竟是什麼好東西!」
我把兩個包裹打開了。原來,一包是貓餅乾,一包是一塊厚厚的絨布。
老老鼠搖搖頭,歎了口氣:「唉到底是一些小孩子,不會送東西。」
「這都是我們需要的啊!」
「笑貓弟,你現在雖然做了爸爸,可到底還是年輕啊!」老老鼠最喜歡就是擺老資格:「你肯定不知道,剛生了小貓的母貓最需要吃什麼。她最需要吃的是一些能補血、補氣的東西,這樣,母貓才會有充足的奶水來喂小貓。」
老老鼠說得有道理,不過他是怎麼知道的?他不是還因為自己從來沒有照顧過為他生了小老鼠的母老鼠而懺悔不已嗎?
「我是親眼看見的。」老老鼠說:「那些生了小貓的母老鼠,會跑到小的家裡去找紅棗吃,找黃芪、當歸吃···」
我見過紅棗,但不知道黃芪、當歸是什麼。
「黃芪和當歸都是藥材。哦,她們還吃補血草。」
我急忙問:「補血草是什麼?」
「你見過的。」老老鼠說,「很多人都不知道,在馬小跳的家裡,插在花瓶裡的那種淡紫色的干花,其實是原本生長在沙漠裡的補血草。」
我把馬小跳他們送來的兩包東西放回山洞,馬上向馬小跳家跑去。
我們貓當然比人跑得快。我跑到馬小跳樓下的電梯口,就在電梯門正要關上的一剎那,我鑽了進去。
「笑貓!」
巧得很,馬小跳和唐飛正在電梯裡。
我跟著馬小跳進了屋,直奔廚房裡的食品櫃。馬小跳似乎明白我要幹什麼,他幫我打開櫃門,我跳了進去。我一眼就看見了一個裝滿了大紅棗的玻璃罐。
我用爪子拍著一個裝滿了大紅棗的玻璃罐。
我用爪子拍著玻璃罐。馬小跳明白了,他打開玻璃罐,把裡面一半的紅棗倒進了一個塑料袋裡,然後將袋子打了一個結,掛在我的脖子上。
我從廚房裡跑出來,又去了客廳。在落地窗的旁邊立著一個陶罐,裡面插著一大把淡紫色的干花。我用嘴從裡面銜出幾枝來。
「笑貓,你幹什麼?快放下。」
馬小跳不知道這干花是來自沙漠的補血草,更不知道它可以給虎皮貓補養身體,他想來搶起我嘴上的干花,唐飛卻把他攔住了:「馬小跳,笑貓要給虎皮貓獻花,你就由他去吧!」
我脖子上掛著一袋紅棗,嘴上銜著幾枝幹花,一路小跑著回了山洞。
「啊!親愛的,你真浪漫!這麼冷的天,你還送花給我!」
像女人一樣,女貓也有浪漫的情懷,送花給她們,是最容易得到她們的歡心的。
「這是補血草。」我對虎皮貓說,「這是給你吃的。」
「這麼美的花,我可捨不得吃。」
「你必須吃!」我說,「這是補血草,有補血、補氣的藥效。你只有把身體養好了,才會有足夠的奶水喂小貓。」
虎皮貓吃了補血草,又吃了兩顆大紅棗,精神頭兒果然好了許多。
深夜,在七天前小可憐出生的時辰,我爬起來仔細察看小可憐的眼睛有沒有睜開。還沒有,我越來越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