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但這樣走的話,畢竟速度會變的很慢。原本從秦不空的床底開始走到陣心的位置,熟悉路的我們也就十來分鐘最多二十分鐘,但今天的這一路,卻走了足足接近一個鐘頭。直到我們清理乾淨地道裡的鬼魂後,就鑽進了陣心的位置。
  陣心的周圍並沒有鬼魂,被松子挖開的那個地道口也沒有鬼魂繼續冒出來,反而是在陣心石柱子跟前,站著先前逃走的兩個白色鬼魂,不,此刻或許真的應該叫它們為「魑」的真身了。因為它們站立的位置,恰好是在「魑」字位的那塊大石磚跟前,這個細節,幾乎確認了我的想法,同時我也慶幸著。這倆傢伙並不是傳說中的剎,要不然的話,我還真是束手無策,起碼現在這兩位,我還有機會對付。
  只剩兩個,且此刻我和秦不空有兩個人,於是也就更加膽壯了些。我將師門令和六方印都握在手裡,先前已經有過兩次制敵的招數,現在只需要大著膽子如法炮製即可。秦不空也張牙舞爪地搖起了手裡的蠱鈴。
  我們倆,都做好了最後進攻,決一死戰的準備。
第五十八章 .狗急跳牆
  也許是秦不空手上蠱鈴傳出的聲音,原本面朝著石柱子站立的兩個「魑」竟然同時轉過頭來,連動作和衣服擺動的方式,都一模一樣。轉頭之後,它們的表情看上去竟然和先前的時候有些不同。原本就非常怪異的臉早前看上去,似乎是有些麻木,麻木得不把我們放在眼裡,而現在看來,卻明顯地透著一股憤怒的感覺。
  它們面朝著我們站立了幾秒鐘,我們也沒有貿然進攻。此刻環境狹窄,且還有地洞地道,要麼我們就能甕中捉鱉,否則要是再被它逃走了,想要找到恐怕就很困難了。於是我和秦不空在進入這裡之前,就已經商量好,嚴防這裡兩個可以進出的出入口。而幾秒鐘之後,兩個鬼魂竟然同時朝著我和秦不空撲了過來,它們撲過來的速度依舊很快,白色的衣服在黑暗的弱光環境下。再度劃出了兩道白影。而我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覺得朝著秦不空撲過去的那個魑,速度似乎比朝著我這個更快,而我和秦不空是站在一起的,按理說速度應該一樣才對。
  可是當時根本沒有機會去細想這麼多,按照先前和秦不空的約定,我們倆要分別守住兩個出入口,而由於我比較年輕,論身手不如秦不空但速度和體力上我還是有優勢的。於是我在白光閃爍的一霎那,就猛地一個朝前,用一個惡狗撲屎般不雅的動作,朝著離我們稍遠的地洞口飛身躍了出去。
  事實證明不管面對的對手是人還是鬼,都是需要講究計謀的。我們提前計謀好的這一切,一下子就讓我和秦不空分別把守住了兩個出口,剩下的就是不讓魑出去,然後在這個小範圍裡打倒它即可。果然在我撲倒洞口之後,那道白影竟然一個轉身,繼續快速朝著我飛撲了過來,我手裡早已準備好了武器,本打算在它撲過來的時候立刻就打,但奈何對方的速度竟然比我反應更快,雖然我的一招依舊打了出去,但是卻沒能夠使上力氣,以至於打中它的時候,竟然感覺軟綿綿的,手臂還因此反彈了出去,震得我隱隱作痛。被撞擊到的正好是我的左手,拿著六方印,而我並不是一個習慣用左手的人,力量一下子不穩,六方印差點從手裡掉落了出來。
  我當時吃了一驚,一方面迅速抓穩了六方印,另一方面快速將右手的師門令揮擊出去,這一下子使上了力量,師門令的上半段就敲在了魑的左側頭顱之上。我原本以為這樣就可以削弱對方。好讓我上去再補上幾招,可是當我敲中了它的時候,竟然手腕上一陣突然的疼痛,就好像是從高處跌落,但是手掌著地後被別了氣的感覺。頓時連右手也有些不能使勁了。我感到很吃驚,因為就在此前沒多久,我才剛剛連滅了兩個一模一樣的,按理說眼前的這兩個魑,應該跟我早先打掉的兩力量相當才對,怎麼這才一會兒工夫,卻好像變強和耐打了不少呢?難道說是到了這地底深處,在陣心跟前,它的力量會變的更大嗎?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不敢再有絲毫大意,如今我只剩下兩個選擇。要麼原地逃走,這樣一來就把逃脫的出口留給了魑,要麼就硬碰硬的上,但這樣的話我不見得能夠對付得了。所謂高手過招,一招就能知對付深淺,我並非說我自己是高手,但我能夠稍加接觸,就能夠判斷出自己到底是不是對方的敵手。
