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我知道我當時的動作非常滑稽,我這些動作,也都是從小時候看的那些革命電影裡學來的。女軍人笑了笑說,她並不是領導,真正的領導,是那一位。說罷她朝著客廳的沙發上一指,我這時候才注意到,原來那沙發上還坐著一個人。
  這是一個紅光滿面的中年人,國字臉,大耳朵,濃眉大眼,顴骨突出,這樣的人在面相上來看,一般都是當大官的,烈士陵園裡的那些雕像,大多都是這樣的臉型。這個中年男人站起身來,我發現他沒有穿軍裝,而是一身帥氣的墊肩中山裝。他伸出手來跟我握手,語氣有些激動,他的聲音中氣十足對我說,你好呀!可算是把你給找來了!
  這待遇…什麼情況啊?
第九十二章 .白衣女人
  我是封建份子,和許多新思潮下的人擺在一起,我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他們的對立面。軍人是神聖的,這一點我毫不懷疑,但軍人也是令我這樣的人聞風喪膽的。不誇張的說,在立場方面,我跟眼前這個領導和這個女軍人,絕對應該是死對頭才對。
  對方的態度,讓我無所適從。於是我對那個領導說,您有什麼要求,儘管吩咐就是,我是擁軍的人,只要我能力範圍之內,就一定盡力而為。這些說辭,都是我一貫對客人說的,只不過這次我沒想到是軍人而已。
  領導拉著我的手在沙發上坐下,那個女軍人也坐到了我們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從這個屋子裡的東西來看,雖然算不上富麗堂皇,但是對於我們這樣的小老百姓來說,還是非常高規格了。這個領導能夠在軍區大院單獨住一套房子,有專屬的警衛員,有士兵巡邏站崗,這種種現象表明,他的官位不低。也正因為如此,我才特別忐忑。我知道他這樣身份和政治背景的人,若非是萬不得已,絕不可能大晚上跑到山村裡來找我,也就是說,如果我做好了這件事也就罷了,要是做不好,估計我的日子也難過了。
  領導說,他姓劉,那位女軍人模樣的是他的愛人,是軍區藝術團的文藝兵,少校級別。這次找我來,實在是因為沒別的辦法了,因為他找不到我的師父。劉領導這麼一說,我突然警覺了起來,難道說他是想透過我的關係,將我們師徒二人一網打盡嗎?劉領導說,早年還在內戰的時候,他就曾經被我師父幫過一回,但那個時候兵荒馬亂的,也沒來得及好好感謝,就找不到人了。自己是去年才被指派到這個軍分區來,組織上考慮到他的愛人和孩子都在這邊,於是就做了這麼個決定,好讓光榮的軍人家庭,一家團聚。
  我這才放心下來。劉領導接著說,起初這一年,一切都好,除了街上分了派別的政治運動越演越烈之外。部隊是受國家直接管控的,國家不下令阻止,軍人們也只能對眼前發生的事情提高戒備,但無法鎮壓,因為此刻的鎮壓,就意味著和領袖作對。劉領導對我說,從去年的年底到現在這幾個月,原本住的好好的這套屋子,突然出現了一些奇怪的動靜,起初我們都以為是有老鼠或者別的東西,可是到後來,事情就漸漸變得嚴重了。已經嚴重到影響我們的正常生活了。
  這時候劉領導的愛人接過話來說,這次找你來,其實我最初是反對的,但是劉領導一直堅持,我也就同意了。她對我表示,她個人是一個無神論者,可是家裡的怪事接連發生,加上丈夫也比較相信這些,於是自己慢慢也開始動搖了,一有什麼動靜,最早想到的,竟然不是一些可以解釋的科學現象,而是自己解釋不了的玄學了。她告訴我,我們家劉領導,早年曾經受過你師父的恩惠,這次我們家的事情出現後,劉領導就提出要去找到林其山先生,可是我們打聽了很長時間,也沒能夠找到你師父的下落,劉領導在想會不會是你師父在運動中被抓捕入獄了,於是就去調查了那些被抓各種分子的資料,結果沒能找到林其山先生,反而是找到了你。
  我心裡悲歎一聲,原來當初我被抓,然後師父劫獄,最終還是讓我的履歷上,有了這麼一筆,我雖然沒念什麼書,但我也知道,自打新中國成立之後,人口問題就成了國家的生存大計,所以履歷這樣的東西,是會跟著一個人走一輩子的。
