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 好奇心
張揚有些好奇的來到她的身邊:「幹什麼這是?」
陳雪道:「天池先生臨終前曾經將這些拓片埋了起來,他認為是不祥之物,我又給挖了出來。」
張揚道:「想不到你的好奇心倒是蠻強,這麼大雨,別搞這些沒意義的事情了。」
陳雪道:「幫我撐著傘,我看看這些東西。」
張揚搖了搖頭,從她手中接過雨傘。
陳雪道:「這些拓片,有些是陰煞修羅掌,還有一些是關於淒風苦雨劍的,這些都是隋朝高麗劍客金絔戊所著。」
張揚道:「這些我們都知道啊!」
陳雪道:「為什麼文玲會掌握這些武功?」
張揚道:「興趣她小時候來亂空山遊玩,剛巧發現了這些拓片,於是照著上面修煉,所以不知不覺就學會了。」
陳雪道:「你不是說文玲在從屋頂摔下成為植物人之前,根本不會任何的武功嗎?」
張大官人無言以對了,其實他心中早就開始懷疑文玲,但是這件事並不適合向任何人提起。
陳雪從中搜集到了幾塊需要的拓片,站起身,張揚為她打著傘,兩人一起回到了書房內。
書桌上已經擺滿了拓片,看來陳雪已經花費了不少的功夫來做這件事。在張揚的印象中陳雪是個超然物外的丫頭,美得不可方物,偏偏又不食人間煙火,在某種意義上,她和文玲有相像的一面,兩人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和周圍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也許這才是陳雪對文玲感興趣的真正原因。
張揚拉了張椅子在書桌旁坐下,托著腮默默看著陳雪忙活,陳雪將桌上的拓片擺來擺去,足足花了近兩個小時的功夫,方才大功告成,她輕聲道:「你記不記得,我們曾經一起去大學的圖書館查閱金絔戊的資料?」
張揚道:「知道,不就是一高麗的刺客嗎?他想刺殺隋煬帝,結果沒成功,被隋朝四大高手聯手擊斃。」
陳雪道:「記不記得,有段野史中說,金絔戊還有一個女兒,他的女兒為了替他報仇,所以捨身入宮,成為了隋煬帝的貴妃?」
張揚點了點頭。
陳雪道:「這些拓片之中,可以證明金絔戊的確有一個女兒。」
張揚笑道:「那又如何?就算他有女兒也未必會入宮伺候隋煬帝,我雖然沒學過歷史,可我也知道,野史都是大家胡亂編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博君一笑。」
陳雪道:「假如是真的呢?你知不知道,金絔戊的女兒叫什麼名字?」
張大官人的好奇心此時已經被完全激起:「叫什麼?」
「金雯靈!」
「什麼?」張大官人饒是膽大,此時也不禁冷汗直冒,雖然他明明知道此雯靈非彼文玲,可這種跨越千年時空的巧合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陳雪繼續道:「入宮之後被冊封為妃,根據我收集到的資料,她應該就是蘭貴妃,生前極得隋煬帝的寵幸,後來為隋煬帝誕下一子,可因為難產當日就死了。」
張大官人此時脊背的衣服全都被冷汗濕透,當年蘭貴妃難產的時候,就是他前往宮內救治,可他明明救了蘭貴妃母子的性命,為什麼她還會難產而死?這狗日的隋煬帝,老子對他有恩,他反而恩將仇報,殺了我不算,還把他女人也卡嚓了。
陳雪道:「我又找尋了許多資料,關於蘭貴妃的死因,還有一個極其可信的說法。」
張揚道:「什麼說法?」
陳雪道:「據說蘭貴妃並不是難產而死,而是因為她和為她接生的御醫有染,兩人的私情被隋煬帝發現,所以楊廣先殺了那名御醫,然後又把蘭貴妃給殺了。」
張大官人雙目瞪得滾圓,這是哪個混蛋寫的?老子也就是為蘭貴妃接生那一天和她第一次見面,她腆著大肚子,我就算是想跟她有染,來得及嗎?張揚道:「這御醫是誰?」
陳雪搖了搖頭道:「不知道,這種人物在歷史上根本就掀不起任何的風浪,到底有沒有這個人存在還很難說,哪位史學家又會真正去關注這些無聊的事情,會在這種小人物的身上浪費時間?」
「小人物?」張大官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無視自己。
陳雪不解的看著他,眨了眨妙目道:「怎麼?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張大官人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又不是歷史學家,我知道什麼?」
