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跟著縣委書記給領導拜年 聾啞少女祝梅

吃完飯,又回河濱路,小車停在紅瓦高牆外。下午2點,黃子堤和祝焱走了出來。兩人握手以後,黃子堤回屋,祝焱快步向小車走了過來。侯衛東早已站在車門口,習慣性地接過手包。

祝焱額頭有一片酒紅,臉色倒也平靜。

侯衛東一直在注意觀察,看著祝焱嘴角微微上翹,也就放心了。他早已注意到:如果祝焱不高興,嘴角總是微微朝下的;若高興,則正好相反。

「祝書記,我們到哪裡?」

「先回賓館休息一會兒,3點我們出去一趟。」

老柳的房間是標準間,侯衛東斜躺在床上。電視裡正放著不知什麼地方的模特大賽。大冬天,十幾個佳麗也不怕冷,穿著三點式在舞台上扭來扭去,台下幾位評委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群美麗女子,一本正經地點評。

聽到馬桶傳來的嘩嘩水響,侯衛東下意識換了一個台,裡面正有幾個穿著低劣軍服的軍人,假模假樣地戰鬥著,每打一槍,槍口都會冒著莫名其妙的青煙和火花,這正是老柳最喜歡看的節目。老柳從衛生間走出來,侯衛東把遙控板扔在他的床邊,道:「老柳,你的節目。」

老柳坐在電視機前,很快就看得起勁。

空調開得很高,屋裡顯得很悶熱,侯衛東便走到陽台上,給小佳撥了個電話:「怎麼,今天都是立春了,大年三十能回來嗎?爭取一起看春節聯歡晚會。」

小佳在咖啡廳裡,這裡人說話很小聲,她的聲音亦低:「我們學習很緊,2月6日上午才放假,我提前訂了下午回嶺西的機票。」

侯衛東道:「我到嶺西機場來接你。對了,我換了一輛車,藍鳥,二十來萬,我開新車來接你。」

小佳對侯衛東花錢沒有意見,只是怕影響不太好,提醒道:「你是祝焱的秘書,千百雙眼睛盯著你,一定要低調。」

3點,侯衛東來到了祝焱房間。

祝焱安排道:「我們先到聾啞兒童學校,再到嶺西吃晚飯。」

祝焱曾經離過婚,離婚原因很簡單,當發現女兒是聾啞兒以後,年輕的母親承受不了這種壓力,離婚以後就出國了。當時祝焱心灰意冷,恰逢省裡組織百名優秀青年幹部下基層活動,他主動報名,來到了當時的沙州地委。十多年以後,他成了益楊縣委書記,女兒也一直留在沙州聾啞學校。他現在的妻子蔣玉新是沙州人,原本是沙州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生,結婚以後也調到了益楊醫院,現在是益楊醫院的副院長。

侯衛東聽到祝焱的安排,就知道他要去看聾啞女兒了,暗道:「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祝焱在益楊是一言九鼎,風光無限,誰知卻有一個聾啞女兒。」

聾啞學校在城郊,青山綠水,風景優美,門衛熟悉這輛奧迪車,揮了揮手,讓車子開進了學校。

祝焱進了校門,臉色便沉沉的,走到一樓第三間教室窗戶前看了看。教室格外空曠,只有六七個學生蔫頭蔫腦地坐在裡面。

過道上,一個穿著皺巴巴西服的男子走了過來,老遠就熱情地招呼:「祝書記來了。」

祝焱與他熱情握了手,道:「楊校長,春節要到了,怎麼還有這麼多孩子沒有回家?」

楊校長苦著臉道:「現在留下來的孩子,除了祝梅是要學畫,其他的都不回去,留在學校過春節。」

「春節都不接孩子?」

楊校長道:「這也是沒法子,家長們都在外面打工,為了給這些可憐的孩子存些錢。」

祝焱對此很有些感慨,對侯衛東道:「你回去給殘聯老劉說一說,讓他們組織點經費,在春節前來看看這些孩子。」

楊校長臉上全是感激之情,搓著手,道:「祝書記上一次捐了健身器材,孩子們歡喜得很。」

三樓有一間畫室,坐著一個十六七歲的瘦小清秀女孩子。她紮著馬尾,身穿牛仔服,正在專心畫畫,祝焱等人走進去,她一點兒也沒有察覺。祝焱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扭過頭來,臉上露出高興的笑容。

