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

幾乎是剛轉身就看到一個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追了過來,根本就沒法估計速度,轉眼就到了我面前,我心說完了,這一次將我撲倒之後我絕對沒時間再防禦。就在黑影到我面前的一瞬間,忽然我身邊的草叢就分了開來,接著寒光一閃,一個人影閃電一般從草叢裡撲了出來。一下和黑影抱在一起。
黑影來勢極凶,兩個影子翻出去好遠,我愣在當下,完全反應不過來,幾乎好像做夢一樣。
草叢裡亂成一團但是很快就安靜了下來,不久就從草叢裡站起來一個黑影,我鬆了口氣就見那人影走了出來,走到了月光下,就發現那是一個乾瘦的陌生老頭,渾身都是血,手裡提著一把瑤苗特有的獵刀,那隻大猞猁被抗在他背上,似乎已經斷氣了。
他走到我跟前,看到我愣住,他就用當地話問了我一句,我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只得下意思的搖頭,心說這天神爺爺是誰啊?可下一妙我就看到了更加讓我驚訝的畫面,我看見老頭的身上,竟然紋著一隻黑色的麒麟,和悶油瓶身上的如出一轍。
第二季 陰山古樓2 第九章 盤馬


老頭很瘦,和肩膀上肥大猞猁一比就顯得越加,但是仔細看能看到老頭身上已經萎縮的肌肉仍舊猶如精練的鐵條,可以想像這種肌肉在壯年的時候會是什麼雄偉的樣子。月光下老頭的眼神炯炯有神,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感覺。
他把獵刀收回到腰後的鞘裡,又打量了我一下,把猞猁一下子過到自己的另一隻肩膀上,接著用當地話讓我跟他走。
四周的草還在動,但是老頭熟視無睹,背著猞猁一路往前,很快四周的動靜就逐漸遠去了,一邊的林子深處傳來了其它們的悲鳴聲,猞猁都是臨時組成的狩獵團體,這一隻可能是其中最強壯的,負責最後的撲殺,這一隻一死,狩獵團體就瓦解了,猞猁生性十分的謹慎,絕對不會再冒第二次險。
老頭一邊叫喝,一邊往古墳的方向,那邊的手電光閃爍,但是始終是在山上,顯然阿貴這傢伙不厚道,沒下來救我。
只有一隻手電在朝這裡來,我們迎上去,就看到悶油瓶朝我們這裡走來,少有的有些急切,看到我沒事似乎鬆口氣,接著就看到了老頭。
悶油瓶的手上也全是血,阿貴的獵刀反手握著,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悶油瓶看著那紋身,就愣住了。但是老頭好似沒有注意他,逕直就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我心說我靠,好酷的老頭,有悶油瓶的風範,難道這傢伙是瓶爸爸?
悶油瓶想上去詢問,我將他攔住,這老頭不是個省油的燈,而且顯然語言不通,問他也沒有用,先回去再說。
路過我摔下來的地方,看到地上也有一具猞猁的屍體,脖子被擰斷,顯然是悶油瓶的傑作,老頭示意我們抬起來。悶油瓶將屍體過到肩上,爬上山坡,上面的人立即跑了過來,看到老頭都很驚訝。
老頭和他們用當地話唧唧呱呱的說了一通,我完全聽不洞,我就偷偷問雲彩,這老頭是誰啊。
雲彩道:還能是誰,他就是你們要找的盤馬老爹。
他就是盤馬?我略為吃驚,不過之前也想到了這一點,都說盤馬老爹是最厲害的獵人,除了他還有誰能這麼大的年紀徒手殺死一隻這麼大的猞猁。要知道單只的猞猁可以獵殺落單的藏狼,貓科動物是進化到了頂點的哺乳動物捕食者,不是極端熟悉習性不可能做的到。
剛才盤馬老爹肯定是被猞猁襲擊了之後,一直和猞猁周旋到了這裡,然後雌伏下來等待時機。娘的,最後那一下必殺我看就是悶油瓶也不一定能做的這麼乾脆,就是稍微晚個一秒,我和老爹之間肯定就死一個。
阿貴看了看我的傷勢,給我介紹了一下雙方,老爹似乎對我們不感興趣,只略打了個招呼,就開始擦身上的污穢。
擦掉身上的血,我就發現他的紋身確實和悶油瓶的幾乎一樣,老爹的後脊樑骨有傷口,深的有點恐怖,可能是被猞猁偷襲所致。
幾個人們嘀嘀咕咕的,說進山的經過。自己半猜半琢磨,加上雲彩的翻譯,我也聽懂了大概,前面的和我猜的差不離,確實是因為他兒子的事情才進的山,不想怎麼會遇上這種東西,好在老爹進山有一個習慣,就是在背上搭一條樹枝,一來可以當枴杖,平地的時候可以防著後面的罩門被偷襲。這都是古時候野獸橫行的時候留下來的規矩,一輩子都沒派上用場,不料就是這一次救了命,衣服給扯了去,但是後脖子沒有給咬斷,險之又險。
猞猁已經多少年沒看到了,這裡又突然出現,可能是因為前幾天大雨深山裡面出了異變被迫出來,這裡人多的地方老鼠多,被食物吸引到存在邊上。
我看老爹很興奮,似乎是找回了當年巔峰時候的感覺,尋思現在也不適宜多問其他問題。阿貴就吆喝著回去,說村裡人改該急死了,老爹和我的傷口都有點深,必須去處理。
幾個人把兩具猞猁的屍體燒了,天都泛白了,時候不是不早,而是過了一晚上了,於是踩熄了火立即出發。
猞猁的皮毛價值連成,就這麼燒了實在太可惜了,不過阿貴說,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裡出現了猞猁,否則,不出一個星期偷獵的人就蜂擁而至,這些人貪得無厭就算打不到猞猁也肯定要打點東西,這裡肯定給打的什麼都不剩下。
一路無話,回到村裡天都大亮了,幾個村裡的幹事都通宵沒睡,帶著幾個人準備進山,在山口碰上了我們。
我們在村公所裡吃了早飯,烙餅加雞蛋粥,我餓的慌吃了兩大碗,村裡和過節似的,不停的有人來問東問西的。
我的肩膀幾乎被咬穿,消了毒打了破傷風針,又附了草藥,盤馬老爹的背上縫了十幾針,那村醫赤腳醫生也真下的去手,好比家裡縫被褥一樣,三下五初二就縫好了,期間老爹一直沉默不語,就聽著好像那些村幹部在不停的囉嗦。
這些繁瑣事情不提,處理完後我們想先回去休息,等緩過勁來,再去拜訪老爹。不料老爹臨走的時候,卻讓我們跟他回家。
我和悶油瓶對視一眼,心說這老頭真是脾氣古怪,就忙跟了上去,走出沒兩步,盤馬老爹忽然指了指悶油瓶說了一句什麼。
我們聽不懂,看向跟來的阿貴,阿貴也露出了奇怪的神色,和盤馬老爹說了幾句,盤馬就用很堅決的語氣回答他,說完之後就徑直走了。
我很茫然的看著阿貴,阿貴有點尷尬,我問他老爹說了什麼?阿貴說:他說,你想知道事情就你一個人來,這位不能去。
我皺起眉頭,心說這是什麼意思,看了看悶油瓶,阿貴又道:他還說
說什麼?
說你們兩個在一起,遲早有一天有一個會被另一個害死。
第二季 陰山古樓2 第十章 坐下來慢慢談


