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接著抓起孩子的另一隻手,如法炮製,但是這次卻是畫的安神印,念的也是安神咒:「天下神兵,八卦之精,攝到神將,安坐慰吾身,聞咒速至,百事通靈,無事不報,不得違令,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這就比較容易理解了,老君是三清之一,能號令三界兵馬,安神咒的作用在於讓人的心智平和,不受影響,麻煩的是,這道咒需要念誦三次,相對麻煩。如此一來,金光神咒和安神咒同施,小女孩內外都受到了保護,我也就有充足的時間來調查緣由。
  接下來就該我放兵馬出壇了。自從跟隨師父學習了兵馬術以後,到當下我已經有了一點小進步,不過我依舊只能掌控猖兵,那是最為低級的種類。但是面對李先生家裡這件事的時候,我卻是讓兵馬兵分兩路,一路護人,一路查事,小女孩在兩道咒的保護下本來已經非常安全,加上一路兵馬就更萬無一失了,而當我手裡點燃三支香,請兵馬指路的時候,香卻飄蕩著,直接把我再一次帶進了小女孩的房間內,並在關上門的衣櫃邊徘徊,意思是衣櫃裡有答案,或是下一個線索。
  雖然我早就預料到問題出在衣櫃的某樣東西上,起初圓光術裡的顯影李先生也證實了,他認為是他早年在部隊的時候使用的那條皮帶。於是我讓李先生夫妻倆打開衣櫃門,把裡邊的一切東西都搗騰出來,一個挨著一個擺放在地上,這件事必須在我這三支香燒盡之前完成,我才能給根據香的走勢來判斷究竟是哪一個東西出了問題。
  知道時間緊迫,夫妻很快就滿滿鋪了一地,這個衣櫃是全家人一起用的,除了孩子的少量衣服外,更多是成年人的。我看也差不多了,於是繼續讓兵馬帶路。我蹲下身子,單手持香,把香樹立在了這麼多衣服大約中間的位置,然後任香自由飄動。
  幾秒鐘後,原本零散的香,開始聚集成一條細細白白的線,接著就下墜,落在了一條格子領帶上。
  我拿起那條領帶,眼睛望著李先生。這領帶顯然是他的東西,這是一條拉鏈領帶,是專門給那些不懂怎麼打領帶的人準備的,只需要往脖子上一套,然後拉上拉鏈即可。雖然不是最初碗裡呈現的長條形繩子的形狀,但是如果把它的結拆開,也照樣是一條長長的繩子。
  李先生很是詫異,想必他和我一樣,都先入為主地認為問題應該出在那條軍用皮帶上,沒想到竟然是一條領帶。他結結巴巴地跟我說,這…這條領帶上有鬼?我告訴他,領帶沒有鬼,但是你家小孩現在這樣子,是跟這條領帶有關係的。你現在跟我說說,這條領帶你是哪裡來的?
