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
"血跡是新鮮的,他把東西拿走了,"悶油瓶看了看四周,淡淡到時間不長,肯定就在附近。
這麼說他是受了傷之後,來這裡拿的東西?我鬆了口氣,從受傷的地方到這裡有段距離,既然能走過來,那麼傷的不會太重。
悶油瓶又摸了一下,沒摸出什麼來,我們爬上去,我對阿貴把情況一說。這就不太可能是豹子,一個沒有槍的老獵人,雖然強悍而有經驗,但是絕對不可能逃過一隻豹子的攻擊,而且奇怪的是,在受了傷之後他為什麼還要來這裡,他應該立即回村才對。他流了那麼多血一路過來將這鐵塊拿走,是什麼原因,難道他感覺到這鐵塊放在這裡會有危險?
我們把狗叫了回來,以古墳為中心,分頭幾個人各自到四處去找。一撥人往山上去,一撥人順著山腰,我們兩個跟著阿貴父女向谷底找去,我就問雲彩,除了豹子,林子裡還有什麼會攻擊人的東西?
雲彩說以前多了,現在都給吃光了,以前就是蟒蛇都有好多,現在好久沒看到了,會攻擊人的,要麼是野豬。不過野豬膽子很小,只有被激怒的時候才會攻擊人,盤馬老爹經驗豐富,不可能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去激怒野豬的。
我心說有可能,但是還是無法解釋盤馬老爹到這裡來把東西拿走的原因。這時候心中隱隱感覺,是不是盤馬老爹遇到的危險不是動物,會不會燒了房子的那幾個神秘人襲擊了他?正琢磨著,忽然就聽到遠處另一波人的方向一陣急促的狗吠。我們立即停下來回頭,就聽見那邊有人驚叫了一聲。
第二季 陰山古樓2 第八章 老頭
這一聲驚叫猶如厲鬼,我們立即看去,只聽得那邊亂做一團,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們楞了一下,立即抄起傢伙往驚叫的地方跑去。
相隔不遠,立即看到了他們,狗在狂吠,樹影婆娑也看不出他們為什麼大叫,阿貴喝問:出什麼事情?
"當心!草裡面有東西!"前面的人叫道。剛叫完一邊的林子忽然就有動靜,好似有什麼東西快速穿過灌木,動靜很大,看似是只大型的動物。
阿貴端起他的槍,開了一槍,打在哪兒都不清楚,炸雷一樣的槍響把遠處的飛鳥全驚飛了,那動靜一陣狂奔,隱入了黑暗中。
我們衝到他們跟前,山上的幾個也衝了過來,手電往林子裡四處掃去,只見到灌木一路抖動,阿貴馬上大叫:放狗出去!
幾個獵人打了聲呼哨,獵狗一下就衝了出去,那氣勢和城裡的寵物犬完全不同,一下前面亂了套了,灌木摩擦聲,狗叫聲,不絕於耳。阿貴他們立即尾隨而去,幾個人應該都有打獵的經驗,用當地話大叫了幾聲,散了開來跟著狗就林子裡跑。
我們想跟過去,阿貴回頭朝雲彩大叫了幾聲,雲彩把我們攔住,說不要跟去,他們顧不了我們。黑燈瞎火的,獵人不能隨便開槍,那野獸逼急了可能傷人,野獸,特別是豹子一類的猛獸非常凶狠,給抓上一下就是重傷,所以要格外的小心,我們沒經驗很容易出事,而且我不懂怎麼圍獵,去幫忙也是添亂。
我自然是不肯,心說要說身手,悶油瓶還會給你們添亂?往前追了幾步,卻發現她說的添亂是另一回事情。
獵狗訓練有素,三隻分開來隊形,衝到了哪東西前面,那東西被圍堵一下掉轉往另回跑。後面就是圍上去的幾個獵人。狗和人一前一後,正好形成一個包圍的態勢。這需要包圍圈每個人都有經驗,否則獵物就可能找到突破點逃出去。
阿貴他們不停的叫喊,讓那獵物搞不清楚狀況,不知道應該往哪個方向逃,在包圍圈裡不停的折返,同時獵人們都舉起了獵槍,不停的縮小包圍圈,這是獵野豬的方法。我見過以前在老家也有類似的情形,獵稍微大點的動物都是用這種方式。
