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聽說很多白薩滿的族人都在鬼砬子裡遁世生活,但是沒人輕易敢進去,裡面機關重重,而且是黑薩滿的禁地,他們連門口都是不能踏足的。」白叔解釋道。
說到這,肖老覺得是時候應該亮出身份了,於是站起身來,面色嚴肅,這到是把白叔嚇了一跳,「白老弟,實不相瞞,我們幾個其實都是隱調局的人,就是隱秘事物調查局,你也許沒聽過,雖然我們跟局裡現在有些誤會,不過我相信真相就是真相,遲早有一天會澄清。」
白叔愣了一下,「到是真沒聽過。」
「至於你說的讖黑,我們已經跟它交過手了,有人在這墳地之上養了一個三十年的讖黑,具體我也不好跟你說,總之已經被你見的高人,就是八公,用破酆都域門咒送進了地獄之門了,還好遇見了八公啊——」肖老歎了一句。
「什麼?」白叔把嗓門提高到最大,嚇了我一跳,我估計他是沒想到有人能打過讖黑,白叔瞪大了眼睛,全身顫抖的不停,我突然覺得不對,這好像不是震驚,而是極度的害怕,「他難道不知道,地獄之火焚燒讖黑不但不會死,反而一天就相當於一個月?」
第四十三章 未寫完的第二個字
「哈?」我頓時驚的連嘴巴都閉不上了,「一天相當於一個月?」我開始在心裡盤算起來,這讖黑已經有三十年了,還差七十年便成就百年,七十年就是八百四十個月,如果在地獄之門裡一天等於一個月,那就是說八百四十天讖黑就可以出世了,也就是兩年零三個月的時間,比之前縮短了整整六十多年,像八公這樣的高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結果卻弄巧成拙,不但搭上了性命,毀了功德,還成全了冥昱教的好事。
肖老也是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信度是多少?」
白叔表情糾結:「自然是真的,這是當年我師傅親口所說,那位八公不知道也是理所應當,這是我薩滿教內部之事,很多人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肖老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看向吳子涵說:「怪不得你說這事另有隱情,之前在樹洞那些用藥泡過的藍魔人就足以讓我們手足無措,那石缸怪人之所以把讖黑放出來,原來是個圈套,引八公將地獄之門打開,那破酆都域門咒這世界上恐怕也沒幾個人能用,這樣大大縮短了讖黑的煉就的年限,如果真如白老弟所說,豈不是兩年多就會有一場滅世之災?」
白叔沉默了一會,問:「肖兄,你說你們遇到讖黑的事可否跟在下詳細的說說。」肖老點點頭,將我們之前的事情都細述了一遍,包括那片墳地,小北屯的藍魔人,還有樹洞的事情,白叔滿臉的驚訝,居然不知道離自己如此近的地方,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唏噓的歎道:「冥昱教的野心居然如此之大,在怎麼樣也不能以取人性命做代價,其實我早已感覺出周圍有些異樣,奈何我學藝不精,一直都以為是這股煞氣作祟,沒想到是這樣,聽說現在已經開始遷墳了,應該也都是幾位的功勞吧。」
肖老連連擺手:「功勞不敢當,不過老朽有一疑問,白老弟應該是秘傳薩滿教的弟子吧,請問你們教會如今情況如何?你的師傅就是那位大薩滿能否聯繫的上?我想知道關於鬼砬子的一些事情。」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注意到吳子涵之前對著牆角一直發呆,突然間似乎很關注的把頭轉向了這邊,仔細的聽著。
