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人」戲皇上

明朝後期有一位政治家,由於敢於擔當、功績卓著,很受皇帝垂愛。聰明詼諧的他為了減輕鄉親們的賦稅,竟斗膽幾次三番地戲弄皇上。他就是河南襄城人姚繼可,歷經嘉靖、隆慶、萬曆三朝,累官工部尚書,老百姓親切地稱其為「姚大人」。「姚大人」已作古400餘年,可有關他的故事,至今還在家鄉流傳。

蓋 房

在襄城北關的玄帝廟裡,曾有一座「無梁殿」,這是襄城人婦孺皆知的一座奇妙的古建築,這座古建築的修建就與姚繼可有關。

明世宗朱厚,因受其父影響篤信道教,他做皇帝後,罷黜僧尼獨尊道教。他剛登基不久,京城就開始拆毀佛寺、尼庵,大建道觀,至嘉靖中期達到高潮。上行下效,全國各地莫不跟風,一時道觀修建極為興盛、普遍。當時,襄城正逢旱災,老百姓顆粒無收,而朝廷的賦稅又沒有減少,逼得一些老百姓背井離鄉外出逃荒要飯。在朝做官的姚繼可得知家鄉受災後,時刻想著減輕家鄉父老鄉親們的負擔。當他得知皇帝南下要經過襄城縣時,就與襄邑鄉紳商議出一個變通的良策——在襄城北城門外三教合一的北極觀(玄帝廟)裡修建了一座特殊的建築「無梁殿」。

嘉靖皇帝回湖北陸安州祭拜顯陵(其父陵),經過襄城,姚繼可等陪同他參觀了北極觀。看到無梁殿這座別出心裁的建築時,嘉靖皇帝很感興趣,姚繼可就故意問他:「萬歲,此殿如何?」嘉靖皇帝脫口讚道:「好,好,好在無梁。」姚繼可馬上匍匐在地,大聲奏道:「謝主龍恩!」嘉靖皇帝問這是何故,姚繼可說:「此地大旱,百姓流亡,萬歲免去了百姓的糧(稅),我替百姓謝過萬歲。」嘉靖皇帝向來喜歡人們說他「金口玉言」,聽了姚繼可這番戴高帽子的解釋,竟順水推舟地認了。百姓知道皇帝免糧的消息後,歡聲載道,交口相傳,流亡在外的老百姓又都陸續返回故里。

這一澤被鄉里的故事,在襄城流傳了400多年而不衰。可惜這座充滿故事的「無梁殿」,在1958年的「大躍進」中遭到毀壞。

種 菜

有一年,外國向大明朝廷進貢,貢品中有一些胡蘿蔔種子,皇帝就分發給朝中大臣,讓他們帶回家鄉親自試種。並對大家說秋後要把收穫的胡蘿蔔全部交到朝中,論功行賞。

眾大臣領到種子後,回到家鄉都找肥沃的土地種植,並盡心盡力地管理,讓自己的胡蘿蔔長得又大又好。

姚繼可心裡清楚,用心栽種的胡蘿蔔產量自然會提高,自己也因此會得到獎賞,可今後朝廷定的賦稅也會增加,無形中就會增加家鄉百姓的負擔。所以,他把種子帶回家鄉後,隨意找了一塊地種下去,而且不特意經管,秋後收穫的胡蘿蔔小得像拇指。皇帝問他何因,他說河南的土地太貧瘠,胡蘿蔔種下去都長不大。皇帝說,要是這樣,河南的賦稅就以養義馬算。姚繼可知道養義馬同樣會增加鄉親們的負擔,就說義馬也養不好,河南毒蟲太多,弄不好會把義馬咬死。皇帝給了他一個白眼,表示不相信。

過了一段時間,姚繼可帶了一袋「毒蟲」到朝中出示給皇帝看。先拿出來的是螞蟻,他把螞蟻放到皇帝面前的龍案上,對皇帝說:「萬歲,別小看此蟲,它可有能耐了,你用拳頭砸不死它。」皇帝不信,真的用拳頭去砸,結果小螞蟻安然無恙。皇帝說:「這小東西還真是厲害。」

接著拿出來的是鳴蟬,他猛一放手,那鳴蟬「吱啦」一聲飛出老高,把皇帝嚇了一跳,連稱厲害。

第三個拿出來的是一隻癩蛤蟆,他使勁兒捏了它一把,才放到龍案上,這時癩蛤蟆張開血盆大口,本來樣子就醜陋,現在更讓人噁心。接著那癩蛤蟆又「哇」的一聲大叫,一蹦,跳出老遠,皇帝說:「厲害!」

第四個拿出來的是一條拔了毒牙的毒蛇,把它一放到龍案上,它就昂起頭吐出紅信,很是嚇人。皇帝連聲說:「把它拿走,快把它拿走!」

最後拿出來的是一隻蠍子,皇帝說:「這小物件我看沒啥可怕的。」說著就要用手抓。姚繼可說:「抓不得,抓不得!」皇帝不信,用手抓了上去,只見那蠍子捲起蠹子照著皇帝的手蟄了一下。這下,皇帝的手那個疼啊,連聲說:「河南的毒蟲著實厲害,不養義馬也罷!」

下 棋

明萬曆十年(1582年),姚繼可升任兵部右侍郎,後又擔任兵部左侍郎,在任期間充分發揮他的軍事指揮才能,為強兵戍邊作出了貢獻,很受朝廷的賞識,皇帝很是倚重他。這時的他經常出入朝堂、宮廷。他和皇帝都愛下棋,所以時常和皇親、朝臣們擺開陣勢交流棋藝,宮裡的娘娘也經常來觀看。有同僚就戲謔說:「姚大人,你要是能捏一下娘娘的腳,俺算真服你。」姚繼可說:「這有何難!」

那天,姚繼可又在宮中下棋,正好娘娘近前觀看。中途,姚繼可用衣袖掃了一下棋盤,一個棋子「吧嗒」落下。這時,姚繼可裝作揀拾棋子,彎下身子用手在娘娘的腳上摸了一下。娘娘驚得「啊」地叫了一聲。旁觀的大臣們都哈哈笑了起來,娘娘趕緊紅著臉快步回宮去了。

第二天,皇上見到姚繼可,就問道:「姚愛卿,你昨天咋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摸娘娘的腳呀?」姚繼可趕緊施了一禮,辯解說:「微臣哪有那麼大的膽子,實是那棋子落地,蹦到娘娘腳上,讓娘娘受了一驚,他們發笑是在瞎起哄。」皇上聽了姚繼可的辯解後,指著他哈哈笑著說:「愛卿啊,你這張嘴真善辯啊!」

下棋風波後不久,姚繼可就有了退隱的念頭,稱病在家不再上朝。

明朝萬曆二十八年(1600年),姚繼可歸隱故里的第五個年頭,皇帝不知哪根神經興奮了,要起用他。姚繼可無意再出山,托詞患病不能赴京。皇帝不信,就下旨要把他抬到京城。他又讓家人報說病筆,皇帝說:「人死了,也要把頭給我帶來!」這下可讓姚繼可騎虎難下,只得在家中自盡了,讓人割下頭來送去京城。皇帝見狀,不禁大驚失色,懊悔不迭中下旨打造一顆金頭,與他的遺體同葬,按照國禮安葬於襄城東城門外的姚家墳。下葬時,姚繼可的女兒悲痛哭道:「金頭,銀頭,不如俺爹的肉頭……」

《民間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