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色不迷人人自迷

    越飛挾著淡裝少女施展輕功提縱之術,頃刻間,就和寧懷遠會面了。

    他輕輕把她放落地上,笑道:「姑娘,你要感謝我呢!」

    淡裝少女翹首觀天,理也不理他,寧懷遠迫不急待,人還沒走近她,就頻頻數著想念之情。

    越飛感到挺不是味道的,走近一旁,坐在石頭上,雙手支頤,沉思淡裝少女說過的一句話:「落在誰手裡都是-樣,你們爭來奪去,還是為了欺辱我!」

    並且,尚有一句令他吃驚的話:「我像貨品一樣,誰武功高,我屬誰的……」

    他心裡想:「若論武功,自己雖不能稱做天下無敵,至少目前尚難覓到一個對手,照她這樣說,她豈不是屬於自己的……」

    他情不自禁瞟去一眼,只見寧懷遠一付可憐像,頻頻向她勸說,她卻漠然如故,視如未觀,寧懷遠激動的幾乎落淚,說不盡的軟弱,彷彿自家性命操縱她手裡,生死決定在她一言一行。

    他暗歎一聲,想道:「自己始終不信女人有左右男人的魅力,現在該相信了!」

    他匆匆投去一眼,目光掠處,見淡裝少女別過頭去,美麗的面容上浮上引起紅暈,不禁暗忖:「她原來偷看我啊!」

    想起孤巔山上,她清冷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視著自己半邊鳥青的臉頰,隱約透出些嘲笑之色,他自卑感作祟,臉色不禁一變,暗自怒想道:「嘿,你屢次想嘲笑我,以為天下女人都跟你同樣心思,我必須做一點給你看看!」

    他望也不望她一眼,朝寧懷遠說道:「兄弟,我很抱歉,我想離開你,辦一件事情!」

    寧懷遠道:「朋友,你生氣了嗎?」他以為自己把全付心神放在佳人身上,把他冷落了,引起他不滿所致。

    越飛道:「你別誤會,我決不生你的氣,幾天後事情辦好,我仍然與你作伴。」

    淡裝少女道:「希望你永遠辦不好事情!」言下大有十分不願再見他的面,寧懷遠苦笑一聲,望著越飛,目光有代她致歉意,求他饒恕之意。

    越飛暗道:「能,能,惹了你算我倒霉,又有什麼話可說呢?」朝寧懷遠拱了拱手,轉身飛掠而去。

    離開倆人後,一路飛掠如鳥,日夜兼程,兩天後已回到神鷹教本部了。

    才踏進客廳,就有一對身穿白衣,相貌英俊的少年男女跪了下去,又驚又喜的道:「徒兒迎接師父大駕!」

    越飛道:「青鳳無恙否?」

    倆人聞言,面色有憂,道:「自從師父離開之後,她內傷痊好,但卻生病了!」

    越飛心間一震,凜然想道:「這小丫頭癡迷不醒,可難對付呢!」一面沉聲問道:「她呢?」

    倆人道:「睡在師父臥房裡!」

    越飛道:「你們知道規矩嗎,怎隨便讓她睡在我房裡!」

    倆人戰戰兢兢的道:「青鳳說,師父回來,便能醫好她的的病了!」倆人似有苦衷,答非所問。越飛再問道:「有人照料她麼?」

    倆人道:「青鳳不願任何人服待,她說只有師父才能醫好她的病,師父永遠不回來,她寧願不服湯藥的病死!多天下來,她轉轉呻吟床側,病情日重,眼見……幸好師父及時回來,否則弟子不知怎樣辦才好呢!」

    越飛吃了一驚,表面卻裝出平淡之容,不悅的道:「傻瓜,我沒回來,你們就死不救了嗎?」

    倆人慌道:「弟子們一再試過,但她什麼都不答應……」

    越飛哼了一聲;疾走入房,那扇門本是虛掩的,輕輕一推,便推開來,目光瞟處,自己床上,正睡著一個少女,長髮零亂的垂散臉上,胸上,雖看不清她的臉孔,料想她必是蒼白著臉。

