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順風車

    楚嫣然道:「你還有良心啊?兩夫妻最重要的是什麼?」
    張大官人可憐巴巴地看著楚嫣然,按照現代社會的道德標準,自己的確很離譜,很不道德,很沒有良心,所以楚嫣然怎麼說他,他都沒有理由去爭辯。
    楚嫣然道:「是忠誠!」
    張大官人道:「我錯了!」
    楚嫣然道:「你錯了?知道錯了?」
    張揚點了點頭:「知道了,早知當今社會是這個樣子,我當初過來的時候就應該直接把自己給卡嚓了,一了百了,保管不會惹這麼多的麻煩。」
    楚嫣然道:「我跟你說正事呢,你少沒有正形。」
    張揚道:「我也說實話呢,嫣然,我跟你說幾百遍了,我真不是人,不,我真不是現代人,我是從……」
    「大隋朝那會兒穿來的,八百多遍了,你真把我當傻丫頭,哄了一次又一次?張揚啊張揚,我還算是比較瞭解你的,你說這件事,無非是想給你的花心多情找理由。」
    張大官人道:「嫣然,我發誓,我會一輩子對你好,這世上也沒人能比我對你更好。」
    楚嫣然道:「這我也相信,問題是這句話你不可能只對我自己說,所以我一點都不感動。」她眨了眨明眸道:「可惜我卻找不到另外一個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裡的位置,所以……」
    張大官人道:「嫣然,你這樣說會讓我感到內疚的。」
    楚嫣然道:「你內疚了才好,這樣你就會一輩子在我面前抬不起頭來。」
    張揚正想說話,忽然看到一個紅色的激光點落在了楚嫣然的肩頭,他驚呼道:「小心!」一下就將楚嫣然撲倒在地上,地上都是卵石,楚嫣然摔得好不疼痛。
    張揚道:「你別動,在這兒等我!」他抬頭望去,看到不遠處的山丘之上似乎有亮光閃爍,大步向光芒閃爍的方向衝去。
    楚嫣然道:「小心!」
    張揚道:「躲在岩石後,沒有我的信號別出來!」
    整個過程中張大官人並沒有聽到槍響,他衝入樹林,山丘並不算大,可是以他的速度,山丘上的那個人應該來不及撤離。
    進入林中,張揚看到有激光點迅速瞄向自己,他慌忙閃身逃避,不過自始至終對方都沒有對他發射一顆子彈,那激光點更像是暗夜裡的路標,將張大官人不斷引向山頭。
    張大官人已經看到隱藏在林中的那個人,上穿黑色緊身背心,下穿橄欖綠色軍褲,手中拿著的卻並不是手槍,而是一根激光筆。
    雖然樹蔭遮住了月光,可張揚仍然一眼就認出眼前人正是桑貝貝,這妮子真是個人才,居然用這種方法把自己吸引到這裡來。
    張揚道:「是你?嚇了我一跳。」
    桑貝貝道:「愛情果然讓人變得遲鈍,如果我是殺手,你的心肝寶貝可能早就死十次八次了。」
    張揚道:「你這人可真**道,我們兩口子柔情蜜意的時候你添什麼亂呢?」
    桑貝貝笑道:「這麼晚了,跑到海邊來柔情蜜意,真是夠羅曼蒂克的,我沒添亂啊,就是拿激光筆隨便照照,想不到照出一隻大馬猴來。」
    張大官人低聲道:「你吃醋啊,見不得人家兩口子親熱啊。」
    桑貝貝道:「我呸,我會吃你醋?我就是找你有事。」
    張揚道:「有事兒明天再說,我得走了,不然嫣然要著急了。」
    桑貝貝道:「袁孝商最近一直都在查我的資料。」
    因為下午見過袁孝商,張揚對此並不意外,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先走,明天我會和你聯繫。」
    桑貝貝點了點頭,向張揚眨了眨眼睛道:「做個好夢,晚上千萬不要操勞過度,社會主義大業還要多靠你呢。」
    張大官人嘿嘿笑道:「就算你一起過來我也不會累著。」
    桑貝貝俏臉一熱,小聲啐道:「你這個流氓!」說完她閃身向林中隱去。
