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謀劃行動
李偉道:「我和警方說好了,他們給你十分鐘的會面時間。」
張揚點了點頭:「何長安的意識清醒嗎?」
李偉道:「據說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
何長安的情況比李偉所說的還要嚴重,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臘黃,氣若游絲,能讓張揚和何長安見面已經是很大的面子。兩名警察就在張揚的身後嚴陣以待,以是防止意外情況發生,二是關注張揚和何長安說什麼。
張揚來到床邊,伸手摸了摸何長安的手腕,發現他另外一隻手被銬在床邊,張揚皺了皺眉頭道:「人都病成這樣了,需要銬著他嗎?」
兩名警察回答的很乾脆:「上頭的命令。」
何長安的脈息緩慢虛弱,宛如淤滯的河水,張揚悄悄將內息送入他的體內,脈息遊走在何長安週身的經脈之中,何長安緩緩睜開雙目,朦朧中看到張揚的面孔,他努力睜大雙目,直到影像一點點變得清晰,方才舒了口氣道:「你來了……」聲音充滿著疲憊,其中包含著張揚能夠體會的欣慰。
張揚點了點頭:「病得很重啊!」
何長安咳嗽了一聲道:「病來如山倒……我也不知怎麼了……看來這道坎,我過不去了。」
張揚笑道:「怎麼會?現在醫療條件這麼好,沒什麼治不好的病。」
何長安搖了搖頭道:「天命不可違。」他望著張揚身後的兩名警察,歎了口氣道:「想不到我連單獨說句話的權力都沒有了。」他歇了歇,聽到張揚在耳邊道:「你放鬆,你的病沒有大礙。」何長安看到後面的警察沒有任何反應。又聽張揚道:「我說話他們聽不到。」何長安並不知道,張大官人是用傳音入密的功夫跟他說話,雖然兩名警察近在咫尺,卻根本聽不到任何聲息。
何長安低聲道:「我生病的事情,是不是很多人都知道了?」
張揚明白他的意思,低聲道:「你放心,我正在聯繫萌萌,她如果回國,我會盡量保證她的安全。」
何長安用力握住張揚的手,這是一份重托,張揚點了點頭。
何長安道:「本來我還準備這個月去看看孩子,去給他過生日……看來……」他表情黯然,本來說好了這個暑期要陪外孫秦歡一起去玩,現在看來只能成為一個奢望了。
張揚安慰他道:「咱們中國有句老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你保重身體,還有的是好日子過,安心養病,等病好了積極改造,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你就會重獲自由的。」
張大官人利用這十分鐘的時間積極為何長安醫病,以自身霸道的內力疏通何長安的體內經脈。這也是目前唯一的選擇。
十分鐘的時間很快就已經過去了,兩名警察示意張揚離開。
張揚和何長安握了握手,何長安低聲道:「答應我!」
張揚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重重點了點頭。
何長安道:「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認識的時候嗎?天池先生還活著,我請你們釣魚,你還送給我一幅字。」
張揚笑道:「記得!」
何長安道:「真想回到那時候。」
時光回不去,張大官人走出病房感歎著物似人非,感歎著世態炎涼。何長安擔心的也正是他最為擔心的事情,秦萌萌在得知父親病重之後,會不會不顧一切的前來探望他?
何長安的病情經過他今天的治療之後,會好轉許多,至少沒有性命之虞,有些人會不會散步何長安的病情,將秦萌萌引入甕中?
讓張揚鬱悶的是,他始終無法聯繫上秦萌萌,他擔心秦萌萌正在美國前往國內的飛機上,在這段時間他是聯絡不上她的,可是如果秦萌萌真的回來了,為什麼不主動和他聯繫?