好久沒看到打獵的真實情形,就屏息看著,阿貴他們越縮越近,很快那獵物已經進入獵槍的適宜射程範圍了,只是獵物不停的動,手電光無法鎖定。這裡的獵狗都是中型犬,獵的最多的是野雞和野兔之類的小動物,所以也不敢貿然上去,要是北方獵狼的大狗,以一對三的形式下,早就衝上去肉搏了。
磨蹭了半天,阿貴他們也沒有開槍,一般的獵物在這種時候都會犯錯誤,會突然衝向某個方向,一旦靠近準備著的獵人。獵人近距離開槍就十拿九穩,接著獵狗追著過去,這東西就基本跳不掉了。但是這一隻不僅沒有想立即突圍,反而逐漸冷靜了下來,幾下潛伏在草裡不知道在哪個位置了。這樣一來阿貴他們反而不敢靠近。
我看著詫異,心說厲害啊,反客為主,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狡猾,難道是隻狐狸?
阿貴照了幾下實在拿不準,這批獵人不是以前那些一輩子在山裡討生活的山精,經驗到底欠缺一些,也沒有好辦法,就吆喝雲彩,讓拿石去砸,把獵物砸出來。我們撿起石頭剛想過去,卻被悶油瓶雙雙拉住,我抬頭看他,發現他不知道何時,臉色有變,眼睛沒有看著圍獵的地方,而是看著阿貴的身後,叫了一聲:當心背後!
我跟著看去竟然發現阿貴身後的草泛起了一股波紋,好像是風吹的,但是四周又沒有風,又像是有東西潛在草裡在朝阿貴逐漸靠攏。
阿貴立即回頭,那波紋一下就停止了。
什麼東西?我驚疑道:"還有一隻?"
不只。悶油瓶看著四周,冷然道,我把手電掃向周圍,一下就發現四周遠處的草叢泛過好幾道奇怪的波紋,正在向我們聚攏而來。
這裡的獵人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一個個瞠目結舌,還是雲彩這個丫頭第一個反應過來,立即打了個呼哨,把狗叫了回來。
我大叫讓他們聚攏過來,幾個人聚在一起,仔細去看四周的動靜,就見那些波紋猶如草中的波浪一樣,忽隱忽現。
三隻獵狗比我們更能感覺到情勢的詭異,不停的朝四周狂吠,煩躁不堪,幾道波紋在不規則的運動中,逐漸靠近我們,我雖說不害怕,但是不可避免的緊張起來,心如擂鼓。
到我們中間去。阿貴對雲彩說了一句,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狀況,不過山民彪悍是真的,竟沒有一個害怕的,幾個人都把槍端了起來,此時也顧不得我們,我拿了塊石當武器,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道:這裡草太多了,我們退到山坡古墳那邊去。
幾個人立即動身,一邊警惕一邊快速往山上走,沒想到我們一動,那幾道波紋立即就圍了過來,在離我三十多米的時候,卻又一下子消失了,我們幾乎沒有時間來緊張,就直接慌張了,正道也不走,直接順著坡就直線往上。
山泥全是濕潤的,幾個男的上去了,一下雲彩就崴了腳,滑下去好幾米。我拉了一把結果自己也腳下一滑,腳下的泥巴全垮了。
悶油瓶和阿貴停下來拉我,一下隊伍就拉開了幾米,山坡上面雜草密集的好比幔帳,我此時就聽到四周的草叢裡全是草桿被踩斷的聲音,十分密集,心中燃起了強烈的不安。
被拉起來就去找雲彩,雲彩崴了腳已經哭了起來,我冷汗冒的腿都不聽使喚,咬牙撥開草把雲彩好不容易扶到山坡上,那邊的爛泥已經垮出了又一個段坑,我在她的小屁股上推了一把,上面的悶油瓶單手就把她拉了上去。
我爬了幾下發現我體重太大,沒人在屁股後面推我那泥吃不消我的重量還得垮,立即就往邊上繞上去。沒想到人喝涼水也塞牙,沒走幾步,腳下的爛泥又垮了,我一下摔在山坡上滑的更下面。掙扎的爬起來,就聽上頭阿貴大叫:"跑開!快跑開!"
