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曦然聽到這裡驚訝不已,他低頭看著腳下的土地,用力的跺了跺腳說:「這裡是幻境?不是逼真,是跟真的一模一樣啊!大叔,這個幻境是**陣嗎?或者是迷宮?為了擋住我們去神廟的路?」
劉雨生搖了搖頭,佩服的說:「這個幻境,就是神廟的大門!換句話說,我們已經站在神廟當中了!天邊那一座看似恢弘的神廟,根本就是一個海市蜃樓。如果不理會眼前的幻境而向著那個幻影出發,除了餓死在路上,我想不出第二個結局。」
這句話太讓人意外了,曦然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四周問道:「大叔,照你這麼說,只要破開這個幻境,我們就能直接進入神廟了?竟然這麼簡單?」
「簡單?」劉雨生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不屑的冷笑了一聲說,「你可知道這世間能破解那道警告詛咒的人有幾個?如果沒能從那道詛咒裡得到這些信息,有誰能發現眼前的這些是幻境?來到這裡的人,見到了遠處的神廟,利慾熏心只會盡快的趕過去,最後統統會餓死在路上。就算我機緣巧合下學過一些咒語的皮毛,可是破解了警告的詛咒之後,對眼前這個血咒幻境也無能為力了。」
「為什麼呢?大叔你既然能破解之前的詛咒,那麼眼下的血咒應該也難不住你才對。或許,是有什麼為難之處?」曦然察言觀色,試探的問道。
劉雨生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旁邊的曲然然等人,眼光中忽然透露出一絲玩味,他揚聲道:「好吧,既然你看出來了,那我也就不賣關子。眼下這個血咒幻境,說難也難,說簡單倒也簡單。說它難,是因為它失傳很多年,早已無人知曉其破解的辦法。說它簡單,是因為在下家中有一本古老的咒書,上面詳細記載了許多咒術,其中恰巧就包含了這個血咒的破法。」
不等曦然開口說話,劉雨生就搶著繼續說:「可是,這血咒的破法有一個大難題,就是要以血還血!當初下咒的人用的是活人鮮血,所以要想破咒,就要同樣用一個活人全部的鮮血潑灑在地上,然後我再沿著當初咒術的軌跡塗抹一遍,則咒術自解。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就算用導彈來炸,也炸不出神廟一根毛來。現在的問題是,你們誰願意獻出自己的血液來成全別人?」
劉雨生說到後來已經聲色俱厲,曲然然被嚇的後退了兩步,呆呆的說:「大叔你好凶啊。」
曦然在劉雨生搶他話頭的時候就察覺到不妙,可是劉雨生話說的太快,他根本沒來得及阻攔。等劉雨生把話說完,他立刻察覺到氣氛有些詭異。除了曲然然這個傻丫頭大大咧咧還沒發現其中的貓膩之外,肖寶爾和幽珀都不聲不響的往一邊退了兩步,並隱隱作出了戒備的姿勢。安塵更是臉如黑炭,看上去十分緊張。
劉雨生一席話就把表面上眾志成城的小隊伍給搞的分化了。神廟是一定要進的,那麼誰應該被犧牲?
第十七章揭發
曦然懊惱不已,憤憤的指著劉雨生說:「大叔,你是故意的吧?實話告訴你,小隊裡每個人都我的親人和朋友,我是絕對不會犧牲他們的。要犧牲,就犧牲你!」
劉雨生冷笑了一聲說:「好!真是高尚又偉大!我倒不介意流血而死,可是我死了有什麼用?流的血誰會用?你會用來破咒嗎?你會?還是你會?」
劉雨生問了一圈,問到誰誰就搖頭。血咒這個東西,他們之前連聽都沒聽說過,更別提破解了。但越是這樣,眾人就越發戒備,就連曲然然都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既然劉雨生不能死,還得靠他解咒呢,那麼剩下的人,除了曦然之外,豈不是個個都有可能被犧牲?