李偉在樓下吉普車內等著張揚,張揚上車之後,他低聲道:「我觀察過,沒有人跟蹤你。」
張揚道:「我又沒幹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兒,就算是跟蹤我我也不怕。」
李偉道:「夫人讓我帶你去見她。」
張揚點了點頭道:「剛巧我也有話對她說。」
李偉啟動了汽車。
羅慧寧選擇見面的地點在天池先生的故居香山別院,這讓張揚多少有些意外,本來他還以為是在文家。
來到香山別院,看到這裡已經修葺一新,想起上次在這裡和文玲大戰一場,搞得狼藉一片,想不到這麼快就已經完全修復了。
羅慧寧站在魚池前餵著錦鯉,這些錦鯉都是她不久前買來的。
張揚走到她身邊,恭敬道:「乾媽!」
羅慧寧道:「自從先生走後,這裡就變得沒有生機。雖然把宅子給了你,你卻很少過來,要不是陳雪那丫頭時不時的過來打理,這裡恐怕早已荒草叢生了。」
張揚笑了笑。
羅慧寧道:「最近陳雪也不太愛來了,我買了些錦鯉放在魚池裡,多少能夠給這邊增添一些生機。」
張揚望著魚池中錦鯉爭食的場景,倒是也顯出幾分熱鬧,他笑道:「我有工作,沒辦法在這裡常駐,以後我找個人,專門維護這座院子。」
羅慧寧搖了搖頭道:「先生不喜歡陌生人的。」她將手中的魚食全都扔了下去,轉向張揚打量著他。羅慧寧的臉上沒有笑意,目光一如既往的明澈犀利,看得張大官人不禁一陣心慌,他咳嗽了一聲,藉以逃避羅慧寧的目光。
羅慧寧道:「我聽說你和浩南最近鬧得有些不愉快?」
張揚道:「只是一點誤會,說起來全都怪我,是我誤會了浩南哥。」
羅慧寧歎了口氣道:「我最不願看到的就是你們發生矛盾。」
張揚笑道:「放心吧,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如果不是浩南哥幫我,我這次的麻煩恐怕大了。」
羅慧寧道:「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不過我聽說有人跑到中紀委來告你的狀。」
張揚道:「沒什麼事,乾媽,您不用擔心。」
羅慧寧拉著張揚在院落中的石桌坐下,夕陽下,張揚發現羅慧寧的鬢角新添了不少的白髮,有些心疼道:「乾媽,您最近多了好些白髮。」
羅慧寧溫婉笑道:「頭髮早就白了,過去一直都在染髮,這陣子整個人變懶了,什麼都不想做。」
張揚道:「我給你寫付方子,應該可以改善一下。」
羅慧寧道:「老了就是老了,青春一去永遠不可能追回,誰也不可能從頭活過,你說是不是?」
張大官人兩世為人當然不會認同羅慧寧的這句話,但是除了他以外,還有誰會擁有他這樣的千古奇遇?他忽然想起了文玲,自從文玲被他廢去武功之後,已經很少出現在他的面前。張揚道:「最近沒見玲姐。」
羅慧寧道:「她最近迷上了繪畫和刺繡,隨便她了,愛怎樣就怎樣。」
張揚笑道:「人總得有些寄托。」
羅慧寧歎道:「我的這對兒女啊,真是不省心,我一天天老了,已經管不了他們了。」
張揚笑道:「乾媽,您還年輕啊,咱們娘兒倆走到大街上,別人準保把咱們倆當姐弟。」
羅慧寧笑道:「你這小子,就是會胡說八道,老了就是老了,你別拿話哄我開心。」說完她又歎了口氣道:「那兩個孩子,連哄我開心都懶得去做。」
張揚道:「乾媽,跟您先說件喜事兒,我和嫣然決定了,爭取今年元旦把婚事給辦了。」
羅慧寧笑道:「我都知道了,不過你們兩人的話不作數,一天沒把婚結了,我就不相信。」
張揚道:「您別操心了,準備一份大禮給我們就行了。」
羅慧寧道:「少不了你們的禮物。」她的話題轉到何長安的身上:「老何怎麼樣了?」
