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可以確認的,那就是我們未曾探索發現的事情太多了,多得根本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我和女友沈小蕾來到了鄉下的爺爺家。
爺爺奶奶很高興能見到我和沈小蕾,他們倆對沈小蕾的熱情遠遠超出了我的想像,甚至把自己的親孫子晾在一邊,看得我都有些吃醋,沈小蕾不時朝我扮鬼臉氣我,她似乎已經忘記了大牙回到家中取燒給他的錢的事了。沈小蕾的性格也是我喜歡她的原因之一。
而我一直對大牙的死耿耿於懷,在村子呆了差不多一個星期,我跟黑人見過幾次面,我還特意問了大牙真正的死因,但得到的答案都是搖頭或是“不知道”之類的。
村子裡的雨足足下了一個星期,我很沮喪,從我來到村子就開始下雨,把我和沈小蕾困在了村子裡。收拾好的旅行箱一直放在牆角,在第七天的上午終於迎來了陽光,我很高興。
村子裡純樸的氣息固然很吸引我,但畢竟我是在城市裡長大的,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習慣。沈小蕾倒是樂不思蜀,還幫著奶奶一起倒木質的馬桶,一點也不介意。看著沈小蕾吃力的提著木質的馬桶,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幸福。
我們要走了,只是一直沒見著爺爺。奶奶一直緊緊拉著沈小蕾的手眼淚婆娑的說道“小蕾啊,你一定要和小石頭常回來呀。”
沈小蕾擦拭著眼角的淚水依依不捨的說“奶奶您要保重身體,我走了。”
“看來你注定是我們蘇家的媳婦了,呵呵。”我打趣道。
“討厭!”沈小蕾的粉拳朝我身上打來。
就快出村子了,村口有一棵大榕樹,榕樹下有一張長形的石凳,上面坐了兩個人,這兩個人好像是爺爺和黑人。
我朝他們揮了揮手走了過去,但他們好像並沒有看見我和沈小蕾只顧著自己談話。我走近了些,見他們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於是我示意沈小蕾不要作聲,然後拉著沈小蕾靠近了樹後,這棵大榕樹很大,把我們兩人的身軀都給擋了。
“叔,你說大牙的事情要不要告訴小石頭,當初你也去看過大牙的病情,認為他根本沒有得病。”黑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心頭一愣,感覺事情有些蹊蹺。
“黑人啊,這件事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小石頭今天就要走了,現在提有什麼意義呢?還是讓他安心的生活吧,你們幾個兒時的感情那麼好,說了也只是徒增他的傷感,又何必呢,哎。”爺爺熟悉的聲音夾雜著劣質香煙的氣味飄了過來。
我實在忍不住了站了出來“大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爺爺和黑人看到我的出現感覺很驚訝,他們仰著頭驚訝地看著我,在愣了一會後黑人把頭低了下去,爺爺長歎了一口氣“始終是瞞不住。”
爺爺深吸了一口煙打開了話匣。
十三年前,我還是赤腳醫生。我很高興三忠把兒子送回來過暑假,我很久沒看見孫子了,很想他。看著小石頭越來越結實,我打心眼裡高興。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這次回來我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眼皮老是跳個不停。果然,很快就出事了,但不是小石頭,是大牙!