  讓路,那肯定不可能,如果跑掉了。今天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白費力氣了。松子當時在地面挖開的洞,依舊並不是垂直於地面的,而是有些斜斜地開口出來,畢竟他還是得往上爬,如果是垂直的話,那也有些不方便。加上松子身形瘦小,可能只有我塊頭的三分之二,所以他鑽出來的那個洞口,我未必能夠鑽進去。想到這裡的時候。我顧不上地上到處都是灰塵,也顧不上洞口處那些尖銳扎人的石頭,就一個挺身躺在了地上,然後將我的屁股坐到洞口,雙腿和背心一起用力,將我自己當做了一個蓋住洞口的板子遮擋住。
  如此一來,我需要防範的方向,就只有我的面前,而身體有幾個支點在地面上,我也有辦法使出力氣來。魑見我躺下了。大概是覺得我被卡在了洞口,於是竟然高高跳起,然後以一種和我平行的方式朝著我墜落下來,我眼看著那張猙獰討厭的白色鬼臉離我越來越近,沒有絲毫猶豫。雙掌一合,就如同先前那樣,把六方印和師門令分別重重擊打在這傢伙的太陽穴上。
  事實證明,我再一次輕視了對方,原本我認為這一下擊打。其威力遠遠超過紫微諱和雷決的擊打,畢竟我還借助了法器的威力,那麼按理來說,它應該是就此掛掉才對,但它並沒有,只是好像非常疼痛一般,出現了先前被我戳了眼睛的那傢伙一樣的姿勢,抱著腦袋快速地搖晃著,手指縫隙裡,還冒出陣陣白煙,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黑暗狹窄的地道裡迴盪著,讓人聽得心裡發毛。
  然而更要命的是,我的背心被無數尖利的石頭給紮住,屁股也是。這讓我非常疼,可我又不敢離開,害怕讓這傢伙逃走,於是也只能夠繼續忍耐著。在那傢伙抱頭慘叫片刻後,它竟然再一次高高跳起。如同先前一樣,再次朝著我撲了過來。我原本就等著它這一招呢,心想著再打你丫的一下,趁著你痛苦萬分的時候,我立刻起身追擊,你總該是沒轍了吧?
  但是這次魑撲下來的時候,雙手不再呈爪狀,而更像是兩隻張開的翅膀一樣,當我的雙手朝著它的頭部夾攏的時候,它的雙手竟然早有預料般地一左一右,分別抓住了我的小手臂。在被它抓住的時候,我手上立刻傳來一陣灼熱但又劇痛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像是在擰毛巾,反方向用力,只不過這個時候我的手變成了那條毛巾罷了。
  劇痛之下,我不得不鬆開了我手上抓著的法器。我們做這個職業的人,起碼到現在還沒有誰能夠用眼睛就能夠擊退對手的,只能靠咒文,符咒,以及法器。如今法器都已經掉在了地面上,我徹底失去了防身的工具。而且那股力量並不小,起碼我是對抗不過,很快我的雙手就被它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掙扎不過,我開始亂蹬腿。就好像先前松子那樣子,可是由於大腿後側作為支撐點掛在洞口,我即便是蹬腿,也會因為力量的關係造成我背心被扎得一陣劇痛。可慌亂之下,腿卻不聽使喚自己亂蹬了起來,於是我就在這樣矛盾的狀況之下,苦苦支撐著。