張揚道:「生病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羅慧寧充滿遺憾道:「他聰明一世,卻不明白本分經商這個道理,到頭來晚節不保,真是讓人惋惜。」
張揚道:「做生意我不懂,但是我總覺得這世上沒有循規蹈矩的生意人。」
羅慧寧道:「他犯了兩個錯誤,第一,不該違法經營,第二,用人不當,李東山這次差點把他給咬死,還好在最後關頭改變了念頭,說了實話。」
張揚道:「走法律程序的話,何叔叔會判幾年?」
羅慧寧道:「五年左右吧,他的問題都是早期的,近些年倒沒有找到什麼問題。」
張揚點了點頭,腦筋轉了轉,或許自己可以故技重施,利用當初幫助范思琪的方法幫助何長安。
羅慧寧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老何做錯了事,當然要為這段錯誤埋單。」
張揚道:「乾媽,我好像是在北國山莊認識的何叔叔吧?」
羅慧寧點了點頭道:「不錯,是在那裡,當時先生還在,我們陪著先生去那邊釣魚。」
張揚笑道:「我記得當時我還為他寫了一幅字。」
羅慧寧道:「你記得還真是清楚,何長安對你的那幅字當時就愛不釋手。」
張揚道:「他這一入獄,恐怕那山莊也是物是人非了。」
羅慧寧不知張揚為什麼會突然提起這件事,張揚並非是突然發問,而是今天何長安特地強調了他們第一次認識的時候,張揚感覺到其中必有隱情,或許何長安在北國山莊中收藏著某種秘密。
羅慧寧道:「老何那邊你也不要再去了,不然對你會有些影響。」
張揚點了點頭,何長安畢竟是商業犯罪,自己是體制中人,往何長安那裡走的太多,會讓紀委那幫人盯上自己,萬一哪位領導興頭上來,要調查調查自己和何長安之間的關係,就算他沒有接受過何長安的任何商業賄賂,也夠他煩的了。
羅慧寧道:「你在濱海惹下的事情,我和中紀委那邊打了招呼,這件事既然責任不在你,就不會隨便處理你。」
張揚道:「乾媽,真是不好意思,每次出事都要您操心。」
「既然叫我乾媽,就別說那麼多的客氣話。」羅慧寧有些嗔怪道。
張揚道:「總覺得自己長大了,不應該再給您添心思了。」
「你們在我眼裡始終都是孩子。」
張揚感動地點了點頭:「乾媽,最近乾爸在忙什麼?」
羅慧寧道:「忙不完的事情,下個月還要去北美出訪,我也要陪他一起過去。」
張揚笑道:「那好啊,剛好讓嫣然去找你們,好好招待招待你們。」
羅慧寧道:「就算你不說,我也要去見見我的未來兒媳婦。」
李偉從外面走了進來,晚上羅慧寧還要參加一個外交宴會,自然是不能和張揚一起吃飯了,張揚道:「乾媽,您忙去吧,我還得在京城呆一段日子。」
羅慧寧道:「是不是專程過來給薛老拜壽的?」
張揚並不隱瞞,他點了點頭道:「如果沒有何叔叔的事情,我會晚些時間再過來。」
羅慧寧道:「薛老大壽,我和你乾爸都會過去,到時候,咱們約好了一起過去吧,你也有段時間沒見你乾爸了。」
張揚連連點頭應承下來。
羅慧寧走後,張揚又給秦萌萌打了一個電話,仍然聯繫不上,張揚想來想去,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身在美國的鍾長勝,鍾長勝經張揚介紹給何長安之後,就一直負責秦萌萌母子的安全,可鍾長勝的回答讓張揚有些失望,他現在專職負責秦歡的安全,至於何雨濛,他並不負責保護她。
張揚按照麗芙給他的聯絡方式,輾轉發出了聯絡信號,一個小時後,麗芙回了他的電話,約他當晚去京城馨月灣的洛克酒吧見面。