那天是個陰天,小石頭一臉驚慌的跑回屋裡,招呼都沒打直接抱起被單就又跑出去了,出於好奇我一直跟著他,結果讓我發現大牙掉進了後山的屍洞!這個洞一直都是村子裡人所忌諱的,在抗日戰爭的時候被日軍當做棄屍場,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村民被屠殺丟進了這個洞,一直有人想把親屬的屍體從裡面弄出來,但是一直沒成功。我也試著下去過一回,但我只下到了一半就再也不敢下去了,那種感覺能把人嚇破膽,真是永生都難忘啊。
記的是我下去的原因是因為小舅舅的屍體被日本人扔進了洞,當天我借來麻繩和幾個同伴來到了洞前,洞口不算太大,但是可以容三五人立著身子下去,我把麻繩栓在自己腰間,然後讓同伴把另一頭拴在大樹上,自己就下去,下面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洞壁很陡,我的膝蓋都被嗑破了,下面巨大的腐臭味沖天熏得人睜不開眼睛。我心中一直打鼓,這要怎麼找,下面那麼多屍體,甚至已經腐爛的分辨不清面貌了,但小舅舅一直是最疼我的,於是我忍了忍,又下了十多米,這時下面傳來了巨大的嗡嗡聲,你能想像有數以億計的蒼蠅在同時震動翅膀所發出的聲響是什麼感覺。我頭皮發麻,但還是堅持往下,麻繩有五十米長,現在只放到了大概三十來米,但我感覺這洞好像無底一般,每下一米我都感覺痛苦。
四週一片黑暗,腳下懸空的感覺讓我心裡很沒底,甚至有些害怕。很快我的害怕變成了現實,洞內忽然傳來了讓人嚇破膽的淒慘哭聲,一聲接一聲,緊接著是一大片的哭聲,無比的哀怨,這些哭聲一直在洞內縈繞,彷彿就在耳邊一樣,我抓麻繩的手頓時就軟了,鬆了一鬆,往下滑了一段距離,全身都嚇酥了,但我的理智仍是清醒的,我使出渾身的力氣拚命抓著麻繩使勁的晃動,上面開始拉繩子了。就在我的同伴把我像上拉的時候,我不時回頭望下看去,黑暗中我彷彿看到了無數雙慘白的手在向上無助的伸著,我甚至感覺自己的腳下踩到了那一雙雙的手。。。
等我被拉出了洞之後,我渾身虛脫,臉色慘白,接著昏死了過去,後來大病了一場,但很快恢復了過來。
起先我並不知道幾個小孩子每人都抱著被單跑到這裡來幹什麼,但看到小石頭將被單繫在了一起,我忽然間明白了,正準備衝出去阻止他們亂來的時候,哪知道腳下一滑,滾下去了老遠,我大聲的呼叫著往上爬,但風聲將我的聲音吹的支離破碎,孩子們根本沒有聽到我的呼叫。當我費盡力氣爬上去的時候,卻發現大牙已經安然無恙的被救了出來,只是目光有些呆滯,一句話也不說。我愣了好久一直沒有說話,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當初我都不敢下去,大牙既然掉下去了,肯定是到底了,十來條被單根本到不了底!這些孩子究竟是怎麼把他救出來的!
看著小石頭和夥伴們安全的上來了,我心裡稍稍放心了些,也就沒有出現,這時我才感覺到三忠把兒子帶到城裡學習是對的,至少他知道在危險的時候知道拿被單做繩子。
然而,我錯了,大牙根本沒有被救回來,他回來就臥床不起大病了一場,我去看過他,短短的半個月就已經瘦得不成人形了,躺在床上的他一直哭喊著“手!手!嗚嗚~~”最後大牙就這樣斷了氣。
我無能為力,我知道他經歷過什麼,只是小孩幼小的心靈無法承受這麼多,可以想像他是在怎樣一個環境下被救出來的。
後來我找到黑人迫使他說出了救人經過。
當天小石頭把十來條被單做成的繩子放了下去,並不斷晃動,小夥伴們圍在洞口朝下呼喚著大牙。小石頭感覺到了被單被扯動了,於是吩咐大家一起拉了上來,如此簡單而已。
爺爺講述完之後狠狠抽了一口煙,然後將煙屁股頭丟在了地上又狠狠地踩了兩下說道“我始終搞不明白大牙是怎麼被你們救上來的。”
我聽完爺爺的講述也長吁了一口氣,當初的事情彷彿就在眼前,看著大牙稚嫩的臉蒼白的露出洞口的時候,我還很高興,但我並不知道我將他救出了一個困境的時候,同時也帶給他無限的痛苦。
從小生活在城裡的我,對在城市裡見不到的墳特別的好奇,於是那天我提議上山玩,要不是我的提議大牙也許根本不會靠近那個洞,也不會發生那些事情了。
“大牙死的不明不白的。”黑人恍惚地說道。
“大牙在求我幫他脫離苦海!是的一定是這樣,否則老天爺不會這麼巧安排我在大牙忌日的時候來村子。”我呆滯著回想著,大牙那雙無助的眼睛始終在我眼前晃動。
“我要下洞!”我緩緩地吐出了幾個字。
我的決定令爺爺和黑人“噌”的一聲站了起來。
“不許!”爺爺厲聲喝道。
“你瘋了嗎?”沈小蕾瞪大了眼睛望著我。
“禍是我惹出來的!是我叫大家上山玩的!”我慢慢地說出了幾個字。我看了看幾人的臉色,黑人緩緩低下頭去默不吭聲。爺爺轉過頭去盯著黑人質問道“你這小王八羔子,怎麼沒告訴我是小石頭要求上山的!”
