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還沒等說完,那些轉生守衛就一跳一跳的攻擊過來,別看它們是行屍走肉,沒有自己的意識,但是攻擊和反應的靈敏速度極高,它們手裡都拿著統一的大砍刀,朝著我們砍來。
「別慌,這東西攻擊力不是特別高,仔細應付就好。」肖老在一旁大喊,隨手從旁邊拿起了一根長木頭,有兩個轉生守衛朝著肖老攻去,左右夾擊,肖老不慌不忙,左邊的骷髏剛砍下一刀,肖老用木頭一擋,一腳揣飛了右邊的守衛,那守衛把刀掉在了地上,左邊的守衛立馬又抬起刀橫向一劈,肖老敏捷的一蹲身子正好躲過,從地上撿起那把骷髏掉的刀,真是看不出來,肖老七十多了,還有這樣的身手,真不愧是常年闖蕩江湖的老手。
我正看著,有兩個骷髏也朝著我這邊跳來,我其實並不害怕,只是周圍沒什麼工具,我還在想拿什麼抵擋,肖老見勢大喊:「君揚,接刀。」一個甩手將刀撇到了我這邊,我本來也想學著肖老的樣子擋一個,踢飛一個,可是這倆狗日的骷髏一齊朝著我腦袋砍過來,我心一橫,老子也不是吃素的,迅速輪起砍刀照著兩個守衛的腰間一劈,兩個守衛頓時變成了四截。
楊燦燦對付這幾個骷髏跟玩一樣,一直在用笛子擋來擋去,煩了就直接一腳揣飛,「行啊,君揚,有霸氣,刀法快趕上李……龍……」楊燦燦本來滿臉微笑,可是提到這個人她的面色變的很嚴肅,不再說話。
付馬背著鴻天在吳子涵後面,吳子涵自己對付了六個骷髏,基本上很輕鬆,吳子涵看了我一眼,道:「去那個櫃子裡看看黑魚七星佩還在不在?」
我一開始楞了一下,然後趕緊點點頭,連跑帶顛的去了那屏風後的櫃子,一打開門,裡面一陣黑氣撲鼻而入,熏的我差點暈過去,一股極其刺鼻的腐臭撲來,簡直讓人難以忍受,我眼淚都淌了下來,也不知道有沒有毒,聽我一個勁不停的咳嗽,肖老趕緊走了過來,看到黑煙,連忙把我拽到一邊,快速關上了那櫃子:「玉珮一定是被拿走了,這櫃子的氣體有毒的,應該是黑薩滿留下的毒煙,你沒事吧。」
我聽肖老說話,就感覺他在十層樓上再跟我喊話,整個人突然迷迷糊糊的,頭重腳輕,就像喝多了一樣,但是胃裡被那腐臭熏的陣陣噁心,不停的在往外吐。
肖老叫吳子涵過來看看,吳子涵趕緊解決了六個骷髏跑過來,看了一眼,鎮定的說:「沒事,要是你們就不行了,君揚體質不怕這些東西,吐出來就好了。」
還真是,我吐了一會,感覺腦袋裡清醒多了,胃也沒有剛才那麼難受了,肖老扶我慢慢站起身來,「估計白老弟被黑薩滿發現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整說著,躺在地上那些被我們打到的骷髏們又站了起來,開始新的一波攻勢,我趕緊拿起大刀防身,對肖老說:「我沒事,好多了。」那骷髏又攻過來,有三隻守衛朝著我這邊過來,這回我跑跑打打,把它們都分散開,各個擊破,為了防止它們再站起來,只要被我打倒了,我就用砍刀把骷髏的身子劈斷,一勞永逸。
付馬在旁邊笑我:「君揚現在出手都講究戰術了。」
我得意的一笑,「那是——」說完,我的臉唰的就變了,因為我親眼看到被我劈成兩截,甚至好幾截的骷髏像吃了仙丹一般,骨頭迅速復原,又立馬站了起來,繼續襲擊,我這次又砍的更碎了,甚至還上去踩了兩腳,結果還是在幾分鐘之內又恢復了,就這樣來來去去大概十分鐘,我幾乎已經累的筋疲力盡。
「這玩意有沒有完啊,想累死咱們啊,打死就復活?」我氣喘噓噓的朝著肖老問道。
我看肖老的體力似乎也有些不支了,滿臉都是汗,「既然白老弟和玉珮都沒了,咱們先出去再從長計議吧。」眾人點點頭,大家邊打邊往院子門口撤,楊燦燦打開門,剛要衝出去,卻突然被什麼彈了回來,楊燦燦摸摸開著的門,門口什麼都沒有,手也能伸出去,她又使勁的往外跑,又被什麼東西擋了回來,彷彿門口放了一個透明的玻璃。