香山別院裡留有一輛光陽踏板摩托車,這輛小車還是張揚特地送給陳雪的,因為他看到陳雪平時往來辛苦,放在這裡說是公用,其實是留給陳雪代步用的,陳雪卻從沒用過。
香山別院地處偏僻,張大官人這次沒開車,而且也沒打算搭乘羅慧寧的順風車,這廝就將這輛遍佈浮灰的踏板摩托車推了出,不過好在摩托車還能啟動,踩了兩腳就打起火來了。
張大官人的摩托車水準一直都不怎麼樣,晃悠悠騎了一會兒方才適應,來到山下將油箱加滿,抽空洗了洗車,騎著這輛紅色的踏板摩托車直奔馨月灣而去。
騎了約莫一個小時方才來到麗芙所說的洛克酒吧,距離見面的時間還早,張揚就去旁邊的麵館吃了碗炸醬麵。
夜幕降臨,酒吧的霓虹燈點亮,張大官人草草填飽了肚子,走入酒吧中,他找了個偏僻的號台坐下,叫了杯啤酒,一邊品嚐著,一邊欣賞著音樂。
看來酒吧的生意很好,而且前來光顧的客人多數都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張揚這種東方面孔反倒顯得有些稀罕了,侍者也是老外,操著標準的英文。張大官人的英文水準已經不錯,一般的英文對話他都能湊合。
在酒吧裡等了二十多分鐘,仍然不見麗芙到來,張大官人有些不耐煩地看了看表,此時酒吧內響起了動感的音樂,西方人要熱情奔放得多,很多人都走下舞池隨著節奏搖擺起來。
一位金髮碧眼的洋妞扭著屁股來到張揚身邊,向他勾了勾手指,張大官人從這洋妞冰藍色的美眸中找到了熟悉的目光,他認出這洋妞正是麗芙所扮,事實上麗芙本身就是中外混血,西方基因在她的身上更佔優勢,張揚站起身來,和麗芙相對起舞。
兩人越舞越近,到最後擁在一起,臉部相貼,張大官人箍住麗芙的纖腰,低聲道:「染了一頭金毛,我險些沒認出來。」
麗芙笑著在他肩上打了一下,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海樣深藍的美眸深情望著他道:「找我這麼急,為了什麼事情?」
張揚摟著她晃到了遠離人群的地方,低聲將何長安的事情說了。
麗芙道:「你擔心她會回來?」
張揚道:「我估計有人故意將何長安病重的消息散佈出去,只要她回來肯定麻煩了。」
麗芙皺了皺眉頭道:「他們這樣針對何長安,難道緊緊因為圖謀何長安的財產?」她隨即又搖了搖頭道:「你不覺得這件事有些太過蹊蹺了嗎?」
張揚道:「我不管那麼多,她是我乾妹妹,小歡是我乾兒子,我必須要確保他們母子平安。」
麗芙道:「你和何長安見面的時候,他有沒有說起過什麼?」
張揚搖了搖頭,他和何長安見面的時候,全程都有警察監視,除了何長安給他北國山莊的暗示,其他的話都沒有說。
麗芙道:「我會讓人調查出入境記錄,只要發現她,馬上展開對她的保護。」
張揚道:「有了她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麗芙點了點頭,小聲道:「走吧!」
兩人離開了洛克酒吧,麗芙看到張揚的那輛光陽踏板不禁笑了起來,張揚道:「笑什麼?」
麗芙道:「這是哪一出啊?打算帶我去京城看看夜景?」
張大官人道:「游車河還是騎著踏板舒服。」他跨上摩托車,麗芙坐在他的身後,張大官人乍一加速,然後迅速剎車,麗芙的嬌軀因為慣性緊貼在他的身後,她笑著在張揚後背上打了一下。
「坐好了啊!」張大官人又是故技重施,麗芙這次有了防備,直接撲在他的身上。
在兩人的歡笑聲中,張大官人駕車駛入車河。
溫暖的夜風讓人微醺,張揚道:「丫頭,咱倆是不是找個地方共度春宵啊!」
麗芙道:「我晚上還有事兒。」
「什麼事?」
麗芙道:「你忘了,剛剛交給我的任務,送我去德安門。」