    張揚擔心楚嫣然生出疑心,不敢耽擱太久,趕緊折返回到楚嫣然的藏身處,楚嫣然看到他安然無恙,方才放下心來,拉住張揚的手臂,驚魂未定道:「你有沒有事?」
    張揚搖了搖頭道:「可惜被他發覺,提前逃跑了。」
    楚嫣然道:「抓不抓得住無所謂,最重要的是我們沒事。」
    發生了這件事,楚嫣然自然不願在七彩灣逗留,和張揚即刻就返回了觀邸一號。
    回到別墅內,張揚先護送楚嫣然回到她的房間。蕭國成安排的相當周到,三間客房位於同一樓層,張揚和楚嫣然的房間相鄰,老太太住在對面。
    楚嫣然去煮咖啡的時候,張大官人拉上窗簾,將房間裡裡外外搜查了一遍。
    楚嫣然端著咖啡回來的時候,正看到張揚趴在床下搜查,她不禁笑了起來:「幹什麼你?」
    張大官人起身拍了拍雙手道:「還好,這房間內應該沒裝監控。」
    楚嫣然將其中一杯咖啡遞給他道:「怎麼?你不信任他?」
    張揚道:「人心隔肚皮啊,萬一他有什麼想法,在這房間裡裝上針孔攝像機啥的,豈不是咱倆幹得那點事兒全都被拍下來了。」
    楚嫣然道:「啥事兒?反正啊,今晚我要踏踏實實睡一覺。」
    此時張揚聽到外面似乎有動靜,他向楚嫣然噓了一聲,楚嫣然一雙美眸圓睜,顯得頗為驚奇,她沒聽到什麼動靜。
    張揚示意她去把房間的燈關掉,然後悄悄來到窗前,向外望去,卻見一個女子從觀邸一號的大門走了進來,那女子帶著墨鏡頭頂蒙著絲巾,所以看不清她的面貌,可越是如此,張大官人越是感到好奇,這麼晚了,究竟是誰來拜會蕭國成?
    楚嫣然也湊到窗前,她剛巧看到蕭國成出來迎接那個女人,楚嫣然小聲道:「什麼人?」
    張揚搖了搖頭。
    楚嫣然從張揚的舉動上已經察覺到他對蕭國成似乎充滿了懷疑,附在張揚耳邊小聲道:「你是不是懷疑他?」
    張揚以傳音入密向楚嫣然道:「這裡不方便說話,你不用出聲。北港最近出了很多事情,我懷疑項誠的背後是薛世綸在主使,而蕭國成是薛老的義子,這個人和薛世綸的關係相當密切,薛世綸能夠積累下如此多的財富,和蕭國成的幫助不無關係,所以我懷疑他們兩人都有問題。」
    楚嫣然沒有說話,她挽住張揚的手臂搖了搖頭,示意張揚要冷靜考慮這件事。
    張大官人卻認為自己已經足夠冷靜,他本想去探個究竟,可是想來想去仍然還是按捺下前去查探的念頭,畢竟這裡是蕭國成的地方,自己雖然檢查了這間房,其中並沒有監控設備,並不代表著其他地方沒有,如果讓蕭國成發現自己偷偷查他,肯定會生出疑心。
    這一夜張大官人睡得並不安穩,他總覺得這座觀邸一號中透著詭異,想要揭開蕭國成妻子的真正死因,就必須要打開那具水晶棺,可是密室有層層密碼門鎖住,沒有蕭國成的密碼、指紋和視網膜的驗證是無法進入其中的。蕭國成本身的確沒有任何的武功,他也身中蠱毒,他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他和薛世綸之間到底是怎樣的關係?北港的事情到底和他有沒有聯繫?這一系列的問題反覆在張揚的腦中縈繞,宛如夢魘揮之不去。
    第二天清晨張揚先行離去,因為北港方面要求他上午就到市委開會,這次會議關係到北港領導層更替的問題,北港的兩位新任領導都會到場,張大官人必須要出席。
    蕭國成讓人將張揚送到北港,登上北港新港碼頭,張揚發現新港在這次風暴中受損的情況比起福隆港更加嚴重,這就不能不讓人感到奇怪了,一個是存在數十年的老港口,一個是九十年代方才興建啟用的現代化碼頭,這場風暴顯然將兩者的工程質量進行了檢驗對比。
    張揚來到新港碼頭,已經有汽車在那裡等著他,蕭國成安排的很周到,提前讓金色港灣大酒店的司機開車過來負責接送。不過比較誇張的是,這司機開了一輛加長林肯過來。
