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歷史上傳說楊貴妃出逃日本的歷史真相

傳說公元前4世紀,雅典美女芙麗涅受到法庭審判。辯護師希佩裡德斯讓芙麗涅在眾目睽睽之下脫光衣服,並對在場的501位市民陪審團成員說:「難道能讓這樣美的乳房消失嗎?」法庭宣判芙麗涅無罪。

是啊,難道能讓這樣美的女人死於非命嗎?東西方的審美精神在此交匯。歷史真相如何?老百姓心裡有桿秤,事實留給學者,道義自在心間。道義,就是心靈的準則,而非客觀的律條。雖然魯迅一針見血地指出,中國的正史不過是帝王將相的家譜。可研究歷史,拋了二十四史,還真剩不下什麼了。而且古代中國人在史學上取得的成績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了。翻翻古希臘第一歷史學家希羅多德的《歷史》,有時好似在看「西方民間文學」的精華版。

《舊唐書》記載:「太真姿質豐艷,善歌舞,通音律,智算過人。每倩盼承迎,動移上意。」如果安祿山不反,楊貴妃也只不過是一個皇帝寵幸的女人罷了。可她捲入了歷史的漩渦,成了政治的犧牲品、皇帝的替罪羊。

不錯,楊貴妃的親戚因為她而雞犬升天,幹了不少違法亂紀的勾當。可不管在正史還是野史中,楊貴妃本身都沒有惡行,就是唱唱歌、跳跳舞,愛吃荔枝,比褒姒、妲己差遠了。因此在民間,她沒有惡名,反而因為美貌和權力,成為人們移情的對象。因此,人們編排她沒有橫死馬嵬坡,而是漂洋過海,安居繁衍。這麼一來,山口百惠說自己是楊貴妃的後代也就不足為怪了。

1922年春,顧頡剛提出「古史是層累地造成的」,時代越後,傳說中的中心人物越放越大。如舜,在孔子時只是一個「無為而治」的聖君,到《堯典》則就成了一個「齊家而後治國」的聖人,到孟子時就成了一個孝子的模範。後人在層層疊加歷史。其理論內容說的是古史,但理論精神可以適用於其他時期,比如在楊貴妃死沒死這件事上。

楊貴妃死後過了100年,才開始流傳她沒死還東渡的故事。而距離安史之亂不遠的白居易、陳鴻,分別寫下《長恨歌》、《長恨歌傳》,都說楊貴妃已死。俞平伯想就這兩篇作品證明楊貴妃死裡逃生,可惜只是推測。野史中提出的最重要的證據是,馬嵬坡楊貴妃的屍體不見了。成書於五代的《舊唐書》說:「初瘞時以紫褥裹之,肌膚已壞,而香囊仍在。」明確指出,屍骸仍在。而北宋修的《新唐書》則說:「啟瘞,故香囊猶在。」沒提屍體,這是為什麼?有兩種可能。

第一,《新唐書》列傳部分主要由宋祁編寫,他為人物立傳,參考了不少小說、筆記、傳狀、碑誌、家譜、野史等資料,受其影響,有可能對楊貴妃死沒死這件事拿不準,就按下不表了。

第二,《新唐書》寫法過簡,捨去了許多重要史料,加上苛求文字精練,宋祁、歐陽修等人不惜刪去許多重要情節。所以,有可能是刪多了。

在楊貴妃這件事上,日本人挺重視。該國學者南宮博的《楊貴妃外傳》和渡邊龍策的《楊貴妃復活秘史》都持貴妃赴日的觀點。他們跟俞平伯都太拿白居易的《長恨歌》當回事了。白居易在詩的後半部分表述了對楊貴妃的一種想像,說楊貴妃雖然在事變中人已死,但她的靈魂飄到神仙山上,後來和唐明皇派去的道士在神仙山上相遇了。可這就能說暗示她沒死?「馬嵬坡下泥土中,不見玉顏空死處。」人家白居易是詩人,是在搞文學創作。從詩歌裡找歷史真相,就跟《紅樓夢》的「索隱派」一樣是靠不住的。

《楊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