張大官人不無遺憾的歎了口氣道:「清風明月明明應該是一個浪漫之夜啊。」
麗芙笑道:「我怎麼看像是月黑風高殺人夜呢?」
張大官人道:「貼切,我倒是真想殺了你,將你連皮帶骨頭的吞進去。」
麗芙啐道:「你好惡毒。」雙臂卻將張揚摟得更緊了,她小聲道:「誰把誰吃了還不知道呢。」
張大官人笑了起來,的確,通常自己都是被吃的那一方。
騎著摩托帶著女孩本身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騎著一輛紅色的光陽踏板,帶著一位金髮碧眼的洋妞,就不同了。即便是在車來車往的京城大街上,也吸引了不少的眼球。
一輛黑色的高爾夫GTI從他們身邊經過,車速明顯放緩了,車窗落了下來,一個流里流氣的青年從副駕位置探出頭來,用力吹了一個響亮的呼哨,朝著張揚叫喚道:「行啊,小子,拍婆子拍了一洋妞,真給咱中國人長臉。」
張大官人笑了笑。
其實本來這話也沒什麼,可這貨接下來又說了一句:「我說哥們,睡洋妞的味道怎麼樣啊?下面的毛是不是金色的?」
麗芙可不是好惹的,一聽這話,頓時火了,脫掉一隻高跟鞋就飛了出去,高跟鞋在空中風車一般旋轉,那小子看到黑乎乎一個物體飛來,想要把腦袋縮回去已經來不及了,鞋跟啪!地一下砸在他的鼻樑上,這下可不輕,頓時砸得這廝滿臉開花,他大聲慘叫著:「我操你大爺……」
麗芙飛出的這只高跟鞋可惹了麻煩,那輛黑色高爾夫一個轉向攔在他們的踏板前,後面又有五輛小車圍堵了過來。
張大官人歎了口氣道:「丫頭,何必跟這幫小流氓一般見識。」
麗芙瞪了他一眼道:「你給我老實呆著,我今兒氣不順。」她翻身下了摩托車,連另外一隻高跟鞋也脫了,赤著腳走了過去。
張大官人在後面提醒道:「寶貝兒,下手輕點,別沾一身的血。」
麗芙笑著啐道:「你真是囉嗦。」
一名魁梧的漢子從車內走了出來,他指著麗芙的鼻子道:「臭娘們,你他媽怎麼隨便傷人……」,夜色中麗芙已經向他衝了上來,這漢子愣了,因為他沒想到這洋妞那麼彪悍,接下來的事情讓他更加想不到,麗芙騰空躍起,只一腳就踹在他的面門上,將那漢子蹬得仰天倒在地上,兩名同夥衝上來想要幫忙,麗芙一個迴旋踢,順帶一個肘擊,兩人都被她放倒在地。
被麗芙高跟鞋砸中鼻樑的那小子捂著鼻子,手裡拿著鋼管,本來想衝上來報復呢,可看到麗芙驚人的戰鬥力,嚇得屁都沒放一個,拉開車門又坐了進去。
麗芙從地上撿起她那只沾上鮮血的高跟鞋,轉身回到張揚身邊,慢慢將兩隻高跟鞋穿上,雙腳在地上頓了頓,重新跨上摩托車,摟住張揚的身軀,俏臉偎依在張揚的後背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如果沒有看到剛才她出手的樣子,誰也不會相信這位美艷不可方物的金髮女郎居然是一位出手很辣的煞星。
張大官人歎道:「太暴力了,女孩子家也不注意點形象。」
麗芙嬌聲道:「誰讓你不出手。」
兩人就在一幫混混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打情罵俏,然後開車走人,誰也不敢上來阻攔他們。
張揚將麗芙送到德安門,兩人約好聯繫方式,就各奔東西,張揚發現國安出身的女孩子都是特別的灑脫,麗芙如此,桑貝貝也是如此,她們的性情特立獨行,對自己的倚重遠沒有其他女孩那樣。
張大官人和麗芙分手之後,並沒有直接返回香山別院,而是直接去了北國山莊,這座山莊是何長安用來收藏古董傢俱的地方,過去張揚曾經陪同天池先生一起來過,不過在他的記憶之中也僅僅一次。
張大官人記憶力還是相當不錯的,來到山莊外,可以看到山莊的大門緊鎖,貼上了封條,何長安出事之後不久這裡就被查封。
