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天虎,我理解你的心情,那就去試試吧。」朱醫生同情的說道。
「穴道一個時辰後自解。」劉今墨冷冷的對沈天虎道。
吳道明拱手告辭,沈天虎抱著昏睡著的沈才華,匆匆跟在了身後,朱彪也打了個招呼尾隨而去。
「唉,我們也走吧。」朱醫生長歎一聲,收拾好藥箱,招呼劉今墨離開沈家。
回南山村的路上,朱醫生一直默默不語。
吳道明一路帶著他們朝西南而行,中午時分在婺源縣城附近吃了點飯,然後奔文公山而來。沈天虎身上有傷,所以一路之上都由孩子的乾爹朱彪來抱著。
期間,時辰已到,沈才華的穴道自解,他睜開眼睛看到了朱彪,對他詭異的一笑,閉上了眼睛,又假裝睡去了。
文公山,又名「九老芙蓉山」,因山腰葬有朱熹祖墓,故名文公山。此地遍生闊葉樹,林木蔥翠,東距婺源縣城60里。南宋紹興二十年(1150)春,朱熹首次回故鄉掃墓時,親手栽植24顆杉樹,寓意「二十四孝」,歷經八百多年風雨,仍然屹立在那兒,已是古木參天。
山下有一個溪水環抱的小山村,村後一片老樟樹林,都有幾人粗抱,虯枝如傘,古韻猶存。無名庵就坐落於這林間,是三進的院落,青磚布瓦,飛簷馬頭牆,青石台明,也是徽派建築。
吳道明走上前去叩門,不一會兒,有一老年女尼開了門,問明來意,側身讓進門內。
院子裡青磚鋪地,十分整潔,花壇裡還種了些不知名的草藥。他們一行人被讓進了客廳堂屋,老尼泡上一壺花茶,空氣中瀰散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老尼道:「庵主在後院庵堂打坐,請一位施主隨老尼前往見庵主。」
吳道明吩咐朱彪和沈天虎等候,起身隨老尼穿過堂屋向裡而去。
庵堂內光線暗淡,有檀香之氣繚繞,一白髮老尼跌坐蒲團之上,兩眼微閉,正在冥想。
「施主何事登門?」白髮老尼眼皮未抬,吐字清晰。
吳道明微微一笑,道:「嶺南吳道明來見故人。」
白髮老尼一驚,睜開眼睛望著吳道明,許久,方開口道:「是啊,自上次庵中一別,已經快十年了吧。」
「十年了,無名師太。」吳道明回答道。
「十年前與你同來的那位董公子後來沒有再犯過病吧?」無名師太問道。
吳道明說:「十年來再也未犯,他現在已是有名的船東老闆了。」
「如此甚好,此次吳先生何事前來?」師太說道,同時示意那老年尼姑退下。
吳道明清了清喉嚨,鄭重其事的說道:「吳某敢問師太,你在這庵中有多少年了?」
「五十年而已。」無名師太答道。
「這五十年間,可曾見到過真正的吸血鬼嬰?」吳道明問道。
師太猶豫了下,答道:「數十年間,老尼所破解的都是一些髒東西而已,真正的吸血鬼嬰並未見到過。」
吳道明嘿嘿笑道:「他就在外面。」
無名師太吃了一驚,疑道「是真的鬼嬰?」
「昨天夜裡,他還吸光了十來隻雞的血,而且你想想,他才沒有滿月呢,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啊。」吳道明興奮的說道。
師太平靜的說道:「吳先生,你是什麼意思?」
吳道明嘿嘿笑道:「我想師太明白我的意思。」
無名師太銳利的目光望著吳道明,沒有作聲。
「師太,人生一世,得此奇遇,怎可暴殄天物?我的意思是,師太與吳某二人共同培育此鬼嬰,如發現有外在干擾,你我合力除去,使其健康愉快的成長,如何?當然,我們會刻意防止鬼嬰傷害人類的。」吳道明說道。
師太沉吟片刻,道:「老尼要見了他面再說。」
吳道明說道:「好,那就請師太法眼過目。」他心中清楚,世上無人可以抗拒這千載難逢誘惑的,何況老尼既然身為比丘尼,何故而不落發?必是觀念不俗同於世間僧人。
無名師太站起身來,與吳道明出了庵堂,來到了會客的堂屋,沈天虎和朱彪一看趕緊起身見禮。
師太一雙隼目緊緊地盯在了朱彪懷裡的嬰兒臉上。
沈才華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目不轉睛的望著白髮老尼,黑黑的瞳孔在調焦放大,把眼白擠到了眼角邊,咧開了小嘴詭異的一笑,露出兩排白森森的小牙……
「太惹人喜愛了。」師太笑瞇瞇的伸出手指刮了刮嬰兒粉紅色的小臉蛋,口中不住地讚歎道。
冷不防,沈才華突然一口咬下,眾人大驚失色。
師太不慌不忙將兩根手指一撐,沈才華的兩排牙齒被頂住了,咬不下來,眾人鬆了一口氣。
師太朝嬰兒口中瞥了一眼,滿意地點點頭,抽回了手指。
沈才華以怨毒的眼神望著白髮老尼。
「吳先生,請隨我來。」師太轉身而行,吳道明緊跟在後面返回到了庵房內。
「好吧,要老尼做什麼?」師太平靜的語調道。
「請師太出手除去干擾。」吳道明說道。
「那人是誰?」師太問道。
「青田劉今墨。」吳道明淡淡道。
正文第四十九章治療
朱醫生悶悶不樂的同劉今墨返回了南山村。
老遠就聞到了草屋中飄出來濃郁的煮肉的香氣,院子裡,笨笨叼著一根大大的骨頭,見到了朱醫生回來,眼皮都不抬了。
