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節

「……」我覺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表情了,臉上的肌肉跟著抽了一下,道:「你也知道這東西。」洪流點了點頭,四下看了看,沒見著天勤,便道:「我、黃連、白鶴還有錦鯉,我們幾個之前結伴下山,決定去學習一下現代科技,然後找了些片兒……」
我道:「等等,學習現代科技,跟找片兒有聯繫嗎?」
洪流道:「你傻啊,學會了,自然就學會找片兒了。」
我道:「不是,你們身邊還跟著白鶴和錦鯉呢?你們不會……我操!你這個禽獸。」
洪流道:「怎麼跟師兄說話的……這次饒恕你。這個……我們四人,一口氣看了十部,覺得有問題。」
什麼問題?
我示意他往下說,他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陰陽本一氣,陰陽交匯,男女結合,是『生』道。」
我道:「能不能說簡單點?」
洪流用一副沒文化真可怕的表情看著我,重新說道:「簡單點兒來說,男為陽,女為陰,陰陽二氣,和合為一,是天道的規律,也就是說,**之事,是順應天道的,有利,所以我修道之中,又有雙修一脈。但雙修之術,講究陰陽流通,守元抱一。但是我們看片兒的時候,發現你們都是只重形式,不通根本,更別說陰陽流通,守元抱一,如此一來,反其道而行,沒有一點兒好處。」
說罷,語重心長的對我說:「所以啊,那個片兒會引人往歪道上走,師弟,不能給你牽電線啊。」
「……」你妹的,自己六根不淨,怎麼往我身上推?
果然,他接著道:「不過呢……你和大師兄交情深厚,又是他老人家的關門弟子,師父他老人家,還是很疼你的,你出面跟師父說說,讓他准許我們牽個線,再配個電腦,一人一台,肯定有戲。」
我道:「配完電腦再給你配幾張碟片。」
洪流大喜,拿出自己私藏的牛肉乾遞給我,說:「哎喲,小師弟,我怎麼越看你越順眼呢,來,牛肉乾,拿去吃,不要讓其他人發現了。」
我由衷慶幸坤道的姑娘們都是靠譜的,這乾道的,平時都跟著黃胖子,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如果這一切是假的,難不成我潛意識裡,把他們想的這麼猥瑣?
緊接著,我坐著纜車到了外門。
今天遊客挺多,好久沒看到這麼多人,我突然有些想回古玩城了,不知道唐琳琳那邊怎麼樣了。
到了外門後我才發現,電話竟然是從北京打過來的,但是個陌生的號碼。
我腦子裡迅速轉了幾個彎,因為我在北京打交道的人馬還挺多的。
是黃天那邊?是天然呆那邊?是顓家?又或者是周玄業?
最大的可能性應該是黃天那邊,我回撥過去,電話才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我有些驚訝,便聽那邊傳來一個聲音,說道:「救我……」
我開始沒反應過來,緊接著覺得不對,心說我操,這不是韓梓桐的聲音嗎?怎麼回事?
我立刻道:「梓桐?你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她那邊信號似乎有些不好,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有人……他們,快……大院……」
「喂、喂?梓桐?韓梓桐!你說什麼?」
「該死的!」電話裡呲拉呲拉的電流聲,讓我根本聽不清她究竟在說什麼東西,最後電話裡猛然傳來砰的一聲,似乎是磕上了什麼東西,緊接著電話裡就只剩下了一陣茫然的嘟嘟聲。
我再撥回去,顯示無法接聽。
旁邊的道士被我嚇了一跳,說:「怎麼?」
我沿著石階坐下,說了句沒事兒,但我心知,韓梓桐那邊肯定是出事了。
說實話,雖然已經從禁地出來了,但我並不能確定這一切是不是真的,可我不能拿朋友的安危去賭,萬一是真的呢?韓梓桐到底想跟我傳達什麼?
聽她的口氣,似乎是有什麼人要害她?
大院,又是指什麼大院?
韓梓桐是j組織的人,做的是和金儺祭相關的數據研究,而金儺祭這個小組,顓瑞正是支持者之一。
難道和顓家的人有關?
否則,韓梓桐也算是個有能力的人,結交的也都是權貴,誰能把她逼成這樣?