  大概是眼看已經完全壓制住了我,於是魑開始將自己的臉慢慢朝著我靠近,原本扭曲猙獰但又透著憤怒的臉,此刻竟然不那麼憤怒了,反而流露出一絲高興的樣子。它開始嘟著嘴巴,就好像先前一般,似乎是想要從我身上吸取陽氣。這一次我絕不能讓它再得逞,否則我必死無疑。秦不空此刻在我頭頂方向的位置,但我卻沒聽見什麼動靜,更加沒辦法看見,於是我也完全猜不透那邊的戰況究竟如何,眼看那張醜陋的大嘴距離我越來越近,我的胸腔裡,再次出現了一股暖流順著脖子要往外冒出來的感覺,卻不管我怎麼掙扎,始終無法動彈。而最糟糕的是,我竟然再一次出現了只出氣,不入氣的現象。
  這就是我即將再次窒息的前兆,心慌之下,我一下子撐起了自己的脖子,稍微把腦袋往邊上一側,接著就趁著還沒有脫力,狠狠一口朝著魑的脖子上咬了過去。
  這一下嘴,怎麼形容呢,很像是咬到了一根木頭,但是硬度卻沒木頭那麼硬,至少我這狠命一口,還能夠將牙齒嵌入其中幾分。也許是因為人和其他動物一樣,雖然我們用手工作,用腳走路,但最原始的武器,卻依然還是自己的一嘴牙。
  於是我一下血性大發,狠狠一偏腦袋,顧不上自己牙齒傳來的劇痛,就咬住它的脖子往外一撕,結果哧的一聲,好像一層厚紙板被撕破發出的聲音,它的脖子被我撕下來一塊,我確定,因為我緊緊咬在了嘴裡。
第五十九章 .魑之真身
  這幾乎是我能夠做出的唯一一種反抗了,在我撕下它脖子上的一片「肉」之後,魑立刻受痛般地仰著頭大吼大叫起來,脖子上的傷口處,冒出一陣滾滾濃烈的白色煙霧,可是它的雙手依然死死地鎖住了我的手,並沒有因為被我咬傷一口而鬆手。
  數秒鐘之後,它再次凶神惡煞地將頭快速地湊向我,這次似乎有所防範,當我想要再歪著脖子咬他一口的時候。它竟然機敏地躲開,然後把頭偏到了我左耳側的方向,張開大嘴,似乎也要一口還一口的感覺。我趕緊使勁將頭歪向一邊,但我身體受限活動的範圍實在很小,一不小心,在躲閃的途中右臉就被洞口那尖銳的石頭割到了一下,我聽到一股明顯的皮開肉綻的聲音,接著臉上的疼痛夾雜著熱騰騰黏糊糊的感覺,我知道自己已經受傷。
  可是當時精力卻似乎不是集中在臉上。而是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個正在撲向我的鬼臉。由於它在我的左側,我能夠躲閃的方向除了拚命將頭扭向右邊之外,只能抬起我的脖子,好讓我的頭距離地面更高一些。而這一次當我抬起頭的時候,它夢的一衝,就把頭鑽到了我脖子底下的區域。
  這意味著如果我再順勢倒下的話,它會一口直接咬碎我的後脖子。可是一直抬著頭以我身體當下的姿勢,我也是堅持不了多久的。情急之下,我也只能選擇一種讓我受到傷害最小的姿勢。於是我迅速扭頭朝著左邊,然後在脫力之前,將頭倒了下去。
  我原本在想,我這一下子倒下去,將我的整個左半側臉都暴露在了敵前,臉上的皮膚比較薄,剩下的都是骨頭,就算是受傷,也不至於會像脖子一樣致命才對,只是可憐了我那只招風耳,這麼倒下去之後,最先被咬下來的,肯定是它了。
  當我正在為我即將失去的左耳默哀的時候,突然鼻子裡傳來一陣刺鼻的味道,發出那種味道的是一陣白色粉末狀的煙霧,而這煙霧卻正是從魑的脖子那個被我咬到的傷口傳出來的。而我立刻發現,原來當它想要攻擊我的時候,其實自己的弱點也是暴露在我跟前的,假如我能夠趁著它還沒咬到我的時候先咬到了它的話,實際上我也是佔到了先機。
  迅速目測了一下,它的傷口距離我大約三寸,如果拼了老命將脖子蹭上去的話,還是非常有機會的。我的腦袋正在快速的下墜,整個過程持續了零點幾秒,雖然看不見它此刻的臉,但我猜測得出,這傢伙正等著我隨著下墜將自己的耳朵送到它的嘴裡。於是我立刻一繃腿。然後夾緊臀部,將脖子朝著面前一蹭,再次精準地一口咬到魑脖子上先前的傷口處。