「哎……」白叔的眼神變的迷離起來,「實不相瞞啊,我們秘傳薩滿教本有黑白之分,白薩滿在之前鬼砬子重新打開的時候,幾乎都消失了,我師傅也是那次消失的,像我這樣學藝不精的小弟子才倖免於難了,他們進了鬼砬子之後就再也沒出來過,我相信他們應該還活著,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出不來了,至於黑薩滿從很早就以前就歸順了冥昱教,不過冥昱教前些年沒落了,黑薩滿就自立了門戶,現在冥昱教聽說來了一位很厲害的冥主,又重整了起來,黑薩滿名義上又歸順了。」
「那塊玉珮您是什麼時候得到的?」付馬插了一句問道。
「這塊玉珮是幾年前我從老蔡他爹手裡買來的,我當時一看這煞氣就知道此物是什麼,我也納悶,他爹跟老蔡都是普通人是如何進的了那鬼砬子的,還盜出了這玉珮,他爹不久就過世了,老蔡前不久也莫名其妙的死了,皆與這玉珮有關係啊,我相信。」白叔的語氣很是惋惜,又透著些許無奈。
「也就是說,那剩下的兩塊玉珮都在鬼砬子裡了?」楊燦燦追問。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據傳是這樣的。」白叔回到道。
「我看咱們有必要去一趟了,一定要搶到那鬼砬子裡的玉珮,否則讓週二傻捷足先登了,就等著兩年後被讖黑滅世吧。」楊燦燦掐著腰,憤憤不平的說。
「去是一定要去的。」肖老自言自語道,然後看向白叔,「白老弟,你可知道萬年棋盤這事?」
「哦?肖兄連這個都知道?」白叔的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表情已經沒有那麼驚訝了,「我也只是聽我師傅說過一次,鬼砬子裡有個萬年的棋盤,據說是當年仙人對弈曾用過,有一定的神力,一直由白薩滿的嫡系傳人來守護著,而這棋盤幹什麼用,是不是鎮壓了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吳子涵突然說話了,我們幾個全都看著他,「這玉珮對黑薩滿和冥昱教都這麼重要,你是怎麼做到保護這麼久都沒被搶走?」吳子涵挑著眉毛問道。也不知道為什麼,子涵今天一直在針對白叔。
「慚愧,剛才肖兄看出來了,我用擋煞符將煞氣擋在了外面,使得這村子之處都有煞氣瀰漫,他們也追不到源頭啊,這才保了這玉珮,況且我在屋裡設了一個陣,黑薩滿是進不來的。」白叔解釋道,也沒生氣,吳子涵不再說話。
大家都沉默了一會,肖老見事情也都問的差不多了,起身道:「白老弟,今天多有打擾,那我們就告辭了。」
白叔趕忙起身說:「認識你們才是我的榮幸,幾位要是想去鬼砬子,不怕我拖後腿的話,白某人願意同行,也好給你們引路。」
肖老其實正有此意,假裝推脫一下,「這鬼砬子裡凶險難料,這一去只怕……我等孤家寡人也就算了,白老弟有兒有女,還是不要去了。」
白叔歎了口氣:「事關存亡,我也是義不容辭,況且我也多年未見過師傅,早想進去一探究竟,奈何本領有限,各位連八卦陣都過的去,定是有通天的本領,有你們相助,我相信或許可以成事。」
肖老猶豫了一下,滿臉為難的說:「好吧,既然白老弟要如此,我們也是恭敬不如從命,那明日我們就來找你同去。」白叔點點頭,我們婉拒了白叔吃飯的邀請,決定李胖子那收拾收拾東西,好為明天的一戰做準備。
白叔也不好強留,就把我們送到了門口,那個聾啞的大嫂還追了出來,一臉疑問的表情,白叔比劃的幾個手勢,大概是說我們有事在身不在這裡用餐了,她點點頭,便回到廚房去了,感覺背影還有些落寞。
白叔回屋之前瞄了一眼付馬背上的鴻天,「她……」白叔想說什麼,欲言又止,我們轉身便走了。
一路無話,回到李胖子那,進門便飄來了飯香,不知道何時,一聞到這味道我心裡就踏實,我趕緊湊了上去,老闆娘笑著問:「回來的挺早啊,先等會,一會就開飯了。」
我點點頭,逕直跟大家走進屋子等候開飯,肖老開始忙前忙後的收拾東西,叮囑我們吃完飯,大家都把東西收拾好,早點休息,明天還不知道要面對什麼。吃過飯,我和肖老出去買了一些吃的,為進鬼砬子做準備,晚上,大家也沒說什麼話,各懷著心事睡著了。
