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我和但增走了出來,老萬把紙條遞到我的手中。只見紙條上沒有任何的文字,就一個五角星的圖標,而那五角星是由五條實線連接而成的,每個尖角上都有一個圓點。老萬迷惑地說:「這是什麼意思?」影子湊過來看了看說:「像是什麼標誌。」我看了看但增,但增也看了看我,然後異口同聲地說道:「五芒星咒術。」影子問道:「什麼是五芒星咒術?」我解釋道:「是日本人的巫術,雖然是最基本的咒術,但卻有著很大的威力,這五角星便是他們的施術符號,是用來對付靈怪或者召喚式神用的。」但增點了點頭補充道:「看來對方很清楚我們的底細,而且也很自負,敢於用這種最基本的咒術向我們挑釁的,那他的法術應該很高深,要知道越是最基礎的技能,越能夠顯示出施法者的能力。」
老萬覺得很奇怪:「如果是日本軍方的人,或者說是為心理學研究成果而來,怎麼又玩起了巫術?」我笑了笑道:「你們知道最早運用心理學的人是什麼人嗎?」他搖了搖頭,我說道:「其實最早運用心理學的人就是那些裝神弄鬼的人,他們能夠洞悉人性的弱點,能夠有效利用他們的各種情緒而達到欺騙的目的。所謂巫術,最初就是以攻克人的心理為根源的,也就是我們經常說的『疑心生暗鬼』。」影子說:「可是和你一起經歷過的事情說明真的有鬼的啊?」我看著他道:「那是你看見了,但又能有多少人真正見過鬼是什麼樣子?不外乎人云亦云,然後在自己的腦子裡去描繪去想像罷了,更多人對鬼神的敬畏與恐懼更多是心理層面的。而對心理學的研究則也是施巫術之人的強項,他們參與到這個事件中來便情有可緣,順理成章了。況且現在一些國家依然看重巫術或者超自然力,也悄悄攏絡了許多這方面的人,我想這次我們遇到的應該是屬於這類吧。」
影子看了看老萬歎息道:「對於什麼鬼怪,我們是無能為力的,只能靠你們了,人交給我和老萬解決,什麼鬼啊怪的,你們處置吧。」我對但增說:「小活佛,你能行麼?」他淡然地笑了笑:「就這些屑小,我還是能夠應付的。」我搖了搖頭:「不能讓你冒險,我們還是趕緊進藏,相信格桑師父一定有辦法助你恢復的。」他點了點頭:「也好,我懷疑他們來的人裡有不少的高人,如果真的有幾個能夠召喚式神的,那麻煩就大了。」
老萬笑道:「別想那麼多了,我說,這玩意能吃嗎?」我說:「吃吧,沒事的,他們還不屑用下毒的手段。」我揮了揮手中的紙條:「就這自負的勁頭,我們大可以放心的吃,吃完了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上路。」
吃過了飯,讓服務生收拾以後,我們便倒在床上。
老萬沒一會就打起了鼾聲,倒是影子坐在床頭抽煙,看來他還保持著警覺。
我和但增則在裡屋聊著,我問他:「真決定就這樣放棄央金了?」他點了點頭說:「嗯,我不能夠拖累她,而且,和她呆在一起以後,我覺得我一直就放不下自己的信仰和愛好,你知道嗎?和她呆在一起的時間裡,我曾無數次有想走的念頭,後來她也發現了,她很體諒我的心情,還勸我如果放不下就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她的家門,永遠都對我敞開的。」我歎息道:「看來她是真心對你好的。」但增有些黯然:「這我也知道,哎,不說她了,先想想如何對付日本人吧。」我說道:「格桑師父對日本的巫術很有研究,他曾經到過日本講法的,我們一定得趕快進藏,希望師父能夠給我們一些建議,再有,請他幫助讓你的法力得到恢復。」但增說道:「其實我覺得倒是恢復了一些,只是金身破了,問題不是很大的。」他雖然這樣說,但我卻知道雖然法力有了一定的恢復,但卻無異於普通人,沒了金身,他這個活佛便只有個名了。我說道:「嗯,休息吧,明天我們就出發,格桑師父不知道現在又在哪裡,你能聯繫到他嗎?」但增說道:「小昭寺,師父現在幾乎沒有再走動了,大多時候就呆在小昭寺,不再過問俗務了。」