“我。。。我是怕你急。”黑人膽怯地說道。
“哎!”爺爺焦急地坐回到了石凳上去,在沉思了許久才歎氣說道“也罷。”
也許是冥冥中注定我離開不了村子,當天上午我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了,一百來米的大粗麻繩、帶礦燈的安全帽、電動絞盤等一些登山、下礦的工具都準備了(這些都是我讓黑人坐了個把小時的車子從縣城裡弄來的)。
一聽說我要下屍洞,村裡的老老少少都拖家帶口的來看熱鬧,甚至還有幾里外別村的人聞風而至。也許大家覺得好奇自從解放後壓根就沒人下過屍洞,大家也放棄了下洞撈自己的親屬屍體的打算。
不少村民對我指指點點,有些個年紀稍大點的婦女都勸我別去,驚訝的問我下去幹什麼。我只是笑笑,繼續做著下洞前的準備工作。
沈小蕾一直默默不語的幫我準備著下洞的東西,動作很慢,平常嬉笑的臉上滿面的愁容,我知道她很擔心我。爺爺則坐在竹椅子悶不吭聲的抽著煙,雙眼一直望著山上,奶奶一問他就煩著嚷道“孩子的事你跟著瞎操什麼心,該幹啥幹啥去。”
一切準備妥當,我拿了一張凳子坐在院子裡,時間在慢慢的過去,已經過了中午了。一些好事的年輕人顯得有些不耐煩開始起哄,人群中傳來了他們的哄笑聲“沒那膽子還裝什麼,你看看他穿的像個粽子哈哈~”
就連沈小蕾也有些好奇,我在院子裡足足坐了三個小時。
就在此時,我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喇叭聲。我站起身子朝遠處的盤山公路張望,所有人也跟著仰著脖子朝那邊望去。只見一輛黑色小轎車在盤山公路朝這邊駛過來,最後在村口那棵大榕樹下停了下來,接著從車內走出來一個人,朝這邊小跑過來。。。
人群自覺的讓開來一條道,讓這個大約三十多歲的男人走進來,只見這男人氣宇不凡,說話擲地有聲“不好意思來晚了,山路不好走車子開的慢,什麼情況?”男人見我換上了登山服,先是愣了一愣然後一臉詫異地望著我苦笑了一下“脫下來!看你穿成這樣,下面要真是有情況,無論你怎麼穿也沒用!”
來的人叫侯文峰是我的一個好友,他的出現令我心裡一下子有了希望,那道令我費解的平安符就是拿給他研究了。
我照著侯文峰的話脫掉了登山服,侯文峰只是吩咐著黑人拿上粗麻繩就讓我帶路。
“這個要不要帶?”我嚥了口唾沫指了指已經被我提起的電動絞盤問道。
“買的不對,你這個是不帶發動機的!山上有電嗎?”侯文峰問的我啞口無言,我無奈的丟下工具給侯文峰帶路,說實話說不怕那是假的,我花了一上午的準備居然都沒用上。
我、沈小蕾、侯文峰以及黑人一行四人走在山路上,後面跟了大片看熱鬧的群眾,走到半山腰侯文峰轉過頭來對著黑人和沈小蕾發出命令“你們兩個把守著這裡,不要讓人上來,這件事越少人參與越好!”
“可是。。。。”沈小蕾可憐巴巴的望著我。
“沒什麼可是!”侯文峰突然臉色變了,接著對著一直想衝破黑人雙手擋住的防線的群眾嚷道“哪個不怕死的儘管來,你們村的這個屍洞怨氣沖天,裡面葬得可是數千名死在日軍刺刀下的怨靈。”先前還沸沸揚揚的人群一下子就鴉雀無聲了,有些人已經開始往回走去,但仍有幾個好事的年輕人不死心,仍舊嬉皮笑臉的想上來。侯文峰凌厲的雙眼朝剩下的幾個年輕人掃了一掃說道“我可不是危言聳聽,我在公路上朝這邊看了一下,你們村子三面環山,前臨溪水,深在腹地之中,本是一個絕好的風水之地,前有照(水)後有靠(山),用風水學的語言講就是負陰抱陽背山面水,就是前朱雀後玄武,左青龍右*。你們現在回頭望望山下的溪流,連著一個星期的雨水居然還是接近乾涸,溪水是從這山上流下來的,要不是地處雨水多的地區,你們這個村子的災禍絕不會少!這山裡一定有古怪,其他我也不多說了,要來的儘管跟著來!”侯文峰說完便不再理會那幾個年輕人,只顧自往上攀去。果然那幾個年輕人開始唯唯諾諾不敢上來了。我從黑人手中接過麻繩就跟著侯文峰上山了。
“你這招還真管用,嚇得他們都不敢上來了。”我在侯文峰的身後輕聲說道。
“你當我是開玩笑?”侯文峰神情嚴肅的回過頭來望著我。
“難道是真的?”我吃了一驚。
“情況還遠不止如此,你打電話給我說明情況的時候,我就知道事情絕不簡單,想不到比我想的還要糟糕,黑氣完全籠罩著村子,這是大煞之象!”侯文峰一邊朝上登去一邊說道。
我朝山下的村莊看了一看,根本沒有發現什麼黑氣,正想發問卻聽到了侯文峰的聲音“你是看不到的,沒有開慧眼!我也是跟著師傅學了好些年才開的慧眼,所謂的陰氣和陽氣都是能靠眉心的第三隻慧眼才能分辨的出來的。村子裡籠著一團陰氣,想必是來自這個屍洞。對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侯文峰突然停了下來轉頭問道。
我摸出手機看了看“2005年8月15號。”
侯文峰回想了一下,臉色更嚴峻了,只聽他在那喃喃自語道“8月15?日本投降的日子?”