不行,不管這個世界是真是假,我不能拿朋友的安危開玩笑,我得弄清楚。
當即,我撥打了一下韓梓桐的手機,沒成想竟然一撥打就接通了,但那邊卻沒有人說。
我餵了好幾聲,正覺得古怪時,忽聽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笑聲。
聽聲音是個男人,絕對不是韓梓桐。
這笑聲只一下就消失,緊接著電話就被掐斷了,我再撥打過去時,電話就已經關機了。不知怎麼的,我覺得那邊的笑聲聽起來似乎耳熟,但在腦子將想的起來的人過了一番,又沒發現對的上號的,一時間心裡頭的不安就越來越大了。
我從台階上站了起來。
不行,我得先把事情弄清楚。
當即,我翻出了之前的電話號碼抄了下來,緊接著思來想去,撥通了天然呆的電話,這小子現在大部分時間都待在j組織的研究基地,外部電話根本接不通,但這種時候,找他比找黃天等人靠譜,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打過去,沒想到居然接通了。
天然呆一聽是我,聲音中微微透著驚訝,緊接著便平靜的說道:「什麼事。」
我道:「我馬上要回一趟北京,這兒有個固話,你幫我查查是什麼地址的。」
天然呆嗯了一聲,讓我把電話報過去,說十分鐘給我答案。我覺得自己找對人了,這小子的性格是非常可靠的,他話不多,跟周圍的人關係都很淡,也不招惹是非。假如我這個電話是打給黃天,以黃天謹慎的性格,恐怕就不止幫我查地址這麼乾脆了。
十分鐘,不多不少,天然呆的電話掐著點兒響了,緊接著,他告訴了我一個地址,是北京五環處的一條老道兒,算是北京比較偏僻的地方了,電話來自於一家住戶。
我聽著這個地名,只覺得奇怪,因為北京地價貴,老北京都在三環以內,剩下的都是外來的,而那片老道兒我雖然沒去過,但大城市的結構都差不多,所以那裡應該是個外來租客雲集的地方。
韓梓桐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父母都是搞學術的,親戚朋友都是闊綽的,走親訪友也走不到那種地方去,到底怎麼回事兒?
第二十七章追蹤
我越想越不對勁,但這山上沒電腦,只得下山在做打算,當即立刻回了霜降峰,向無虛說明情況,打了包便決定下山。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譚刃竟然也要跟著一趟去,我問他為什麼,他道:「韓梓桐不止是你一人的朋友。」
我道:「你這話對韓梓桐說,她聽了肯定感動。」
要不怎麼說面冷心熱了,這龜毛平日裡看起來誰都不放在心上,實際上卻是個相當可靠的朋友。
不過現在譚刃身份特殊,這麼走有點兒懸,我道:「我走了,師父怎麼辦?」無虛表面上看著雖然沒什麼變化,但生死這事兒,也就是瞬間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去了,譚刃這個首徒要是不在身邊,那罪過就大了,得成為一生的憾事。
我說完,他道:「師父情況還不錯,一個月內不會有什麼問題。你跟我說過,韓梓桐所在的小組,背後的支持者是顓家,周玄禮現在也在顓家,我擔心這其中,又跟他有關係。」
事實上我也是這麼想的,不禁拍了拍譚刃的肩頭,道:「攤上周玄禮那麼個師弟,你真是倒霉了一輩子。」周玄業真是專業坑師門一百年啊。
譚刃一聲不吭,不置可否。
當即我倆便收拾東西下山,在縣城買了當天最晚的那一趟航班,緊趕慢趕,在晚上12點前到了北京。沒想到出了機場,天然呆竟然來接機了,我看的大驚,說:「阿呆,這才多久不見,你都學會開車了。」一時間,我心裡湧起一股我兒子真牛逼的奇特自豪感。
天然呆還是老樣子,淡淡的看了我倆一眼,道:「上車,送你們過去。」
我和譚龜毛上了車,我道:「你這不僅智商高,情商也增長挺快的,還知道來接機,那你知道該把我們送哪兒去嗎?」
天然呆嗯了一聲,直奔目的地。
這小子很聰明,知道我們大半夜趕來,肯定是急著辦什麼事,話都不多問,就朝著之前查到的那個地址而去。
到地兒時,已經是晚上的兩點多中了,大街上路燈很亮,但沒什麼人,只有幾個燒烤攤子和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火鍋店還有人氣,喝酒吃肉,氣氛很熱絡。
天然呆這輛新悍馬還是很拉風的,因此我們大半夜的,一開進來,周圍的食客頻頻側目。這地方是五環的老舊小區,三教九流,魚龍混雜,我一下車,燒烤攤上有幾個喝的油光滿面,人高馬大的中年人便盯著我們看。
我現在看人也算準了,這眼神一看就是不懷好意,我道:「哎,咱們被盯上了,會不會被搶劫?」
譚刃瞟都沒瞟那邊一眼,說:「找地方。」