    張大官人望著這麼招搖的一輛車,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蕭國成這事兒安排的有些過了,要知道自己這是要前往市委開會,回頭人家要是看到自己乘坐這麼一輛車過去,又要成為北港的一樁新聞了。
    看到距離開會還有一段時間,張揚讓司機先將自己送到了北港市公安局,然後讓司機開車走了。
    在途中,張揚已經聯繫了北港公安局局長趙國強,趙國強站在辦公樓上,看到那輛加長林肯駛入公安局的大院內,不覺笑了起來,張揚這小子還是過去那個做派,走哪兒都要標新立異。這次趙國強算是冤枉他了,張大官人原本想低調來著,可惜蕭國成無意中又送給了他一次高調的機會。
    局長辦公室的大門敞開著,這是特地為張大官人到來準備的,張揚走入辦公室內。
    趙國強起身相迎道:「你不去市裡開會來我這裡做什麼?」
    張揚指了指手腕上的表道:「時間還早,我專程來你這兒搭順風車的。」
    趙國強開車屬於穩重型的,不急不慢,汽車駛出公安局大門,他方才開口說話:「聽說你在京城鬧出了人命?」
    張揚道:「誰跟你說的?你老同學?於強華?」
    趙國強道:「幸虧你遇到的是他,我敢說在刑偵水平方面,國內比他強的不多。」
    張揚道:「我覺得你也挺厲害的,趙局,你說,你們兩人到底誰的水平更高一些?」
    趙國強有些哭笑不得,這廝擺明了是在挑事兒,趙國強道:「這還用問,當然是他水平高,要不然怎麼他在京城,我在地方啊?」
    張揚笑道:「京城的官員也未必就一定比地方官員有能耐。」
    趙國強道:「你這話可別讓其他人聽到了,不然你這輩子別想當京官了。」
    張大官人道:「我也沒想去啊,現在想想還是我在鄉下當計生辦主任那會兒自在,官越大,顧忌越多,壓力越大,顯得人生就沒有多少樂趣了。」
    趙國強道:「別忘了,你是在當人民公僕,做僕人的當然要看主人的臉色,要想輕鬆要想有樂趣,就別選擇當官這條路。」
    張揚道:「官這個字眼兒,不同人理解是不一樣的,對了項誠的事情調查出一些眉目了嗎?」
    趙國強搖了搖頭,他並不想探及這件事,話鋒一轉來到了接下來要開的會議上:「張揚,你對這次市裡的變動怎麼看?」
    張大官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能怎麼看?上層變動跟咱們這幫當下屬的能有多大關係?誰當領導我們都是一樣做事跑腿。」
    趙國強道:「那可不一定。」剛好在等紅燈的空隙,他向張揚看了一眼道:「你應該早就收到消息了吧,宋書記不可能不給你透露一點。」
    張揚道:「我不是聽他說的,前兩天去東江的時候,省組織部焦部長把我叫了過去瞭解宮還山的情況。」
    趙國強笑道:「你一定沒說他好話。」
    張大官人道:「切,我是那種背後說人閒話的人嗎?」
    趙國強道:「我忽然想起了一個說法,都說我們平海官場有個掃把星,只要他往哪兒走,準保有領導要出事兒。」
    張大官人道:「那掃把星就是說我咯?這擺明了是冤枉我啊。」
    趙國強笑道:「怎麼冤枉你?你在江城,黎國正、許常德先後出事,你去了南錫,市委書記徐光然出事,你來到北港,這次玩得更大,市委書記、市長、兩任市委書記、紀委書記全都被你一鍋端了,你說你不是掃把星是什麼?」
    張揚道:「這跟我有個球毛的關係?他們出事,不管我去不去都要出事,要想安安穩穩地在位子上呆著,就老老實實別伸手,只要伸手一定被抓。這麼簡單的道理誰不知道?我只是湊巧出現在了問題幹部領導的範圍內,話說,咱們黨內的壞分子還真是不少啊。」
    趙國強歎了口氣,他對現狀也有些無奈。低聲道:「瑕不掩瑜吧。」
    張揚道:「我現在懂得抓思想工作的重要性了,對於有些幹部,必須要讓他們的頭腦清醒下來,明白自己的職責所在。」