聽聲音我本能的就知道他肯定看到了什麼,立即往左,又聽到阿貴大叫:錯了!不是那邊!一下我看到面前的草裡一陣騷動,接著我就看到一隻小牛犢般大小,吊睛白額,似豹非豹的動物從草裡探出上半身來,兩隻碧綠的眼睛放著寒光,一張臉猙眉獰目,好比京劇臉譜裡的凶妖一般。
我和它對視已經知道這玩意是什麼東西,心中無比的差異這竟然是一隻猞猁。
猞猁是一種大貓,比豹子小,但是比貓大的多,這種貓科動物的臉好比妖怪,邪毒凶都在上面,猞猁和豹子最明顯的區別是猞猁的耳朵上有兩道很長的粗毛,像京劇裡的花翎。
這種東西智商極高,雖然喜歡獨居,但是在食物匱乏的時候也會協同捕獵,是除了獅子外能唯一成群合作捕獵的貓科動物,在西藏大型猞猁被稱為林魔,據說會叼年輕女性回巢交尾。但因為皮毛的關係,近代幾乎被捕殺乾淨了。怎麼會出現在偷獵這麼嚴重的廣西?
如果是猞猁,倒是可以解釋盤馬老爹為什麼被襲擊而沒有死,猞猁像貓,喜歡將獵物玩的精疲力竭再殺死。但是性格極其謹慎,不會輕易貼身肉搏。
心念電轉之間,在我的另一邊,又是一隻猞猁探出了頭來。這一隻更大,同時頭上爛泥掉落,悶油瓶已經從上面下來,滑到了我的邊上。阿貴的獵刀在他手裡。下來立即拉住我。踩著我的背上去。他斬釘截鐵道。
啊,那多不好意思。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上來!上面的阿貴大叫,滿頭冷汗。
貓科動物本能攻擊獵物的咽喉,一擊必殺,我縮起自己的脖子。心說我就不客氣了,扒拉了幾下爛泥,我就踩到悶油瓶的肩膀上,悶油瓶猛的一抬身子把我送了上去,上面的阿貴一下拉住我的手,我亂踢亂蹬好不容易在山坡上穩住,忽然就聽到雲彩一聲驚叫,一下從下面的草叢裡,猛竄出一隻龐然大物,一下跳在山坡上借力我就看著一是巨貓幾乎是飛簷走壁的飛到我的面前。
阿貴條件反射就放了手,我一下摔了下去,凌空就給咬住。
幸好猞猁的體型還是太小,沒法把我直接壓到地上,我一下摔進草叢裡滾下去好幾米,狠狠踢了它一腳,將它踢了出去。起來一看我的肩膀幾乎被咬穿了。
四周所有的草都幾乎在動,被我踢飛的那一隻落地就已經恢復了攻擊的姿勢,再次朝我猛撲過來。
我完全沒有任何的時間去害怕和恐懼,這幾年的探險生涯讓我具備了極強的求生本能,我護住咽喉一下被就撞倒,索性一個翻身就順著山坡翻了下去,疾滾而下。
這一滾真是天昏地暗,爬起來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跌跌撞撞就跑,後面的阿貴他們已經放槍了,我也分辨不清方向。一直往山谷裡的深處衝去,跑出去幾米就聽到背後一陣疾風。我知道來了,絕對不能把自己的後腦讓給貓科動物,腦殼會被直接咬穿的,於是立即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