我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也不好再問,於是只好跟著他繼續往上走,不出十分鐘,終於找到了那個洞。。。
屍洞被半人多高的雜草遮去了一半,要不是我還記得位置,很可能已經找不到了,平常人如果不是仔細查看,這個洞還會吞噬更多的人,好在村子裡的人都知道這附近有個屍洞,也沒人沒事往這附近跑。
侯文峰蹲在地上捏了一小撮乾土仔細嗅了一嗅,接著又將雜草連根拔起,湊到雜草的根莖嗅了嗅。我好奇的問他在幹什麼。侯文峰眉頭緊鎖著說道“聞土望氣。”
侯文峰一直都是個怪人,常年見不到他的人,有的時候打電話給他經常是不在服務區,後來碰面才知道他去了什麼羅布泊,他所說的什麼風水我是一竅不通,也罷像我這種小市民沒事去研究風水幹什麼?侯文峰的身世很可憐,是唐山大地震的遺孤,幸得養父養母的收養和栽培才有了今天,而我和他的認識完全是沈小蕾的關係,因為沈小蕾的父母就是侯文峰的養父母!也就是說我是侯文峰的掛名妹夫,由於常年在外地讀寄宿學校,侯文峰和沈小蕾的關係也不怎麼親密,侯文峰足足大了沈小蕾十歲,或許是年齡的關係吧。但我卻知道侯文峰一直很關心沈小蕾,人是有感情的動物,都知道感恩。我只是個掛名的妹夫他都如此上心,何況是沈小蕾?男人有時候表達感情的方式令人很費解,看似漠不關心,其實內心比誰還擔心,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侯文峰放下手中的土和雜草說道“雜草吸收的不是泥土當中的水分,而是吸收怨氣長成,看!”侯文峰指向了雜草。
“看什麼,沒什麼特別啊?”我疑惑地回道。
“難道你沒讀過書?”侯文峰輕聲呢喃了句“植物都喜歡朝著太陽的方向生長,而這些雜草完全違背了自然規律居然還是長的這麼高。”
我苦笑了一下,這些事沒有誰去真正注意。
“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幫我看著,萬一我有什麼事,小蕾你要好好照顧!”侯文峰說道。
看吧,我說的沒錯吧。
侯文峰將麻繩的一頭綁在大樹上,將另一頭綁成了一個三角形——兩條大腿和腰部。他的方式很特別我還沒見人這麼綁過。
“要不我也下去吧?”我猶豫了一下問道。
“不用!”侯文峰斬釘截鐵的說完,就順著洞口慢慢降下去了……
我扯著繩索的手全是汗,焦急地等在上面,天色漸漸黯淡了下去,天上的浮雲突然間漂的極快,就像是錄像帶快進一般很驚人!山上起了陣陣山風,但繩索一點動靜也沒有,我急的不行了,於是探到洞口朝黑漆漆的下面喊著侯文峰的名字,但卻一點動靜也沒有。我嚇傻了,過了好久才想到呼救,我顫抖著摸出手機準備給山腰上的沈小蕾打電話求救。
手機居然沒信號!