這個晚上,我們睡得很香,沒發生什麼事情。
第二天一早,退了房,我們便上了車。影子笑道:「朱哥,今天應該是你自由的最後一天了,估計明天通緝令就下來了,到那時,你就真是一個名符其實的逃犯了。」我笑了笑:「管他的,不過從今天起,我們倒是要小心一點了,現在除了警察,還有日本人也想抓住我。特別是他們知道了警方在通緝我以後,他們的行動就不會再有那麼多的顧忌了,他們知道我不敢報警,所以他們的動作會更大。」我看著影子和老萬:「安全方面你們可得多費心了。」影子淡淡地說道:「放心吧,他們要是敢來我不會手軟。」但增聽了忙點頭道:「嗯,說得對,除惡務盡,不出手則已,出手必然叫他有來無回。」我打趣道:「我說活佛,你的慈悲心呢?」他正色道:「慈悲心只對向善人。」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但增和影子有的時候很相似,做事的手段果敢,而且不留餘地。
老萬問道:「沿途還住店休息嗎?」我想了想,說道:「到蘭州之前就不休息了,你和影子輪流開吧,只是辛苦你們了。」影子沒說話,拿著他的槍輕輕擦拭著,然後抱著槍便打起盹來。老萬倒是笑道:「沒什麼,不累的。我也想早點到西藏看看。」
我和但增不再說話,怕驚擾了影子,除了老萬安心地開著車子,我們三人都睡著了。
等我們驚過來的時候,換了影子開車,他從後視鏡裡看了我們一眼說:「過了飯點了,中午就乾糧應付一下吧,晚上再找個地方吃飯。」我點了點頭,從包裡掏出了乾糧,遞給但增和老萬,然後對影子說:「你現在吃嗎?」他說:「一會吧。」我不再管他,自己也拿了乾糧吃了起來。但增問道:「大概還有多久可以到蘭州?」影子說:「以我們的速度,應該半夜四五點鐘就能到了。」我說:「到了蘭州別進城了,就在城邊找個旅館住下吧,休整一下我們繼續趕路,爭取早點到拉薩。」影子說:「我總覺得不對。」我問道:「哪不對了?」他笑了笑:「一路上都沒見到尾巴,反而讓人覺得不正常了。」我想了想說:「或許他們已經在前面等著我們了。」老萬說道:「他們怎麼知道我們會去哪?」我笑了:「接上了這個小活佛,我們還能去哪?」影子點了點頭:「也是,或許我們的先進路線他們早就清楚了,哎,反正對我們來說躲是躲不過的,總得面對的,只是我們得爭取時間,不要太被動才好。」
我緩緩地說:「我一直都沒有主動過,從一開始被引入這個局,我都被牽著鼻子走,不過總算有驚無險的走到了現在。」影子笑著說:「已經很不錯了,至少有兩個特戰精英陪著你。」我看了看他:「是啊,有兩個中南海保鏢,我也不枉此生了。」雖然我知道他們一定有著自己的目的,但至少他們並沒有表現出一些惡意,相反對於我的安危,他們倒是很上心的。其實對於安全而言,我反而不太擔心,我有一種預感,影子他們一定還有幫手,不然他的淡定很不正常,而且我相信陸亦雷的人也一直在暗處的,但出於什麼目的我並不關心,至少他應該也是不希望我出事的。
卷二 慾望之巔 第十三章 迷途幻象
晚飯是在沿途的一戶農家解決的,雖然吃得很清淡,但也蠻可口,一天沒吃飯了,大家都吃得狼吞虎嚥的,主人家很熱情,當然這和我們給了他一百塊錢有很大的關係。女主人在一旁看著我們的吃相,笑得眼角都彎了:「還合味口吧?要不要再加點飯?」