  如同之前一樣,我咬住不鬆口,開始扭頭拽扯。這是我唯一能夠傷害它的方式。人們常常用「在傷口上撒鹽」來形容讓一個人更加痛苦,而我此刻的所作所為,也恰如其分地說明了這一點,就在我咬中它的一瞬間,它立刻慘叫了起來,那聲音比先前顯得更加痛苦。也許是這樣的慘叫聲刺激了我原本就有些變態的神經,我竟然咬得興奮了起來,不但更加用力地咬合我的下頜骨,還加大幅度甩動起我的腦袋來。
  哧的一聲之後,它脖子上的「肉」又一次被我拽扯了一大塊下來。白色的煙霧變得更加濃烈,這次它沒辦法了,於是鬆開了抓住我的手,跨坐在我的身上,但高高揚起自己的上半身,雙手摀住了脖子的傷口,憤怒而悲痛的慘叫著。
  我沒有放棄這唯一的機會,當它的手鬆開我的手臂的時候,我手膀子上那種擰毛巾的感覺一下子就消失了,雖然還有隱約的痛感。但我的手指卻能夠完全靈活地活動開來,趁著它還在為自己被咬下的「肉」而疼痛慘叫的時候,我一左一右就立刻抓起了先前掉落在地上的六方印和師門令,這次我將師門令反握,將令牌尖利的一頭當做匕首一般,撐起身子就猛地一下子,扎刺進了魑的左邊腿裡。
  這種刺入的感覺,一如先前一樣,很像是用一把不怎麼鋒利的刀在刺入西瓜片一樣的感覺。師門令的威力相對比較大,所以這一下子也算是刺得比較深。以至於我想要拔出來再多刺幾下的時候,竟然拽扯出來有些吃力,好不容易拔了出來,作勢要接著刺的時候,魑突然一個閃身,原本跨坐在我身體上,此刻竟然好像一個受了重傷的人,狼狽地朝著邊上逃竄。
  雖然情勢緊急,但我還是覺得有些好笑。我大概是這傢伙成為魑後這麼多年,遇到的第一根難啃的骨頭吧。受傷後的它動作明顯緩慢了許多。慢到我可以追上它。於是我立刻從洞口爬了起來,朝著它追趕了過去,在距離它大約半米多的時候,我一下子跳了起來,將六方印舉在面前。朝著它的後腦勺狠狠就是一印敲了過去。由於它比我高了很多,所以我需要跳起來才能夠夠得著,就這麼連續敲打了七八下,它竟然好像是被我敲暈了一般,踉踉蹌蹌地跪下身子。然後側身倒在地上。
  由於它其實沒有什麼重量,所以倒下的時候除了揚起不少灰塵之外,倒是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當時我眼見就要得逞,而且對方倒下的姿勢差不多是一個背對我的姿勢,這對於我來說是個偷襲的好機會,於是我也一個馬步向前,就跨坐在它的肩膀上,然後把六方印先暫且丟到一邊,雙手握著師門令,如同匕首一般,狠狠地刺進了它的腦袋裡。
  魑不動了,兩秒鐘之後,一陣卡嚓卡嚓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這傢伙就這麼在我面前碎成了一堆白色粉末。
  按照先前的經驗,我知道自己是殺死了對方。心裡舒了一口氣,而放鬆後的我,身上受到的那些外傷此刻都清楚分明地給我傳遞過來痛感。來不及多做休息,我立刻爬起身子朝著我們進入陣心的入口跑去,因為按照約定。那個地方是秦不空在防守。這麼大半天都沒聽見他的動靜,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可是當我轉過去看到他的時候,那一幕竟然將我驚呆了。
  從秦不空那大鵬展翅的姿勢,還有手中不斷搖晃的蠱鈴,看得出他大概也只是受了點微弱的攻擊,否則以他的歲數來說,早就倒地上了。而在他的面前,跪著衝向他的那一個魑,這個魑的姿勢有些奇怪,就好像是雙手無法自由活動一樣,在上臂的位置,似乎有什麼東西把它給束縛住了一般。我仔細一看,在它肩膀下方的位置,我看到一陣透明地、但似乎有帶著空氣正在改變折射的感覺,就好像是一股水流,但是卻沒有那麼明顯。