陳雪道:「你好像很不服氣的樣子。」
張揚狡黠道:「我是為我們醫療工作者不值,歷史學家怎麼著?憑什麼看不起我們當醫生的?」他趴在桌面上,望著那一塊塊的拓片,換成他是沒有耐心從中找出結果的,他低聲道:「你說了這麼多,這些和文玲有關係嗎?」
陳雪道:「只是一個假設,文玲甦醒後性情大變,而且她忽然就擁有了這麼厲害的武功,我曾經看過一篇資料,也是說一個人沉睡多年以後,忽然有了其他人的記憶,醒來後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過那些都是發生在外國。」
張揚道:「我還是不明白你想說明什麼。」其實張大官人已經很清楚了,陳雪正在向他證明文玲和金雯靈之間的關係。不過張揚可以保證,現在的文玲從長相上和蘭貴妃實在是連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陳雪道:「你明白的,我也只是做出一個假設,如果真的有借屍還魂的事情,如果文玲體內的意識真的屬於金絔戊的女兒,那麼一切就好解釋了。」
張揚道:「我真的讓你說糊塗了,你在說文玲是古代人,她從古代穿越而來?所以她擁有了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所以她才會性情大變?」
陳雪道:「也許會有這樣的可能。」
張大官人道:「我也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我還有一身妙手回春的醫術,你覺著我也是從古代過來的嗎?」
陳雪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明媚的笑容足以讓冬雪融化,她輕聲道:「如果對文玲的推斷成立,那麼你或許也有可能。」
張揚瞪大了眼睛:「我說丫頭,話不能亂說,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中科院不得把我拖過去,直接人體解剖了?」
陳雪道:「我真的很好奇,文玲、這些拓片、那塊逆轉乾坤的拓片圖譜,所有的因素彙集在一起,變得越來越難以解釋。」
張揚有些心驚道:「既然解釋不通,乾脆就不要解釋,文玲本來就是這樣也罷,是從古代穿越而來也罷,跟咱們都沒有關係,只要她不做傷害我們的事情,古代人又怎樣?既然中國人和外國人都能生活在一起,古代人和現代人為什麼不能和平共處呢?」
陳雪有些好奇的望著張揚:「張揚,平時你的好奇心比任何人都要重,這次怎麼突然轉性了?」
張揚歎了口氣道:「說實話,就目前文玲的武功,我還真有些惹不起她,明知惹不起還去招惹她,那不是犯賤嗎?而且我看她這次甦醒之後表現的一直都很正常,除了昨晚搶奪逆轉乾坤拓片的那一次,並沒有任何過分的舉動。」
陳雪道:「說起那塊拓片,既然她如此看重,其中一定有著相當大的秘密。」
張揚道:「想知道什麼秘密只能去問她!」
陳雪道:「假如咱們之前的假設全部成立,如果文玲的體內真的有蘭貴妃的意識,那麼她甦醒之後,發現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之後,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麼?」
張揚道:「她想回去唄!」張大官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忽然想起,自己現在對大隋朝已經很少去想了,如果說還有一個人讓他牽掛,那個人就是春雪晴,從頭算起,他來到二十世紀已經四年多的時間了,他感覺自己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世界,他的感情,他的一切都和這個世界息息相關,就算真的有一個可以回去的機會擺在他的眼前,他也不會去考慮。
陳雪道:「我懷疑她拿走的那張拓片可以逆轉時空。」
張揚笑道:「可能嗎?當今科技這麼發展都做不到,你覺著大隋朝的科技水平就足以讓人在現代和古代之間來回穿越?陳雪,我看你別學歷史了,乾脆該行去寫志怪小說。」張大官人實在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了,他發現陳雪所說的一切,應該越來越接近事實的真相,如果一切真的是陳雪推測的這樣,那麼他又該何去何從?