男主人蹲在門邊抽煙,臉上也掛著笑意。我吃得快,吃完以後我走到男主人身邊,掏出煙發給他一支,他擺了擺手把手裡的煙向我比劃,說他正抽著呢,我硬塞到他的手裡,然後和他攀談。他告訴我他姓羅,四十六了,養了三個娃兒,老大上了大學,老二在縣城的高中,也快高考了,倒是老三讀不進書,幫著家裡幹些農活。我讚道:「不容易啊,現在培養個大學生得花不少的心血吧?」他說道:「可不是嗎?老大上學的錢都還沒還清呢,現在老二又馬上考學了,愁呢。」我問道:「老二成績好吧?」說到成績他笑了:「可好了,在全年紀能夠考前三名呢。」我點了點頭:「娃兒上大學是好事,多讀書以後才可以掙更多的錢嘛。」我並沒有說大道理,我知道在他們這樣的家庭,解決經濟問題才是第一位的。
他用煙屁股點燃了我給他的那支煙:「嗯,這煙好,香著呢。」
大家都吃好了,我們準備繼續上路,臨走的時候我又摸出幾百塊錢說道:「大哥,這錢您收著,給孩子買些啥吧。」他推搡著:「這哪成?收了你們的飯錢就已經很過間不去了,不是待客之道啊,這錢再不能收了。」我笑了:「收下吧,這是我給孩子的一點心意,至於飯錢,您別多想,我們人多,不出飯錢哪成?」推了半天,我還是把錢扔到他的手裡,然後連忙上了車,揮手和他們告別。車子又上路了,那農家在身後變成了遙遠的一點螢火。
看著前面正在開車的老萬,我說道:「老萬,晚上開車悠著點,我們不趕時間,安全第一。」老萬點頭道:「明白,你就放心吧。」影子上了車就睡著了,他在養精神,一會好替下老萬。我和但增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聲說著話,漸漸地我也進入了夢鄉。
「吱!」一陣急剎車,我們驚醒了,還聞到一絲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的膠臭味。「怎麼了?」我問道。老萬半天沒動,影子疑惑地看著他,我也望向他,他就呆在那,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微微發抖,臉色慘白,只聽他用一種顫抖的聲音說道:「鬼,鬼!」聲音不大,但卻充滿了恐怖,我和影子對望了一眼,然後我打開車門跳了下去,但增也跟著下來了,影子則從副駕駛上走了下來,我們都站到了車前。
「老萬,下來。」影子大聲的吼道。老萬戰戰兢兢地下了車來到我們旁邊,影子說:「你怎麼開的車?你看看這是哪?」是的,下了車我就發現不對,我們應該是在高速公路上的,可現在我們的車子卻停在一條蜿蜒的山道上,除了車燈映射的地方,四週一片漆黑。影子訓斥著老萬,但眼睛卻仍然很警惕地望向四周。老萬突然驚醒:「怎麼會這樣,我明明是順著高速公路開的啊?」臉上掛著茫然與委屈。
我擺了擺手,不讓影子再繼續說話:「老萬一定出現了幻覺,被幻象給迷住了,你別再怪他。」影子說道:「先上車吧,這裡不能調頭,一直往前開,我倒要看看這條路通向哪裡。」
影子開車,讓老萬在一旁休息,我問老萬:「剛才你究竟看到了什麼?」老萬驚魂未定地說:「一個老頭,一身農民的打扮,荷了把鋤頭,頭髮鬍子花白,臉上滿是血漬,他的眼睛還滲著血。」這時我看到他又呆住了,雙眼望著影子一側的車窗,由於道路比較崎嶇,影子開著的速度不快,我才反應過來,剛才老萬那急剎車是什麼樣的速度啊,如果不是他技術還過硬我們也許早就下課了。我順著老萬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他所描述的那個老頭,滿臉的血污,臉上居然還掛著笑,只是那笑容很恐怖,也很猙獰。影子似乎也發現了不對,車停下了。