祝梅長得酷似祝焱,一直微笑著,表情很是燦爛,與想像中的聾啞女孩並不一樣。她在畫板上寫道:「爸爸,今天我的任務完成了,正在等你。」祝焱流利地給她打了幾個手語,祝梅就把畫夾子收了起來,到屋角洗了洗手,快樂地挽著父親的胳膊。

楊校長陪著祝焱,一路上講了些感謝的話,又說了些聾啞學校的苦處。祝焱慷慨地道:「楊校長把聾啞學校辦得這麼好,成績有目共睹,各界都會支持。益楊馬上要成立慈善協會,爭取多捐一些款子。」聾啞學校是沙州聾啞學校,並不是益楊聾啞學校,他說話很有分寸。

楊校長知道祝焱說話向來算數,心裡也是樂呵呵的,暗道:「這聾啞學校多住進幾個大官子女就好了,免得我為了經費撓頭皮。」

一行人上了車,祝焱與祝梅父女倆便用手語來交談。侯衛東和老柳不忍心打擾這父女倆,閉口不言。小車出了沙州,祝梅靠在祝焱肩膀上睡著了。

祝焱神情極為溫柔,也不管女兒已滿十六歲,讓她平躺在懷裡,一直看著女兒的眉眼。

到了嶺西郊外的家,已是6點30分了,堂屋擺了一張大圓桌,幾個小孩子在外面放著鞭炮。

因為是家宴,祝焱請老柳坐到大圓桌上。老柳最初不同意,祝焱拉著他的手,他才一起坐上了堂屋大圓桌。

祝老爺子坐在上位,他左右都是些頗有官威的中年人,祝焱與他們很熟,一一握手,打了招呼。

大家聊了一會兒,侯衛東很快就明白了,座中諸人多是祝老爺子的下級。當年祝老爺子是省計委一把手,業務精,威信高,提拔了不少年輕幹部。這些年輕幹部散到各方,今天在座的都是手握實權的廳、處級領導幹部。有省財政廳副廳長老蔣、省政府副秘書長老鄭、省委組織部處長丁原,另外還有兩位國企老總。