張揚的心底第一次產生了如此強烈的危機感,他開始意識到或許這個世界上並不僅僅只有自己這個特例,如果陳雪的推斷屬實,那麼文玲絕不會就此敢於平寂,那塊逆轉乾坤的拓片將會成為一個隱患,因為自身的緣故,張揚看過不少這方面的書,在理論上,穿越時空很有可能,他在穿越的同時,他所處的世界已經完全改變,如果文玲真的想要回去,那麼她會帶給這個世界這樣的影響,又會帶給他怎樣的影響?張大官人記得這好像就叫做蝴蝶效應。
文玲依然孤獨,自從甦醒之後,她的腦子裡翻來覆去都是過去的事情,她想得最多的人就是杜天野,想得都是杜天野對她的好,自從她成為植物人之後,杜天野默默守候在她的身邊,十年如一日的照顧她,而她甦醒之後,帶給杜天野的卻是一連串沉重的打擊,內心中極其複雜的念頭在反覆交織著,她渴望見到杜天野,內心中有好多話想對他說,也只想對他說。可是想起今天在墓地遇到杜天野母親的情景,文玲的一顆心頓時冷卻了下去。
拿出那塊逆轉乾坤的拓片,文玲的目光中的傷感漸漸褪去,她的表情重新變得堅強起來,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對自己道:「我的命運由我自己來掌控!
羅慧寧和文國權隔窗相望,文國權的精神狀態明顯好轉了許多,這讓羅慧寧感到欣慰,剛剛兒子打來了電話,按照文國權的意思,她並沒有將他患病的消息告訴兒子,讓兒子安心在地方做事。
羅慧寧拿起電話給文國權打了過去。
文國權聽到電話鈴聲,先向窗外看了看,看到羅慧寧拿著聽筒,指了指電話。
文國權笑了笑,他拿起了床頭的電話,房間內的醫護人員識趣的離去了。
羅慧寧道:「國權,感覺怎樣了?」
文國權道:「好多了,我感覺自己就快痊癒了,看來明天我就可以出院了。」文國權這樣說只是為了讓妻子寬心,雖然他恢復得很快,可是在病情徹底治癒之前,他仍然無法解除隔離狀態。
羅慧寧道:「剛才浩南打電話過來,我沒告訴他你生病的事情。」
文國權點了點頭道:「應該的,他在地方上工作很忙,我這邊的情況都已經穩定了,就不要讓他再擔心了,再說,京城現在疫情鬧得這麼厲害,讓他回來又多了一些風險。」
羅慧寧道:「知道你疼他。」
文國權笑道:「恐怕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羅慧寧歎了口氣道:「孩子們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我怕他多想,小玲甦醒的事情我也沒告訴他。」
文國權很滿意羅慧寧的處理,他低聲道:「不說最好,等過些日子,R型肺炎的風波過去,你和小玲一起去新疆看他。」
羅慧寧道:「只怕小玲未必肯去。」
「有什麼不肯的,那是她弟弟。」
羅慧寧道:「國權,你有沒有覺著,女兒這次甦醒之後,又好像是換了一個人?」
文國權笑道:「再怎麼換,她仍然是我們的女兒。」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總覺著她這次醒來後有些怪怪的,她應該想起了過去的事情,可是她又好像在對抗著某些事。」
文國權道:「這孩子經歷了這麼多事,性情上肯定會改變不少,咱們做父母的對她要多一些信心,盡量多給她一些關懷和溫暖,我相信她一定會很快從困惑中走出來。」
羅慧寧道:「張揚也是這樣說。」
文國權道:「有件事我必須要說說你,不要一有事就麻煩張揚,他也有自己的事情,你不要讓他太難做。」
羅慧寧道:「國權,我都明白,可是當時看到你生病,我心急火燎的,除了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可以幫我。」
文國權笑道:「在我看來,你對這個乾兒子要比親兒子還要親了。」
羅慧寧道:「在我心中早就把他當親兒子一樣了。」
文國權呵呵笑了起來,隨著病情的好轉他的心情也好了起來,文國權道:「聽說他和嫣然重新訂婚了,等這件事過去之後,邀請懷明兩口子來見見面,咱們也不能讓人白叫乾爸乾媽。」
羅慧寧卻知道丈夫的出發點絕不僅僅是為了和親家見面那麼簡單,他身在其位,有些事的確是身不由己,做任何事他都要全盤考慮。
文國權道:「今天晚上沒有見到他們兩個。」
羅慧寧道:「張揚去天池先生的香山別院住了,他是個閒不住的性子,把他圈在這裡,只怕他就要憋出病來了,至於咱們的女兒……」羅慧寧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