    她似乎沉睡過去,越飛走向前去,兀自未覺。

    越飛伸手拂開她烏細的秀髮,見她蘋果似紅潤的臉上,一片蒼白,瘦了不少,一陣心酸,幾乎落淚。

    他輕輕扶著她白嫩的蛋臉兒,心中甚是悵然。

    她秀眉深鎖著,芒唇緊咬,顯見睡前有一段痛苦的掙扎。

    越飛輕輕搖了她幾下,青鳳慢慢睜開星眸。

    她看見越飛向她微笑,以為自己仍在夢中,嬌軀一側,又閉眸睡去,

    越飛道:「青鳳,你醒了麼?」

    青鳳忽然一怔,訝然回過身來,星眸張得又圓又大,一瞬不瞬的凝視著他,半響才道:「真的是師父嗎?您回來了。」

    越飛極力裝出高興的樣子道:「事情辦好就得回來,我豈捨得離開你!」

    青鳳耳畔似乎有一種聲音,接接連連的響著:「我豈捨得離開你!我豈捨得離開你你,我豈捨得。」

    她暗想道:「但是,你畢竟離開我了呀,走時也不告訴我一聲,師父,你口是心非啊!」

    霎那間,病中的痛苦,痛苦的相思,相思的委屈,全湧進胸懷,她硬起心腸,咬緊銀牙,向內一側,不再理他。

    越飛道:「青鳳,你生師父的氣麼?」

    青鳳暗嘟著小嘴道:「不敢,弟子身體不適,恕不能起身叩問金安!」

    越飛-怔,歎了一聲道:「你好好休息一會,我要走了!」

    青鳳道:「您走吧,恕青鳳無法相送!」

    越飛暗道:「奇怪,自己也沒得罪你,生那麼大的氣幹嘛!」

    拉開房門,一步跨出,青鳳忍耐不住,顫聲呼道:「師父,您真的走嗎?」

    越飛一愕,茫然道:「當然。」

    青鳳大眼睛眨了幾下,忽流落雨串晶瑩的淚珠,大聲嬌道:「您走,您走,我痛死算了。」

    越飛呆了一呆,憐惜之情油然而升,走了過去,坐在床側,輕撫著她秀長的黑髮,道:「青鳳你不要騙我,你一定生師父的氣!」

    想了一下,始終想不出什麼地方得罪她,繼續道:「如果,師父有不對的地方,你可以直說出來,千萬不可折磨自己,唉,師父實在不知什麼地方做錯了。」

    青鳳道:「您沒錯,您沒錯,錯的是我啊,病死活該!」

    她弱質天生,生病之下,顯得更柔弱不堪,說了幾句話便喘息不已。

    越飛愛憐道:「別孩子氣了,先把病養好再說!」

    青鳳道:「不!」

    越飛茫然問道:「你願意生病?」

    青鳳道:「當然!」又補充一句:「師父口是心非,口口聲聲捨不得離開我,等我睡去的時候,卻一聲不響,出門遠行!……」

    越飛道:「我有重要的事情等著去辦呀!」

    青鳳輕輕哼了一聲,嗔道:「師父騙人,就算您真有所重事,給我請一聲也來得及呀,那知一聲不響,一去數日,不見蹤跡。」

    「若是為了這事而令你不滿,師父願向你道歉!」越飛道:「不過,師父必須補充一句,師父決不是口是心非的人!」

    見青鳳臉上不悅之色消去,便道:「師父這次回教,還是跟你道別呢!師父近來很忙,可能不會回來!」

    青鳳忽握著他的手哀求道:「師父,我跟您一塊去好麼?」

    越飛搖頭道:「你身有重病,不宜遠行!」

    青鳳道:「我沒有病,不信您看……」匆匆起身,下床走了一周,嬌笑道:「怎樣,我能一同去嗎?」

    越飛未答話,青鳳忽一個蹌踉,向前扶伏而下,越飛眼明手快,一個箭步,將她扶住,責備道:「青鳳!你明明身有重病,不好好休息,反而要帶著病身跟我出門遠行,你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師父萬萬不能答應。」