    趙國強道:「常凌空同志是咱們平海的一顆政治明星,省裡把他派過來,顯然是下定決心要徹底整頓北港的亂象了。」
    張揚道:「我和他認識的時間很久了,可是並沒有深入的瞭解,對他的政績我也是聞名已久的,平海和他同齡的幹部中無人風頭可出其右。」
    趙國強道:「他過去擔任南錫市市長,咱們去南錫任職的時候他已經調任嵐山,所以我也從沒和他共事過。不過我在南錫工作的時候經常聽到他的業績,這個人很有能力,也很有魄力,無論是在老百姓中還是在領導那裡口碑都很不錯。」
    張揚道:「北港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就像一座大廈很多地方都已經被摧毀了,推到了,他這次過來,只需要負責重建。」張揚想起了龔奇偉,龔奇偉原本是被派過來負責推倒重建的,可是他的使命還沒有完成,就已經被人謀害,龔奇偉的死並不是毫無價值的,正是他的死亡導致了項誠走上末路,幕後黑手為了保住自己,而將項誠推出來,想要將所有的線索就此中斷。
    趙國強並不認同張揚的說法:「我看北港的局面並不比過去簡單,常凌空同志不但要負責重塑北港的形象,還要負責查清北港過去的問題。有些問題雖然現在暫時被掩蓋起來了,並不代表著問題已經消除,這些隱藏起來的問題早晚還會爆發出來。」
    張揚道:「查案子好像是你的職責,趙局,你有什麼進展,該不會對我保密吧。」
    趙國強道:「喜歡有所保留的另有其人,張揚,我問你一件事,聽說你和新來的市長廖博生很熟。」
    張大官人乾咳了一聲:「那啥,咱能聊點別的嗎?」這趙國強也夠壞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趙國強的唇角露出一絲笑意:「剛還說要坦誠相待呢,外界傳言你們倆鬧過矛盾,那事兒是真的還是假的?」
    張揚道:「什麼真的假的,我跟廖市長根本就不認識,從來就沒見過面。」
    張大官人說得那麼肯定,可是來到市委第一會議室的時候就露了餡,兩人已經提前十分鐘來到會議室,本以為他們會率先到達,卻沒有想到新來的兩位領導居然在會議室門口站著,常凌空和廖博生如同兩尊門神一樣,一左一右的站在那裡,每來一位常委,他們都會笑臉相迎,和對方握手寒暄,然後把對方請入會議室內。
    張大官人和趙國強也都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了,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
    張大官人本來想先去和常凌空握手,可趙國強搶先了一步,他和常凌空握了手,張大官人只能剩下廖博生一個選擇,這廝心裡盤算著,該不會遭到新任市長的冷臉吧,再看廖博生仍然笑容不變,主動向張揚伸出手去:「張揚,咱們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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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博生的臉上帶著和藹的微笑,在別人看來這就是一種大度了,很多人都聽說過張揚曾經打他耳光的事情,可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對這個傳言表示懷疑了,如果廖博生當真被張揚打過耳光,他的態度不會那麼和藹,至少不會這麼主動,一個人的肚量要多大才能做到這種地步啊。
    人家主動和自己握手,張大官人要是不配合那就顯得格局太低了,雖然過去他打廖博生的時候占理,可現在回頭想想當時還是太衝動了,廖博生這麼大年紀了,自己衝動之下一巴掌就抽過去了,不是奇恥大辱是什麼?張揚趕緊把手伸了過去,廖博生一手和他相握,另外一隻手還親切地在張揚的手背上拍了拍:「張揚啊,我和常書記來北港工作,以後你要多多支持啊。」