文國權看出妻子對女兒擔心不已,他倒沒有那麼緊張,雖然和女兒交流的時間不多,可是他相信文玲的頭腦很理智,而且這次甦醒之後對家人表現出的關愛都是發自內心,並沒有任何虛偽的地方,文國權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生閱人無數,自認為對多數人的內心世界可以一眼就看清,他當然能夠覺察到女兒的矛盾和迷惘,文國權認為這和她經歷了太多的波折有關,等自己恢復之後,一定要和女兒好好的談一談,爭取幫她解開心結。
好消息終於傳來,文玲的血樣中分離出了抗體,醫學專家根據抗體的結構,進行生物重組,終於研製出了同樣的抗體,因為無法確定抗體的效果以及可能導致的異常反應,所以由三名不慎感染R型病毒的醫務工作者率先接受了生物抗體治療,讓所有人感到驚喜的是,注射抗體制劑的當天,三人就全部消除了R型肺炎的急性症狀,病情進入穩定的恢復期。
文國權在得知成功研製出抗體的消息之後,也和妻子持有相同的態度,關於在文玲的血樣內發現抗體的事情必須嚴守秘密,他不想這件事造成女兒的太多困擾。
文國權也想不通,為什麼女兒的血液中會有病毒抗體?正如妻子所說,現在的文玲身上擁有著太多太多的秘密。
張揚第一時間收到了疫苗研製成功的消息,接完羅慧寧的這個電話,張大官人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向陳雪道:「該吃飯了,咱們晚上開瓶酒慶祝。」
「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陳雪有些不解道。
張揚笑道:「R型肺炎的抗體研製出來了,目前已經開始人體試驗,效果很顯著,現在在進行最終的完善,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大規模投產了。」
陳雪道:「這麼快?」
張揚道:「我也沒想到這次居然會這麼快,奇怪連我都搞不定的事情,他們是怎麼成功的?」
陳雪道:「科學這麼發展,而且疫情不僅僅存在於中國,全世界到處都有,大家同心協力,這麼快找到解決辦法也很正常。」她起身笑道:「這件事的確值得祝賀,你等著,我去做飯,很快就好!」
張揚道:「我倒忘了,吉普車裡還有我買的滷菜。」
陳雪道:「行了,你歇著吧,我去弄!」
陳雪離去之後,張揚望著桌上的拓片呆呆出神,別看陳雪分析的時候,他來了個全盤否定,可在他心底也認為文玲十有八九和他一樣,他既然看出了文玲的不同,文玲會不會也察覺到他的異常?假如讓文玲發現他也是一個穿越者?這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剛剛得到抗體研製成功的喜悅頃刻間煙消雲散,張揚在室內來回踱步,無論文玲這次甦醒之後是善是惡,她很可能會對自己構成威脅,在官場之中混了這麼久,張大官人已經對高瞻遠矚這四個字深有體會,做人必須要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才能立於不敗之地,雖然他已經將那塊逆轉乾坤交給了文玲,可未必代表著他和文玲從此就可以化干戈為玉帛,確保以後相安無事。更何況他還不知道那塊拓片究竟擁有怎樣的作用。
想要消除隱患,就必須要迅速提升自身的實力。張揚想起了那套陰陽雙修的功法,在珠峰之巔,他和安語晨修煉那套內功,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它的神奇,後來和秦清再度修煉,張大官人已經初步掌握了其中的精要,也許他可以由此入手,在短期內提升自身的實力,只要他擁有超出或者可以和文玲抗衡的實力,就不用像現在這樣忌憚她。
張揚停下腳步,忽然意識到他所站的位置正是當初他和陳雪發現地下有玄機的地方,記得天池先生辭世之後不久,他和陳雪偶然在這裡發現了一個木匣,其中就有別院的建築結構圖,張揚當初探查過地面,這地面下另有玄機。
文玲的再度甦醒讓張揚不得不重視一切有可能相關的事情,天池先生過去曾經搜集了這麼多的拓片,或許在地下他另有密室,其中隱藏著更多的秘密。
陳雪的腳步聲打斷了張揚的沉思,她是來叫張揚吃飯的。看到張揚所在的位置,陳雪眼波一動,隱約猜到了他的心頭所想。
滷菜都是現成的,陳雪已經切好裝盤,另外又燒了一條魚,炒了一個青菜,她從小就已經學會做家務,廚藝也相當不錯,張揚吃飯的時候不由得想起了曹三炮,上次來的時候,曹老爺子還陪著自己去長城決戰,想不到轉眼之間就已經物似人非,天人相隔,張揚禁不住歎了口氣。