  李先生的愛人說,這條領帶是她的父親的,父親四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去世後家裡的兄弟姐妹們就各自選了些老人生前的遺物保存,當做留個念想了。而李先生當時就選擇了這條領帶,一直保存著當紀念,從來沒有戴過。
  聽她說到此處,我心中隱約有了一個猜測。但是此刻下結論還有些言之過早,跟隨師父這幾年,我漸漸學會了把猜測當做一個論據去加以證明,而這些猜測全都來自於經驗的累積。聽到李先生的愛人說到一個亡去的家人,這樣一來,這種猜疑的可能性就大了不少。
  於是我對他們說,你們每年有按時祭拜嗎?老人生前喜歡你們,喜歡孩子嗎?李先生說,每年的清明和春節,都一定會去掃墓祭拜的,老丈人為人也是知書達理,見著誰都樂呵呵的,膝下的兒女也都非常孝順,晚年還是非常幸福的,所以他應該還是挺喜歡我們的吧。不過這個孩子老人從未見過,在她出生之前的三個月,老人就已經離開人世了。
  我心裡琢磨,如果說老人兒女孝順晚年幸福的話,那他對於自己的死亡接受起來應該比較順利,也就意味著在死後49天之內,他就應該主動往生了才對。這就跟這個小女孩出生的時間前後順序不符了。
  而這個時候,李先生的愛人卻哭了起來,她說自己當時已經懷孕六個多月,父親離世後,要辦三天喪事,家裡的老人都阻攔著自己,說懷了孩子的人不要出席葬禮,自己的爸爸也不行,讓李先生代為盡孝,老人會理解的。當時自己說什麼都不肯,畢竟那是自己的父親,卻被自己的媽媽和婆婆一起勸告,說一定要聽話,白事的場合下,陰氣重,容易出喜喪鬼,專挑身子弱情緒差的人,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想想肚子裡的孩子才對。
  我點點頭,其實老人說的是對的,不管是在孕期的哪個階段,出席葬禮都是不太好的,頂多也只能現場祭拜一下,就需要盡快離開,靈堂的範圍,一般是忌諱孕婦進去的,畢竟一個是死,一個快生,這樣兩種不同的狀態,是互相牴觸的。但是這種狀況往往跟咱們中國人的忠孝道德相違背,自己的父親去世了,想要靈前盡孝,實在也是人之常情。
  而老人口中的喜喪鬼,也的確是猛鬼之一。所謂喜,多是指結婚、大壽等。喪則代表葬禮。而這樣的場合下,大多會請來親朋好友共聚一堂,人一旦多了,總不能每個人都認識。就算每個人都認識,也不會認識每個人的家屬。但是如果在喜事的場合下有人穿著黑白的素衣,或是喪事的情況下有人穿著花衣服或者紅衣服,這個傢伙恰好又不認識的話,就很有可能是喜喪鬼,這種鬼會尋找在場最容易被影響的人下手,輕則大病一場,重則一命嗚呼。
  於是我問李先生的愛人說,那你最終還是沒去對嗎?她點點頭,說自己在家朝著靈堂的方向磕了頭,也請李先生代為燒香祭拜。後來臨產之前,斷斷續續發過一陣子夢,其中倒是夢到過我的爸爸,但是醒來以後,也沒在意。
  我突然想到,孕期的夢,尤其是夢見死人,這多多少少會有些參考性,於是問她說,那你父親去世的時候,你已經懷孕六個多月,他是知道的對吧?李先生的愛人說,當然知道了,當時父親已經生病的時候,自己才剛剛懷上孩子,就立刻把這消息告訴了父親,想要借此給父親沖沖喜,父親當時就很高興,一直拖了五六個月才去世,他死後我媽還說,你爸要不是想親眼看看小外孫,恐怕也拖不了這麼長時間,沒想到還是沒能等到。
  說到此處,夫妻倆突然都安靜了下來,然後對望一眼。我想他們應該跟我想到一處了。
第十八章 .落幡渡魂
  李先生有點不敢相信地對他愛人說,會不會是…你爸爸喜歡孩子,所以就一直留在咱們身邊,看著孩子?李先生的愛人也不知所措地說,可是,如果是這樣為什麼孩子前幾年沒事,偏偏今年才出事呢?