酒過三巡,丁原道:「今天要喝祝老弟的酒,開了年恐怕就要再上一個台階了。」他在組織部當處長,職級不高,能量不小。

祝焱沒有過於客套,道:「只是沒有正式文件,什麼事情都會發生,沙州好幾個正處級幹部都有競爭力。」

丁原表情豐富地笑道:「到時候祝老弟就知道了。」

老鄭笑呵呵地道:「丁處長向來口風緊,他說了這話,祝老弟肯定沒有問題了。」

祝焱端起酒杯,接連喝了六杯,又指著侯衛東道:「這是小侯,縣委辦副主任,請各位領導檢驗小侯的酒量。」

侯衛東依次敬了六杯。祝焱知道侯衛東酒量好,又倒了六杯酒,然後將六杯酒全部倒入大玻璃杯,道:「你再敬各位領導,他們只要抬抬手,就能讓益楊吃飽飯。」

侯衛東也不推辭,舉起大玻璃杯子,道:「祝各位領導節日快樂、萬事如意、身體健康。」

十二杯酒下去,足有半斤,侯衛東面不改色,不卑不亢,豪爽又沉穩。

組織部丁處長對侯衛東頗有興趣,道:「小侯今年二十六七歲吧,是選調生吧?」

「不是選調生,我是1993年沙州學院法政系畢業的,參加工作就在益楊。」

祝焱這種場合能把侯衛東帶來,肯定是其心腹了,丁處長建議道:「七月份省委黨校要辦一個青干班,為期一年,爭取讓小侯主任也來鍍鍍金,對以後發展很有好處。」

祝焱滿口答應。

晚餐過後,諸位領導都是一方諸侯,時間寶貴得很,紛紛告辭,奔赴下一個飯局。

祝老爺子略有酒意,指揮著一家老少到了樓上的一個大房間,裡面有一個大蛋糕,上面寫著——祝梅十六歲生日快樂。在大家簇擁之下,祝梅來到了大蛋糕前,她帶著幾分羞澀,安安靜靜地看著蛋糕。祝焱牽著她的手,做了幾個手勢。

大家一齊拍手唱生日歌,祝梅雖然聽不見,卻看得見大家的表情,俯下身將蠟燭吹熄,然後靦腆地看著大家,眼睛亮晶晶的,在燭光下特別美麗。

晚上,侯衛東還是睡在樓下的老房間,關了燈,一時睡不著。在黑暗中,想著祝梅在空蕩蕩畫室作畫的情景,他莫名其妙覺得堵得慌,暗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誰家攤上這樣的事情都很痛苦。」

「祝書記給許多領導都送了禮,我從情理兩方面都應該給祝書記拜年。」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侯衛東想了一個點子:「今年春節乾脆送一台筆記本電腦給祝梅,作為給祝書記的禮物。有了電腦,祝梅的生活可以過得豐富多彩一些。」轉念又想到,「祝書記的小兒子祝健明天也要回來,還有侄女周菁也要回來,如果只送禮物給祝梅,不送祝健和周菁,似乎說不過去。周菁讀大學,送筆記本應該沒有問題,祝健還在讀小學,又送些什麼?」

翻來覆去想了一會兒,他還是決定:「從祝書記的表情來看,他從心底裡肯定格外疼愛祝梅,我只送祝梅一人,送多了就是顯擺。」

可是到了祝老爺子家裡,春節不送點禮物,又有些說不過去。侯衛東將祝老爺子住房仔細想了一遍,發現了兩個問題:一是洗衣機稍顯破舊,二是沒有微波爐。

他反覆考慮,覺得這兩樣禮物應該比較合適,就給李晶打了電話,讓她幫著買這兩樣禮物。

第二天一早,縣委辦另一台車將蔣玉新和兒子祝健送了過來。祝健十一歲,還在讀小學,長得虎頭虎腦,下了車就輕車熟路地纏著爺爺去釣魚。祝老爺子心情極好,樂呵呵地取了釣魚竿,帶著孫子就去河邊釣土鯽魚。

張姨在一旁喊:「老頭子,梅梅要寫生,你們一起到河邊去。」祝焱見老柳坐在堂屋無所事事,道:「老柳喜歡釣魚,你不去?」老柳也就跟著祝老爺子去河邊釣魚。

祝焱和蔣玉新就在廚房裡幫著理菜。

「我吃了午飯就要回益楊,事情還多,你先在爸媽這裡住幾天,大年三十下午我回來。」

「就你事情多,地球離了你還不是一樣轉!」蔣玉新習慣性地扶了扶眼鏡,道,「今天我在電視裡看到一條新聞,說是美國有一種新技術,只要有微弱聽力,就可以通過一種特殊手術將聽力提高數倍。我記得梅梅小時候,曾在睡夢中被春節鞭炮驚醒過,我覺得她應該還殘存著聽力。」

為了治病,祝焱帶著祝梅走遍了全國所有好醫院,他對治療早就失望了,道:「也不知這種新技術是否可靠?」

「電視裡說還是實驗期,只是取得了一些成果。」

祝焱歎口氣,低頭理菜。

10點5分,嶺西百貨的送貨車就停在了門口,送貨員就要過來簽單子。侯衛東趕緊跟了過來,望著祝焱迷惑的眼神,解釋道:「春節到了,我給老人家送點禮物,一台全自動洗衣機,一台微波爐,主要是方便兩位老人家。」