我在床上朦朧之際,回想這一路走來,是那麼的不可思議,幾個月前我還只是個學生,每天跟室友玩網游到昏天暗地,一路上彷彿總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牽引著我們往前走,我闖入了一個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世界,如今我爸媽是否安好,仍然是我最掛懷的,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命運,有些事,即使別人在怎麼保護,也不得不去經歷,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飯,楊燦燦給了李胖子錢,我們幾個便上路了,鴻天還是由付馬背著,我沿路看著初升的太陽,也許進了鬼砬子這麼好的天氣又看不到了,不說是八層地下宮嗎?沒準需要一層一層的過,就像過八卦陣一樣。
走到了白叔家,肖老敲敲門喊道:「白老……弟……」剛說完,門「吱嘎」自己開了,肖老楞了一下,吳子涵津起鼻子說:「屋子裡有血腥味兒,怕是出事了。」便「嗖」的一下衝了進去。
「這白老頭不是自己拿著那黑魚佩跑了吧。」楊燦燦皺著眉說,也跟著走了進來。
屋裡靜悄悄的,從廚房裡不停的往外淌血,吳子涵見勢衝了進去,一個中年女人倒在血泊之中,那個中年女人正是為白叔做飯的大嫂,她兩隻眼睛瞪的老大,嘴巴微張,胸口插了一把刀,這應該是致命的關鍵。
吳子涵翻了翻她眼睛,又摸了摸脈搏,「死了。」他面無表情的說,開始仔細研究死者胸口的那把刀。
楊燦燦氣憤的說:「多大仇,動不動就殺人。」
「白老弟豈不是……」肖老正要衝進屋裡,吳子涵一把拽住肖老,指指她胸口說:「你看看這個什麼咒?」
肖老看了一眼,在刀把上密密麻麻的刻著什麼東西,「是滿語,應該是用來鎮屍的,怕屍變,黑薩滿干的?」
「她根本就不是聾啞人。」吳子涵瞇著眼睛說道。
我們幾個頓時一驚,暗想子涵是怎麼知道的,他輕輕抬起那女人的手,我清晰的看見大嫂在地上寫了兩個字,特意用手擋住不讓別人看到,只是沒明白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也許是太匆忙,她似乎沒有寫完,而且寫的七扭八歪,就知道當時她多痛苦,第一個字是拔,第二個字只有兩筆,就是丷,而下面要寫什麼,我們卻不得而知。
「只怕是她知道了什麼,不得不被滅口了,那個白老頭……」正說著,突然覺的屋子裡有聲音。
第四十四章 轉生奇門陣
初初聽是一個人的腳步聲,不過那腳步聲好像有點奇怪,不是平常走路的頻率,只聽「踏——踏——」時間間隔有點長,我們幾個在門口探頭望了進去,裡面亂糟糟一片,好像是被人打劫了一樣,這時候那奇怪的腳步聲似乎越來越多,隱隱的看見裡面有黑影攢動,吳子涵低聲能說了一句:「大家小心點。」便走了進去。
這時候院子的大門「彭」的就關上了,頓時嚇了我一跳,四周看了一眼,沒發現什麼異樣,跟著大家一起進到屋裡,跟昨天相比,現在滿地滿桌子都亂七八糟的,不少玉器瓷器都打碎了,看的我心裡直疼,好像有什麼人進來找東西了。
白叔家面積很大,而且房間套房間,肖老走進去喊了一聲:「白老弟?」沒有人應答,我跟在他們身後,突然前面停了,我一下子撞到了他們身上。
「怎麼了?」我警惕的問道,抬頭一看,眼前的景象不禁讓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我們面前至少站著十個穿著長長的衣服,但是臉卻是骷髏的人,我仔細一看,媽呀,這不是壽衣嗎?還是那種最老最老款式,長裙的那種,我估計現在都很少能買到,在看看他們腳上穿的鞋,兩隻鞋子繫在一起,怪不得剛才聽的腳步聲時間間隔覺得有點長,原來他們是用跳的。
「這……什麼玩意?」我驚訝的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