    抱著她嬌軀,輕放床上,青鳳忽嚶嚶哭泣起來,淒然道:「師父若不答應,我就病死給你看!」

    越飛聞言,心中一凜,厲聲道:「青鳳,你再不聽話,師父要生氣啦!」

    青鳳幽怨的道:「師父,您明明能醫好我的病啊,為什麼要拒絕我呢?」

    越飛道:「不錯,我能醫好你的病,但大病初痊,身體虛之,卻經不起遠行。」

    青鳳大眼一轉,哭聲一斂,道:「那麼,師父醫我的病吧!」

    言下不再有哀求越飛帶她出門之意,越飛心中微喜,忙運內家真氣,貫注雙掌,導入她的體內,半響,青鳳額角生汗,嬌喘頻頻,臉上漸漸有紅色。

    越飛道:「內家真氣,雖能治痊百病,但初痊一兩日內,行動不便,最好要以適當的休息,否則病情非但未減輕,反而加重。」

    青鳳像死了心一樣,苦笑道:「我知道。」

    越飛囑咐道:「我走後,你要勤練武功,以期日後在江湖上揚眉吐氣!」

    青鳳道:「師父放心!」

    輕輕躺下,任越飛替她蓋上被褥,轉瞬間,柔順得出奇,越飛大意之下,也未發現,小姑娘嘴角撲著一絲神秘的笑意。

    他整了衣衫,道:「你好好休息,我要走了,有時間回來看你,並考考你的武功,看我離開的一段日子,你的功力,是否有了進展。」

    青鳳嬌笑道:「一定有進展的!」

    越飛微微一笑,道:「你若常常這樣聽話,師父就更喜歡你了!」

    青鳳依依不捨的道:「師父現在就走?」

    臉上卻無絲變的表情,越飛兀自未覺,想到自己立刻不將別離,也感到惆悵,道:「師父不想再耽擱了!」

    道聲「再見」,轉聲步出房屋。

    他本想帶著青鳳,氣氣淡裝少女,好叫她別太過輕視自己,但是,經此一來,反而不想勞動青鳳了,因她大病初痊,不宜遠行,越飛憐她體弱多病,只好忍住這口惡氣,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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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荒僻的郊野,碎石道上,還算平坦,越飛緩步其中,心中卻思忖今後要做的事。

    報仇!

    腦子裡連閃過仇人猙獰的笑容,除了崆峒紅魔生,武當紫陽真人,應蕩玉真子已死於自己掌下之外,尚有峨嵋空無大師存在,空無大師跟綺玉有所關係,但一直遲遲不敢下手,如今綺玉變心而去,他就一無憂患。

    忽然,他直覺得身後有人跟隨著,他內功深厚,十丈之內,飛花落葉也休想瞞過他耳目,聽出那追蹤的腳步甚為輕盈,知道此人輕功不弱。

    他雖人久未踏入江湖,涉入江湖是非了,心雖驚奇,也未放在心上,故裝不知,繼續趕路,暗中卻思忖那追蹤的人。

    「金玲,綺玉,不可能……倆人早已變心,豈願長久追隨自己,寧懷遠,淡裝少女也不可能,他倆正樂不思蜀呢……」

    「會不會是毒龍神君。」

    他驚訝了一下,隨即又笑自己多疑:「此路非自己所有,難免有來往行人呀!」

    他隱約知道那追蹤者,始終跟自己保持一段距離,也不落後,為了證實一下,故意加快腳步,他默聽著,那腳步也快了不少,但仍十分輕盈,若非自己內功精堪,尚還真不容易發現呢!