  劉領導說,當時你被釋放後,我能查到的範圍,也沒有你其餘的資料了。所以我們到處派人打聽,要麼找到你師父,要麼就找到你,這才今天貿然請了你過來。聽劉領導的口氣,他提到一個「釋放」,那就是說,當初師父把我救走,對於那些抓我的人來講,也是一件丟臉的事,索性就把我寫成了釋放了。我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下來,最擔心的情況大概也不會發生了,於是我就問劉領導,您剛剛說家裡接連遇到的怪事,您能不能稍微仔細點告訴我。
  劉領導站起來,牽著我的手走向一個房間,推開門後,裡邊有微弱的燈光,但是就著燈光,我可以看到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年輕人。劉領導說,這是我和愛人的獨子,他現在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才請你來救命。
  床上的年輕人,看上去歲數似乎比我小了幾歲,也許是夜晚的關係,屋子裡的燈本身也非常昏暗,造成這個房間有一種壓抑的感覺。劉領導關上門,帶著我重新回到沙發上坐下,他接著對我說,這套房子,是組織上把自己調任過來的時候,才住進來的,最初的一段日子沒什麼問題,可是年底的那段時間,我們在夜裡睡覺的時候,總是能夠聽見那種尖銳的東西在木板上划動的聲音。這樓裡,就住了我們一家人,樓上是我的辦公室和書房,樓下是空著的。起初都以為是老鼠,還在樓梯上投放了鼠藥,可是非但沒有效果,情況反而越來越嚴重。
  劉領導說,那種划動木板的聲音,從最初的每天晚上出現一次,發展到後期整晚都會出現,間隔時間也就十來分鐘響起一次,聲音還越來越大。我們家孩子中學畢業之後,就一直跟著他媽媽在藝術團裡跳舞,非常活潑健康的一個孩子,漸漸因為這聲音的關係,晚上睡不好覺,天天都無精打采的。
  我問道,既然是整晚都出現聲音,那你們聽見之後怎麼沒找人排查一下,你們這裡這麼多士兵,隨便找幾個也就查出來了呀。劉領導說,查過了,什麼都沒有。那聲音是從天花板上傳下來的,可是上頭就是我的辦公室。而我有時候人在辦公室裡的時候,卻又聽見那聲音從腳底下傳出來。這樓板就是兩層木板相隔,就算是老鼠,也沒可能鑽到樓板裡頭吧。
  劉領導接著說,既然查不出原因,自己也就給組織上寫申請,說要換個地方住。以他目前的官職來說,這簡直就不算個事。可就在自己打了報告的當晚,兒子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驚叫著醒了過來。夫妻倆都嚇壞了,趕緊跑到兒子的房間去看,發現兒子蹲坐在床的一角,腦袋抬起望著頭頂的天花板,表情非常驚恐。劉領導的愛人插嘴說,我們當時就問孩子怎麼了,可我們家這孩子,有個小毛病,就是一著急起來,說話就結巴,問了很久都沒說出個名堂,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家劉領導也開始尖叫起來。
  我轉頭看向劉領導,他一臉嚴肅焦慮的表情,似乎是在回想當時的那一幕。我問他你為什麼要尖叫呀,你看見什麼了嗎?劉領導點點頭說,他看見在天花板上,有一個背貼著天花板的白衣服女人,頭髮長長的,垂下的髮絲遮住了臉,雙手也和頭髮一樣是垂著的,但是卻只有手,沒有手掌和手指。看上去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壓斷了,血流不止。而我之所以看見了她,就是因為血滴到了我的頭上。
  於是我對劉領導說,讓我猜一下,你當時被血滴到的時候,一定伸手擦了一下,再抬頭看見的吧?劉領導點頭說是的。我又說道,那我再猜一下,你擦了血之後,其實發現手上並沒有血,對吧?劉領導有點吃驚地看著我說,對,你是怎麼知道的?我有點得意地告訴他,因為這是一種鬼魂的慣用伎倆,用東西來吸引你,讓和它之間產生一種必然的關聯,然後你就可以看見它了。那滴下來的血,就是讓你看見它的證據。我轉頭對劉領導的愛人說,所以你們家孩子,看見這個鬼魂之前,也一定經歷過類似擦去血跡的動作,而你說你是無神論者,我大膽猜測一下,你沒有感覺到有血滴到身上,對嗎?
