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階段

    「這個人就是早川謙?怎麼這樣眼熟呢?」澤木看著一張小小的照片說。那是一張二十多歲的男人的相片,彷彿拍照時光圈、距離都沒調準似的,相片模模漸糊的。
    「是埃總像是在哪兒見過這個人。」工籐仰著脖子,在記憶中不停地搜索著。但他一時沒想起來。
    早川是在七個月之前更新駕駛執照的,即東京四谷車站事件之後。可能那時已經制定了復仇計劃。如果是這樣,早川就是有意使用這種模糊照片的。照片被拿去放大了,愈放大愈模糊。但是,早川用心良苦的措施,很快就失效了。縣警察署的有關專家,用墨把模糊的部分仔細地描過,照片顯得十分清晰了。縣警察署立即把照片翻拍,並郵往東京的宮地了。
    澤木用好奇的眼神看著被修飾過的照片,「就是說和這個一模一樣的人還有一個,是吧?」
    已經處理過小柴兄弟搶劫事件的工籐點了點頭,「是的,另一個一直在東京,他曾和母親一起乘中央線電車,那時候在四谷車站遇上餓事故。」
    澤木把話題轉到宮地剛才打來的電話上,「您如何考慮?真的是京子他們到達觀雪莊之前,早川先殺了一名復仇對象,所以才剩下九支靶棒嗎?」
    「如果那樣的話,誤認為是是早川的那具男屍可以解釋了。」工籐著著早川的照片說。
    這是一張普通男青年的臉。這樣人,能殺那麼多人嗎?
    「充當替身的屍體,肯定是早川殺了一名先到觀雪莊的復仇對象,然後把屍體埋在雪裡冷藏,準備就緒之後,迎接戶部京子等人。請柬上不是寫著:『為歡迎各位光顧,正在積極籌備』嗎?這是一句雙關語喲。」
    「可是,戶部京子和太地亞矢子親眼看見早川倒在血泊之中呀。起碼京子的遺書上是那麼寫的。」
    「不錯。但是,戶部京子一見到血,馬上把臉扭過去了,而且後來逃回了自己的房間,她並沒有仔細查看過屍體,更不會懷疑不是早川。而太地亞矢子當時可能已經發狂,她也根本不會去認真辨別死屍的真偽,也不會想到所謂血泊就是黑紅的顏料。何況兇手造成旅館斷電了的情況下呢。」
    澤木說,「即使是這樣,還有兩個問題。一、仍然是靶棒問題。早川的替身算一個犧性者,屍體加起來才有七具,包括小柴兄弟倆只九個人嘛,還是湊不攏十個人。」
    「也許還有一個死在哪兒了,我們不知道呢。」
    「二、也是老生常談了。兇手早川隱沒到哪兒去了呢?從那個旅館逃脫是不可能的,又沒有密室躲避。就是蹲在大衣櫃裡,也會被我們搜出來呀。」
    「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知道早川的下落,這個案件幾乎等於解決了。我認為電話之譴有可能揭示早川消失的原因。」
    澤木慢吞吞地說。「電話線肯定是早川切斷的。可是,他為什麼中間又故意接通一次,讓警察們知道觀雪莊裡發生的事呢?從罪犯的心理來看,無法理解這一點。」
    「假如兇手企圖告訴人們這次案件不單純是殺人事件,而是正義的復仇,他可以安全逃離現場後,再通過匿名信之類告訴警察。所以,我們還沒有獵中要害。看來理由只有一個,兇手期望警察、記者、被害人的家屬們到觀雪莊來。」
    「為什麼期望警察們來呢?如果是罪犯,通常的想法恰恰與此相反才對呀?」
    「所以,我認為其中大有文章,早川隱沒之謎的謎底就在這裡面。」
    宮地接到宮城縣警察署發來的照片時,他按捺著內心的激動,故意慢條斯理地事起那張照片。心想,殺了七個男女的兇手,究竟是個什麼樣兒呢?但是,宮地一看照片不由愕住了。他馬上往仙台掛電話找工籐警部。
    「您沒有把照片弄錯吧?」
    「弄錯照片?」
    「埃我怎麼收到了一張原《中央報》記者西崎的照片呢?」
    「……」工籐在電話裡喘著粗氣。宮地還聽見澤木在一旁高聲說什麼「怪不得——八字鬍——」長時間的沉默之後,話筒裡又傳來了工籐的聲音,「多虧了你呀,謎底揭曉了!」

《雙曲線殺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