    他仍然努力往好處想,覺得此事甚是神秘,便也不願回頭查看。

    走了一會,前面現出兩條道路,於是,他想出一計,任意選擇一條路,疾步前進,那身後果然有人輟著不放。

    心中微微一凜,但並不因此死心,故意停頓一下,抬頭觀天,作思索伏,身後那腳步聲已消逝了,跟著一陣輕微沙沙之聲,似乎隱入草樹叢中。

    他暗中譏笑道:「不長眼的賊子,什麼人不好跟,偏跟上自己,算你倒霉!」

    他轉過身來,眼不斜視,仍然踽踽退回兩路交叉之口,向另一條路前進。

    過了一會,身後果繼續飄來那跟蹤人的腳步聲,這時那腳步聲更輕盈細微了,彷彿那人也提高一層警惕之心,距離他遠了一些,但內功深厚的越飛,仍然可以明確的聽出來。

    他好奇心大起,反而不想追究了,佯裝不知,向前疾走,心中想探知此人跟蹤自己的動機與原因。

    漫長的旅途,孤獨寂寞,越飛深深體會到,此刻,他想藉著此事,打發這無聊的寂寞,反正他武功絕高,不是等閒的人能夠損傷一毫一髮的。

    走了一程,他忽然不耐起來,因為那人始終跟蹤著,不即不離,更沒做出反常的事來,他的寂寞無聊,依然原封不動啊。

    他正想加速腳步,然後出具不意的回過頭來,瞧瞧跟蹤者何許人也,這時,身後突「噗」的一聲,彷彿那人被石絆倒,跌倒地上,他不禁暗叫奇怪:「此人步伐輕盈,輕功不弱,豈會跌跤!」

    他大感不解,以為那人開始展開他的計謀了呢。

    他心念微動,也不停著,立意裝著不聞,瞧他有何鬼計,但走了一會,不但不見那人所行動,反而連那跟蹤的輕盈腳步發出的聲音都沒有了,他傾聽一下,依然如故,只聽四周風吹草木沙沙響聲,十分單調。

    「莫非那人知機而退,放棄跟蹤。」

    他想著,暗打定心念:「但我卻不放他,非查個明白,叫他知道越飛不是好惹的人!」

    遂回頭疾步走去,一面四下搜索。

    「難道他會飛不成!」

    尋了半天,甚至找到交叉路口,兀自不見那人蹤跡,不由疑迷交加,驀地,左近長草取中飄來一聲細微的呻吟,他暗拍腦門,幾乎大笑出聲:「是了,此人躲在草堆裡,自己當然找不到!」

    那呻吟之聲再度飄來,似乎傷勢大發,越飛不敢怠慢,足尖一點,拔起三丈來高,如同一支大鳥,向呻吟聲源尋去。

    忽地,他怔住了,當他目光敝見跟蹤著玲瓏的嬌軀時,他臉色不禁一變,脫口呼道:「是你,青鳳!」

    跟蹤者正是青鳳,臥房裡越飛拒絕她的要求,她就生出一計,決定先瞞著他,然後偷偷跟蹤他,到時候被他發現,越飛也無話可說了,小姑娘主意打得很好,奈何大病初痊,身虛體弱,經不起遠行,沿路雖一再忍耐,但力勁有限,不得不放棄跟蹤。

    此時,引動病情,不勝痛苦,只是她蜷伏草叢之中,一手撐地,白嫩的臉上滴滴豆大的汗珠,嬌嬌吁吁,十分惹人愛憐。

    她不安的瞟了越飛一眼,低下螓首,長長的秀髮,立刻飄散肩胸各處,越飛看得出小妮子極度不安的神情,卻隱約含著喜悅的笑意。

    他本想嚴厲責問她幾句,話到唇邊,又感不忍的嚥了下去,他暗自盤算此地距離神鷹教本部路程,不下三十多

    裡,要想命令她回去,已是不可能的了,他百般無奈的歎道:「青鳳,你不麻煩師父了!」

    私下對她不屈不撓,抱著病體,一氣奔行數十里路,追蹤自己的決心感到佩服與喜愛。

    青鳳淺淺一笑,嘟著小嘴撒嬌道:「師父還有辦法攆走我嗎?」

    言來十分得意,那兩隻醉人的酒淌更顯得深不見底了,越飛道:「你執意要受風霜侵襲之苦,師父還有什麼辦法呢?」

    青鳳巧笑一聲,道:「有師父在,我永遠不會受苦,我要是累了,師父可背著我走啊!」

    她的嬌憨天真,惹得越飛不好意思再板起臉孔,微微一笑,做了個無可奈何之狀。

    青鳳見他笑了,膽子更大。嬌笑道:「師父好壞,剛才明明發現身後有人,卻故意裝出不知道的樣子,一會兒看看天,一會打量方向,誰知道您心裡懷著什麼鬼胎,不明白您的人以為您是傻瓜,其實您精得要死。」

