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鮮卑

第十九章 慕容鮮卑

縱觀古今中外,沒有任何一個家族可以與鮮卑慕容家相媲美,慕容這個名字如同煙花般綻放出絢麗的色彩後便湮沒在中國浩瀚的歷史洪流之中。慕容家英雄輩出,自從公元285年慕容廆被晉朝封為鮮卑都督開始,慕容鮮卑大放異彩,直到公元410年以慕容超為首的慕容宗族三千餘人被劉裕在廣固砍頭為止,短短一百二十五年間,慕容家族為我們譜寫了一曲英雄的讚歌。慕容廆、慕容皝、慕容翰、慕容恪、慕容俊、慕容垂、慕容德、慕容沖、慕容鳳、慕容永、慕容農、慕容隆、慕容麟、慕容盛、慕容超,我稱之為英雄的十五人中有十個皇帝,他們用生命詮釋了什麼叫做堅忍不拔、百折不回、寧死不屈的精神。然而正是由於骨子裡的精神斷送了他們的生命,同時也斷送了他們創立的四個燕國。慕容的精神就是堅忍陰柔,我將在下面的文章中逐個介紹以上的人物,要讀出他們靈魂和性格,不要停留在故事表面,否則那樣讀史將毫無意義。

我們以前講過,東部鮮卑在檀石槐時最為強大,他死後,鮮卑聯盟一度衰落,後來一個叫做軻比能的鮮卑大人重新建立鮮卑部落大聯盟,軻比能死後,鮮卑聯盟分裂為三部。宇文部、段部、慕容部先後興起,並開始南遷,佔有烏桓故地。與之同時,拓跋部乘機逐漸遷居漠南,佔有軻比能故地。

檀石槐時慕容部分佈在西拉木倫河上游。曹魏初年,慕容廆曾祖莫護跋率部向東南移動,到達沿海之濱的遼西郡。公元238年,從司馬懿討遼東公孫淵有功,被封為率義王,定居大棘城(今遼寧省義縣)。莫護跋起初並不姓慕容,當時燕地和代地的人喜歡戴步搖壁,步搖壁顧名思義即一步一搖的帽子,這種解釋差不多了。首先我們要知道是哪一種冠,籠冠,籠冠流行於漢代,是武將戴的一種帽子,其形狀像一個倒置的高腳酒杯,四周用一個籠狀的硬殼套上。所謂步搖壁,在籠冠之上鑲有象樹枝樹葉狀的金葉片,搖動即響,戴在頭上,一走一晃,一晃一響。用今天的話說,這種帽子時尚前衛,莫護跋非常喜歡,“見而好之,乃斂發襲冠。”整天戴著招搖餅市,諸部落的人都不叫他的名字,叫他步搖,他不僅不反感,反而很開心。久而久之,步搖叫成慕容(也許是東胡語的音訛吧),莫護跋也就以慕容做為自己的姓氏。後來慕容家族解釋說,之所以要以慕容為姓是慕二儀之德,繼三光之容。不管如何,慕容是叫定了,而且透露給我們一個信息,慕容部以前不戴冠的(帽子戴否,無從知道),步搖壁和慕容之稱代表漢化之始。

公元285年,慕容廆繼承慕容部首領,被晉朝封為鮮卑都督。慕容廆與段部聯姻,娶段部單于段階之女為妻,生慕容皝、慕容仁、慕容昭。在慕容廆的統領下,到公元319年慕容部佔有今錦州市、義縣、錦西縣、阜新市、朝陽市等遼東的地盤。八王之亂中,慕容廆模仿東晉設立僑郡縣安置漢人,此舉引吸到山東、河北部分漢族世家率領宗族、鄉里、部曲、佃客一起投奔慕容氏,有的率眾達數千家。遼東一帶原來地廣人稀,只有一萬多戶,至慕容瘣時代,人口猛增10倍。慕容廆起用漢族士人,實行漢化,為其子孫進據中原打下了堅實基礎。