    張大官人連連點頭道:「一定,一定!」
    常凌空此時也把目光轉向張揚:「張揚,我正要找你。」
    張揚趁機放開廖博生的手,樂呵呵走向常凌空道:「常書記有什麼吩咐?」
    常凌空和他握了握手很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沒什麼大事,我們都是老朋友了,初到北港,你這個地主是不是該破費請客了?」
    張揚笑道:「那是我的榮幸。」
    此時其他的常委陸續到來,張揚先去會議室內就坐,來到標著自己名字的位子上坐下,身邊剛好是嚴正和趙國強,張大官人向趙國強欠了欠身道:「沒見焦部長啊?」
    趙國強低聲道:「宮市長也沒來。」
    的確,焦乃旺既然陪同常凌空和廖博生兩人來到北港,按照常規應該和北港的常委們打個照面再走,還有宮還山,至少現在誰也沒確定宮還山犯了什麼錯,理應出席這個交接儀式。
    常委們全都到齊,常凌空和廖博生兩人最後走入會議室內,他們兩人被委任為北港的一二把手,理所當然的進入北港常委層,常凌空在主席位子坐定,他微笑環視眾人道:「剛剛和廖市長早來了一會兒,就是想和大家提前見見面,相互認識一下,開會就是開會,免去了會場上寒暄的過程,大家現在應該已經認清我們倆了吧?」一句話把與會常委們都給逗樂了,會場氣氛也明顯輕鬆了許多。
    常凌空道:「我和廖市長就不做什麼自我介紹了,我們的任職履歷想必大家已經研究得很透了,其實我也喜歡研究,過去但凡來個領導,我必須先查清這位領導過去是幹什麼的,有過什麼政績,官聲怎麼樣?他和上級領導的關係怎麼樣?」
    會場中又傳來了一陣笑聲,的確誰也別不承認,事實就是這樣。
    常凌空道:「中國的官場最常見的一個問題就是站隊,我想各位中是不是有人已經開始在琢磨,以後究竟應該站在我這邊還是站在廖市長那邊。」他和廖博生交換了一下眼神。
    現場瞬間靜了下來,官場中的戰隊問題是個永恆不變的主題,常凌空下車伊始就將這個問題擺上了桌面,究竟有何目的?
    常凌空道:「組織上派我和廖市長過來是經過慎重考慮的,我應該還算得上一個年輕幹部,當然我的年輕是相對而言,和張揚相比,我就是個老同志了。」
    現場又是一陣笑聲,不過這次的笑聲要輕了許多,大家都在琢磨常凌空剛才話中的意思。
    常凌空道:「省組織部焦部長本來是要出席這次會議的,可省裡臨時有事,他必須馬上回去,所以這次的工作交接就變成了我們兩人的自我介紹會,我這個人性情比較外向,有人說我做事大刀闊斧,有人說我做事鋒芒畢露,在官場上這兩個詞未必是褒義,所以大家不必理解為我在誇獎我自己,說句不自謙的話,我這個人是個務實派,既然來到北港,我就想做出一番成績,廖市長工作經驗豐富,從政多年,政績突出,而且他身上具有我所沒有的沉穩,我想這正是領導們派我們兩人搭檔的意圖,我也相信我和廖市長一動一靜,會成為默契的搭檔,我們之間的關係很好,所以想提前站隊的人不用費心思了,站在我這邊就是站在廖市長那邊,我們倆是一頭的。」
    眾人齊聲笑了起來。
    廖博生微笑道:「我插句話,也就是表個態,我和常書記是一頭的。」
    現場的笑聲更多。
    常凌空道:「我喜歡這樣的氛圍,大家聚在一起開開心心把會開了,輕輕鬆鬆把北港的大事給定了,我說的輕鬆並不是隨心所欲,對於北港的發展必須要慎重,我們在一起開會是幹什麼的?是要群策群力,是要開動大家的腦筋,眾人拾柴火焰高,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我一個人的智慧和力量有限,可是大家的智慧和力量是無窮的,我希望我們的這個班子能夠成為北港政績最為卓著的領導班子,我也希望我們能夠帶給北港人民真正的幸福和安康!「現場響起一片掌聲。
