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節
他有留意裡面有沒有君君,卻意外的發現她不見了。
張老頭幹這一行很是熟練,把僵硬的屍體靠在肩膀上,就那麼高舉著送出到外面等待的麵包車裡。
鍾奎雖然接觸過這些沒有生氣,有一股屍味的玩意。也感覺有些難以接受住,發自咽喉處的悸動之感。一顆顆冷冰冰,硬邦邦,貌似蠟像的頭顱,雖說是戴了手套,可是在接觸到時,還是忍不住打了幾個冷戰。
就在他扳動屍體頸部,發力想要扛起來送出去。在翻動頭部,屍體的後勁部暴露在他視線關注下。屍體的頸部,有兩個不起眼的點,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112章 破綻
在還不知道老張頭是那一方的人之前,鍾奎不敢輕易相信他。
屍體頸部的那兩個點,不是人類牙印留下的。因為只是兩個不引人注目的點,要是不仔細看或者用什麼東西掩飾一下是完全看不出來的。
那麼不是人類留下的,又會是什麼東西才有那種能力刺破屍體的頸部皮下層,探入進大腦?難道是一種未知的蟲豸。
蟲子吸食屍體的腦髓?鍾奎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到了!繼而再聯想到之前無意間掐死的蜈蚣。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嚇!果真如此的話,那麼這也太可怕了。
人的思維一旦打開恐怖的閥門,就會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一些不切實際的事件。鍾奎不是神仙,雖說他是有捉鬼的本事,卻不能脫離凡塵,依舊有生老病死人類所具備的一切自然規律。
哲學有這麼一句話;「每個人內心都會有恐懼,每個人都會害怕。所以,沒關係的,你的人生沒那麼糟糕,你也沒有那麼膽小怯懦。」有些事情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會產生恐懼。一旦知道了,無非就是閉上眼睛硬起頭皮面對罷了。在面對的同時,思維必須是清晰的。鍾奎不同於常人,他不會因為發現這個問題而恐懼萬分。相反的是,在發現問題時,他欣喜不已。其原因就是,他原本是沖這件事來的,心裡早就做好了各種準備的。只是覺得這個疑點,讓他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因為後院有了老張頭的介入,鍾奎行動起來有些不方便。但是他所接觸到的屍體,可以有機會查看清楚。在後來的一個禮拜裡,麵包車進出的頻率照舊。他查看的每一具屍體,都是在留下兩個點之後才會被送走。
漫長的等待也讓人容易產生煩躁的心理。鍾奎久久的停滯在這兩個點的疑點上,沒有了新的進展。心理就莫名躁動起來,整天價的默默無語,拚命的幹活。
在以往老張頭是他鍾奎的忠實聽眾,他給他講述鬼怪故事。對方講述得繪聲繪色的,他就像在看360夜恐怖故事一般,聽得老張頭是津津有味的,對方莫名其妙的安靜下來,老張頭不習慣了。在休息時,他偷偷拿出老婆子給塞進來的二鍋頭,想要賄賂鍾奎。
「大兄弟,來整一口。」老張頭先自抿一口,有滋有味的樣子喊道。
鍾奎搖頭,敷衍道:「工作時間不能喝酒。你就不怕被領導發現,炒你魷魚?」
「嗨嗨!大兄弟,你說這個世間真他媽的不公平。咱,整天是累死累活的,也掙不兩錢。你看看那些肥頭大耳,大腹便便的傢伙,一句話就頂咱幹好幾年……」說著這話他把酒瓶遞送到口邊,吱吱的抿一口,沒有理睬對方驚訝的神態繼續說道:「唉!我是戒不掉這玩意了。」
鍾奎暗自一笑道:丫的,老張頭連我心裡的想法都知道?剛才的確想說讓他戒酒的話。看著老張頭醉醺醺的樣子,他靈機一動說道:「老哥,你這勞什子工作應該換換了。長期給死人呆在一起有毛意思,還不如去守大門,清閒許多。」他這是想探口風,試探試探老張頭。
老張頭搖搖頭道:「大兄弟,不是老哥我說你。我走的橋恐怕都比你走的路多,見過的人比鬼多。老子寧願面對這些,冷冰冰不會說話,只會聽我抱怨的死人。也不要面對那些枉自披一張人皮,狼心狗肺的人。死人不會說話,不會耍陰謀詭計,不會給我這個半死不活的老張頭計較得失。他媽的那些可以說話的龜孫子,實實在在的不好對付。他們眼睛長在額頭上,就是目中無人。因為你沒有錢,沒有權,沒有利用價值,那麼他們就用勢利的眼睛看你。要是你祖宗顯靈,做了屁大的官,你的身後就會跟來一大幫的狗腿子和趨炎附勢的人……嗝!」
「老哥,你還是少喝點。」
「沒事兒,老哥我清醒著呢!不會有事的。」老張頭醉紅了一對混濁的眼眸,因為醉酒一張臉紅通通跟猴子屁股似的。
俗話說;酒醉心明白。老張頭的這一番借酒吐槽,暴露了他既憤世嫉俗又飄逸曠達的內心世界。同時從對他多日的觀察,老張頭應該是有文化的人。在平日裡都是慎言慎行,小心翼翼的樣子。唯獨在醉酒之後,性情大變,跟沒有喝酒之前判如兩人。
不錯,老張頭是有故事的人……只不過他的故事掩藏在層層疊疊的傷疤下面,要想知道他的故事,就得狠心揭開他的傷疤。可是誰忍心去揭人傷疤?他自己設防,不讓人提及以前,鍾奎更是不忍心去探究。
他在想屍體上的兩點。
這個製造事端的「人」就像一個無法用肉眼看見的隱形人,又或者真的是蟲豸。可要是蟲,面對一具比它軀體大上好幾倍的死人來說,它是如何做到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吸食掉死人的腦髓?