張揚將摩托車停在距離山莊不遠的大樹下,自己悄然溜到山莊的外牆處,抬頭看了看高牆,牆高三米,上方還有防盜網,這樣的防盜措施自然難不住張大官人,確信四周無人,張大官人騰空躍入北國山莊內,山莊內一片漆黑,早在何長安著手轉移財產之前,就已經將這裡的藏品轉移的差不多,張揚沿著記憶中的道路來到了何長安收藏傢俱的地方,發現那裡也已經搬空。
在北國山莊的會客室內,張揚看到了牆上的一幅字——藍田美玉生紫煙,想當初這幅字還是他寫給何長安的,何長安對自己的欣賞應該也是從那時候開始。
張揚走了過去,站在那幅字前端詳了一會兒,方才發現那幅字乃是臨摹之作,張揚發現條幅的落款處有何長安的一處題跋,旁邊還摁著一個小小的指印,這指紋應該是屬於孩子的,張揚想起了秦歡,他揭開條幅,後面就是白牆,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稀奇,何長安今天特地提起了他們初次見面的地方,他不會平白無故說起這件事。
張揚在牆壁上叩了叩,尋常人或許聽不出什麼,可是張揚的感知力超強,在修煉大乘訣之後,對周圍環境的認知能力可謂是更上一層樓。張大官人馬上感覺到牆內有異物,如果是一面整體,聲音傳導的反射會完全不同。
張揚向後退了一步,一拳擊打在牆壁之上,牆壁被他打出了一個大洞,他的判斷果然沒錯,在牆體內鑲嵌著一個保險櫃。
何長安絕對是心思縝密之人,這件事他應該只向張揚透露,即便是對親生女兒也未說過,張揚將保險櫃搬出,另一個問題擺在他的面前,保險櫃的密碼是什麼?他仔細回憶著今天和何長安會面時他所說的話。何長安最後所說的那些話信息含量很高,他問自己是否記得他們第一次認識的時候,又說眼看就是秦歡的生日了。
張揚不認為何長安會特地記住他們認識在哪一天,反倒是秦歡的生日何長安記得清清楚楚,張揚也記得,他按照秦歡的出生日期將密碼輸入進去,卡嚓一聲,保險櫃應聲而開,裡面只有一本書,一本名為《飄》的書,翻開扉頁,上面有何長安的親筆字跡,獻給我最愛的女兒!
張揚小心將那本書收好,又看了看保險櫃內,確信沒有其他的東西,方才將保險櫃抱起,來到外面,扔到了魚池裡。做完這一切,已經是凌晨三點,為了穩妥起見,張揚離開北國山莊之後,專門圍著山莊轉了一圈,的確沒有人在跟蹤他,這才騎著那輛光陽踏板,悠哉游哉地返回香山別院。
第二天張揚被一陣誘人的香氣喚醒,他睜開雙目,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了,張揚穿著拖鞋走下樓去,來到廚房內,看到陳雪正在那兒做飯。
上午的陽光透過廚房的窗口照射進來,勾勒出陳雪完美的剪影,張大官人依靠在門前,笑瞇瞇望著她,就像欣賞著一幅絕美的圖畫。
陳雪早已察覺到他到來,但是並沒有回頭看他,淡然道:「你醒了?」
張揚道:「什麼時候來的?」
陳雪道:「今天是星期六,我基本上都會在這個時候過來。」她很熟練的向鍋內打了一個雞蛋,沒多久就做好了一碗香氣四溢的陽春麵,此時方才轉過身。
張揚伸手去接面,陳雪啐道:「刷牙沒有?」
張大官人樂道:「見你太高興,我居然忘了!」
陳雪道:「還不快去?」
張揚洗漱之後,美美的吃了碗陽春麵,這才發現別院已經清掃過了,原來陳雪七點鐘就到了,已經做完了清理工作,自己睡得太熟居然毫無察覺。可轉念一想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自己就算睡著了,感知力還是比普通人強上不少的,應該是陳雪知道自己到來,刻意減輕動靜的結果,由此也能夠看出陳雪的武功又有進境。
