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尊重與責任

一位在珠三角教高中的朋友說,他帶全班學生到當地的煤礦去,跟學生說:「你們不好好努力,就會像他們一樣沒出息。」我說:「帶學生去,可讓他們體驗生活,觀察勞動,但不可這樣說,理由如下。一是,每一份工作都是有價值的,值得尊重的。你只是讀書的成本比他們高而獲得一份體面的工作罷了。二是,他們為了生存、家庭而努力,值得尊重。三是,他們雖然會落下一身職業病,安全得不到保障,但他們肯努力的話,他們的待遇未必比你的月薪低。四是,人應該從能力、人性、精神來看人,不要隨便以金錢看人,否則這個世界除了比爾·蓋茨等富可敵國者之外,就沒幾個稱得上人了!」

他說我說得對,他只是想激勵學生罷了。我想起以前接小孩放學,她看到環衛工人就說,他們很辛苦又沒給他們多少錢,她沒惡意。我說每種工作都有用,沒有他們,城市就到處是垃圾,髒兮兮亂糟糟了!又想起聽到有人諷刺鐘點工沒腦子,我也說了上述那些話。我是一個尊重人的人,我尊重的人是不分地位、功利的,但是分人格。當然,有的人境界不如我,其對人尊重的程度就比我差遠了。當然,我這樣說話是建立在我的性格、地位的基礎上的。你如果沒有這種平台,遭遇到很多不被尊重的經歷,那麼或者忍辱負重,做好自己,超越別人;或者做好自己,選擇跳槽;或者心平氣和,天掉下來當被子蓋;或者忍氣吞聲,低三下四,混日子。

我想這個世界的現實一種是嫌貧愛富。另一種現實是別人的精彩與自己無關。還有一種現實是我們盡量不讓自己活得貧窮,如沒辦法就安貧樂道平心靜氣,一邊虛無,一邊奮鬥,但你要知道貧窮不是罪惡,貧窮而不努力不負責任才是罪惡。我想起一位朋友說,他弟弟30歲了,沒什麼能力且不負責任。因為長得比較帥,所以他女友很愛他,沒有戒指和房子也和他結婚了,但是他弟弟婚前把自己所有的錢都花光,婚後還是那樣子。有了孩子後,妻子讓他為了家庭兼職他都很不高興。這搞得兩人整天吵架。

我對此直言不諱:「其一,這是一個廢物和一個傻瓜的婚姻。一個男人可以沒什麼能力,但不可缺乏責任感,否則就不像個男人。你愛的必須先是一個男人,然後才是愛人,否則你再愛他也扶不起他的,因為爛泥扶不上牆。就像有的畢業女生和女性朋友說的,一個人一無所有卻允諾讓你擁有一切的人,本身就是無能的、自私的、靠不住的,存在著欺騙。退一萬步說,他憑什麼?或者像有的畢業女生說的,可以剛開始沒有房子,但一定要有戒指,而且你要讓我看到希望,你要給我一個期限,我可以等你兩三年再結婚,但是你千萬不要讓我等你10年,那不靠譜。

「其二,成熟和年齡關係未必成正比。所以有的畢業女生說,她的同事29歲還很不成熟。兩個不成熟的人是不適合結婚的。因為婚姻是一種最複雜的人際關係,是一種擔當,不成熟的幼稚的人根本沒有能力承擔。如婚後如何照顧孩子,如何還房貸,如何給雙方家庭經濟支持,贍養老人等,這都是很現實的問題。有的夫妻就是因為經濟問題,如錢只給男方家庭家用,不給女方家庭家用而離婚的。

「其三,像有的女生和女性朋友所說,女性應該找一個更愛自己的人結婚。因為這樣,男方才有激情和長久的基礎,家庭才會安定和穩固。之所以出軌都發生在男方身上的多,就因為其愛得不夠堅定,不夠多。當然無論自己愛得更多,還是對方愛自己更多,一切都看你遇到怎樣的人。」

有個陌生訪客說,她有一個熟人女友,男方跟那個女友結婚,戒指、房子、禮金什麼都做得很好,但是結婚後讓女方跟家裡斷絕關係,說她是自己用錢買來的,女方也答應了。她以此對我那篇日誌《你對男人沒有要求,就等於對你的未來不負責任》提出疑問。

我不客氣地說:「我說的是關於人、男人的責任感和精神力的問題,而不是畜生的問題。這兩個男女就是畜生,男的因為功利而怒火中燒,從而逃避其責任承擔的合理性,心胸狹隘。女的因為感情而頭腦發昏,都是缺乏理性、智商情商為零的畜生,根本不懂得尊重人。因為人與動物、畜生的最大區別就是人具有理性,而不只是具有感性和慾望。如果我是那個女的,我肯定扇他兩巴掌,立馬跟他離婚,他算什麼東西,嫁一個老公就那麼重要嗎。人更重要的是像一個站立的人那樣活著,人應該活得有尊嚴!」「而實際上,你的另一半未必能夠陪你到最後,可能會背叛你拋棄你,但是你的父母一般來說,是你最親的永遠不會拋棄你的人!」

《青春,就是用來追問的:一位大學老師的答問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