陳雪道:「好好的歎什麼氣,是我做得不好吃?」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是,只是忽然想起了曹老爺子,這次的R型肺炎真是為禍不淺。」
陳雪倒了一小杯白酒,舉杯道:「幸好抗體已經研製出來了,相信用不了多久,疫苗就會大量生產出來。」
張揚舉杯道:「值得慶賀,來!乾杯!」他一仰脖,將杯中酒喝了個乾乾淨淨。
陳雪輕抿了一口,緩緩放下酒杯,先幫助張揚斟滿美酒,張揚望著她潔白如玉的一雙纖手,倒酒之時,姿態曼妙,宛如蘭花,此情此境有些似曾相識,記得在大隋之時,他和春雪晴也時常這樣對飲小酌。
陳雪道:「你好像有心事。」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在想,那塊逆轉時空的拓片上面究竟寫了什麼?」
陳雪道:「文字和圖像我全都拓了下來,你不是說經脈穴道標記的很多都錯了。」
張揚道:「為什麼那些拓片會在亂空山上?天池先生收集到的拓片難道只有這麼多?」
陳雪已經明白了張揚的意思,她輕聲道:「你是說……」
「會不會還有些其他的拓片被天池先生收藏在別處,我們沒有發現呢?」
陳雪道:「你是說書房下面的秘密?」
張揚點了點頭。
陳雪道:「當初你不是說要保守這個秘密嗎?」
張揚道:「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不是沒有逆轉乾坤這件事嗎?」
陳雪道:「你覺著天池先生還搜集了其他的拓片?」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看這書房下十有八九有一個密室,裡面收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陳雪看出文玲的事情已經徹底激起了張揚的好奇心,雖然他嘴上不承認,可心底已經無法淡定了。陳雪道:「天池先生應該和文玲沒有任何關係,他當初留下密室,並沒有告訴任何人,證明他並不想讓人知道。」
張揚道:「這世上的萬事萬物都離不開因果和緣分,天池先生既然把這座宅院留給我,就證明我跟他有緣,他把這些書留給你,就證明你也是有緣人,咱們發現了那個木匣,發現了結構圖,這代表著什麼?代表天池先生冥冥之中給咱們指引。」
陳雪道:「說了這麼多,還不是因為你好奇。」
張大官人道:「誰沒點好奇心,現在文玲這麼厲害,就算我跟她交手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我必須要搞清楚她的秘密。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這廝總是有各式各樣的理由。
陳雪道:「天池先生和文玲應該不會有關係。」
張揚道:「誰也沒說他們有關係,可是天池先生收藏的東西或許對我們有幫助,我承認我好奇心重,可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好奇?你要是不好奇,你能去把那些天池先生埋起來的拓片重新給扒拉出來?」
「你……」陳雪被張揚說得俏臉緋紅。
張揚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瞇瞇道:「你還別說,咱倆還真是對路,那啥……你拿個主意,這下面的玄機,咱倆究竟是查還是不查?」
陳雪沒理他。
張大官人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了,那咱們就查!」
酒足飯飽之後,張大官人先去宅院周圍看了看,確信周圍無人,方才進去反鎖了大門,拿了鐵鍬大錘,來到書房內。
陳雪看到他的樣子像極了建築工人,忍不住有些想笑。
張揚先把地板撬開,伸手在水泥地面上敲了敲,上次他就已經查看過這裡,下面應該是中空的。他抬起頭看了看陳雪道:「我動手了?」
陳雪把頭扭過去走到了一邊,似乎這件事跟自己毫無關係一樣。
張揚只當她是默許了,掄起大錘一下砸落在水泥地面上,水泥地面很薄,轟隆一聲就被砸出了一個大洞,張大官人呀!地驚叫了一聲。陳雪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趕緊轉過頭來,張大官人一臉壞笑道:「還說你不好奇,女人的好奇心終究比男人要重一些。」