我正想開門下去,但增攔住了我,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老頭:「都別動,這不是一般的鬼怪,是式神。」影子問道:「什麼是式神?」我解釋道:「就是被人操縱著的孤魂野鬼,除非操控他的人解除指令,否則它一定會糾纏到底。」但增說道:「該隱,你去控制住它,你們兩拿個人和我一起去找到控鬼的人。」老萬忙說:「活佛,我陪你去。」
我對影子說:「你留在車裡,別熄火,隨時做好跑的準備。」然後我先跳了下車,緩緩地向那老頭走去,手中則多了柄銀劍。
走到老頭跟前,我也沒什麼廢話,銀劍直接刺了出去,左手的蓮花印記打起,口中也念著咒語。這時我聽到車門關閉的聲音,我知道但增和老萬已經下車了,我現在必須拖著這死鬼老頭,給他們爭取到時間,控鬼之人現在是防禦是最薄弱的,只要抓到他,這式神便不攻自破了。
眼看銀劍就要刺到老頭,突然他竟憑空在我面前消失了,耳邊聽到影子的聲音:「小心。」腦後風聲呼嘯,我趕緊低下了頭,老頭的鋤頭沿著我的頭髮飛過,我心裡不由得一緊,好凶的厲鬼。
我忙凝神唸咒:「唵,帕摩,無許尼夏,畢瑪雷,吽呸。」手執銀劍注視著老頭大聲道:「生老病死,憂悲苦惱,聞陀羅尼,自得解脫。」老頭楞在當前,我左手拈一指蓮花,右手銀劍輕輕拍下,頓時,他暴戾的凶光熄滅,我以為已經將他治住,緩緩向前邁步,準備將蓮花印記打向他的額頭,突然他又昂起了頭,眼中紅光暴露,咧嘴怪叫一聲:「嗯!」我嚇了一跳,忙快步後退,原以為「根本咒」已經使他神寧氣定,誰知道他的戾氣較剛才更為深重。
我頻繁舞動銀劍,將他攔在當前,心中卻暗自著急,但增啊,你那邊到底搞定沒有啊。式神不同於普通的鬼怪,只要操控的人不解除法術,他就是一行屍,想要消滅是很困難的,他只是一個工具,施法者功力愈強,他便愈加的凶狠,要想讓他灰飛煙滅,也必須先破操控者的法力。該死的小日本,我不禁暗自罵道。
心中雖苦,但卻不敢有絲毫的鬆懈,那老頭幻化出幾個身影,我只得拋起銀劍,一個「定字訣」將銀劍定在半空,我密切注意著影子的方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老頭傷害了他,我手中並沒有閒住,雙手打出無數印記,一輪快似一輪,每個印記都實實地打在幻象之上,那幻象慢慢破滅,只剩下老頭的原身。
老頭怒喝一聲,掄起鋤頭奮力向我挖來,我忙就地一滾,心念催銀劍急刺而下,劃破了老頭的肩膀,只見一縷白煙升起,中劍的地方竟冒出黑色的膿血。銀劍也應聲落地。
老頭眼裡紅光更甚,嘴裡呼呼吭著,那鋤頭落得更快,更密了。
我快要招架不住了,心裡竟然有一絲絕望,我口中大聲叫道:「影子,快去找但增。」他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我又用盡力氣重複了一遍:「快去找到但增,幫他一下,不然我就頂不住了。」他這才開著車往但增的方向去了。
看到影子的離開,我才放下心來,我的內心已經滿是恐懼,我害怕,我怕萬一我堅持不住就再也不能夠保護影子了,我唯有用這樣的借口將他支開,不然他一定不會走的。
影子走後,沒了車燈的映照,四週一片漆黑。
當下我再無什麼掛念,站定身形,一個「菩提印」揮出,老頭倒是退了退,我趁勢撿起銀劍,一陣亂舞,已經沒了章法。我第一次感覺到無比的恐懼,那種恐懼如同面前的黑暗一般,彷彿要將我吞噬掉了。
老頭的身影還在眼前晃動,在一片漆黑之中唯有那兩個紅色的眼球閃爍,藉著銀劍的光芒我專指那紅光刺去,而教養的鋤頭每次呼嘯而過時我都只能憑著感覺躲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漸漸感到體力已經不支,耳邊又聽到風聲,我忙退讓,他終是慢了,他的鋤頭打中了我的小腹,一陣巨痛,使我滾到了地上,又一陣風聲響起,我舉起了銀劍,終於看到那鋤頭即將挖至我的頭頂。