張姨在一旁道:「你這孩子,怎麼不聲不響就把東西買回來了?這都是挺貴的東西,你靠工資吃飯,工資又沒有幾個,怎麼能讓你破費。」祝焱看著工人開始卸貨,嚴肅地道:「小侯,下不為例,只此一次。」

等到送貨員將洗衣機和微波爐放好,並做了調試,侯衛東道:「祝書記,我去河邊看釣魚,看老柳能釣幾條,他經常吹牛說是釣魚高手。」

看著侯衛東離開了小院子,蔣玉新悄悄對祝焱道:「侯衛東工作沒幾年,年輕人存不下錢,這個禮送得太重了。」

「你別小看侯衛東,他是土財主。在上青林工作的時候,他媽媽開了一個石場,這幾年益楊大辦交通,狠狠地發了一筆財,我估計至少有幾十萬。」

蔣玉新驚訝地道:「沒有想到小侯還很有經濟頭腦。他是黨政幹部,難道准許他經商嗎?」

祝焱不以為然地道:「這是他媽媽掙的錢,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調查過,這錢來得乾淨。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小侯經濟條件好,我用起來放心,不用擔心他藉著我的名義弄錢。」

「你有這種觀點,手下日子也就好過一些。」

「水至清則無魚,我不想成為和平年代的英雄,只想成為一位能做點事情的官員。當官則辦些實事,退二線則享受生活。」

蔣玉新是益楊醫院裡有名的婦科醫生,她吃技術飯,對官場爾虞我詐向來不屑,道:「如果大家都是你這種想法,益楊官場也就清靜了。不過我們也要為梅梅存些錢,說不定哪天就能做康復手術,費用肯定不低。」祝焱道:「這事八字沒有一撇,以後再說。」

吃了午飯,祝焱就回益楊。到了益楊已是5點30分,他馬不停蹄地來到了縣委大禮堂,參加益楊團拜會,這也是一年一度的例行節目。

能參加團拜會的,都是各行各業的精英,以及各地各部門的一把手,晚宴坐了四十多席。

侯衛東是委辦主持工作的副主任,也有一席之地,結果陪著祝焱挨桌敬酒,剛剛坐下,就有不少人過來敬酒。喝了十來杯酒,侯衛東見勢不對,趕緊放下碗,跑到餐廳外面的休息室裡等著祝焱。

粟明找了一大圈,才在休息室裡找到了侯衛東。他把侯衛東拉到外面,找了一個清靜角落,輕聲道:「祝書記春節有什麼安排沒有?我才當鎮委書記,與祝書記不熟悉,想給祝書記拜個年。」

侯衛東想了想祝焱的安排表,道:「祝書記太忙了,節前肯定沒有時間了。」

粟明親熱地笑道:「這事交給老弟了,只要祝書記有空,你記得通知我。」

這是侯衛東到委辦的第一個春節,他對於祝焱過春節是否有潛規則並不熟悉,只是聽季海洋偶爾提過,春節期間諸如城關鎮、孟東鎮等大鎮黨委書記要到祝焱家裡吃飯。

侯衛東在青林鎮工作時,兩人私人關係還算不錯,工作上配合得亦好,他也不願意當黑臉包公,道:「今晚祝書記沒有具體安排,蔣院長也到嶺西去了,如果晚餐結束以後沒有安排,我給你打電話。」

粟明感謝一番後,急匆匆走了。

團拜會結束,人大幾位主任起哄,非要請祝焱參觀人大的新年活動,祝焱答應了。

人大禮堂張燈結綵,所有工作人員都在外面迎接祝焱等人。侯衛東見祝焱被人大第一美女拉著唱起了《敖包相會》,便趕緊出來給粟明打了電話。粟明在電話裡很是失望,再三叮囑侯衛東要尋找合適時間。

