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薛偉,咱們應該離核心不遠了。」慕容春說了句,帶頭朝前面慢行,哥們急忙跟上,不知道慕容春發的什麼瘋,以前的慕容春是一個多麼謹慎的人啊,可自打我再次遇到她之後,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變得比寇真還要魯莽。
她還是慕容春嗎?我並不懷疑她的真假,疑惑的是她變化為什麼這麼大,要是以前,進了石門,慕容春肯定會事先把情況跟我說說,然後說出自己的辦法,徵求我的意見,現在倒好,跟特媽法西斯似的,連個商量都沒有。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追上去,輕聲對她道:「咱們不應該商量商量嗎?」
慕容春沉默了下,腳下卻沒停,過了會對我道:「薛偉,你覺得咱倆誰能比的過那位練出了內丹的帶頭大哥?」「慕容春,別拿這話擠兌我,能練出內丹的,那都是傳說中的人物,別說咱倆了,張青山和楊瘋子夠牛逼的,他倆也練不出內丹來。」
慕容春扭頭朝我特甜蜜的一笑:「連帶頭大哥都被門裡面的東西搞的狼狽不堪,那咱倆還怕什麼?」
哥們秒懂,慕容春的意思是再小心也沒個屁用,我倆的實力太弱,對於門裡的怪物來說,我倆跟笑話也沒啥區別,問題是,越是面對強大的敵人,不是應該越小心的嗎?
「薛偉,咱倆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要麼活著出去,要麼死在這裡,咱倆的力量太弱小,要是亦步亦趨,反倒是失去了銳氣,勇往直前吧,至於其它的就交給老天……」
「太悲觀了吧,你說的這些我也懂,但我覺得還是應該等等張青山和楊瘋子他們,有他們在,咱們的把握也大多了,東哥真要是變成了旱魃,咱倆肯定不是對手,群毆也是好的啊。」
「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慕容春的語氣堅定起來,對我道:「你答應過要聽我的,這麼快就忘了?」
「聽你的行,可你總得讓我聽個明白啊,慕容春,咱們失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又是在什麼情況下看到的結局?是不是像剛才那種情形?你什麼都不說,我很懵逼的。」
「我不是不跟你說,是說了也沒用,反倒徒增煩惱。」
「你不說,我更徒增煩惱……」哥們不明白慕容春的性子怎麼就變得如此溫吞,莫名其妙的感覺很煩躁,剛要說話,慕容春搶先開口道:「保存體力,瘟煞的力量越來越強了。」
石門後面準確來說是條山道,顯然是人工開鑿出來的,很粗糙,腳下凹凸不平,除此之外再也沒路,只能是向前,慕容春不說我也感覺到瘟煞的力量越來越強了,整個山洞裡面有淡淡的黃色霧氣縈繞,瀰漫著一股瘟煞的氣息,行走在沉寂無聲的山洞,我感覺更像是穿行在陰毒的火焰裡。若有若無的霧氣與皮膚接觸,恍若鬼火的****,使毛髮欲焦。這表明,四周的瘟煞力道,已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我舔了舔嘴唇,連吐沫都沒有了,可見這裡面溫度之高,慕容春說完就閉上了嘴,顯然不想跟我多說,哥們也識趣的閉上了嘴,心裡疑惑也越來越多,最大的疑惑就是,慕容春跟我分散的這段時間經歷了什麼?以至於會有如此巨大的變化?
