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節

  綜合這兩點,我不可能打退堂鼓。
  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實在是一個運氣比較背的人,暴風雪偏偏要與我作對。
  當天晚上就證明,胖子說我是倒霉體質,果然是沒有錯,大約凌晨兩點鐘的時候,暴風雪真的來了,我們餓帳篷被刮的搖搖欲墜,當晚本來沒有安排守夜,但為了眾人的安全,未免發生被雪活埋的意外,我們必須要安排一個人守夜。
  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維吾爾族人和熱哈曼還是很有眼力勁兒的,兩人主動擔當起了守夜的義務,主要就是觀測風雪,避免風雪加大後,我們在睡夢中被活埋。
  隨著風雪加大,溫度也更低,即使鑽進了睡袋裡,也冷得縮成一團。
  我們一共紮了兩個帳篷,我、馮廣、嚴大川睡一個帳篷,熱哈曼和維吾爾族人睡一個帳篷,裝備都放在他們的帳篷裡堆著,這兩人到了下半夜就沒睡,鑽在睡袋裡,一人打一會兒盹,如果雪太大,把我們的帳篷壓得厲害,便要起來拍雪,將帳篷上的積雪弄下去。
  我睡在邊緣,迷迷糊糊間,聽見好幾次掃雪的聲音,心想今晚的雪可能很大,但漸漸地,我發現風聲已經沒那麼大了,掃雪的聲音卻依舊很清晰。
  這種不和諧的感覺,瞬間提醒了我一直緊繃的神經,我幾乎是立刻就睜開了眼,鑽出睡袋,快速打開了手電筒。
  由於寒冷,馮廣兩人也並沒有睡熟,而是處於一種淺眠狀態,我一開手電筒,兩人在燈光的刺激下,頓時就行醒了過來。
  嚴大川比較隨性,打著哈欠道:「老大,怎麼了?要去放水?」他跟我時間比較長,對我的性格比較瞭解,因此不像後來的夥計那樣拘謹,說話向來沒大沒小,平時在新人面前會注意,這會兒睡的迷迷糊糊,什麼規矩都忘了。
  我輕輕踢了他倆一下,道:「清醒一些,外面好像有動靜。」
  馮廣是個大學生,剛出社會,是典型的亞健康,他能探測一下地形天氣就已經是謝天謝地,我不指望他能幫上什麼忙,便對他說:「待著別動,大川,你跟我出來。」
  隨著頭腦的清醒,我更加確定了那種不和諧的感覺是存在的,撲雪的聲音還在繼續,極有規律,但此刻,外面分明就沒有人。
  如果熱哈曼或者維吾爾族人起來撲雪,那麼絕對不會黑燈瞎火,肯定會打卡手電筒才對,而此刻,除了我手裡的手電筒以外,外面全是黑得。
  帳篷的材質比較透光,被手電筒照成了一快橙黃色的布,帳篷口是拉鏈設計的,有效阻隔了風,就在我打開手電筒的這一瞬間,帳篷口外,印出了一個黑影。
  那是一個長脖子人。
  脖子非常長,就跟人的大腿一樣長,脖子的上面,頂了一個腦袋瓜,此刻,正站在我們的帳篷外。
  馮廣頓時要尖叫,被我一把摀住了嘴,我看向他,這個年輕人目光驚恐,盯著帳篷上射出的畸形長脖子,幾乎要哭了,渾身都在發抖。
  嚴大川也沒見過這個場面,雖然沒有叫除來,但嘴唇哆哆嗦嗦,一屁股軟在睡袋上,半晌才扭脖子看向我,沒敢開口說話,顯然是在問怎麼辦。
  說實話,這麼突然其來的,我也被嚇的不輕,這……這脖子,怎麼會這麼長?
  而且還是個人影?