  我的一番話,說的眼前這對中年夫妻目瞪口呆。從他們的表情來看,我是說得分毫不差。我告訴夫妻倆,你們住進來的時候沒什麼事,但是偏偏到了年末的時候才出現這些動靜和嚇人的場景,無非有兩個可能,要麼就是這房子曾經死過人,死人的樣子就是斷了兩隻手,並且死的是一個穿著白衣的女人。要麼就是你們在那段日子去了某個地方,從另外的地方帶回來一個鬼魂。
  我站起身來,指了指四周說,這裡是部隊的地方,部隊按道理說,陽氣很足,大概你們覺得可能不會有這些現象發生,而實際上,部隊的職責是保家衛國,保家衛國的代價,就必然是要殺死敵人。所以部隊的殺氣也很重,重到連鬼都不敢靠近,同時部隊的怨氣也足夠多,所以一旦有一丁點鬼魂侵入,很有可能就變成一條所有鬼魂都能進出的路。
  我指著孩子的房間說:一條直通你家的路。
第九十三章 .三凰鳳冠
  我到是並未故意嚇唬夫妻倆,因為就目前掌握的這些來看,這個女鬼原本存在於這個家裡的可能性其實並不大。身在部隊的環境裡,即便是有也一直被壓制住,沒有理由突然毫無根據地出現。所以我覺得肯定是這家人從外邊帶了東西回來,撞破了部隊本有的殺氣,才會越演越烈。
  部隊,政府,寺廟,墓地這樣的地方,通常叫帶煞。原則上來講,以這些地方為圓心,輻射五百米的範圍內,都是在這個煞之內。以上說的這四個地方,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容易聚集怨氣的地方。也許你要問了,政府怎麼能聚集怨氣呢?那是替咱們老百姓辦事的地方呀。我也許會告訴你,因為政府。在古代的時候,叫做衙門。衙門除了發落犯人之外,還是用來給老百姓喊冤的地方,所以怨氣自然就重。
  一個原本就容易聚集怨氣的地方,再被人為地劃破一條口子,那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我將我的分析告訴給了夫妻倆。請他們仔細回憶一下,出現怪事的前後,是不是去過什麼地方,那個地方會不會曾經發生過什麼。然後我又問道,那為什麼孩子現在就在床上躺著,就是那天晚上驚嚇之後就變成這樣了嗎?因為按照劉領導夫妻倆的說法,最早遇到這件事的時候,距離當下,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個多月了。
  這時候,劉領導的愛人就哭了起來,說孩子自打那天晚上之後,就開始變得有些恍惚和不正常。起初的幾天還跟自己一起去藝術團,後來就索性不去了。劉領導經過那一晚上的驚嚇之後,也在家裡休息了好多天才緩了過來,孩子不去藝術團跳舞了,劉領導也正好在家裡照顧一下。可是這孩子漸漸開始有些瘋癲的感覺了,起初的一段日子還是會時不時尖叫,指著屋頂結結巴巴的。可到後來他不叫了,而是癡呆地望著頂上,再到後來,孩子甚至開始傻呵呵地笑,嘴裡呢喃著一些大家都聽不清的話,好像在跟天花板上的那個女鬼說話一樣。
  我問道,都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難道就沒想過搬走?劉領導說,搬是一定要搬的,但是這組織有規定,打了申請後還得有審批流程,我們得收到批文之後,才能夠搬走。原本那文件就是最近幾天就該落實下來了,可是就在前天晚上,孩子屋裡突然傳出來一些吱嘎的聲響,我們知道那是孩子床的四角不穩發出的聲音,於是我就去看了一眼,這下子就把我嚇得魂飛魄散了。