此時的東北、關內關外(借指明長城山海關)存在數股政治勢力,東部鮮卑除了慕容部之外,還有段部和宇文部;其餘較為強大的還有北面的扶余國和高句麗。

段部的第一任首領日陸眷出生貧苦,曾被賣為漁陽烏桓大人家奴,後漁陽大饑,日陸眷率人至遼西逐食,招納亡叛在遼西各地的鮮卑人,形成為段氏鮮卑集團。日陸眷卒,弟乞珍立。乞珍卒,子務勿塵立。務勿塵以義縣、遷安縣為中心,統胡漢之眾三萬餘家,控弦可五萬騎。公元303年,幫助司馬越,隨王浚攻打成都王司馬穎,被封為大單于。傳到他的兒子段匹碑時,部落分裂,段匹碑佔據幽州,統一段部,效仿匈奴自稱單于,後傳至段遼。

宇文氏始祖葛烏菟為匈奴苗裔,原居陰山。一世紀,匈奴或西遷,或南下,餘眾10多萬落歸附於遼東太守,散處於遼東、遼西塞外,與鮮卑部落雜居。徒居遼河東西以後,宇文氏始以匈奴酋長的身份加入鮮卑部落聯盟,逐漸鮮卑化,遂稱鮮卑宇文氏。公元293年,宇文莫槐被部下所殺,弟普撥立。普撥死,子丘不勤立,娶拓跋綽之女為妻。丘不勤死,子莫珪立。莫珪佔有遼西之地,(今赤峰市、開魯縣、敖漢旗、喀喇沁旗、翁牛特旗、巴林左右旗。)莫珪死,子遜暱延立,取拓跋祿官長女為妻。遜暱延死,字文乞得歸立,公元333年宇文逸豆歸殺乞得歸自立。

松花江流域有夫余國,在夫余國之南有高句麗國。高句麗並非高麗,公元前37年由夫余國王子朱蒙所建,都城紇升骨城(今遼寧省東部的桓仁滿族自治縣五女山城)。朱蒙建國後,四處征戰,先後征服長白山東南(約在今朝鮮慈江道一帶)、北沃沮(今圖們江流域)。 朱蒙子琉璃王時,將王城由紇升骨城遷國內城(今吉林省集安)。公元53年,宮繼位後(稱太祖大王,或曰國祖王),攻取東沃沮(亦稱南沃沮,在今朝鮮鹹鏡南、北道),後又攻取東涉(今朝鮮江原道)一部分地區,拓地至日本海,並迫使夫余稱臣納貢。為佔有人煙稠密、物產富庶的遼東地區,宮及以後諸王對遼東地區擴張,先後受到東漢王朝、公孫氏、曹魏的多次打擊,有幾次瀕臨滅亡。

公元313年,高句麗趁著八王之亂吞併了樂浪郡(即今朝鮮平安南道一帶),繼續向遼東一帶拓地,受到慕容部猛烈的還擊。

慕容部勢力原本是東部鮮卑三部中最弱小的,慕容廆時代由於戰勝過二部與漢人的聯軍,再加上他的漢化政策變得逐漸強大,超過其他兩部。公元333年慕容皝繼承父親慕容廆部落首領的位置,因為他不是長子,一開始他的首領之路並不平坦。慕容家很多人都犯猜忌的毛病,與他們英才輩出有關係。慕容皝的庶兄慕容翰便是個人傑,由於五胡十六國立國時間較短,均無史書,而做為漢人正統的晉書對胡人持有偏見,所以晉書只對十六國歷代君王立傳,只有傑出的人物才能獲得一席之地。慕容翰這個人,晉書特意為他立了傳,可見史家對他的重視。