    掌聲過後,常凌空繼續發言道:「北港之前經歷了一次建國以來最為嚴重的自然災害,這次的災害給北港帶來了嚴重的損失,我雖然不在北港,但是我也一直在關注這件事的發展,我和廖市長來到北港之後首先面對的問題就是災後的重建,重建我們的家園,重建信心與希望,這兩件事要一起抓。」他轉向組織部長黃步成道:「步成同志,你主抓宣傳工作,宣傳是老百姓的精神食糧,一定要把宣傳到位,才能讓老百姓及時瞭解到我們的政策,才能讓廣大市民重新鼓起勇氣,鼓起信心。」
    黃步成點了點頭道:「常書記放心,這方面的工作我們一直在跟進。」
    常凌空道:「我知道這次的災難區牽動了全國不少熱心企業,熱心人民的捐款捐物,但是社會募捐並不能取代我們的政府自救,關鍵時刻必須要依靠自己,一座城市不能動不動就向國家伸手向人民伸手,我們北港人要讓全國人民看看,我們是有能力自己走出困境的,我們會依靠自己的雙手重建家園,會把北港建設的更加美好,會讓那些撤離的投資商後悔,不久以後,我們將會頒布更加優惠的招商條件,給予那些有情有義有良心有社會道德感的企業家實打實的好處。這場災害的確給我們帶來了很多的不幸,可是從長期的發展眼光來看,對我們重建新北港還是有些好處的。」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繼續道:「我在嵐山、南錫都參予了深水港建設工程,我來之前對北港的資源就做過調查,來到北港第一件事就是和廖市長一起去了兩座港口做調研,一是北港新港,一是濱海保稅區的福隆港。」
    所有常委們都面面相覷,看來常凌空和廖博生已經提前過來了,只是大家不知道罷了,卻不知他們兩人在調查中發現了誰的錯處。
    常凌空道:「北港新港在這次的災害中受損極為嚴重,甚至超過了已經有幾十年歷史的福隆港。這說明了一個問題,工程質量的問題,難道現代的建築工藝和設備還比不上幾十年前的水平?當然我們今天是談論以後放眼未來,而不是來追究責任的,我單純從這兩個港口來談,新港的位置並不適合,距離北港城區太近,現在可能大家不覺得,可以後新港必然成為阻礙北港發展的一個環節,我的前任對新港區的定位我不敢苟同,而且新港的建設規模和國際大港的定位不符,我這裡有個初步的想法,將福隆港和新港進行功能劃分,對於福隆港的擴建改建工程,我們市裡會全力支持,福隆港的位置很適合打造國際大港,濱海市領導層對於福隆港的定位是極其準確的,從任何方面來講福隆港都比新港更具有優勢。」
    常凌空在他到任的第一天就否定了新港建設,這等於否定了項誠和宮還山班子最輝煌的政績,一直以來項誠和宮還山都以新港建設為榮。
    常凌空道:「可能有人要問,發展福隆港,那麼新港怎麼辦?我當然沒那麼敗家,不可能將已經建成的新港給廢棄掉,我剛剛說過功能劃分,在福隆港擴建期,新港還要負擔主要的海運任務,等福隆港各大碼頭擴建完成之後,我們會將所有的貨運轉向福隆港,而新港主要負責客運和部分短途貨運。」
    張揚點了點頭,常凌空一上來就表現出了極強的領導能力,他的大局觀顯然要比項誠出色得多。
    常凌空此時向他看來:「張揚,我聽說福隆港的建設出現了問題。」
    張揚道:「原來的合作方日本元和集團中途毀約,我已經扣押了他們的設備,準備和他們打官司。」
    常凌空微笑道:「對於不講規矩的生意人,我們自然要和他們掰扯清楚。福隆港的建設一定會得到解決,大家群策群力,濱海的事情就是北港的事情,不要因為張揚負責那裡,就以為是張揚的事情,我們是一個團體。接下來我談得重點是濱海保稅區,我在擔任嵐山市長的時候就對這個保稅區眼饞不已,後來知道保稅區被張揚給爭取到了,我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