掛了電話,正準備進人大禮堂,建委主任張亞軍打電話過來,開門見山道:「侯主任,感謝你對建委工作的支持,我到北京出差,給你帶了一件皮衣,放在老柳車上。你今晚回家試一試,如果不合身再換。」

建委張亞軍電話剛掛斷,公安局局長商游的電話打了過來,他道:「公安局今年是負重前行的一年,檢察院案子未破,全局上下都倍感壓力,侯主任是內行,希望在祝書記面前美言幾句。春節前後,我和政委單獨請你喝酒。」

到了晚上9點30分,祝焱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人大,侯衛東原以為祝焱要回家,上了車,他卻道:「到交通賓館。」

交通賓館位於客運站對面,1995年動工,1996年8月投入使用,屬於交通局的資產。交通賓館十二層高,是益楊目前最高建築,裝修水平與益楊賓館相差不多,由於位置好,建成以後搶了益楊賓館不少生意。

曾昭強、朱兵等人早在樓下等著,簇擁著祝焱上了不對外營業的十二樓。

副縣長曾昭強曾經擔任過交通局長,頗受祝焱賞識,去年選為副縣長。他沒有通過侯衛東傳話,直接給祝焱打電話,發出了邀請。

在酒桌上,曾昭強簡單匯報了益楊交通建設的情況,然後就開始輪番向祝焱敬酒。由於交通局班子全部到齊,加上曾昭強這個老局長就有六個人,眼見著是以多對少的局面。

祝焱酒場經驗豐富,又是益楊老大,開場就訂了規矩:「第一個敬酒的,我喝一杯,敬酒者喝一杯;第二個敬酒的,我一杯,敬酒者兩杯;以此類推,第六個敬酒的,我一杯,敬酒者六杯。」

在益楊官場,敬酒也有先後順序,基本原則是官大的先敬,如果職務一樣,比如都是交通局副局長,則以機密電話本排序為準,排在前面的優於後面的。

祝焱所訂規矩,也就意味著曾昭強只用敬一杯,朱兵敬兩杯,交通局排名最後的局級領導就要喝六杯。

曾昭強是副縣長,只喝一杯,當然舉雙手贊成,規矩也就生效。交通局排名最後的是黨組成員、紀檢組長龍琳。龍琳是女同志,平時並不喝酒,可是在這種場合之下,不喝不行。當輪到她敬酒時,祝焱滿面笑容道:「龍組長是紀檢幹部,工作要發揮監督作用,生活也要嚴格把關,特別是朱局長,人年輕長得帥,你可要把好八小時以外的關口。」

面對祝焱善意的調侃,曾昭強在一旁敲著邊鼓,道:「龍組長,這可是祝書記親自交辦的任務,你一定要做好。」又道,「六杯酒倒在一起喝,我們交通人幹工作爽快,喝酒也要爽快一點,酒風代表著作風,婆婆媽媽的怎麼幹好工作。」

龍琳被逼到風口浪尖,望著滿滿一杯酒,還是一口就喝乾了,喝完這一杯,她臉上立竿見影地出現了一圈紅暈,眼淚也被嗆了出來。龍琳在交通局班子裡酒風向來「不正」,局長朱兵曾想盡千方百計勸她喝酒,很少得逞,今天見她眼淚都喝了出來,交通局幾位經常喝醉酒的班子成員都感到痛快萬分,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這也是酒文化的獨特之處,總是想著讓對方多喝一點。如果人們對待多數事情的看法都與喝酒一樣大公無私,社會必然會平安無事。

散場時,交通局朱兵悄悄塞給侯衛東一個信封,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從交通賓館出來,祝焱全天的活動也就結束了。將他送回家以後,侯衛東覺得頗為疲憊,回到家中,昏昏沉沉就睡了。

春節轉眼就逼近,2月6日中午,侯衛東正式休假。給祝焱當秘書以來,他就沒有輕鬆過,可以說是整整忙了一年,此時終於可以輕鬆幾天,心情著實不錯。何況,小佳下午就要從新加坡回來了。

《侯衛東官場筆記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