肖寶爾不動聲色的離幽珀遠了一點,在這種時候,身邊的每個人都不可以相信。
曦然眉頭緊皺,胸都快被氣炸了。可是劉雨生再可惡,也不能殺了他,還沒有進到神廟裡面去,就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如果沒有劉雨生的話,以後的路怎麼走?而且,殺了劉雨生,只怕連神廟的門都進不去。他仔細考慮一番,忽然沉下臉來說:「神廟的守護者已經被大叔驚醒了,我們還要等它和神廟中鎮壓的厲鬼自相殘殺,反正一時半會兒並不急著進去,關於犧牲誰的事情,就此打住!請大家放心,我是不會隨意犧牲任何一個人的,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儘管曦然的表態非常明確,但是劉雨生造成的惡劣影響卻不是簡單幾句話就能挽回的,眾人的關係已經出現了裂縫,猜疑的種子正在生根發芽。大家這樣的反應,使得曦然臉色陰晴不定,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安塵走到曦然身邊低聲說:「不如我們先退出去,在外面多找幾個人再一起進來?」
「哪有你想的那麼容易!」曦然沉著臉說,「幽冥路開啟的時間和地點都是隨機的,下次遇到說不定要等個幾十年!找不到幽冥路,就找不到神廟,到時候帶再多的人來也是白搭。」
「那怎麼辦?如果在這裡就死一個人的話,血祭大陣,難道要我去送死?」安塵冷冷的說。
「就算我有那個想法,也未必有那個能力。你又不是木頭人,難道會任由我擺弄?」曦然眼神中閃過一絲痛惜說,「如果實在不行,也只好犧牲然然了。」
「你捨得嗎?」安塵驚訝的問。
「到時候再說吧!現在,我們先往前走一走,希望能在路上找到吳窮,只要找到他,不論生死,事情都有了轉圜的餘地。」曦然看著天際恢弘的神廟說。
曦然鄭重的宣佈要先往前走,看能不能找到吳窮,找到吳窮之後大家立刻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總之,不會犧牲任何人。劉雨生冷眼旁觀,正想出聲反對,可是他還沒開口,就已經有人先一步向曦然發難了。
「劉大叔不是說過嗎?前面的路根本就是陷阱!天邊那座神廟是一個海市蜃樓,往那裡走的話,唯一的結果就是集體餓死在路上。吳窮固然是小隊的一員,可是如果因為他自己,而害的大家都陷入危險當中,你覺得合適嗎?就算吳窮知道這種情況,相信他也不會讓大家冒這個險的。」
聲音清脆悅耳,還帶有一些吳儂軟語的南方味道。劉雨生循聲望去,發現問話的人竟然是一直不怎麼引人注意的肖寶爾。肖寶爾看上去和曲然然年歲相當,而且她一直以來給人的印象和年齡也相符合,可是在質問曦然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變了。變的犀利、鋒銳,就像一把出鞘的劍一樣,寒氣逼人。
曦然也沒想到肖寶爾會突然發難,而且跟平時大相逕庭的表現,讓她看上去十分的陌生。曦然微微仰起了頭,瞇著眼睛問道:「那麼,依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難道就放任吳窮失蹤,不管他的生死?咱們一起來到這裡,每個人的安全我都要負責,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隨意犧牲!」
肖寶爾沒有理會曦然的問題,而是看著劉雨生嫣然一笑。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笑容,劉雨生突然有種非常不妙的感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啊,所有人都被牽著鼻子走,這種感覺從何而來?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肖寶爾一席話讓他明白了什麼叫百密一疏。
肖寶爾慢慢走到劉雨生身邊,指著他說:「大家好好看看這個人,他叫劉雨生,表面上是t市人民醫院的一個小科長,可實際上,他卻是一個大通靈師!」
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肖寶爾一句話,立刻把曦然等人全都震住了。曦然忍不住問道:「寶兒,你說的是真的?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為什麼知道這些,說起來話可就長了,」肖寶爾淡淡的說,「不如你們先聽我把話說完,等大家瞭解了劉雨生的為人之後,再來討論我的問題如何?」
曦然看了看劉雨生,見他面無表情,似乎對眼前的事情並不在意。肖寶爾沒等曦然轉身,就自顧自的說:「劉雨生這個人,最擅長扮豬吃老虎,你們覺得自己有能力控制住他,其實那根本是他故意給你們的這種感覺。就你們手裡的玩具槍,子彈打光都傷不了他一根寒毛。劉雨生,我說的對嗎?」
劉雨生木然的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是說他們手裡的槍是玩具槍嗎?」