“慕容翰,字元邕,(慕容)廆之庶長子也。性雄豪,多權略,猿臂工射,膂力過人。(慕容)廆甚奇之,委以折衝之任。行師征伐,所在有功,威聲大振,為遠近所憚。作鎮遼東,高句麗不敢為寇。善撫接,愛儒學,自士大夫至於卒伍,莫不樂而從之。”文武全才的大英雄,可惜他是庶子,按照“立子以嫡不以長”的漢人古訓,沒有被立為世子。正因為他是英雄,所以慕容皝才對“驍武有雄才”的慕容翰大為忌憚。慕容皝心存戒心的不只他一人,還有同母的兩個弟弟,慕容仁和慕容昭。慕容翰最聰明,慕容廆一死,他就跑到段部那裡避禍去了。果然,慕容皝殺死慕容昭,慕容仁被逼無奈之下在平郭(在今大連以北)起兵,打敗慕容皝的兵馬,盡有遼左之地(遼東之東)。“雄毅多權略”的慕容皝豈肯善罷干休,率大軍從昌黎踏冰渡海(應該是從大凌河入海口至葫蘆島一帶登上渤海的),直取平郭,出奇不意擒殺慕容仁,平定慕容部叛亂。“踏冰渡海”可謂軍事史中的神來之筆,踏冰渡河屢見不鮮,踩冰過三百里海路不多見吧?

慕容皝平定部落叛亂之後,於公元336年自稱燕王,由於害怕被段部和宇文兩部聯合攻擊,索性先下手為強,向中原趙國稱藩,請求聯兵消滅段部。趙王石虎早就想得到幽州之地,馬上發兵攻打段部。慕容皝狡猾,不與趙軍會師,趁段部主力與趙國交戰之機,佔領大片段部的土地,掠走大量的人口和馬牛羊。打下幽州的石虎感覺受到愚弄,親率大軍二十三萬討伐燕國。

後趙大軍氣勢洶洶逼近棘城,有人勸慕容皝投降,慕容皝怒道:“孤方取天下,何謂降也!”凶神石虎真正遇到對手了。慕容皝先派出數百名敢死騎兵衝擊趙兵,“所向披靡,斬獲而還。”燕軍士氣大振,固守城池。趙軍四面合圍,“蟻附緣城”,燕兵晝夜力戰,十餘日城不破。趙軍氣勢衰竭,糧運不濟,石虎下令退軍。慕容皝命四子慕容恪率騎兵二千,凌晨發起攻擊,大敗趙兵,斬殺三萬餘人,慕容恪時年僅十五歲。後趙諸軍盡皆棄甲,鼠竄而逃,只有石閔一軍獨全。這個石閔就是後來的魏武悼天王冉閔。

逃到密雲山中(在今河北七老圖山)的段遼開始準備向石虎投降,見石虎打了敗仗,派出使者後又反悔,派人向燕國投降,慕容皝派慕容恪增援段遼。石虎的大將麻秋率兵三萬高高興興來授降,不想在三藏口(在今河北承德武烈河兩支流與主幹河交匯處)遭到慕容恪七千精騎伏擊,一戰損失一半多人馬。

石虎狼狽敗回鄴城,不甘心失敗,聯絡宇文部和高句麗合擊燕國,他讓渡遼將軍曹伏帶領青州的士眾戍守海島,運送穀物三百萬斛供給食用,又用三百艘船運送三十萬斛穀物到高句麗,讓典農中郎將王典率領一萬多部眾在海濱墾荒屯田,又下令讓青州建造戰船一千艘,準備渡海迂迴進攻。

慕容皝也不白給,對石虎的戰略意圖研究的清清楚楚,一面派人聯絡東晉,向晉稱臣;一面讓慕容恪率兵攻打高句麗和宇文別部,戰爭之中又湧現出一顆新星,慕容皝第五子慕容霸,(後來改名慕容垂,成為後燕的開國皇帝)年方十三,勇冠三軍。高句麗大王高釗與燕軍交戰屢戰屢敗,只得派使者請降。