楊燦燦回頭,詫異的看了我們一眼,肖老上前摸了摸,一拍大腿,「遭了,咱們中計了,這是黑薩滿最厲害的陣之一,轉生奇門陣啊,用禁錮之術把咱們困在此地,以打不死的轉生守衛攻擊咱們,它們會一波一波的攻上來,次次復活加強,直到咱們體力不支,被它們同化,這個陣雖然跟黑薩滿其他的陣勢相比,沒那麼血腥,但是這是要活活累死咱們啊!」
「可有法子破解?」我踹飛一個骷髏問肖老。
肖老長長的歎了口氣,「這個轉生奇門陣其實就是個悖論,只有在陣外可以將此陣破解,可是我們在陣內,根本出不去,所以就是破不了。」
楊燦燦大聲罵道:「一定是那白老頭,他想困住咱們,用黑魚佩引咱們過來,現在有被困在這裡,妥了,等著被累死吧,這個是全世界最慘的死法。」
「子涵可有破解之法?」我朝著吳子涵問道,吳子涵就跟沒聽見一樣,專心的打著骷髏,我當時別提多鬱悶了,心想,你打骷髏能升級啊,說話裝沒聽見,真無語。
「我也覺得這事蹊蹺,這地方各種勢力湧動,那白老頭能守護黑玉珮幾年都沒被發現,冥昱教和黑薩滿也都不是吃素的。」付馬分析道。
楊燦燦累的氣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打了,累死我了,君揚替我抗一會吧。」我無奈的只好答應,我一個人抗五個骷髏,而且他們恢復的頻率已經越來越快,每恢復一次,它們的能力就更強一些,這樣下去,這些骷髏會越來越強,而我們卻越來越累,體力不支,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骷髏同化,這個陣實在太可怕了。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在喊:「肖兄,你們在屋裡嗎?」這聲音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認識,正是白叔。
楊燦燦剛要張嘴罵人,肖老趕緊摀住她的嘴,回答道:「我們在,白老弟,我們被這轉生奇門陣困住了,可如何是好?」
白叔出現在了門口,使勁往裡進,進不來,他也似被玻璃擋在了外面,看著一直在裡面戰鬥的我們,滿臉的痛苦,「早上我被黑薩滿追殺,大嫂都被他們殺了,我自己逃出去,可是突然想到你們回來找我,又回來了,沒想到……」說完他幾乎要哭了。
「玉珮呢?」肖老追問。
「還在我手裡。」白叔答到。
「那就好,不用管我們,你拿著玉珮去村子裡找隱調局的人吧,他們會保護你,尤其是杜局長。」肖老氣喘噓噓的說,顯然他已經開始透支了。
「肖兄,你我兄弟一場,我怎麼能撇下你不管,這陣我可以在外面破,你們稍等。」白叔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
肖老面色凝重看著白叔,「這轉生奇門陣老朽也略知一二,若是想破,必須超生這些行屍走肉,要搭上你的陽壽啊,一個骷髏要搭上差不多三年,這滿地……」
我剛才數了一下,大概有十多個,就是……三十年……
第四十五章 黑薩滿
白叔遲疑了一霎那,雖然只有僅僅幾秒的時間,但是我知道在他心裡一定百轉千回做了一個如此重大的決定,白叔已經人到中年,看那樣子最小也得四十了,若是搭上三十年的壽命救我們,也許他也撐不了多久,我心裡不是滋味,暗暗的罵道,這黑薩滿跟冥昱教果然是一丘之貉,用陣都是這麼陰毒,就算破解,也幾乎傾盡所有了。
白叔咬咬牙說:「肖兄,白某人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況且以我三十年壽命換各位無虞,也算是我賺到了。」
剛剛被我們打倒的骷髏們又馬上恢復了,它們照之前比能力提升的很快,反應也越來越敏捷,力氣更大,我還以為我看錯了,有一個攻向我的骷髏,黑洞般的眼窩裡好像閃著點點紅光,它比之前那些守衛難打許多,我跟他糾纏了好久,才擺脫掉。