問不出來,我也懶得問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跟著慕容春往前走了也就二三百米,慕容春突然停下了腳步,哥們也跟著他停下,小聲問道:「怎麼了?」
慕容春伸手朝前面指了指,竟然到了個十字路口,地上躺著兩具屍體,早就乾癟的不成了樣子,我有點不敢置信,伸頭看了看,沒看錯,的確是個十字路口,臥槽,要說這裡面出什麼怪事我都不覺得奇怪,整出個十字路算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還四通八達,來往的人很多?哥們很是哭笑不得,覺得眼前這十字路口簡直荒誕到家了,要是在豎起個紅路燈,都特媽能通車,因為十字路口的距離整的挺大,慕容春顯然也沒想到竟然會碰到個十字路口,站在原地琢磨半天也沒琢磨明白該朝那個方向走。
一往無前,是因為沒有別的路,只能一往無前,現在除了我倆身後這條路,其餘三條路不知道通向何方,更不知道作用是什麼,選擇多了反而更操蛋,我怕地上的兩具屍體有變化,攥著黃符站到慕容春身邊,問道:「慕容軍師,咱們該往那個方向走?」
一直以來慕容春都是軍師的角色,拿主意比較多,哥們調侃了句,其實也有讓她放鬆放鬆的意思,老是這麼緊繃著,不用等到最後關頭,就得犧牲在這鬼地方,慕容春沒說話,反而朝那兩具乾屍走了過去,輕聲道:「他倆好像是趙老七和那個術士。」
還是熟人?哥們也好奇的跟了過去,手中黃符卻一直攥緊暗暗提放,想不到的是,我倆剛一靠近,兩具屍體突然抽搐了下,慕容春急忙停住了腳步,我也立刻站住不動,我倆一不動,那兩具屍體也不動了。
「別靠近,咱倆朝右邊走,別讓這兩具屍體沾染了人氣。」
貓驚屍,還沒有聽說過人驚屍的,沾染了人氣還能活過來?哥們雖然有疑問,卻很聽話的離遠了點,龍頭山這鬼地方不能用常理來理解,問題是我倆是不想驚動這兩位乾屍,可乾屍卻不想放過我倆。
就在我倆小心翼翼朝著右邊的路剛邁出去兩三步的距離,地面上的溫度突然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感覺腳下十分炙熱,哥們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忙抬腿蹦躂了兩下,而後兩具乾屍竟然站了起來。
慕容春說這兩具乾屍是趙老七和那位天命術士,哥們眼拙,真心是沒看出來,因為這兩玩意實在是太乾癟了,但是地上兩人一起身,嘩啦啦響了幾聲,正是因為這幾聲響,我和慕容春才發現乾屍有了變化。
左邊乾屍歪歪斜斜站起,從身上掉落下來一個銅鏡,一把短劍,正是趙老七的法器,法器掉在地上,趙老七乾癟的臉突然就像是充血了一樣,原本乾癟的身體吸收著地下的熱量,身體開始漸漸膨脹。
另外一個天命術士,膨脹起來的速度卻沒有趙老七那麼明顯,他的身上披著那件滿是符咒的衣衫上,奇怪的是,趙老七的衣衫早就爛光了,而這位大哥的法衣卻是一點都沒有腐爛,甚至沒有破損。
或許是因為法衣的緣故,那位天命術士膨脹的速度很慢,像是被法衣上的符咒給壓制住了,眼前的一幕還是太過詭異,兩人的情形,就像是橡皮人給灌了氣一樣,逐漸膨脹,眼睛也由死肉的肉球,變得一點點紅了起來。
我以為慕容春會讓我跟著她快跑,已經做好了拔腿就跑的姿勢,卻沒想到,慕容春眉頭皺了皺,眼睛卻突然亮了,對我道:「你給我護法,我去撿他倆的法器。」
第二百六十八章撿法器
慕容春說完就要動手,卻不料哥們先動了一步,轉身擋在慕容春身前,黃符朝趙老七腦門上一甩,趙老七的屍體還在膨脹當中,動作顯得很笨拙,哥們出手很快,黃符啪的打在了趙老七腦門上,符是雷符,耳聽得卡嚓一聲,我以為會把趙老七打個跟頭,或是打的趙老七動彈不得,沒想到雷符竟然把趙老七的腦門給打癟了。
噗呲!從趙老七腦門上濺出黃色的液體,惡臭惡臭的,太噁心了,我下意識的閃開,黃色液體濺到地上,嗤嗤……冒出白煙,腐蝕性特別強,哥們臉色頓時變了變。
說實話,我不怕殭屍,符菉在手,只要不是旱魃之類逆天的殭屍,也沒多厲害,可眼前這兩位跟充氣娃娃似的,充的卻是瘟煞之氣,估計是東哥身上散發出來的魃氣,那就操蛋了,魃氣就是瘟疫,我不能碰觸他倆,而他們卻沒什麼顧忌。
「薛偉,不是讓你聽我的嗎?這麼快就不聽話了!」慕容春朝我喊了聲。
哥們暗暗叫苦,這時候了還跟我較勁幹什麼?何況她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怕她有危險才衝上來的,也來不及多想,雷符既然不起作用,那就應該用定身符,念頭一起,我朝左的路上跑了過去,伸手在符袋裡找到張定身符。
我的舉動激怒了趙老七和那位術士,兩人隨著我的動作,都朝我看了過來,身上猛地蒸騰起陣陣熱氣,那是種特別濃的血煞氣息,哥們大喝一聲:「誰來跟我一戰?」
跳起腳來,朝慕容春眨巴眼睛,以慕容春的聰明,肯定知道我想幹什麼,只要我把這兩玩意引開,慕容春就能趁機撿起地上的法器,我很理解她為什麼要撿法器,說起來,我倆手中的確是缺少管事的傢伙,我身上除了道經師寶印就是黃符。
慕容春除了藥粉就是銀針,要面對成了旱魃的東哥,真心不夠看,慕容春朝我點點頭,顯然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就在這時候,趙老七朝我猛地撲了上來,連湯帶水的,哥們嚇了一跳,急忙側步躲開,念誦咒語:「天靈靈、地靈靈,定身祖師來降臨,鐵牛祖師來降臨,銅牛祖師來降臨。定你頭,定你腰,定你腿。前不動,後不動,左不動,右不動。手一指,喊聲定,說不動,就不動……」
黃符啪的打在趙老七身上,竟然沒定住,甚至都沒有貼到趙老七身上,而是被他身上的一層猩紅光芒給擋住了,臥槽,這是個什麼情況?死這麼多年,還特媽死出防護罩來了呢?哥們頓時有點驚,琢磨著是不是用道經師寶印去拍。
可要是沾上屍體上的膿水,那就太操蛋了,我覺得還是躲開算了,向左邊一閃,旁邊那位術士朝我抓了過來,血色瀰漫開來,要把我籠罩在其中,很明顯,他是想用身上的怨煞血氣把我包圍起來,那會不會哥們接觸了他身上的屍氣之後,會跟他們一樣變成殭屍?
