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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寶裕高興起來:「當然不,要是弄開了,還搬X光儀幹甚麼?」
  我愣了一愣,他們兩人一搭一唱,倒把我弄得混淆不清了,原來他們是利用了小型X光儀,去透視那些棺木的內部。
  這一點我也十分有知道結果的興趣,忙道:「結果怎麼樣?」
  溫寶裕笑:「門門不落空,每一具棺木之中,都有一具屍體在。」
  這一個發現,反倒相當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曾粗略地檢查過一下這些棺木,棺蓋全是用一種十分傳統的方法密封的。本來,棺材只是用來安放屍體的,可是由於那麼多棺木之外並沒有牌位來說明,所以我考慮那可能是陳家上代要來儲放甚麼重要東西的一種掩人耳目的方法。
  所以,如今聽說每具棺木中都有屍體,反倒有點意外。
  我自然知道陳長青的那具X光儀,那是若干年前為了透視一塊內中有一個人的靈魂的木炭而設置的,設備相當先進,可以拍攝X光照片,溫寶裕用的,自然就是那一具了。
  X光儀在使用時,需要消耗大量的電能,那自然是那幢屋子中到處都有電源了,溫寶裕辦事,倒是十分快疾的。
  我正轉著念,溫寶裕解釋著:「你只吩咐不可打開來,我想,用X光照照,不算是不恭敬,要是不弄清楚,心中一直犯嘀咕。」
  我吸了一口氣:「拍下來的照片呢,拿來看看。」
  溫寶裕和胡說互望了一眼,各自作了一個鬼臉。
  溫賢裕將一隻大牛皮紙袋恭敬奉上:「一共是八十一具,那些屍體看來都異常高大,身形最高的一個,竟然有兩百十四公分,要是活在現在,一定是籃球名將。美國雷克斯隊的渣巴,也不過是這個高度。」
  我不理會溫寶裕嚕嚕囌囌的介紹,接過牛皮紙袋,打開,取出了一疊照片,向白素望了一下,兩個人一起看。照片的效果相當好,厚厚的棺木中的情形,在X光照射之下,暴露無遺,那情形和一般機場上用來照看檢查行李的效果差不多。
  可以看得出,屍體外都裹著一重又一重的壽衣或是被衾等物,許多金屬的陪葬品在照片上形成各極深淺不同的陰影,根據形狀,隱約可以分辨出那是甚麼東西來,我看了幾張,便和白素互望了一眼,我失聲道:「陪葬的物品中有兵器,大多數是劍。」
  白素點頭:「而且是十分長大粗笨的劍,這種劍,都是在戰場上用的。」
  我苦笑:「真有點匪夷所思,陳長青的上代難道是武將?」
  溫寶裕和胡說兩人本來顯然未曾發現這一點,這時一起湊過來看,一看之下,也都嘖嘖稱奇。因為在照片上可以清楚看出,和屍體一起在棺材中的武器,不單是劍、刀、斧、戟、間,甚麼都有,而且看來都相當長大,顯然全是戰場上用的。
  我一張又一張地看著,八十一具棺木之中的屍體,看起來全是男性,這是從骨骼的形狀來判斷的。溫寶裕吐了吐舌頭:「好傢伙,這八十一個人,生前全是征戰沙場的大將?」
  我搖頭:「怎麼會?這屋子造的時候雖然早,可是那時,也早已沒有甚麼揮著長戈大矛上戰場的武將了。」
  胡說沉聲道:「或許,棺木的歷史比屋子早?早得多?」
  我用力揮了一下手,思緒十分亂,陳長青的屋子已夠怪異的了,還發現了一批棺木,棺木沒有標倒也罷了,偏偏其中殉葬品又那麼怪。我一面想著,一面盯著溫寶裕所說的個子最高大的那具屍體的照片看著。
  我曾注意過那具棺木,在所有的棺木之中,以這具為最大,被其他棺木拱圍在中心。這時在照片中可以看到,棺木中的殉葬品也最多,有一柄大刀比屍體還長,還有一面直徑約五十公分的盾牌——相形之下,盾牌看來就顯得小了。
  但如果棺木中的屍體是一員猛將的話,倒也合情合理;猛將上陣,甚至赤膊,自然是攻擊性的武器長大,防禦性的武器比較小,若是拿了一面大盾牌,一味擋擊對方的攻勢,哪裡還算是猛將?
  還有一個形狀相當奇特的金屬陰影,乍看不能知道是甚麼,仔細推測,可能是一頂式樣怪異的頭盔。
  還有兩個圓形的陰影,我幾乎立時可以指出,那是古時戰甲上的前後護心鏡。
  毫無疑問,這具屍體在下葬時,是穿著一件相當奇特的戰袍的。
  我向白素望去,白素一直皺著眉,溫寶裕和胡說在低聲交談,我大聲喝:「說話大聲一點,好讓別人也聽到,最鬼頭鬼腦的事,莫過於在別人面前小聲交談。」
  胡說臉上略紅了一下:「我有一個十分大膽的設想,可是必須打開棺木來看。」
  我先不說甚麼,只是示意他繼續說下去。胡說道:「單憑X光透視照片,實在是很難下甚麼判斷的,若是打開棺木來,就可以一下子判斷這個屍體屬於甚麼年代,棺內或者還有文物,有文字記載,那就更容易肯定了。」
  我笑了一下:「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見,可是如今我們的目的是甚麼:是找出那失去了的一層屋子呢?還是弄清楚棺木中死者的身份?」
  溫寶裕大著膽子道:「兩者都要。」
  我向他望了過去,他作勢縮了縮頭,其實,這小子才不會怕我,我道:「小寶,陳長青相信你,是你的朋友,就算這些靈柩中的屍體不是陳長青的先人,也必然和他大有淵源,可以不驚動,還是不驚動的好——」
  我看到溫寶裕低下頭,不出聲,又道:「真要和整件事有關連,自然地說不得了,你以為我是忍得住好奇心的人麼?」
  胡說和溫寶裕都笑了起來。
  我把胡明的信,和那篇「故事」給他們兩人看,兩人飛快地看完,不約而同,一起眨著眼,胡說道:「這……算是一個甚麼故事?」
  溫賓裕道:「武俠小說,新派的。」
  白素忽然說了一句:「假設故事中所說的一切全是事實。」
  溫寶裕搶著道:「那麼,那個高媽媽是武學高手,老婆婆也是,至少輕功了得。那小女孩後來一定也學會了武功,因為老婆婆一直叫她長時期坐著不動,一定是在教她練內功。」
  小寶看的武俠小說極多,是以立時可以回答得出來,胡說在一旁笑而不言,大有同意之感。我不由自主地揮了一下手,卻不料白素又問:「住在山頂的一多人,是甚麼身份?」
  這次胡說不讓小寶專美,疾聲道:「是一個秘密的幫會,或者是一個甚麼教派。」
《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