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絡學說

經絡,是經脈和絡脈的總稱。它是人體特殊的網絡聯繫系統,是人體結構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運行全身氣血,聯絡臟腑肢節,溝通表裡上下內外,調節體內各部分功能活動的重要作用。經絡學說是研究經絡的基本概念、循行分佈、生理功能、病理變化及其與臟腑形體官竅相互關係的理論學說,是中醫學理論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

經絡系統,由經脈、絡脈及連屬部分所組成。

經脈是經絡系統的主幹,主要有正經、奇經和經別等。正經共有12條,分為手三陰經、足三陰經、手三陽經、足三陽經,合稱「十二經脈」,是人體氣血運行的主要通道。它們有一定的起止點、一定的循行部位和交接順序,在肢體的分佈和走向有一定的規律,同時與體內的相關臟腑有直接的絡屬關係。奇經是指與正經循行不同「別道奇行」的8條重要經脈,即督脈、任脈、衝脈、帶脈、陰蹺脈、陽蹺脈、陰維脈、陽維脈,合稱「奇經八脈」。奇經八脈穿插循行於正經之間,主要具有統率、聯絡和調節十二經脈氣血的作用。經別也有12條,是從十二經脈別行分出的重要支脈,由於它們循行路線深而長,故也將其歸入經脈範疇。經別一般起自四肢,循行於體腔內臟腑深部,而後上出於頸項淺部。陰經的經別與陽經的經別匯合後歸入陽經本經,故十二經別的作用,主要是加強十二經脈中相為表裡的兩經之間的聯繫。

穴位圖(正面)

絡脈是經脈的分支,其循行部位較經脈為淺。絡脈有別絡、浮絡和孫絡之分。其中除別絡外,大多無一定的循行路徑。絡脈的分支由大逐漸變小,直到孫絡,由線狀循行逐步延展擴大為網狀瀰散,從而與人體各部分組織發生緊密的聯繫。別絡是絡脈系統中較大的和主要的絡脈。十二經脈在四肢部位各分出一支別絡,再加上軀幹部的任脈之絡、督脈之絡及脾之大絡合為「十五別絡」,簡稱「十五絡」。其主要功能是溝通表裡兩經和滲灌氣血。浮絡是循行於人體淺表部位而常浮現的絡脈。孫絡是最細小的絡脈,有「溢奇邪」、「通榮衛」的作用。連屬組織包括經筋和皮部,是人體筋肉和體表組織連絡、附屬於十二經脈的部分,與經脈、絡脈有著緊密的聯繫。經筋是十二經脈之氣「結、聚、散、絡」於筋肉、關節的體系,是十二經脈的附屬部分,故稱「十二經筋」。經筋具有聯綴四肢百骸、主司關節運動的作用。皮部,是指十二經脈及其絡脈所分佈的皮膚部位,亦即十二經脈在皮膚的經絡分區。故十二皮部,即是把全身的皮膚劃分為十二個部分,分屬於十二經脈。

經絡學說是我國古代醫家在長期的醫療實踐中,對所觀察到的一系列生理病理客觀現象,通過反覆地驗證和歸納,不斷地總結和提高,逐漸精煉、昇華、發展而成的一門學術理論,並在歷代醫家的臨床運用中,不斷得到了豐富、發展和完善。經絡學說與藏象、氣血津液學說及陰陽五行理論相互結合、相互印證,完整地反映了中醫學對人體生理、病理的基本觀點,它不僅是針灸、推拿、氣功等學科的理論基礎,而且對於指導中醫臨床各科,均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歷代醫家非常重視經絡學說,如《靈樞·經脈》說:「經脈者,所以決死生,處百病,調虛實,不可不通。」而《扁鵲心書》則更有「學醫不知經絡,開口動手便錯。蓋經絡不明,無以識病證之根源,究陰陽之傳變」之說。可見經絡學說在中醫學中具有極為重要的地位。

穴位圖(反面)

關於經絡學說的起源,中醫學術界歷來存在兩種不同觀點。

第一種觀點為砭刺說,即由點到線說。這種觀點認為,人們首先發現具有治病作用的刺激點腧穴,而後才形成了關於經絡循行線路的認識。從遠古時期開始,人們在生產實踐中發現,一些局部的創傷能夠使原有的病痛減輕或消除。人們經過對這些偶然現象的反覆多次體驗,轉而主動地採用砭石、骨針等刺激這些部位,後來便發現了人體上的很多「穴位」。在針刺穴位治療疾病的過程中,人們通過對針刺感傳現象的觀察,形成了對經絡循行路線的認識。

第二種觀點為導引說,即由線到點說,這種觀點認為,人們首先是在灸療、針刺或氣功導引中發現了感應傳導的經氣循行路線,而後才在對經絡線路的基礎上確立了腧穴。1973年,長沙馬王堆漢墓出土了一批人類醫學史上迄今為止所見到的最早的醫學帛書,書中已經有了關於經脈的記載。如《足臂十一脈灸經》和《陰陽十一脈灸經》就記述了11條經脈的循行分佈、病候表現及灸療方法,但卻未見關於穴位的文字記載,說明確實是先有經絡循行,後有腧穴。據考證,這些著作的成書年代約在春秋戰國時期或更早,而《黃帝內經》大約成書於秦漢時期,書中已經是經絡、穴位並述。由此可以推測,在經絡學說形成的萌芽時期和雛形階段,兩種情況是平行發展的,並且在某個歷史時期,發生了交叉和匯合,從而把經絡學說推向了一個新的發展階段。

《黃帝內經》的問世,是中醫經絡理論體系初步形成的重要標誌。在全書162篇中,專論或主論經絡的篇章有20餘篇。《難經》除對《內經》提出的十二經脈、十五別絡進行了補充和發揮外,首次明確提出「奇經八脈」之說,闡發了井、滎、輸、經、合及原穴理論,還指出了「八會穴」的部位、主治及五臟募穴的意義和作用,從而大大豐富了經絡學說的內容。東漢張仲景是將《內經》《難經》經絡理論運用於臨床實踐的典範,他在《傷寒雜病論》中創造性地以經絡理論為指導,創立六經辨證施治綱領。晉代皇甫謐編著的《針灸甲乙經》、唐代孫思邈的《千金方》(繪製了「明堂三人圖」)、宋金元時期忽泰必烈所著的《金蘭循經》、滑伯仁的《十四經發揮》、李時珍的《奇經八脈考》、楊繼洲的《針灸大成》、張景岳的《類經》、李梃的《醫學入門》、沈子錄的《經絡全書》、高武的《針灸聚英》、徐鳳的《針灸大全》、張明的《經絡集說》、張三錫的《針灸考》、韋勤甫的《經絡箋注》、翟良的《經絡彙編》等,清代吳謙等編著的《醫宗金鑒》、廖潤鴻的《針灸集成》、陳惠疇的《針灸圖考》等著作的問世,都對傳統的經絡學說的發展起到一定的推動作用。

(蔣燕)

《中國文化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