那麼它是在什麼時候吸食的?
老張頭滔滔不絕的酒話,最終無奈的停下來。他醉意朦朧的樣子瞥看著眼前這個,黑不溜秋,樣貌怪異酷似門神的漢子道:「大兄弟,在想婆娘了?」
鍾奎嗨嗨一笑,撓撓頭說道:「想,怎麼不想。」
「想就回去看看?」
「能行?」鍾奎記得,簽約合同上有註明。不得擅離職守,不得無事請假等的苛刻例。「不是說不能隨便離開?」他故作苦逼狀態歎息一聲,又說道:「咱這是在作孽,有家不能回。想女人,不敢說出來。老哥,你說人活著有毛意思?」
「那是,咱幹這一行,就是損陰德的事。」老張頭這句顛三倒四的話把鍾奎給驚愕住了。敢情這老頭是裝瘋賣傻,什麼都知道?
「老哥,你……」鍾奎身子前傾,警惕的溜看了一下四周「你知道什麼秘密?」
老張頭好像沒有聽見鍾奎的話,咕嚕一口把瓶子裡的二鍋頭,一飲而盡。搖搖擺擺的站起身,丟下一句話道:「大兄弟受累,老哥我去躺一會。」
第113章 暴斃的老張頭
晚上是老張頭值班,鍾奎是值白班。酒醉之後,他得借助酒勁躺一會。
張老頭值夜班喝酒,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看似在簡單不過的事件,卻還是引起了鍾奎的懷疑。還有另外一件事,他很奇怪。不知道是最近壓力大,太過勞累的緣故還是別的原因。反正一躺上床,沒有多大一會就呼呼入睡,睡醒之後頭還是暈乎乎的辨不清北!
這種嗜睡的情況一直持續很久一段時間,鍾奎終於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屢次老張頭值夜班時,他都要故意醉酒。而在平日裡,他是滴酒不沾的。
老張頭喝醉酒的目的是什麼?是不想看見什麼,還是借酒澆愁?那是老張頭自己的事。但是發生在鍾奎身上的事,他得搞明白了。
經過上一次的談話,看得出老張頭不是壞人。鍾奎決定在他沒有醉酒清醒的時候,試探他一下。如果可以,把他拉攏來成為自己人也不錯,兩個人的力量總比一個人強。
老張頭喜歡吸煙,還是那種味道比較辛辣的葉子煙。近距離挨著他,身上有那麼一股子葉子煙的味兒。
「老哥,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鍾奎真摯的眼神,看著對方,一副認真的神態道。
老張頭吧嗒著葉子煙,呸!吐一口唾沫。憨厚一笑道:「大兄弟有什麼好奇的。」
「你值夜班,看見什麼異常沒有?」
「異常?」老張頭眨巴一下混濁呈現灰色的眼珠子。探究的神色,在他臉上深深一瞥道:「不覺得,有什麼異常。」他在答覆對方的話時,眼神了一閃的慌亂神色,被鍾奎捕捉到。
鍾奎暗自一喜道:他在怕什麼?難不成不信任我麼?這樣一想,他進一步說道:「我發現這裡有蜈蚣……」
「蜈蚣?」老張頭愕然道。又好像想起什麼說道:「大兄弟,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實話,老婆子叮囑我在夜裡喝點酒,好睡覺……」他咂咂嘴,不好意思的解釋道:「這不,一喝酒就糊塗。一晚上起來爬倒的做什麼,早上起來就給全忘記了。」
看老張頭的樣子,不像是撒謊和忽悠人來的。鍾奎暗自道:莫非老張頭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值夜班?「老哥,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老張頭見對方的神態忽然嚴肅起來,有些詫異的眨眼道:「好,我答應你。」
「今晚,你別喝酒。在值夜班時,注意一下究竟有什麼異常,並且小心點……」鍾奎遲疑著要不要點穿問題出在屍體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