白叔在門外喊道:「遭了,這些守衛已經開始紅移了,等到眼睛裡全部都是紅光的時候,你們幾乎就毫無力氣了,就算是體力充沛的人對付它們也費勁,到時候想破陣更是難上加難,你們再堅持一下。」
只見白叔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了一團東西,他先戴上一頂帽子,那帽子很有民族的特色,下面掛著很多碎兒,帽子上面高高支起一個類似鹿角的裝飾,我數了數,上面有九個叉,帽子最面前有一塊圓形的裝飾,仔細看好像是一面小銅鏡,帶好帽子,白叔又將一個腰鈴繫在腰間,那一團東西裡好像還有衣服,可能是時間來不及了,他也沒穿上。
白叔顯得很著急,腰鈴繫了半天都繫好,肖老趕忙在一旁說:「白老弟,別急,越急越容易出差錯。」白叔點點頭,從包裡拿出一沓白叔,大概有十幾張,對折之後,匆忙的用剪子粗略的剪了一個拇指那麼大的人形。
我仔細了數了數這骷髏的數目,大聲喊:「白叔,守衛一共有十一個。」白叔點點頭,沒有說話,將之前那沓人形紙片放在手心之中,雙手合十,嘴裡開始念叨咒語,不像子涵的咒語是嘶嘶聲,應該是滿語,咒語很短,白叔念罷,用嘴一吹,那些紙片人像蝴蝶一般,飄飄灑灑的從門口飛了進來,我數了數,正好飛進來十一個,白叔手裡仍然還有一沓沒變蝴蝶的紙片,他直接扔進了包裡。
十一個紙片分別落到了骷髏的頭上,好像在吸取什麼,而那些骷髏也不在攻擊我們,似被定住了一樣,呆呆在站在原地。
肖老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小聲對我們說:「白老弟確是白薩滿無疑了,這是白薩滿的式神吸魂之術,黑薩滿是根本無法操控的。」我們幾個點點頭,也沒說什麼,繼續看白叔施法,主要是大家都沒見過正宗的秘傳薩滿教施法的樣子,我的餘光瞥見了吳子涵,此刻鑽進了廚房,一直在檢查大嫂的屍體。
白叔從包裡拿出一面單鼓和鼓錘,那鼓的樣子跟我在白叔家看到那位薩滿始母拿的很相似,白叔看了我們一眼說:「我要跳請神舞,這期間如果有人破壞我就會神魂再無法回來,所以請你們幫忙照看,如果有黑薩滿過來,一定要拖延住他們。」
吳子涵突然從廚房裡面探出頭來,「哦?既然這樣我來幫你守著就是。」我還正納悶,吳子涵準備怎麼幫他守著,大家都是一起困在這,誰料他從容的穿過了院門走了出去,而那門口他似乎可以來去自如。
「呀?子涵你怎麼出去的?」楊燦燦驚呼了一聲,也學著吳子涵的樣子往外走,結果又被無名的東西擋了回去,我們都試了一下,全都被擋了回來。
我們大家也都震驚的不得了,看他的樣子從容不迫,應該是一早就知道他可以出去,這小子到底什麼人,能困住我們卻困不住他,問他半天也不說話,合著他能出去他擔心什麼,我突然有件事情想不明白,肖老說這陣在外面可破,既然子涵可以出去,為什麼剛才不直接去破陣,而是一直在打這骷髏?他的心思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白叔一看吳子涵走出來了,頓時眼睛瞪的老大,「你……你到底什麼人?居然可以走出來,這陣只有……只有死人可以來去自如。」
吳子涵清冷的目光撇了他一眼,語氣冷淡的說:「你不是需要人幫忙嗎?抓緊破陣吧。」
白叔也不好繼續追問,滿臉疑惑的坐在地上,半瞇著眼睛,嘴裡也沒說什麼話,坐了大概有十分鐘,都給我看困了,白叔微微的打了幾個哈欠,我對肖老說:「這白老頭還真是學藝不精,說是請神,請的是困神吧,自己都要睡著了。」
肖老瞪了我一眼,「你知道什麼,這是讓自己的神魂處於游離狀態的方式,打哈欠是為了放出神魂,你可別小看了這白老弟,你看他帶的帽子……」肖老往那邊一指,就是我剛才說的頭上頂了一個鹿角一樣,有九個叉,「叉數越多代表這薩滿的神位越高。」
「還有這說道呢?」我一臉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