屋子內,寒生和蘭兒在高高興興地切割著豬肉,西屋的門關著,吳楚山人同荷香似乎有著傾訴不盡的衷腸。
朱醫生悶頭進了東屋。
寒生拉住劉今墨,問道:「我父親怎麼了?治療不順利麼?」
劉今墨悄聲說道:「那嬰兒好像中了邪,坐在雞窩裡喝了好多的雞血,朱醫生一時之間想不出很好的解決辦法,那個吳道明就帶沈家孩子去婺源,找一個無名老尼驅魔去了,因此,朱醫生可能心裡有些放不下。」
哦,原來如此,寒生聞言遂放下心來,這又有何難?《屍衣經》中辟邪的法子多的是呢。
「那孩子好可愛呢。」蘭兒在一旁說道。
「寒生,你來一下。」西屋裡傳來了吳楚山人的召喚聲。
寒生擦了擦手,推門進了西屋。
山人叔叔和蘭兒娘滿面笑容的看著他。
「寒生,你喜歡蘭兒麼?」山人問道。
寒生臉一紅,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願意娶她麼?」山人又問。
寒生心裡咚咚直跳,臉顯得更紅了,但是他還是大聲的說道:「我願意娶蘭兒。」
吳楚山人微笑道:「孩子,難為你了,如果沒有你,我們一家人如何能團聚?我們一家人都是你救的,實在無法表達感激之情,但願我們能夠永遠生活在一起。只是不知你父親的意見如何?我們一家乃是落難之人,難以啟齒,不如你去問問吧。」
寒生紅著臉說道:「山人叔叔,當初若不是你在山崖下救了我的命,我哪能活到現在?我應感激你才對。我這就去問父親。」
寒生來到了東屋,見父親正在與劉今墨說話。
「老爹,我想娶蘭兒。」他紅著臉說道。
父親一愣,馬上明白過來,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孩子啊,蘭兒是個好姑娘,你同她可謂是患難之交,我肯定,她將來對你一定會好的。」
「那你同意啦?」寒生心花怒放。
父親微微一笑,說道:「當然同意。但是你現在只有二十歲,年齡還小,可以先把婚事定了,以後再成親。況且,是否去京城一事還未商定,前面還有很多難以預料的事情呢。」
「老爹願意我們一同去京城嗎?」寒生問道。
「怕是一腳踏入了龍潭虎穴啊。」父親憂心忡忡說
晚餐十分的豐盛,燉的豬肉直接用大盆端上來了,寒生專門去李老二家打來了燒酒,每人面前的杯子都斟滿了。
朱醫生高興的舉杯說道:「今天咱們家是雙喜臨門,八月十五中秋節,民間是個團圓的日子,蘭兒全家失散了近二十年,今天終於團聚了,還有就是寒生同蘭兒今天訂婚,這也就算是訂婚喜酒了。」
朱醫生與吳楚山人頻頻碰杯,寒生同蘭兒心中俱是喜滋滋的。劉今墨因為今晚要治病,聽從寒生的要求滴酒未沾。
一直熱鬧到亥時末,大家才回屋休息。
子時,寒生開始動手為劉今墨治病,他倆來到院子外面的野地裡。此刻,月色如水,霧氣靄靄,劉今墨心中微微有些緊張。
「你是童子嗎?」寒生問。
劉今墨回想起在京城裡的那些日子,難過的搖了搖頭。
「那好吧,用我的。」寒生說道。
寒生來到一棵樹下,在地上鋪了幾張舊報紙,然後解下褲帶蹲在了報紙上。不一會兒,隨著兩聲屁響,「人中黃」屙了出來,寒生低頭看看,發覺不夠,於是再一用力,於是腹中的全部傾巢而出。
劉今墨幾乎要嘔,俗話說,吃得越香,屙得越臭,真是一點不假。
擦完了屁股,繫好腰帶,寒生開始配藥了。
家裡以前的「佛袈裟」都已經焙成粉末了,直接可以配伍入藥了。《青囊經》上要求的是用整個的胞衣,恰好上次沈才華的胞衣剛剛陰乾,還未及焙粉,剛剛適用。
寒生將胞衣鋪在地上,然後拿一小木棍將熱乎乎的「人中黃」攫到了胞衣上……
「脫下你的褲子。」寒生吩咐道。
劉今墨順從的脫下長褲和褲衩,露出了下體,月光下,他的陰部長滿了尺多長濃密的灰白色陰毛。
「你看,這長毛就是陰氣侵入陽?脈的結果,若不及時醫治,它還會長得更長呢。」寒生解釋道。
劉今墨連連點頭,佩服得五體投地。
「接下來,你自己將塗滿了人中黃的佛袈裟包裹在你的睪丸,也就是蛋蛋上。」寒生吩咐道。
「這……」劉今墨一聽幾乎暈過去。
寒生正色道:「越是人體埋汰污穢之物,其療效越高。」
劉今墨回想起了寒生治療「冰人」絕症的詭異手法,一咬牙,一手托起胞衣,一手分開陰毛,「啪」的一下將尚有餘溫的人中黃全部糊到了下陰處……
寒生迅速用繃帶將劉今墨的陰部纏上連同臀部一起包好,然後滿意的說道:「滿十二個時辰,就可以拆線了。」
劉今墨苦笑不得,但願這童子人中黃能夠將每月一次的血崩徹底治癒。
寒生忽略了,那是鬼胎的「佛袈裟」。
回到草房東屋,劉今墨堅持要在柴房裡睡,寒生執拗不過,也只能由他去了。
劉今墨仰面躺在柴垛上,一時間無法入睡。
寒生的療法的確是有些噁心,但若是能治癒自己多年的頑疾,即使再噁心點又何懼之。儘管話是這樣說,但是一想到人中黃就還是要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