聽了那話,我一下愣了,這沒頭沒尾的,盤馬老爹忽然就說了這麼一句,我一下反應不過來。但是同時腦子咯登了一下,感覺到這一句話聽著有點篸人。
還沒細想,悶油瓶卻已經追了上去,一下趕到那老頭前面將他拉住。你這麼說,你認識我?他問道。
盤馬老爹抬頭看著他,臉上毫無表情,沒有回答,悶油瓶一下脫掉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自己的上半身,你看看,你是不是認識我?
黑色的紋身無比分明,似乎是兩隻麒麟正在對角相沖,而兩個人目視著對方,十分的奇特。
相持了片刻,盤馬仍舊什麼都沒有說,而是默然地從悶油瓶身邊走了過去,完全不會理會他,臉上也沒有任何的波瀾。
我無法形容那時候的感覺,很奇特,如果一定要用文字形容,我只能說我彷彿看到了兩個不同時空的悶油瓶,瞬間交合又瞬間分開。
悶油瓶終於遇到對手了。我當時心裡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果不是時候不對我還真有點幸災樂禍,一直以來,我認為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比他更難搞的人,原來不是,果然很多時候需要以毒攻毒,以悶打悶。
悶油瓶沒有再次追上去,他靜靜的看著盤馬揚長而去,就這麼幾秒鐘的時間,一切又煙消雲散。
阿貴不知所措,看看我,看看遠去的盤馬,看看悶油瓶,臉色有點瘟火,顯然搞不懂這故弄玄虛的是唱的那一出。我怕他出現膩煩情緒,忙拍了拍他,走到悶油瓶身邊,和他說讓他回去,別急,既然盤馬讓我去,我就去了,我問了就立即回來告訴他。
悶油瓶不置可否,點了點頭,眼睛還是看著遠去的盤馬,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我覺得他的眼神忽然變的有些不同了,好像少了什麼東西,同時我又感覺,這眼神我之前在什麼地方見過。
剛才他們四目交匯的時候,一定發了什麼,盤馬的這種表現,是一種極強烈的暗示,他肯定知道一些事情,而且他肯定知道悶油瓶是誰,甚至和他有過比較深的淵源,而看他的態度,似乎這種淵源絕對不會愉快。
《盜墓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