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血扇

  和貝貝分手後我回到家裡深更半夜的老媽開門而出問我道:「這麼遲才回來,你們兩去哪了?」
  
  「你睡覺不就得了,管這些事情呢?」我道。
  
  「我睡覺、我睡覺。」老媽說這話似乎是要關門。但又伸出頭對我道:「串子,不是我說啊,你可得對人家姑娘負責任。」
  
  我被老媽說的啼笑皆非,但這事兒也解釋不清楚,我道:「我知道,你早點休息吧。」說罷我進衛生間。
  
  洗澡時我仔細回想了昨晚夢裡見到的一切。這肯定不是修煉了,所以鼠妖肯定是需要我知道一些事情,結合圖獺邪神、幽冥狼以及玄月門創始人龍王這幾個元素分析,鼠妖似乎是在告訴我玄月門的「前世今生」,也就是說從它給我下蠱那天起,鼠妖就有意識的告訴我有關於玄月門的一切,它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換而言之這個玄月門和我到底有什麼關係?就算鼠妖是玄月門製造出的妖物,我和這個門派並沒有任何關係,知道這些內情……
  
  猛然間我腦子咯登一下,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玄月門早已是絕跡於江湖了,可如果這真是一個早就不存在的門派,鼠妖通過神通讓我知道如此多的內情又有何意義?
  
  以鼠妖這等大神通的妖物,它斷然不會去做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之所以告訴我這一切,就說明一點,玄月門並沒有絕跡於江湖,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門派和茅山宗是有淵源,因為玄月門創始人龍王曾經和茅山宗四大門派之人交過手,所以如果我和鼠妖「關係良好」,與茅山宗那就是冤家對頭了。
  
  這對我到底意味著什麼?是好事兒還是壞事?
  
  估計好事的可能性不大。因為茅山宗是道家正宗,也是道教中最大的門派,我與他們為敵那以後的路走的肯定是異常艱辛,畢竟茅山宗號稱九派十八宮,光是受掌教直接控制的直屬門派就有二十七個之多,此外被其併入的小門派更是數不勝數,此外還有還有兩大盟友,也就是龍虎天師和巫山派,這樣看來如果我要與之為敵。那就是憑自己一人的力量和天下道門為敵了?
  
  且不說我根本沒啥大不了的本事,就算我和王秋月一樣厲害又能如何?他對付一個呂先生已經頗感費力,可此人在茅山宗裡也算不上多牛逼的高手,真正的高人斷然不會輕易露面在塵世中處理俗務的。
  
  想到這兒腦子都疼,按這一算法,如果不放棄鼠妖那就是死路一條啊。可是我能放棄鼠妖嗎?
  
  思來想去我只能想好事兒,也就是鼠妖和茅山宗的人不會有大矛盾,畢竟這事兒已經過去幾百年了,就算是當年真有仇怨,參與爭鬥的兩方先人屍骨都化為空氣,如今茅山宗如日中天,玄月門都不知是否還存在於世,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對手,所以應該不會有惡劣的狀況發生。
  
  想到這兒我暗中鬆了口氣。
  
  本來我以為當晚鼠妖還會送我去昨晚夢裡出現的那個地方,但我們還是飄於明月之中,雙掌互抵修煉打氣之法。
  
  第三天一大清早我就接到了貝貝打來的電話,電話裡她簡直笑的前仰後合,這件事當然早就在我意料中,於是問道:「那位混混是不是當著你家人的面企圖非禮黃鼠狼精?」
  
  「是啊,串子我簡直太佩服你了,你怎麼做到這一切的,我把湯端給他看他喝了就借口上廁所,結果沒等多長時間他起來就脫黃鼠狼精的衣服,而且是當著我爸的面。」
  
  「黃鼠狼精呢?什麼反應?」
  
  「她當然是高聲尖叫了,但那人簡直就是瘋了,一門心思要把這小妖精當場強姦,結果黃鼠狼精可能是過於慌亂現了原形,差點沒把我老爸給嚇死,這主意真是一舉三得,既驅了妖,又讓我那個色棍老爸幡然醒悟,還栽贓陷害了一個臭小子,對了你得告訴那菇子到底怎麼回事?怎麼能起到春藥的作用?」貝貝道。
  