  我打斷他們二人的討論,因為我才是這屋裡唯一有辦法幫忙的人。我告訴他們,孩子在三歲以前,心智基本上不完整,沒有形成一個準確的怕與不怕的概念,現在我基本上可以判斷,情況就是你們說的那樣,老人是因為喜歡孩子,於是留了下來,死後49日並未往生。而鬼魂在人世間留存的時限最高只被允許了49日,49日之後,就成了孤魂野鬼,你們每年的燒香祭拜,他都是收不到的。而且會隨著時間越來越長,他自身的消耗也就越來越大,到最後就只剩下一點留下來的初衷跟本能,到這點本能也被消耗殆盡的時候,鬼性就會完全展露,那個時候就會開始害人了。
  我告訴他們,眼下看來,你們的父親應該恰好在一個人性漸失,鬼性漸起的階段,孩子在三歲後,對於有些簡單的事情,開始懂得分辨。也許剛出生的時候就見過你的父親,但是不覺得害怕,而今你父親的行為越來越詭異後,孩子就會害怕了。這就是為什麼她會大半夜驚醒,然後指著櫃子說害怕了。
  說完我指了指那個已經被騰空的衣櫃。然後說,這櫃子裡唯一和你父親相關的東西,就是他生前的那條領帶,不管是人還是鬼,都會習慣性朝著自己熟悉的東西靠近,他的行為讓孩子害怕,抗拒,而他又疼愛孩子,在意識模糊下就情不自禁地靠近孩子,這樣一來就會影響孩子的健康。但隨著孩子的抗拒加深,他的愛護就越來越沒有分寸,如此惡性循環,最終消耗了自己,也害到了孩子。
  我說完這句後,李先生的愛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掩面大哭。李先生趕緊蹲下安慰她。我對他們夫妻倆說,這件事,說到底還是怪你們的父親,人死後就該放下,放不下的統統都是執念,雖然他的初衷只是為了看看孩子,但是卻耽誤了往生的時間,如今如果沒有師傅來指引,他只能越來越弱,繼而永不超生,這也就罷了,在自己永不超生之前,還因為自己的情難自禁,害了一個自己的親人。
  我心裡也有點感歎,因為雖然是怪這個老人,但是卻不能說他做錯了。有時候我們在判斷一件事的時候,不能僅僅從結果去看,還需要想想動機。雖說死者為大,但活著的人,才真正是看得見摸得著,應該去珍重和保護的人。
  我伸手去扶起夫妻倆,對他們說,你們放心吧,既然已經查到了原因,剩下的就是把老爺子帶走的事了。你家孩子的病因老爺子而起,他不在了,孩子好好休養,很快也會恢復的。這件事你們夫妻倆做得最對的一點就是在沒出大亂子前找到了我們這個行業裡的人,如果再拖上兩三個月,孩子可就非常危險了,即便那個時候再帶走老人,孩子的身體也被折磨得差不多了,要恢復就全憑天意了。
  李先生一言不發,皺著眉頭。畢竟一邊是自己心肝寶貝的女兒,一邊卻是愛人的父親,自己的老丈人。此時此刻,他似乎說什麼都不妥。反倒是李先生的愛人哭著對我說,小師傅,那就拜託裡帶走我父親,送他去個好去處,你幫我轉告他,孩子們在他生前沒能給他膝下歡樂,今後一定每年都好好祭拜,讓他安心去吧。
  事到如今,善後的事情就自然該我來處理。但是由於經驗還是不夠,我不知道怎樣處理才能帶去我對死者最大的敬意。如果把他收走作為猖兵,看上去似乎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我的壇門很小,他是一個完整的鬼魂,需要淨化好長時間,我才能送走他,這樣一來,也算是耽誤了人家往生的時間。但是如果我現在就做法事進行超度的話,我卻不敢確保自己有能力超度走一個有著這麼強執念的鬼魂,都說愛的力量是無限的,這個鬼魂留下來的唯一執念,就是愛著自己的外孫女。
  想了很久,我還是放棄了收他為猖兵的想法,決定冒險一試,現場超度,就算是碰碰運氣吧,萬一成功了呢,順便還能給自己練練手。