這時,我忽然聽到了大聲的呵斥聲,像是日本人!我根本毫無反應,呆呆著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忽然山腰的拐角處冒出許多破衣爛衫的村民,他們被一條粗大的麻繩綁著連在一起,足足有上百口人,全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婦孺,只有少許幾個面黃肌瘦的男人。
舉著刺刀的日本兵站在山路兩旁一邊催促著這些人,一邊朝這些村民們拳打腳踢,人群中傳來婦女低聲的抽泣和嬰兒不停的啼哭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有些發懵,此時我的手機似乎在劇烈的震動,天上的雲層漂的更快了,山風凜冽的呼嘯著。我低頭看著手機劇烈的震動,這下我徹底懵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在倒退,像是一個秒錶瘋狂的變動著數字,最後停在了1945年8月15號的中午!
村民們被押往了山上一直深入後山,我顫顫悠悠的站起身子跟著村民和日本兵,完全忘記了洞下的侯文峰。
村民被日軍押往了後山,這裡樹木更加的茂密,濕氣很大。只見兩個日本兵撥開了茂密樹林,露出了一扇鐵質的門。我震驚了,村民們的反應跟我一樣,這種荒山野嶺居然出現這樣的門,緊接著鐵門被打開了,出來了一個全身被白色防護服包裹的人,只見他還戴著防毒面具跟幾個日本兵嘀咕了幾句,接著就準備把哭喊的村民押進去。
我徹底明白了,日本人在這裡建了一個基地想拿村民們做毒氣實驗!
我憤怒了,村民中唯一的幾個男人憤怒了,努力開始呼叫掙脫繩索,但繩索是連在一起的怎麼也掙脫不掉。日本兵眼看情形不對,把帶頭的幾個男人給刺死了,瞬間那幾個血性的漢子就倒了下去,這下所有的人都憤怒了,女人們撲過去撕咬著日本兵的手,咬得日本兵哇哇直叫。
這時洞內傳來了動靜,好像出了什麼事情,日本兵掙脫掉憤怒的人,急忙跑了進去。村民們憤怒的坐在地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當我意識到他們看不見我的時候,我已經跟著日本兵進入了他們的基地,洞穴裡面四通八達有好多房間,我隱隱聽到了夾雜著雜音的日語廣播聲,只見所有的日本兵都圍在一台收音機前聽廣播。不一會,廣播播放完畢,所有的日本兵像瘋了一般把桌子都給掀翻了,把收音機和一些器械砸的作響,一邊胡叫鬼叫痛苦不堪。
“日本戰敗?”我的腦海裡浮現了四個字。
“八嘎!”一個日本兵鬼叫著端起槍朝門口衝去,我明白他想幹什麼了,但卻無能為力。
村民們在機槍的掃射當中全都倒在了血泊裡,我的眼淚模糊了視線,喪心病狂的日本兵將戰敗的怨恨全都發洩在了無辜的村民身上。
村民當中還有活著的人,但已經奄奄一息了,所有的日本兵都出來了,他們拉起繩索將村民們拖起朝山外走去,不一會走到了那個洞的旁邊,緊接著一個一個得日本兵呼叫著口號跳下了洞,我模糊地聽懂了他們在喊“天皇萬歲!”
他們拖著無辜的村民一起跳下了洞,該死的!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拽繩索,我居然真的拽到了!但當我使勁拉拽的時候,我才發現手中的繩索是栓侯文峰的那條繩索!
侯文峰慢慢露出了腦袋,爬出了洞。只見他臉上很淡定,眉頭緊鎖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才開口說道“籠罩村子的怨氣是日本人的,我看到了腐爛的日本軍服,下面既有日本人也有中國人,全都死在一起了,我看到了一個古怪的現象,這也許能解釋大牙真正獲救的原因,這也是這個村子這麼久都沒出事的真正原因,下面有兩股巨大的怨氣,他們在做著爭鬥,我無法驅散他們無論是哪一股,怨氣太大!我看到了無數雙手在朝我伸來,有的想將我拉拽下去,有的想將我頂出去,大牙是被另一股怨氣頂出來的!”
剛才的事歷歷在目,我膽戰心驚的將我看到的事情告訴了侯文峰,侯文峰皺著眉頭問在我身上發生過什麼巨大的變故。
我想來想去最後想起,我發生過一場大車禍撿回了一條命!
侯文峰告訴我,他的能力有限,對這個屍洞的事情無能為力,但村子也不會出事,只因有那兩股無形的怨氣在一直做著鬥爭,他無法打破這個平衡,再說了萬一打破了平衡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大牙可以死的瞑目了,按照侯文峰的指示,我在大牙的墳前畫了一個有缺口的圓圈,然後燒了點紙錢在圈外,接著又在圈內燒了大把的萬元版人冥銀行的冥幣。
“大牙只是被嚇死的,你也別太在意了。”侯文峰拍著我的肩膀安慰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