  這股水流像是一條大蟒蛇,不斷在它的身上纏繞並縮緊,讓它無法動彈,雙腳也是如此。在腳踝處似乎也是被同樣的東西給捆綁住了的樣子。而魑的腦袋高高抬起,面朝著天上,張大著那張扭曲的嘴,下巴還不斷左右地晃動著,就好像魑正在拚命想要掙脫。卻始終無法掙脫一樣。
  秦不空看上去雖然表情嚴肅,但是卻大氣不喘,身上除了有些牆上地上的灰塵之外,也沒有別的破損,只是秦不空雙手套住蠱鈴的大拇指上,原本用來拴蠱鈴的紅色粗線,竟然在此刻開始慢吞吞散發著黑色的一層光暈。也許是燈光太暗的緣故,我也沒能仔細看清,只是覺得看上去原本紅色的繩子已經幾乎變成了黑色,只能從那一片暈染的黑色當中,偶爾能夠分辨出線還是紅色的。
  看見我來了,秦不空哼了一聲。他的這個動作說明他此刻已經佔盡了優勢,雖然我全程都沒有看見他是如何制服這個魑的,畢竟先前朝我們發起攻擊的時候,這個魑的動作明顯要比攻擊我的那個快得多,我當時還心想會不會這個比我那個要更加厲害,如果真是如此的話,秦不空收服對方的本事,還真不是我所能及的。這裡的四個魑,雖然有三個都是被我殺死的,但基本上都有一定運氣的成分在,也只能說我比較命大罷了。
  秦不空哼過一聲之後對我說,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來把這個真身給收拾了。於是我提著師門令就上前,衝著它的頭頂天靈蓋的位置,狠狠一令就刺殺了下去。但是隨著一聲慘叫,這個魑竟然沒有和先前的那些一樣,碎成一堆粉末,而是轉頭對著我怒目而視,被我刺到的傷口冒出滾燙的白色煙霧,燙得我不得不立刻拔出了師門令,然後在邊上錯愕不已,我不僅結結巴巴地問道,怎…怎麼不管用了?
  秦不空說道,林其山就是這麼教徒弟的嗎?你那招對這傢伙不管用了!我說不可能啊,我剛剛還殺死了一個啊,方法都是一成不變的。秦不空有些不耐煩的說,你那招對付下分身還行,現在這個,可是真身!
  見我納悶,秦不空大聲喊道:魑有四重身,唯有一是真!
第六十章 .初次打符
  秦不空的這番話,一下子讓我想了起來,的確古書上關於「魑」的記載,有過這麼一說,如今得以真的見到,一時半會兒,還真讓我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如此看來,現在面前唯一的這一個魑,之所以動作快了那麼多,是因為它就是真身了,而先前我消滅的三個,只不過是分身而已。這也恰好應了古書上對它的描述,最大的顯性特徵就是迷惑他人,就好像同時有三面鏡子倒映著真身一樣,鏡子裡的傢伙既是虛幻的,又的的確確是它自己。難怪在滅掉前面三個的時候,無一例外地都是好像玻璃碎成粉末的樣子。
  我問秦不空,那現在這個真身怎樣才能夠打得掉?秦不空搖搖頭說,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傢伙,和我一樣沒有經驗,既然師門令都沒用的話,不如就試試五雷符吧。他提的的確是最為保險的一個方法,因為也許師門令和六方印對它沒有作用。可是它一定是會畏懼雷電的。
  心懷忐忑,我從包裡取出符紙,開始畫了起來。秦不空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我現在才知道,他之所以雖然制服了對方,但卻沒有消滅對方,是因為他一旦停下手裡這滑稽的動作,立刻就鎖不住這個魑了,所以他一直都在等我,應該說他是在賭博,賭的是我這邊朝他走過去的,究竟是我還是那個魑。
  秦不空嘲笑我說,怎麼,你還現畫啊,平日裡畫的怎麼不用現成的?我說現畫的首先威力更大,其次我也不確定我能夠召來的雷火究竟能不能強過這傢伙,所以光畫符還不夠。秦不空問道,這還不夠,你還想做什麼?
《司徒山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