  一個軍人的領導,說出魂飛魄散四個字,你對得起領袖嗎?當然我沒把這話說出口,而是問劉領導,你看見了什麼。他告訴我,他看見孩子把屋裡的凳子立在了床上,自己踩在凳子上。臉上傻笑著,伸出雙手朝著上方呈擁抱狀,而正在和他擁抱的,正是貼在天花板上的那個白衣女鬼。
  劉領導這麼一說,著實讓我打了個結結實實的冷戰。因為那個畫面看上去似乎是美好的,但卻那麼的可怕。劉領導還強調說。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那麼一個瞬間,他似乎看見孩子的腳已經離開了凳子的表面,就好像連孩子也是懸浮在空中的一般,而那個女鬼,雖然手上抱著自己的孩子,但頭卻轉向了劉領導的方向,那種感覺好像是在挑釁,似乎是要當著劉領導的面,帶走他的孩子。
  劉領導說,自己當時雖然害怕,但孩子還是最重要的,於是自己顧不上許多,拼了命地衝上了床,一下子抱住了孩子的腿,使勁把孩子往下拽扯,一邊拉扯一邊呼喊自己的警衛員。他告訴我,那個時候已經完全顧不上自己的政治前途了。只是一心想要救下孩子。警衛員聽見自己的呼救後,迅速就跑了進來。由於那個時候自己已經抱住了孩子的腿,掙扎之下凳子也被自己踢翻了,所以警衛員看到的一幕,就好像是孩子自己要飛走,而劉領導卻不放手一般。
  兩個人合力才把孩子拉下來。劉領導說,在我們拉孩子的時候,孩子的表情依舊是那種癡呆的笑容,而且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好像在跟自己拔河一般。孩子下來之後,愣神了片刻。就倒頭睡去了。我說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把孩子抱到外頭來睡,因為根據你說的情況,至始至終,那個女鬼都只出現在孩子的房間裡,既然這樣。為什麼不離開那個環境。
  劉領導伸出自己的左手,讓我看他的手背,上邊有一個淤青的腫塊,腫塊上除了塗抹的紅藥水的痕跡之外,還有一個深深的齒痕。他苦笑著說,這些他們也都試著去做了。但是孩子在自己床上啥事都沒有,只要一把他帶下床,立刻就發狂咬人,這事情我們又不敢大肆張揚,害怕被別的人聽後風言風語,也就只能由著他去。好在那個女鬼出現之前,家裡一定會有那種划動木板的聲音,我們可以提前預防,這兩天來,我一面托人來找你,一面在家裡成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呀。
  說完他懊惱地抱著頭,看得出。這對夫妻為這件事已經操碎了心。
  從仁義的角度出發,不管他們是不是軍人,我都一定會出手相救。於是我告訴他,事情我大概明白了,我會盡全力的。現在請你們告訴我,最初事發的那些天。你們都去過些什麼地方。劉領導說,自己比較忙,除了要去各個分區開會之外,多餘的時間就在辦公室裡批覆文件,傳達精神。劉領導的愛人則是每天都要到藝術團裡工作,藝術團是軍分區內部的,從排練到演出,都在那裡,如果說一定要去哪個地方的話,那就只有劇團了。劉領導的愛人告訴我,孩子也是團裡的舞蹈演員,所以基本上都是跟著自己一起的。
  我心裡默默想到,女鬼最早纏上的人就是他們家孩子,這種青年男性在這家人裡,應當是撞鬼幾率最小的一個才對。此刻人已經恍惚,意味著這個鬼魂早已影響了他的心智,說明這個鬼魂的能力其實是不弱的。在風俗習慣裡,只有誰家裡死了人。披麻戴孝的時候,才會身穿白衣,而這個女鬼雙手都斷了,還在淌血,極有可能斷手就是她死去的主因。所以我認為,這個女鬼。十有八九,就是被這個年輕人自己帶回來的。而他去過的地方,除了家裡就是部隊的藝術團,難道說,這藝術團裡,曾經有一個白衣女人,如此死去嗎?