  「這是一種叫麒麟菇的野生菌菇。」我道。
  
  「麒麟菇是一種藥用價值極強的山藥材,其分泌的汁液有催情效果,我們見到的這種黃鼠狼又名狼伢子,是黃鼠狼中的「壽星」,人們常說的黃大仙指的其實是這種粉白鼻子的黃鼠狼,它們所以舔舐麒麟菇汁液,一是為了「與異性更好的相處」,二是為了「香火延續」,畢竟年老體衰,而麒麟菇就是最好的補藥,你可別小看這菇子,這在古代可是帝王專用的催情藥物,老百姓連看都看不到的。」我道。
  
  「難怪這東西的催情效果如此強烈,你真是太壞了。」貝貝咯咯而笑,得意到了極點。
  
  「我還不是為了你報仇雪恨的,現在說我壞了?」
  
  「就是你壞,就是你壞。」貝貝在電話裡有些嬌蠻道。
  
  整了那個小流氓我心裡也挺痛快,可是剛掛完電話,閔總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接通後他音調有些慌亂道:「楊先生,我想請你幫忙做個法事成嗎?」
  
  我忍住笑裝模作樣的道:「怎麼了你這是?」
  
  「真是撞了邪,我、我找的女朋友居然是一隻黃鼠狼精。」他垂頭喪氣的道。
  
  我趕緊用手摀住話筒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狂笑聲,差點沒岔氣,笑過之後我裝模作樣的問了情況,隨後答應過來替他看看情況。
  
  隨後閔總開車把我接了過去,在他家裡出了閔總還有一個身著白緞綢衫的中年男人,這人保養的很好,身材適中,滿頭濃密的烏髮只有兩鬢略顯斑白,反而更顯儒雅氣質,看穿著氣度應該是閔總的有錢人朋友。
  
  於是我按驅魔辟邪的套路在這間屋子裡給他做了一場法事,並且在門樑上定了辟邪的符菉,這都是避免再有妖物進入控制貝貝來找我麻煩。
  
  這種法事甭說道士,就是巫師看來都沒啥神奇的,無非是既定套路,但在外行人眼裡看來就非常神奇了,我也是故意賣弄,什麼掐訣咒語,天罡步法,搞的氣勢十足,一場法事做完,我擦了擦汗交代了幾句場面話,閔總自然是道謝,隨後那個中年人又湊了上來道:「道長真是懂得奇門之法,在下佩服至極。」
  
  他說話文縐縐的,態度也十分謙和,不過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於是我道:「這位先生也有法事要做?」
  
  「道長目光如炬啊,我確實是遇到了一樁讓人感到苦惱的事情,在這之前各種道士、巫師見了不少,但都無法徹底解決問題,所以今天見了楊道長的手段,我感覺自己可能有救了。」
  
  「您太客氣了,不知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他掏出手機道:「你把東西送上來。」片刻之後只見胖子手提一個錦盒送進了屋子裡。
  
  這人將錦盒放在我面前打開後只見裡面是把折扇,隨後他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道:「這把扇子是我上個月通過拍賣公司競價得來的,是大文士柳永在煙花柳巷中留下的墨寶,我請專門的古董專家鑒定了扇子,確實是古物無疑,便用高價買下了這把扇子,可是買回來後沒過多久便發現了扇面上居然有……」說到這兒他拿出折扇打開後只見扇面除了有一首《蝶戀花》,在這首詞之上還浮著一個血紅的手印,看來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我接過手仔細看了一遍,只見恐怖的血手印指尖上有明顯尖利指甲的痕跡,有道是厲鬼指尖、善鬼指圓,我心裡咯登一下。
《剃頭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