我們對這兒不太熟,導航也沒有那麼精確,再加上這裡面燈光昏暗,道路狹窄,車子不好開,我們就步行了。我去找那賣燒烤的老闆問了問路,便順著往裡找。北京老區的巷子很深,剛走到深處,便聽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我們回頭一看,只見六七個北方大漢將我們堵在了巷子裡。
「三位一看就是有錢人,哥兒幾個不想惹事,也不貪心,借點兒錢花花。」
我心中淚流滿面,心說自己當初可是窮的耗子進了家門都哭著走的,沒成想現在竟然也有被人當肥羊的時候,正要開口,便聽譚刃道:「沒錢。」
搞笑,從龜毛嘴裡搶錢,危險跟從老虎嘴裡奪肉差不多。
那幾人一聽譚刃這麼不給面子,拒絕的這麼乾脆,臉色立刻就變了,互相使了個眼色,一群人就衝了上來。
天然呆還是很牛逼的,雖然不吭聲,但這種事一向都是衝前面,至於譚龜毛,我都不稀罕埋汰他了,直接躲到了最後,我知道,這丫沒戴手套,根本不敢打架,這輩子也沒救了。
我在三子觀這幾個月,體力大漲,再加上輕功小有成就,因此和這幫人打架,根本不費多大勁兒,與天然呆三兩下就將一行人撂翻在地。
天然呆也不客氣,揪起之前說話的那個領頭人,報了地址,道:「這裡你熟,帶我們去。」
「哎喲。」其餘人見此都跑了個沒影兒,被逮住的這個人被天然呆卡著脖子拎起來,一臉苦相的呻吟,滿嘴道:「我帶,我帶,我有眼不識泰山,千萬別報警。」
我樂了,說:「喲,敢搶劫還怕報警啊。」
他賠笑,打了個酒膈,捂著被踹的腰一扭一扭的給我們帶路,須臾到了一個老舊的門面前停了下來,說:「就是這兒。」我看了看門牌號,對上了,再加上我們三人現在也沒有鏟奸除惡的心,就將人給放走了。
有時候,人有了實力,幹起事來就簡單粗暴多了,因為如果我只是個普通人,我還真不敢就這麼將人放了,因為會擔心他報復,而現在,放也就放了,因為他根本沒那個能力報復。
有句話說的很對,真正有能力的人,是不用勾心鬥角,虛與委蛇的。
而我們大多數人,都不得不虛與委蛇,一層壓過一層,永遠沒有誰是最厲害的,所以這個世界,也永遠充斥著算計與虛偽。
眼前的這個是個小區的雜貨鋪,看起來應該是賣些油鹽醬醋一類的,不過現在都三點多了,因而大門是鎖著的,但這是商住一體式的結構,老闆應該在樓上睡覺,於是我們開始敲門。
敲了一陣,便聽裡面傳來人聲:「來了來了、大半夜的,誰啊!」說話間,門被打開了一條縫,一個中年女人警惕的看著我們,也沒開門,問道:「你們是……?」
我趕緊道:「大姐,這麼晚打擾您,真不好意思。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失蹤了,我們通過派出所查到,她今天中午的最後一通電話,是從您鋪子裡打出去的。」
這中年大姐估計是記得這麼一回事兒,露出恍如的表情,這才開了門,道:「哦哦哦,我記得,中午的時候一個特別漂亮的姑娘,在我這兒打了個電話。」
我大喜,道:「對、對,就是她。您能不能說說,她當時來的時候是什麼情況,後來又去哪兒了?」
中年大姐立刻道:「她是中午兩點多來的,這個點兒,小孩子上學,大人上班,所以是人最少的,我正看電視呢,那姑娘就衝進來,急急忙忙的,就像後面有什麼人在追一樣,從包裡掏出一百塊錢放我桌上就說要打個電話。」
頓了頓,她道:「打一個電話一百塊,當然划算了,我就讓她打。不過特別奇怪,剛好白天這邊信號好像有問題,這電話打是打出去了,但聽不見什麼聲兒,她就特別急,最後掛了電話就急急忙忙走了。」
我道:「沒有別的了?」
她連忙搖頭,說:「沒了。怎麼,人失蹤了?這跟我可沒關係,小區有監控,你可以去查,她絕對走了。」
監控?
我道:「監控可以查嗎?」
她道:「可以,要麼得派出所那邊同意,要麼,你跟那管理處的塞點兒錢,也可以。不過現在大半夜的肯定不行,你們明天九點可以去試試。」
線索查到這兒便斷了,無奈,我們只能就近找了家旅館,決定明天一早去查一查監控。
天然呆難得主動開口,道:「她為什麼會失蹤?」
「不知道,她突然打電話給我,但電話信號不好,聽不見,然後就再也聯繫不上了。」
天然呆道:「為什麼不聯繫顓家。」
我道:「我就是懷疑她的失蹤跟顓家有關。」
說到此處,我猛地想到件事兒:這兒可是北京城啊,雖然是五環,但那也是北京啊,這地方的電話說信號不好,也太扯淡了。為什麼偏偏在韓梓桐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信號就不好了?
我立馬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當時在周圍,可能有某種屏蔽和干擾信號的儀器,這種儀器,同時也可以定位信號。
《走屍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