  這茫茫雪原,又不是在墓裡,怎麼看都不像會冒出粽子,外面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第九章 虛驚一場
  我心下先是驚了一下,覺得脖子有些發毛,但膽子是練出來的,我也不算丟臉,片刻間便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後比了個手勢,示意嚴大川兩人先不要有動作。
  我們這個帳篷裡並沒有堆裝備,但由於我現在做事比較謹慎,因此貼身都收了一些武器,其中還有一把小槍。
  如今生意漂白,我們也很少再接觸槍支,一來與這玩意掛鉤,容易招惹道上的人,二來不用下鬥,再加上吳家在本土也算有勢力,不會有人故意招惹,因此不需要太多槍支充門面,這次進山,也就我身上有只小槍,為了不嚇到這些年輕人,一直貼身插在腰褲上,這時不得不拔出來了。
  我一亮槍,顯然比那長脖子更有威懾力,馮廣的眼睛頓時就瞪大了,眼神在我和槍只見打轉,不知在想什麼,嚴大川知道吳家的底,也不算太驚訝,依舊盯著帳篷外的東西。
  我拔槍上膛,這些都只是片刻間的事,緊接著將手覆上帳篷的拉鏈,準備一局拉下後,直接給兩梭子。外面那長脖子,明顯不是人,哪有人脖子會跟長頸鹿一樣,給它兩梭子也不冤。
  我計劃的周到,猛的拉開了帳篷的簾子,瞬間,一股風夾雪迎面撲來,手電筒的光芒順著打開的帳篷照射出去,打開了一條昏黃的雪道。
  然而,帳篷外面,除了厚厚的積雪,什麼也沒有。
  我怔了怔,立刻去看帳篷底下。
  連腳印都沒有留下一個。
  雖然現在風雪比較大,但距離那長脖子,也不過頃刻間發生的事情,腳印不可能這麼快被風雪湮滅才對。
  不止我,馮廣和嚴大川也愣了,他倆面面相覷,馮廣道:「人呢?」
  嚴大川嚥了嚥口水,見外面沒有東西,膽子大了起來,說道:「我看不是人,是鬼還差不多。」他一見我手裡有槍,便覺得有了依仗,因此膽子也大了起來。
  但我知道,自己手裡這柄槍,對付人還行,要真對付什麼非人類的怪物,實在是太不夠看了,估計粽子見了都是要鄙視我的。
  我打斷他二人的話,揮手道:「出去看看。」
  兩人緊跟著我身後,三人出了帳篷。
  直到了帳篷外,我才感受到這風雪不是一般的大,起先在帳篷裡,只覺得帳篷被吹的獵獵作響,如今一出來,便是連眼睛都難以睜開,冰冷的雪直往臉上撲,往脖子縫裡鑽,手在瞬間就產生一種龜裂的錯覺,冷得發痛。
  暴風雪下的夜晚格外黑,天空被厚重的雲層遮擋,連一絲月光也透不下來,雪原裡,只剩下了手電筒昏黃的光芒。
  四野裡是激烈的風雪聲,將所有的雜音都掩蓋住了,甚至近在耳旁的人,也很難聽到他在說什麼。
  在熱哈曼和維吾爾族人的帳篷,就在離我們三步遠的地方,裡面黑漆漆的。
  我以為是這兩人不爭氣,臨時打盹了,四下觀察了周圍,發現沒有什麼腳印,便走到帳篷外,準備把人叫起來,然而我一看帳篷,不由愣住了,因為帳篷的拉鏈是打開的,而且裡面空無一人,只有幾個堆在一起的裝備包。
  馮廣見此,驚訝道:「老闆,他們是不是害怕暴風雪,所以不想做生意了。」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瞎猜。
  我看人雖然不說十成十,但也差不到哪兒去,熱哈曼和維吾爾族人,並不是一場風雪就能嚇跑的人,他們賺錢的決心很大,況且,今夜的風雪雖然厲害,但比起庫拉日傑的暴風雪,還差的遠。
  嚴大川指著裝備包,道:「不可能,你看,他們的物件都還在。」
  我將手電筒打過去,發現裝備包雖然沒有帶走,但卻明顯有翻動過的跡象,我立刻對馮廣兩人道:「找找少了什麼東西。」
  他二人立刻遵命,對我這個帶槍的老闆言聽計從,片刻後,馮廣道:「少了手電筒。」
  我道:「只是手電筒嗎?」
《盜墓筆記續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