  於是我問了老人的生辰死忌,一邊吩咐李先生去外面買一些我必備的東西,香燭紙錢我這裡都有,李先生只需要給我準備一隻已經打鳴的公雞和一張紅紙即可。他出去購買這些東西的時候,我就開始按照老人的姓名籍貫和八字,開始寫書上表。
  這叫做牒文,和古時候過關的通關牒文是同樣的道理。只不過這個牒文是寫給城隍的那些神仙看的。所謂城隍,通俗點講,就是陰間的公安局,管理著每個死人的戶籍檔案等等。例如你因何而死,何時往生之類。以前的傳說裡,說到的陰曹地府,閻羅王,牛頭馬面,黑白無常等,其實就有點像城隍那意思。而在我們每個城市,幾乎無一例外地都由城隍廟,用來供奉城隍。城隍是相通的,有牒文上表的亡魂,才在城隍算得上有名有姓,不算黑戶。而我要做的,就是打打擦邊球,上表牒文的時候,盡可能讓這個老人家不會因為逾期滯留而受到過重的懲罰。
  很快李先生買著東西回來了,我先是用他買回來的紅紙,用三根香作為支撐的骨架,正反兩面都用漿糊粘上,做成了一個簡易的靈位,上邊寫著亡人某某某之靈位。供上三盤水果,每盤的水果數量只有三個。接著我抓著雞翅膀,開始朝著四面八方三拜,雞頭即便是我做了往下拜的姿勢,它也依舊是挺著腦袋。意味著當我低頭看不見的時候,公雞卻是可以看見的。
  已經開始打鳴的公雞代表它已經性成熟,所以它的雞冠子血是純陽的。我用手指掐破了一點點籍貫,米粒大小的血珠子就開始冒了出來。我扯下雞脖子上的毛,沾了點血就貼在門上,牆上,床頭,還有我給老人扎的那個靈位上。這是要讓他知道,到了離開的時候了,這個地方已經到處都是雞血雞毛,已經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接著我把雞遞給李先生,掏出米又開始四面八方的灑下,此舉是在敬天地鬼神,表示有新朋友要來了,還請各位行個方便。再然後,我一手持著招魂幡,一手拿著銅鈴鐺,在這套房子的每一間屋子裡,按照老人八字選擇了一種罡步,一邊踏著,一邊口中吟唱著超度所用的送魂咒。但是卻在送魂的時候,遇到了一種極不配合地抵抗。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被宣判死刑的人,即便是明知自己要死了,卻在上刑場的時候,出現那種極不情願地抗拒。我相信這位老先生從我今天出現在他們家開始,他就知道我是要帶他走的,然後我在調查的時候,他甚至沒有給我任何一丁點阻力,這不免讓我覺得,他自己也是願意離開的。而今真的到了分別的時候,他卻出現了不捨。
  在小姑娘的屋裡,無論我怎麼唸咒踏罡步,卻總是要多多少少出現錯誤,我並不是一個不謹慎的人,尤其是在面對生死這件事上,所以我知道那是老先生在抗拒。眼看都已經到了最後一步,要我此刻收手,也是不可能了。於是我自己定下心來,暗暗使力,卻不料我用勁越大,遇到的抵抗也就越強,一時之間,我竟然無法奈何老人家的亡魂。
  當時我有點心慌了,因為在目前的這個程度上我若是失敗了,就等同於放走了老人家的鬼魂,試想一個在刑場上逃脫的人,一定會做出更出格的事情來。所以無論如果我不能收手。此刻我雖然手上一直在搖鈴,但是我揮動招魂幡的動作卻明顯緩慢了下來,因為我每揮動一下,就如千斤之重,極其費力。於是我的倔脾氣也上來了,閉口閉目,用牙齒輕輕咬著自己的舌頭尖,心中猛念道:「幡懸寶號普利無邊諸神衛護天罪消愆,經完幡落雲旆回天各遵法旨不得稽延,急急如律令!」
  這是一段落幡咒,專門用來應對這種亡魂不肯跟著幡走的情況,可是這個咒我雖然熟記,卻是第一次使用,於是我用重複的默念來增加自己招魂幡的力量,具體我不記得到底念了多少遍,只是到後來,我的手上一輕,我知道他終於屈服,跟跟著走了,我卻睜開眼睛,頭暈眼花。
  剛才的那一番角力,感覺過了很長時間才算決出勝負,而因為老人家鬼魂的抵抗,在我決定念落幡咒的時候,就注定了他將大大消耗自身,如此一來,原本的往生之日,恐怕是要延後不少,這一點,讓我心裡有些愧疚,畢竟是因為自己學藝不精,才沒有一次成功,這件事,我是要在心裡負責的。