為徹底打敗宇文部,慕容皝放棄前嫌,派商人王車去宇文部尋找兄長慕容翰。慕容翰在段部滅亡之後依附宇文部,宇文逸豆歸妒忌慕容翰的才名,準備尋找機會除掉他。慕容翰佯裝癲狂,終日酣飲,有時躺著就大、小便,有時被發歌呼,拜跪乞食。“宇文部舉國賤之,不復省錄。”

慕容翰真能拿得起放得下,一個堂堂的大英雄至於嗎?慕容家族就這樣,比他堅忍的人有之,後世慕容沖忍辱偷生甘做秦王苻堅男寵,到後來不也登基稱帝建立了西燕國嗎?

慕容翰見到王車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捶擊胸部頷首而已。慕容皝得到回報,心有靈犀說:“慕容翰想回來了。”然後為他準備稱手的硬弓長箭,史載“慕容翰彎弓三石余,矢尤長大。”讓人埋在宇文部的道側,悄悄通知他。慕容翰竊宇文逸豆歸名馬,攜其二子取路邊弓矢逃歸。

宇文逸豆歸使驍騎百餘人追趕。慕容翰對對追騎說:“我長久客居他國,現在想回鄉,既然已經上馬,就再沒有回去的道理。我過去每天佯裝癡呆欺蒙你們,其實我以往的武功並未荒廢,你們不要逼我,那是自尋死路。”追來的騎兵小看慕容翰,以為他還是那個瘋子,逕直奔馳而來。慕容翰掉轉馬頭迎上前去喊道:“我長久居住在你們的地方,心存依戀,不忍心殺死你們,你們離我一百步把刀豎起來,讓我用箭射擊,如果一發便射中,你們就此返回;如果射不中,你們再殺我不遲。”追騎解下佩刀插在地上,慕容翰拈弓便射,正中刀環,追兵散走。慕容翰回到燕國,兄弟相逢,以後怎麼樣,誰又能知道呢?

石虎見高句麗背叛自己投降燕國更加暴怒,勒令全國徵兵。讓司、冀、青、徐、幽、並、雍七州的老百姓五個男丁中選取三個,四個中選取兩個,連同鄴城舊有軍隊,足足湊了五十萬人,準備舟船一萬艘,由河濟海,運送穀物一千一百萬斛到樂安城(在今河北昌黎),把百姓的馬匹全部收繳上來,“有敢私匿者腰斬,凡得四萬餘匹。”大閱兵馬,準備北伐。

後趙的聲勢固然嚇人,慕容皝可不怕,又一次搶先下手,他對眾將說,“石虎將主力屯於樂安城,薊城(在今北京市)南北必不設備,今若詭路出其不意,可盡破也。”公元340年,燕國諸軍入蠮螉塞(即今居庸關口),直抵薊城,唬得後趙大將石光雖擁兵數萬,閉城不敢出。燕兵長驅大進,攻破武遂津(易水武遂渡口),入高陽城,一路燒殺搶掠,焚燒積聚,擄掠後趙三萬餘家居民揚長而去。把個石虎驚得目瞪口呆,輕易不敢再打燕國的主意。

燕王慕容皝遷都龍城(今遼寧朝陽),深知遼東地區若想獲得安寧,必須徹底滅掉宇文部和高句麗。慕容翰向他獻上平定二國之計,首先分析了宇文部的形勢,“宇文強盛日久,屢為國患。今逸豆歸篡竊得國,群情不附;加之性識庸暗,將帥非才,國無防衛,軍無部伍。臣久在其國,悉其地形;雖遠附強羯,聲勢不接,無益救援;今若擊之,百舉百克。”