  我問劉領導的愛人說,你們現在那個藝術團,在部隊進駐的之前,是做什麼的?劉領導的愛人說,具體不是很清楚,但是部隊接手的時候。這裡什麼設備都比較齊全,有觀眾席也有舞台,聽人說起過,似乎以前是個川劇團。
  我心裡琢磨著,川劇團?唱戲的?難道那個女人穿的是戲服嗎?
  在中國傳統戲劇表演裡,無論是京劇,川劇,還是黃梅戲,越劇,其實根本上來講,都是同宗不同源,在表演形式上有區別,但裝扮實際上差不多。我小時候蹭戲聽的時候,就曾經到過劇團的後台,演員們在哪裡化妝更衣,所以我印象非常深刻,那些戲子們,無論男女,為了搭配戲服,在外面一層戲服的裡側,都一定會穿上白色的合襟布衣!所以那個女鬼身上穿的,會是這樣的衣服嗎?
  為了證實我的想法,我走到孩子的房門外,行了一次水法。透過紙灰的顯影,出現一個帽子狀的東西,帽子上,還有一大小不一的圓球。帽子的頂端,還有一個凸起的、尖尖的東西。
  由於對戲曲的瞭解實在有限,但碗中的顯影讓我直接想到了那些唱戲的人,頭上戴著的戲帽。於是我把水碗遞給劉領導夫妻倆看,劉領導估計和我一樣也是糊里糊塗的,到是他的愛人,在看到水碗裡的顯影后,直接說了四個字:三凰鳳冠。
  劉領導的愛人告訴我,那是川劇曲目裡,旦角裝扮公主或者皇宮裡的娘娘的時候。專用的一種鳳冠。單單是鳳冠的種類,就分為很多種。如此看來,我的猜測果然是沒錯的。這個地方顯然不會住著以為冤死的旦角,母子倆都在曾經的川劇團改建的藝術團工作,那麼就意味著這個女鬼必然是從川劇團裡帶回來的。同時也說明,這個川劇團曾經死過人。
  我知道自己的斤兩,對方這種能夠迷住活人,能夠把人懸空提起的鬼魂,我的那點猖兵,絕對不是對手。女鬼的慘狀說明至少是含冤而死的人,怨氣留存多年,其能力多強可想而知。如果我拼了蠻力去幹,就算最終贏了,估計也是兩敗俱傷的結局,非但解決不了這個女鬼的怨氣,反而損了自身。於是我對劉領導說,領導同志,我現在給你寫一個地址,明天一早,你幫我接個人過來行嗎?
  劉領導說這沒問題,只要能幫上忙的,儘管開口就是。於是我拿出紙筆,寫下一封簡短的信。
第九十四章 .冒險進屋
  這封信,我是寫給大毛的。前陣子聽師父說起,他跟他師父都還住在原處,只是平日裡也低調了許多。大毛本身也不算正式出山的小師傅,更多的時候,他還是跟著自己師父學習為主。我知道,明天一早如果劉領導的人帶著我的親筆信去找他的話,他一定會來。
  寫完信之後我就遞給了劉領導,當下已經是夜裡差不多1點,我的農曆新年,就這麼稀里糊塗地過了。劉領導接過信之後,就開門交給了自己的警衛員,並交代天一亮立刻按地址去把人給找來。然後他問我,現在咱們應該怎麼做。我告訴他,繼續把你們家孩子留在房間裡,雖然看似鬼魂沒有出現,但始終是聚集了大量的陰氣,就算這鬼魂不是纏著你們家孩子。也對身體是有不好的影響。所以必須把他先挪出來。
  劉領導皺眉說道,這個就非常困難了,之前試過都不好使啊。我笑著說,你覺得困難,可對我來說未必呀。那個女鬼既然可以引誘他,我也可以呀。劉領導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說出了一個我無法接受的事實。他說,可是我覺得那個女鬼長得比你好看呀。
  所以有些人就是這樣,不會聊天,會得罪人的。
《司徒山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