肖寶爾冷笑一聲說:「對別人來說自然是威力無比的真槍,可是這些東西在你面前,跟玩具槍有什麼區別?劉雨生,你在t市做了那麼多事,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嗎?難道你不記得許大鵬?不記得許靈雪?不記得林碧雲了嗎?你害死了那麼多人,就算你不怕遭天譴,難道也不怕冤魂來找你索命嗎?」
劉雨生臉上終於變色,他盯著肖寶爾冷冷的問:「你究竟是誰?」
「覺得驚訝是麼?你費盡心機隱藏的秘密,為此甚至不惜害死許多無辜的人命!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天網恢恢,劉雨生,你很快就會遭到報應的!」肖寶爾陰森森的說。
劉雨生皺了皺眉頭,忽然從兜裡掏出一張血紅色的符紙,指著肖寶爾大聲喝道:「邪魔作祟!還不給我現出原形!」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那張血紅色的符紙化作一道紅光,直奔肖寶爾的胸口。肖寶爾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她飛快的拉過身邊的曲然然擋在身前,紅光在曲然然身前停頓了一下,轉了個圈又向肖寶爾飛去。肖寶爾大聲尖叫:「他想殺人滅口!還不攔住他!」
曦然和安塵對視了一眼,一起衝了過去把劉雨生按倒在地,那道紅光無人運用,又變回了一張符紙。劉雨生一邊掙扎,一邊喊道:「她被邪魔附身了!不要上當,快讓我把邪魔逼出來,不然的話肖寶爾性命有危險!」
曦然和安塵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聽誰的。肖寶爾的表現確實跟平日裡大相逕庭,用中邪了來解釋倒也說得過去,但她所說的關於劉雨生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對於劉雨生,曦然早就已經心存疑慮,這種情況下,更要萬分小心才行。
肖寶爾不聲不響的撿起地上的紅色符紙,幾把撕成了碎片,她冷笑著說:「我告訴你們,劉雨生最擅長顛倒黑白蒙蔽視聽,誰聽他的誰倒霉!t市的**大鱷許大鵬,就是因為信了他的話,最後鬧了個眾叛親離,手下死的死瘋的瘋,唯一的寶貝女兒莫名其妙的失蹤。就連許大鵬自己,也被惡鬼奪了軀殼,魂魄不知被鎮壓到了哪裡去。」
見眾人面露驚疑之色,肖寶爾趁熱打鐵說:「還有天達集團的董事長林碧雲,只不過見了劉雨生一面,之後就全家失蹤。她別墅裡的保鏢全都變成了白癡,她和兒子至今下落不明,天達集團也被一個叫浩然的人接管。這個浩然出現的十分詭異,有人曾見過他和劉雨生在一起吃飯!」
曦然和安塵的手不自覺的加大了力氣,生怕劉雨生驟然發難。曦然冷冷的問:「劉大叔,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空口無憑!編瞎話誰不會啊?她說的這些人我一個也不認識!」劉雨生憤憤的說,「她真的是被邪魔附身了,你們看她的眼睛,是不是有股青黑色?再看她的頭髮,是不是會無風自動?再看她的手指,指甲是不是半紅半紫?我確實懂點通靈術,所以她才會第一個害我!如果你們信了她的話,害死我之後,一定就會輪到你們!」
肖寶爾瘋狂的大笑起來,她指著劉雨生說:「荒謬!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竟然還要污蔑我?爬山爬的累了,哪個不是兩眼無神?難道只有我的眼睛發青嗎?我的指甲油被磨掉了不少,最近都沒來得及休整,這也算邪魔的特徵?如果按你說的,那麼她、她,她們跟我一樣全都被邪魔附身了?你這麼說,也太可笑了吧!」
曲然然和幽珀被肖寶爾點到,情不自禁的往自己的手指上看去,只見指甲確實像肖寶爾說的那樣亂七八糟。二人看看劉雨生,再看看肖寶爾,一時間竟不知該相信誰了。
第十八章開槍
劉雨生沒想到肖寶爾會扯上曲然然和幽珀作擋箭牌,倉促之間他還真有點束手無策了。肖寶爾見劉雨生無言以對,於是變本加厲的說:「曦然,t市的事情現在無法求證,你們不相信我的話也就算了。但是吳窮的失蹤,你們就沒想過為什麼嗎?」
她指著劉雨生說:「吳窮失蹤之前,最後做的事情是守夜,他守夜的時候一定對新加入的大叔多加關注。說不定就是他發現了劉大叔的秘密,所以才被劉大叔施了術迷失了心智!在這個人沒有出現之前,一切都是正常的,我們爬山雖然辛苦,可是從來沒遇到過什麼危險。但是自從我們遇到他,就接二連三的出事情,吳窮莫名其妙的失蹤了,我們爬山爬到了幽冥路上,而且還找到了傳說中的神廟。這都是巧合嗎?還是有人設下圈套,故意把我們引到這裡來的?」
劉雨生聽到這裡,冷笑著說:「還說你不是邪魔?顛倒黑白的是你!吳窮是怎麼失蹤的?他是自己主動跑到了幽冥路上去,他為什麼會那麼做?我看是中了你的**術才對!你處心積慮把我們帶到這裡來,還想挑撥離間我們的關係!在踏上幽冥路之前,我再三強調這條路十分危險,並建議大家不要進來。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怎麼進來的?我是被你們逼著進來的!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圈套』嗎?」
《極度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