張揚吃碗麵之後,陳雪將碗筷收走,去廚房刷完的時候,張揚也跟了過去,陳雪道:「你總跟著我幹什麼?」
張揚道:「一陣子不見,心裡還蠻想的。」
陳雪對他的情話兒充耳不聞,輕聲道:「你還是應該把心思多放在工作上。」
張揚道:「如果一個人的生活中只剩下工作,那麼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陳雪洗淨碗筷放在瀝水籃內,捲起的衣袖露出兩段白嫩細膩的手臂,張大官人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陳雪剛巧此時轉過臉來,看到這廝色授魂與的表情,俏臉不由得一熱,美眸橫了他一眼道:「你來京城該不是為了睡懶覺的吧?」
張揚道:「不是,我來辦點事情,待會兒就得出去,對了,五一的時候趙靜結婚你怎麼沒去?我本來以為你會過去呢。」
陳雪照實說道:「我和趙靜只是普通同學關係,再說我也不想長途奔波,已經送上祝福了。」
張大官人道:「其實人和人之間還是需要溝通聯繫的,生活在社會之中,總不能獨來獨往。你也需要朋友,也需要感情,以後也會成立屬於自己的家庭。」
陳雪對此表現的非常冷淡:「我不需要朋友,如果硬要給我派上一個,你勉強能算上一個。」
張大官人深表榮幸道:「我其實很不想成為你朋友的,要是你感情的部分有所需要,我倒是願意盡力。」自從他和陳雪西藏之行以後,彼此心中已經有了默契,張大官人自然而然的得寸進尺,敢時不時的用言喻挑逗一下陳雪。
陳雪道:「你的感情真是氾濫,我答應你,等你結婚的時候,我一定會出席。」
張大官人嘿嘿一笑,陳雪道:「你笑起來怎麼就不像好人?」
張大官人道:「我從沒把自己當成好人。」
陳雪道:「你手機響了!」
張大官人微微一怔,傾耳聽去,果然聽到手機在桌面上震動的聲音,並非是他的聽力弱於陳雪,只是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陳雪的身上,忽視了其他的動靜,雖然如此,陳雪的聽力也極其驚人,手機放在張揚的臥室之中,而且是振動模式,她在廚房內居然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張揚回到房內,對方已經掛上了電話,從來電顯示看出,電話是薛偉童打來的。
張揚給她回了過去,電話剛一接通,薛偉童就連珠炮似的埋怨上了:「三哥,沒你這樣的,提前來京城為什麼不說?」
張大官人笑道:「我這不是剛到嗎?昨天被我乾媽叫去問話,今天還有公務要辦,如果我沒記錯,距離薛老的大壽還有三天呢。」
薛偉童道:「我還以為你提前來京城是為了給我幫忙呢,搞了半天還是為了公務啊。」
張揚道:「沒辦法,人在官場身不由己,我這兩天忙不完的事情,這樣啊,等我把事情辦完,第一時間趕過去給你幫忙。」
薛偉童道:「你是指望不上了,下週二之前你必須要把所有的事情給忙完,全心全意的給我幫忙。」
張揚笑道:「一定,一定!」他掛上電話之後,想起今天還要去喬老那裡去一趟。喬夢媛委託他幫忙給喬老帶了衣服,他要親自送過去。
張揚聯繫了喬鵬飛,剛巧喬鵬飛還在京城,他直接開車過來接了張揚,張揚上了喬鵬飛的吉普車,拍了拍旅行包道:「我這次帶任務來的,我們喬主任委託我給喬老爺子送衣服過來了。」
喬鵬飛笑道:「我還當她把爺爺給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