  剩下的時間,我的心情一直很低落,但是我卻沒敢跟李先生夫婦倆實情相告。在做完法事後,確保家裡已經乾乾淨淨,我才叮囑夫妻倆,從現在開始十四天內,要注意孩子的改變,如果有不好的變化要及時來師父家通知我,不過不出意外的話,孩子三天就會好轉,七天大大恢復,十四天應該也就安然無恙了。
  夫妻倆連連道謝,支付了我的酬勞,那時候的幾塊錢,可比現在幾百塊錢還管用,臨走的時候,我還順走了他們家的一些水果,還有那只做法事的公雞。按理說我完成了工作,理應高興才對,但是我卻絲毫開心不起來,還在為老人的事情而自責。
  快到師父家的時候,破天荒地,我去小商店買了一瓶燒酒。
  回到家後,師父看我一臉沮喪,於是問我是不是事情搞砸了,我說沒有,於是把情況告訴了師父,師父安慰我說,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既然插手了別人的事,你的做法和決定就能夠改變結局,這就是我們這個行業存在的意義,今天這件事只怪你練習不夠,也是那個老人家造化如此。
  師父看了看我買回來的燒酒,他知道我是個不喝酒的人。但是他卻歎了口氣,摸著我的頭說,你如果心裡難過,就帶點下酒菜,自己到山頂涼亭去喝酒吧,今天你喝多少師父都不管你,直到你認為你這件事做對了為止。
第十九章 .剃頭先生
  於是那天晚上,我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給灌醉了。印象中的最後一個畫面,就是天色變暗,月亮出現在遠處江心上。剩下的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第二天醒來之後頭疼欲裂,我好好地睡在自己的小床板上。至於師父是是麼時候上的山把我帶回家的,我卻絲毫沒有印象,只是天黑之後,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難走,也不知道師父是怎麼辦到的。
  從那天開始,我深知自己雖然有能力開始單獨出單了,但是經驗尚缺,技藝也不夠,唯一的辦法就是多加練習。除了熟記咒文之外,我還增加了練習圓光術和觀香的時間,甚至連原本每天只放出來一次的兵馬,也變成了每天早晚各放一次。
  師父也兌現了他的承諾,雖然交給我的第一次出單跌跌撞撞,但好歹也是順利完成了,只是對待鬼魂的處理上,有些不盡人意,所以即便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斤兩,師父對我的第一次出單還算是滿意的。
  那些日子,師父帶著我走訪了許多他口中的江湖異士,有精通風水堪輿的楊光弼老師傅,有川東端公法的賀天元師傅,有摸骨斷命的莫郎中,還有普庵法的天眼師王承乾先生,等等眾人,大約十多個。大多是早年躲避戰亂去了南方,解放後又回到故鄉生活的人。有些人已經不做這門手藝,只是在有人找上門的時候才施以援手,有些人還是靠著本門技藝活躍在江湖上。
  師父說,之所以稱他們為江湖,因為這些都是我們傳統技巧的傳承人,在古時候,是很受人尊重的。不過現在國家變了,很多人漸漸開始不相信這些因果玄術,我們都知道如果不繼續傳承的話,也許就後繼無人了。師父說得輕描淡寫,卻難掩心頭的一陣憂傷。當師父帶我去拜訪那個懂摸骨術的莫郎中的時候,他已經早已不靠摸骨為生了。而是在老城門儲奇門附近,開了一家小小醫館,給人抓抓中藥,扎扎針灸,推拿經絡等,也算是一個受人尊敬的職業了。
《司徒山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