慕容翰說宇文部國內不安定,攻打它手到擒來,石虎的趙國離得太遠求援不及,不過他又指出高句麗的野心,“然高句麗去國密邇,常有窺之志;彼知宇文既亡,禍將及己,必乘虛深入,掩吾不備。若少留兵則不足以守,多留兵則不足以行。此心腹之患也,宜先除之;觀其勢力,一舉可克。”慕容翰分析高句麗國中有能人,我們打宇文部他們肯定心驚,必定偷襲我們,不如先打下高句麗,而“宇文自守之虜,必不能遠來爭利。既取斑句麗,還取宇文,如返手耳。”隨後他向慕容皝展現了一幅慕容燕國未來的宏圖美景,“二國既平,利盡東海。國富兵強,無返顧之憂,然後中原可圖也。” 慕容皝只說了一個字“善”!慕容翰“平定遼東南下中原之策”是慕容家族的隆中對,燕國正是憑借他的戰略方針一步步地入主中原。

燕軍準備進攻高句麗,高句麗都城丸都(吉林省集安市)位於長白山脈中,崇山峻嶺,易守難攻。通往丸都有兩條路,“北道平闊,南道險狹,”諸將皆欲從北道進擊。慕容翰道:“敵虜據常情忖度,必謂大軍從北道,當重北而輕南。大王應當率領精兵由南道攻擊,出其不意,其都城丸都唾手可得。另遣偏師由北道進發,即使遭受挫折,但他們的腹心已經潰敗,四肢便無能為力了。”慕容翰深諳兵法的奇正之術,選准主攻方向,慕容皝採用慕容翰的計策,親自率領勁兵四萬出南道,以慕容翰、慕容霸為前鋒;別遣長史王寓率兵五千虛張聲勢出北道討伐高句麗。高釗果然中計,派兄弟高武率精兵五萬守北道,自已率少量的兵馬守南道。燕軍大敗高句麗攻入丸都,高釗逃到高武處。

燕軍要退兵,手下人向慕容皝獻上一條絕戶計,說高句麗這地方特別荒涼偏遠,不能留兵戍守,現在他們君主逃亡,民眾流散,潛伏在山谷之中。我大軍離開後,他們必定又會聚集在一起,怎麼辦呢?我們不如挖出老高句麗王的屍體,抓住斑釗的母親,把都城給他們放把火,夷為平地得了。慕容皝想想有道理,下令“發(高)釗父乙弗利墓,載其屍,收其府庫累世之寶,虜男女五萬餘口,燒其宮室,毀丸都城而還。”你別說計策雖然歹毒了點,可管用,高句麗王高釗果然向燕國稱臣,進貢珍寶異物求返老高麗王的屍體。丸都之戰,高句麗元氣大傷,整個王國一片廢墟,經過數代的休養生息,才慢慢的緩過勁來。

高句麗一舉平定,在遼東只剩下宇文部一個勁敵,慕容皝再次親征,以慕容翰為前鋒將軍,劉佩副之;分派慕容恪、慕容霸及折衝將軍慕輿根各率本部兵,三道並進。慕容翰與慕容霸正側兩面夾擊宇文部軍隊,斬殺宇文大將涉夜干,乘勝逐之,克其都城。逸豆歸走死漠北,宇文氏由是散亡。

外患剛剛平定,慕容皝的猜忌之心又起,慕容翰與宇文氏交戰時為流矢所中,長期臥床養傷不出門,後來逐漸痊癒,在家中試著騎馬。有人告發慕容翰假稱有病私下練習騎乘,懷疑他想作亂。慕容皝原本對他的勇悍和謀略不放心,心中犯起嘀咕,君王嘛就要狠一點,於是賜令慕容翰自裁。慕容翰仰天歎息:“吾負罪出奔,既而復還,今日死已晚矣。然羯賊跨據中原,吾不自量,原想為國家蕩平宇內。這一志向不能實現,死了也會遺憾,這就是命運吧!”隨即飲毒藥身死。臨死依舊念念不忘慕容氏統一天下的大業,慕容燕國正是在這些志士名將的努力下書寫了中國歷史的一段輝煌。

《鮮卑帝國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