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命三郎石秀,是梁山一百單八將義軍頭領之一,他多謀善斷,十分有心計。一天在山上巡營,聽義卒們議論汶上來了個昏知縣,姓錢,名財,外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錢是爹"。他胸無半點文墨,花五千兩白銀,在高俅處買了個汶上七品知縣。錢知縣上任以來,斷案只認錢,誰送的錢多,誰的官司就贏,是個喝民血的東西!
一義卒道:"別生氣,這種社會,認錢的時代,哪有不貪的官!你別看他們坐轎是人,口稱為民之父母官,其實都是'衙門口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錢是爹,爹是王八兒的貪官',天卞老鴰一般黑呀!汶上知縣貪得更狠罷了!"
石秀聽後,十分氣憤,走著想著,我得去戲耍賊官一番。如何戲弄他呢?他走著想著,見山下湖邊一群義卒在斗一老鱉。有的說:"要被老鱉咬住可不能拽,越拽咬得越緊!"另一個問:"那怎麼辦呢?"又一個說:"有辦法,只要你用尿尿,它就松嘴了!"還有一個半開玩笑地說:"你讓老鱉咬過?"眾人一陣大笑。石秀聽著想著,忽然計上心來。
第二天一大早,有一人背著一背袋東西在汶上大街上喊叫。只見他高高,白淨面皮,一雙虎目,劍眉上揚,是位漁民模樣的青年,卻又不像漁民。他是何人?拚命三郎石秀啊!石秀一邊行走一邊叫賣,走到衙門前,高聲喊道:"誰買不?"人們聽他喊叫聲,不由掩嘴而笑,也有的問他:"你賣'不','不'是啥呀?"石秀說:"一看便知。""那就讓我們看看?""不能看。"說後又喊叫起來。日近中午時,他喊得正帶勁,知縣下堂聽到衙外喊叫聲,忙問一衙役:"何人喊叫,是不是送錢打官司的?"
那當差的說:"是個賣怪物的,人們圍著觀看。"他們一問一答。突然又聽到一聲:'誰買不!"'
"怎麼,有賣'不'的,帶老爺前去觀看,這'不'是什麼樣子?"幾個衙役頭前帶路,往衙門前走去。只聽有人又改喊道:"誰買'我'?"
知縣大人來到衙門外,見這賣"不"又改成賣"我"的大漢,十分奇怪。老鼠眼擠個不停,兩片嘴一張,問:"大漢,你賣啥呀?"
石秀答道:"賣'我'!"
"什麼是'我'?拿出讓老爺看看。"知縣一對眼珠轉得飛快。"這'我'很怪,誰願買誰用手摸,不能看。"石秀望著知縣指著背袋說。
"那老爺我就摸摸'我'!"
"不行,要被'我'咬住你咋辦?""老爺不怕!"
"不行,得先講價再摸,摸好後再看。""摸一下要多少錢?"
"十兩銀子一摸。"
"這麼貴?來老爺衙門打官司,一次才交十兩銀子。那好,老爺摸一下算斷次官司沒要錢。"
"不行,一定要先交十兩銀子。"
"你怕老爺賴賬不成?別說十兩,百兩老爺一天就掙來了。衙役們先交他十兩紋銀!"
"那好,有一條,'我'咬住你怎麼辦?""老爺不怕被'我'咬。"
石秀把背袋略一張開口,知縣笑著道:"我摸摸'我'是什麼樣子!"伸手摸進背袋,一下被"我"咬住了。知縣急道:"你賣'我',我買'我',我被'我'咬住,這怎麼辦啊?"怎麼也拔不掉。他的手在背袋裡一個勁甩個不停,那"我"咬著就是不松嘴。知縣一急拽了出來,大吃一驚:"'我'是老鱉啊!"知縣還一個勁地甩手,怎麼也甩不掉。知縣喊道:"我再出十兩銀子,誰能把'我'甩掉?"知縣望著石秀,石秀說:"你要……"說到這裡停下啦。知縣急道:"快把'我'弄掉啊!"
"要讓它掉容易,等到三更,用太太的尿泡滋,就掉啦!"說後將背袋放在衙門前,大踏步向城外走去。圍觀者拍手大笑,給"錢是爹"送了個"鱉知縣"蔑稱,後人有詩讚道:
石秀賣"我"戲貪官,知縣被咬瞪大眼;石秀拂手揚長去,知縣疼追要銀錢;從此知縣改了姓,百姓呼叫"鱉"知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