陳雪嗔道:「你有完沒完?」
張揚道:「其實我這麼做主要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
這廝賊喊捉賊的行徑,讓陳雪簡直無可奈何。
張揚拿起手電筒往下面照了照,這地洞並不深,一米左右,陳雪不小心碰了塊石子下去,落在洞底發出金屬的撞擊聲。兩人對望了一眼,下面居然是鐵板。
張揚道:「我先下去看看!」他把洞口又擴大了一些,然後跳了下去,身體大半個還露在外面,洞口狹窄,他低下頭,用手燈照著腳面,發現上面都是一些奇形怪狀的拼圖。陳雪道:「和木匣一樣,這是拼圖鎖。」
張揚重新爬了上去:「這玩意兒我不在行,你來!」
陳雪並沒有急於下去,趴在上面仔細看了那拼圖的形狀,輕聲道:「全都是甲骨文!」她看了一會兒方才進入地洞之中,重新將拼圖拼成完整的一幅,張揚抓住她的一隻手臂,擔心下面的機關突然打開,陳雪會掉下去。
在陳雪將拼圖全部完工之後,只聽到轟隆隆一陣齒輪轉動的聲音,洞地緩緩展開,幸虧張揚提前抓住陳雪,她才沒有掉下去,洞口展開之後,裡面冷氣森森,張揚先把陳雪給拉了上來,扔了一塊小石頭下去,很快就聽到了聲音,然後嗒嗒嗒聲音不絕於耳,向遠處延伸而去。
張揚道:「下面有台階,應該沒有多深!」
陳雪點了點頭。
張揚用手燈向下照射,約有三米深處就看到了實地,還是他先跳了下去,落腳處是青石板砌成的平地,往前兩米多處就是延伸向下的台階,張揚舉起手燈向上晃了晃,示意下面很安全,陳雪也輕盈的跳了下來,張大官人原本想去幫忙接她,可又想起陳雪的內力輕功都有了相當的根基,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幫忙,還是不要讓她認為自己存心輕薄的好。
陳雪輕盈一躍,落地時毫無聲息,張揚讚道:「你的輕功又有進步了。」
陳雪淡然笑道:「比起你還差得遠。」
張揚道:「等你到了我的年紀說不定早就超過了我。」
陳雪道:「不要總拿出一副老人家口吻,你好像比我大不了多少。」
張揚道:「我二十七了,比你大五歲總有了吧。」
陳雪道:「可我聽趙靜說你謊報年齡,為了方便當官,把年齡改大了三歲。」
張大官人呵呵乾笑,趙靜這丫頭也真是,什麼話都往外說。張揚道:「大一天都是大!」
兩人沿著台階向下走了十多步,前方出現了一個小鐵門,這門上倒沒什麼特別,只上了一把普普通通的永固鎖,張揚掄起鐵錘只一下就把鎖給砸了。
陳雪皺了皺眉頭,他做事也忒粗暴了一點。
拉開鐵門,兩人同時傻眼了,鐵門裡面竟然是一面石壁,張揚以為石壁後還有東西,用手拍了拍,卻發現石壁居然是實心的,天池先生真是給他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本以為這地下還有什麼秘密,可破開一層層機關來到下面,最後竟然看到的是一堵石牆,而且牆上什麼東西都沒。
張揚不無沮喪道:「肯定是之前已經讓人給搬空了,這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儲藏室而已。」
陳雪道:「一個普普通通的儲藏室會設置那麼多的機關,換成你,你會這麼做嗎?」
張揚搖了搖頭。
陳雪從他的手裡拿過手燈,照了照那面石壁,張揚道:「肯定是實心的!」陳雪又向上照去,上頭也是堅硬的岩石,應該不會有什麼玄機,再照到地面上,發現他們立足的這片地方居然是土層。
陳雪暗忖,從他們進入地下石室以來,其他的地方全都是石頭,唯有這一塊有土層覆蓋,為什麼會這樣?她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張揚,張揚蹲下去,掏出小刀將土層刮開,沒兩下就遇到了堅硬的石頭,張揚道:「沒什麼特別,下面是石頭!」他正準備放棄的時候,陳雪道:「別急!」她關上了手燈,卻見地面上隱約露出磷光,張揚嘖嘖稱奇,由此看來,這土層之下果然大有文章。他上去找了把鏟子回來,將下面有土層的地方刮得乾乾淨淨。
陳雪熄滅燈光,腳下石地一個個閃爍著磷光的刻字顯現了出來。字體都是用甲骨文寫成,幸好陳雪是這方面的專家,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之後,起身向左側走去,走了五步又折向前方,呈四十五度的方向走到盡頭,張揚跟著她走了過去,陳雪指了指上方:「秘密全都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