卷二 慾望之巔 第十四章 「百鬼夜行」
我想挪動身體,卻提不起力氣,我心想這下完了,不敢再看那即將落下的鋤頭,我閉上了眼睛。
突然,所有的聲音都停止了,四週一片寂靜,我睜開眼睛,那老頭竟然定住了,而他的鋤頭也停在了半空,我長長的鬆了口氣,趕忙用盡吃奶的力氣滾到了一旁,看來,但增那邊已經得手了。
我掙扎著爬了起來,喘著粗氣,靜靜地呆著,等他們回來。
聽到了汽車的聲音,由遠及近,那燈光慢慢到了眼前。
影子跳下車跑到我身邊:「朱哥,怎麼樣了,你沒事吧?」我擺了擺手說道:「沒事。」但增和老萬也下了車來,但增看到我的樣子笑道:「怎麼那麼狼狽?」我沒好氣地說道:「還說呢,你們動作再慢一點現在我已經躺下了。」老萬有點不相信:「大哥,我可是見識過你的功夫的,就一小鬼也能讓你躺下?」我白了他一眼。但增說道:「你錯了,這鬼雖然並不怎樣厲害,可操控他的那主就厲害了。」我忙問道:「抓住了嗎?」但增搖了搖頭:「讓他給跑了,該隱師弟,你可得小心了,這次我們遇到了難纏的主。」我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他頓了頓說道:「聽說過日本的安培家族嗎?」我楞了一下:「你是說那個日本平安時代中期最著名的陰陽師安培晴明的家族?」我話才出口,老萬便激動地問:「是不是那個日本電影《陰陽師》裡面的那個安培晴明啊?」但增點了點頭說:「是的,他是日本最富成就的陰陽師,他和他的家族對日本後來的宗教界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今天和我們交手的便是安培家的後代,如果我沒記錯應該就是安培康德。我陪格桑上師到日本講法的時候見過。」老萬吐了吐舌頭:「我一直以為電影是虛構的,哪知還真有其人。」我說道:「電影根本就沒有完全展示出安培晴明可怕的陰陽術,特別是他馭鬼試神的能力幾乎再也沒有人能夠出其之右。」
但增點了點頭道:「至於他的後世子孫,我想也不會差到哪去,對於我們來說,那是強敵,是勁敵啊。」我問道:「他在施法的過程應該是自身防禦最為薄弱的時候,怎麼能夠從你們手上跑掉?」但增搖搖頭道:「安培康德的功力遠比我想像的厲害,他居然在用式神操控這死鬼的同時,還能夠驅馭數鬼,將我們拖了很久,等我快搞定小鬼的時候他竟一下子開溜了。」老萬說:「而且他有幫手,我們只得眼巴巴看著他跳上車子逃走了。」
我歎了口氣:「看來這個安培康德的功力在我之上啊,小活佛如果沒有毀了金身倒還能夠有一拼,哎。」但增也黯然道:「別難過,我們盡人事,聽天命吧。」我搖了搖頭:「不行,我們必須盡快趕到拉薩,請師父幫忙,對付日本的陰陽術,格桑師父應該更有經驗。」但增說道:「師父現在悲天憫人,慈悲心太重,真要讓他老人家入世,我覺得不太現實。」我說道:「至少也要求格桑師父幫助你恢復金身,不然我們根本就無法對付那個安培家的。」
但增看了看我:「以後一定要小心,安培康德這樣的馭鬼式神,應該已經達到了『百鬼夜行』的境界。」我清楚地知道,「百鬼夜行」是日本陰陽師的最高境界,可以同時控制住諸多的鬼魂,就算我和現在的但增合力也疲於應付的。
影子終於把車子開上了公路,走沒多遠,我們回到了高速公路上。
我笑道:「老萬看來也是被安培玩了障眼法,才會將車子開到那小路上去。」影子不屑地說:「那是他,如果換我就不一樣了。」我和但增相視一笑,也不去反駁,老萬卻是一臉的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