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節
鄭氏也奇道:「你說給我聽聽,看咱們母子是不是一個主意。」
板栗笑道:「肯定是一個主意。」
他便將自己剛才想的跟爹娘說了。
張槐點頭道:「這主意好。讓周姑娘自己拿主意,撇開夫子,還不顯失禮。她若是對你還有情分,見你這樣,自然會應下親事;若是對你沒了情分……」
板栗忙搖頭道:「周姑娘若是對我沒有情義,夫子早答應王家,拒絕張家了,也不用等到現在了。」
這也是他最為感動的。
周菡,在期盼他的真心,而不是像兩年前那樣漠視她。
他可不能讓她失望,要用盡全部心神,來爭取這樁親事。
鄭氏也點頭,又笑道:「最妙的是,咱們把這段美麗的情緣演示出來,結局卻讓周家來決定,含蓄又尊重。不過板栗,這齣戲可不能隨意編了,須得請高手才成,不然不能登大雅之堂。」
板栗笑道:「兒子早想好了,這事找田夫子幫忙。」
鄭氏和張槐聽了都點頭,田夫子在詩詞曲賦方面的造詣極高,請他幫忙自然妥貼。
當下,夫妻父子商議妥當後,立即分頭忙碌起來。此後三天,板栗都埋首三進院內,先請來了青山書院山長田夫子,後又傳進一班戲子,晝夜忙碌,不許閒人靠近,也不知都忙些什麼。
聽見院內傳出笙簫琴音和唱曲聲,惹得幾個小兄弟心癢癢的,都說大哥躲著聽戲,不帶他們,被鄭氏說了一頓,才跑了。
這期間,張家進進出出,許多親戚上門,且都帶著閨女,無不打扮得花枝招展。鄭氏一心只顧板栗的親事,也未留心這些。
這日晚間,張大栓老兩口親自來到二院,將張槐和鄭氏叫到跟前,說是有事商量,還把丫頭支了出去。
鄭氏見公婆鄭重其事地來,心下詫異,一邊讓他們坐,一邊問道:「爹,娘,咋過來了?有事叫我們進去問唄。」
張老太太親熱地拉她在身邊坐下,道:「後面許多人,你舅母她們都在,娘有些個話不好當著她們說的。」
鄭氏抿嘴笑道:「娘有啥事,還要背著人說?」
第430章節外生枝
張老太太笑道:「也不是啥見不得人的事。就是咱們娘兒們自個先商量,省得沒啥結果,外人聽了就咋呼起來。
張槐和鄭氏對視一眼,好笑地看著張大栓,等爹說緣故。
張大栓便咳嗽一聲,問張槐道:「這個,我跟你娘聽說,像咱板栗這樣的王爺,能娶幾個媳婦,是不是這樣?」
張槐聽了一愣,鄭氏暗覺不妙,急忙接道:「只能娶一個正妃!誰家都一樣,從來只能娶一個媳婦,連皇上都一樣,皇后娘娘只能一個。」
張老太太忙道:「這個娘也知道。可是,不還能娶兩個側妃麼?說是規定的。我那時候在京裡,在趙家玩的時候,就見過肅王妃帶著兩個側妃在趙家做客,也好氣派哩!」
張槐皺眉道:「娘,咱板栗連正妃都還沒娶哩,說那些幹啥!」
鄭氏試探地問道:「娘的意思是?」
張大栓道:「你娘是想著,總歸是娶,那就娶自家親戚,知根知底不說,還貼心。」
鄭氏就明白了:這是婆婆娘家那幫親戚鬧的!
老太太心軟,想扶娘家一把。
她知道兒子和兒媳婦是不可能答應板栗娶娘家侄孫女做正妃的,因此把主意打到側妃名額上了,再不濟,做妾也成——給王爺當妾,那也風光,好過嫁給小門小戶。又是親戚,老太太在,自然有老太太照應;老太太便不在了,丈夫是表哥,也不會虧待,將來再生個一兒半女的,不就有指望了!
這多好的事!
張槐就道:「這怎麼能成?正妃都沒娶。就提起這個來了,夫子聽了咋想!」
張老太太忙道:「也不是現在就娶,娘就是跟你們說一聲,再趁著這次把人選好。夫子不會怪吧?他們這些人家不是最重這些規矩麼!」
鄭氏深吸一口氣,正容道:「郡王是可以娶一個正妃和兩個側妃,但沒人規定一定得按這個來。也就是說,不娶也不要緊。」
張大栓兩口子都道:「規定這樣,幹啥不娶?」
鄭氏鬱悶極了:當是啥好事哩,不娶白不娶?
不過是養個閒人惹是非!
她自來跟公婆相處就好,當下也不顧忌。反問道:「咱們幹嘛要學旁人?」
張老太太道:「那咱們也不能太出格,不能走了大樣子哩。」
張槐道:「娘,咱們過自己的日子。管人家咋說!」
鄭氏心思電轉,覺得此事非同小可,這可不是她一家的事,這中間牽涉到豪門權貴,因而萬不可對這制度有譭謗貶低等語;再者。公婆都是莊稼人,說深奧了他們也不懂,於是仔細斟酌言辭,盡量用淺顯柔和的話來勸導。
因說道:「人人都在場院裡喂雞,媳婦我不是在竹林裡養雞麼!人人都栽秧種麥,咱張家不是靠種橡樹種木耳發家的麼!爹。娘,咱們只要不犯法,不用跟人學過日子。」
張老太太算是瞧明白了:菊花不願意幫板栗納側妃。
菊花要是不樂意。那槐子肯定不會答應的,板栗更不用說了,這事就得黃,一點戲都沒有。
她心裡有些不痛快,問道:「菊花。這事你不樂意?」
鄭氏搖頭道:「不是我不樂意。娘,這事甭管咋樣。咱都不用瞎操心,隨板栗自己的意思。將來他想娶側妃哩,他就娶;不想娶哩,也由他去!咱們家,從槐子娶媳婦,到板栗娶媳婦,到小蔥嫁人,咱們都隨他們自個的心意,就怕他們不順心。娶大老婆都這樣,如今要是塞兩個小老婆進來,在加上大老婆,那家裡不亂翻了?」
張槐立即道:「就是!人多了是非就多。」
鄭氏補充道:「不錯!喂雞的時候,那雞還你啄我一下,我戳你一口哩;掉塊骨頭在地上,兩隻狗還搶得打架哩!」
張槐聽了這比喻,差點笑出聲來,憋得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