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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長青神情怏怏,但隨即又釋然:「不要緊,反正我已知道了有這樣的奇跡,我會運用我的想像力——宋天然有了消息,別忘了通知我。」
我歎了一聲,點了點頭。他出去,才打開門,就看到一輛車子急速駛過來,在急煞車的聲音中停下,車門打開,一個人自車中跨出來,那人一抬頭,我和他打了一個照面,不是別人,是警方的高級人員,和我並不是十分談得來的黃堂。
陳長青和黃堂見過幾次,知道黃堂的身份。黃堂有急事來找我,誰都可以看得出來,無事尚且要生非的陳長青,一見到這樣情形,如何還肯離開,整個人立時如同釘在地上一樣,再也不肯向前移動半步。
黃堂一見到我,就和我打了一個手勢,示意我進去,有話要說,我推了陳長青一下,示意他離去,可是陳長青反倒跟了上來。我望向黃堂,黃堂明白我的意思,立時對陳長青道:「對不起,陳先生,我們有十分私人的事要商談,你請便吧。」
陳長青真是好脾氣,陪著笑:「或許,我能貢獻一點意見?」
我和黃堂齊聲道:「不必了。」
陳長青遭到了我們兩人堅決的拒絕,十分尷尬,自然不好意思再跟過來,我讓黃堂進了屋子,看到陳長青還站著不動,知道萬萬不能去招惹他一絲半點,只好裝著沒有看到,也進了屋子,隨手把門關上。
我才關上了門,黃堂就轉過身來,一臉嚴肅地道:「問你一些問題,你一定要據實回答。」
我對黃堂本身,並沒有甚麼成見,但是總覺得和他不是很談得來,像這時,我根本不知道他來找我是為了甚麼,可是他一開口,已引起了我的反感。
我立時道:「黃大人,你應該說:若不從實招來,定必嚴刑拷打。而且,你手中好像也應該有一塊醒堂木。」
黃堂睜大了眼睛瞪著我,悶哼了一聲:「事情很嚴重,我沒有心情和你說俏皮話。「
我道:「好,那就說你的嚴肅話。」
黃堂急速地來回踱了幾步:「衛斯理,我不知道你和情報機構有聯繫。」
我一聽,真是無明火起,一句「放你媽的屁」幾乎已經要出口了,硬生生忍了下來,臉色自然難看之極:「我不知道你在說些甚麼。」
黃堂的臉色也不好看:「情報組織,我是說,大國的、小國的情報組織,專門靠特務活動來收集情報的組織。」
我盯著他,感到在這樣的情形下,發怒也是沒有用,我用十分疲倦的聲音道:「你誤會了,我和大國小國不大不小國的任何情報組織,皆無任何聯繫。」
黃堂盯了我半晌,欲語又止,我反唇相譏:「看來,你倒和情報機構有聯繫。」
黃堂坦然承認:「是,在業務上,有一定的聯繫。」
我道:「好,你有,我沒有,還有甚麼問題?」
黃堂道:「有一個人,叫宋天然,近來和你來往十分密切。」
我一聽得事情和宋天然有關,不禁大是愕然:「不錯,他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來和我研究。」
黃堂沉聲道:「你可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我更是訝然:「甚麼叫真正的身份?你以為宋天然是甚麼組織的特務?」
雖然,特務的臉上沒有刻著字,越是像特務的越不是,但是宋天然,我絕無法把他和特工人員聯繫起來,所以才會這樣問。
黃堂沉默了半晌:「他……衛先生,我真希望你能……幫我。」
他說話客氣了許多,我也訝異莫名,希望他快把事情講出來,所以我立時點頭。
黃堂壓低了聲音:「宋天然,他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厲害、最神通廣大的特工人員。」
我張大了口,合不攏來。黃堂不喜歡在言語中開玩笑(或許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我才不是十分喜歡他),可是這時,他說的話,卻實在可以令人大笑一場。不過,又由於他神情肅穆,倒也不是容易笑得出來,所以我只好張大了口望著他。
黃堂又道:「他做到了任何情報人員無法獨立完成的事情,他——「
當他繼續講的時候,我一直張大了口望著他,他忽然停了下來:「算了,你一定早已知道他是甚麼人,做了些甚麼事,何必還要我說?」
我連忙舉起手來:「黃堂,一點不知道!你明白我,絕不喜歡轉彎抹角,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一個建築工程師,他做了甚麼?」
黃堂先用疑惑的眼光望著我,然後,神情轉為信任,但他還是停了片刻,才道:」和美國國防部,人造衛星攝影部門有聯繫的電腦組織,正式的名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