我掉頭就要跑,耳聽得慕容春對我喊道:「別跑,念五雷咒,用五雷決。」
哥們沒聽他的,還是向前跑了幾步,跑這幾步是因為我得爭取點時間唸咒捏訣,我一跑,趙老七和那個術士跟了上來,身後熱氣蒸騰,瘟煞的熱氣衝擊的我一陣陣迷糊,總有一種發燒了的那種感覺。
好在哥們唸咒捏訣速度不慢,準備完畢,猛地回頭,朝著追上來的趙老七猛地手決向前一頂,念誦五雷咒:「木德辰星,東方之靈。隨吾九氣,驅逐邪精。敢有拒逆,攝付魁罡。火中之精,南方之靈。隨吾三氣,焚滅邪精……」
恍惚的響起一聲霹靂聲響,手決帶著雷霆氣息向前而去,彭!的聲悶響,打在跟上來的趙老七身上,趙老七雖然身上有血煞氣息的紅光,但怎麼也比不上哥們正宗的五雷法,紅光消散,趙老七被我一指決頂的向後撞了過去。
趙老七身後跟著那個身披法衣的術士,趙老七跟他撞了個滿懷,兩具屍體跌撞著摔倒,一撞之下,法衣脫落到了地上,哥們不由得精神一振,法衣這麼多年不腐不爛,還能抑制煞氣,肯定是個好東西。
慕容春也挺賊,我跟兩具屍體較勁的功夫,悄悄摸到了銅鏡和銅劍,剛要撿起來,趙老七和那術士的屍體我一手決頂飛,正好落在離她也就三步的距離,慕容春彎著腰突然就不動了,我怕慕容春出意外,從地上撿起個石塊,朝著那兩具屍體砸了過去。
兩具屍體雖然被我雷訣頂的很狼狽,卻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一石頭扔過去,激怒了他倆,爬起來就朝我急衝,張牙舞爪,身軀卻不僵硬,不像是一般的殭屍動作不利索,動作非常快,並且兩人的指甲都很長,張開跟小刀子似的。
哥們念誦咒語,捏動手決剛要再頂,慕容春卻突然站了起來,手中銅鏡朝我扔了過來,喊道:「用銅鏡對付它們!」
銅鏡照屍,這個法門哥們還是會的,一把抓過銅鏡,咬破食指快速在鏡面畫了一道咒,口中快速念誦:「居收五雷將軍,電灼光華,上則護身保命,下則縛鬼伏邪,一切死活減道伐長生,急急如律令。」
咒語聲中,鏡子裡面散發出金色光芒朝著兩具屍體照去,銅鏡本來就是件法器,加上哥們畫了神咒,恍然就是一面小小的照妖鏡,金色光芒罩住兩具屍體,隱約在銅鏡中兩人的殘魂恍恍惚惚,這兩位術士死在此地,陰陽錯亂,沒地方去,殘魂被禁錮在身體當中,經過一百多年的煞氣侵襲,早就迷失了本性。
煞氣太重,魂魄不全,分辨不出好壞,只憑本能逞兇,哥們很可憐這兩位術士,大有兔死狐悲的感覺,可哥們也沒那麼大的本事超度他倆,好在鏡子罩住了兩人的神魂,只能是先封住再說了。
《我是個陰陽符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