    越飛忍笑不已,取笑道:「你才是鬼靈精呢!居然連師父的心思都看出來了!」

    青鳳嗔道:「師父自己鬼靈精,還說人呢。」

    忽覺自己這樣說師父,有點以下犯上,忙住口不言,嬌容上卻浮上兩朵丹暈。

    越飛毫不為忤,道:「我們趕路吧!」

    青鳳站了起來,走了不到五步,嬌軀就搖晃起來,越飛眉毛一皺,伸手扶住她,青鳳在不得已而又心甘情願之下,羞紅了臉,依向師父。

    越飛手掌觸及她纖細柔滑的腰肢,心神也是一蕩,他不禁警惕著自己:「不好,小妮子已是成熟的少女了。」

    是的,青鳳已是成熟的美麗少女了,他此刻才發覺,暗地裡連叫不妙,他知道孤男寡女相處一起,日久必生情愫,尤其青鳳常有意無意含情脈脈的注視著自己,她是情場過來人,當不難瞭解。

    一陣輕風,飄然而起,一股處子幽香及秀長的細發,飄到他面上,越飛用手拂開,心中卻怦跳不已。

    他明白自己心跳的原因,青鳳成熟的少女風韻,美麗的一唱一笑已能勾動他的情懷,尤其那健美豐滿的軀體,更令他生出遐思想入非非。

    他想把她推開,免得自己心志迷亂,但聽聞她嬌嬌頻頻,目視她力乏之狀,又硬不下心來。

    倆人半依半偎的走了一段路,越飛已覺得可怕了,他思及自己的身份,眉毛不禁深深皺起。

    青鳳嬌笑道;「師父,我有個心事,你能猜嗎?」

    越飛道:「我又不是神仙,怎能猜出你的心裡事。」

    青鳳嗔道:「師父裝笨,我不依你?」

    越飛道:「我何會裝笨,你不要把師父看得太精好麼?」

    青鳳蹼嗤一笑,道:「我告訴您好啦!」她神秘的一笑,接著:「我要找一個師父的長輩,投在他門下,以後,我們就以平輩論交了!」

    越飛聽得心間一震,暗道:「自己心灰意冷,再不想涉及兒女私情,瞧她一字一行,分明對自己有著深意,這如何是好!」

    青鳳卻不知他心中的憂患,搖了他手臂一下,又道:「師父,現在我盡量多叫您師父,等到有一天,我的心願完成,你想做師父也做不成啦!」

    越飛暗歎道:「都是自己不好,太寵愛了她,使她嬌縱慣了,大膽把自己認做心上人……」

    目睹她天真可愛,也不想喝止,任她亂說。

    青鳳似想起什麼,笑容斂止,憂患的問道:「師父,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投在你長輩門下學藝,你會不會去探望我?」

    越飛心緒不定,漫應道:「會的!」

    青鳳淺淺一笑,明亮的大眼睛內耀喜悅的神采,凝視越飛一眼,突把全身依在他身上,嬌喘道:「師父,我很累啊!」

    吐氣如闌,似射非射,越飛心湖蕩漾,腦中浮現金玲,綺玉一音一貌,一擊一笑,那時,他確是天下最快樂的人。

    「如今……」他極不願提到「如今」,那單調的兩個字眼,常使他愁患淒苦,憤恨極端。

    青鳳見師父沒有反應,芳心一甜,索與攀著他的肩膀,閉上易眸,嬌喚道:「師父,您抱著我走好麼?」

    越飛不忍拒絕,答道:「說你多添我的麻煩,你還不承認,真淘氣!」

    反臂攬住青鳳細腰,把她抱了起來,沿路飛馳。

    青鳳像個小孩似的,一會兒看著天空數著朵朵白雲,一會兒,望著他嬌笑,百媚俱生,越飛盡量把眼睛注視遠方,不敢與她美麗迷人臉孔接觸,饒是如此,那抱著姑娘成熟的軀體的手臂還微微顫抖著呢?

    青鳳伸出白嫩細膩的柔夷,輕扶著他那烏青一片的臉頰,好奇的輕聲語道:「師父,您這是擦傷的,還是生來就是這個樣子!」

    越飛心中一痛,表面上不得不裝漠不關心之態,淡淡應道:「擦傷的!」

    青鳳卻不知他有一段傷心的往事,黯然道:「多可惜呀!」

    她似想起什麼,又道:「師父,您以前一定很好看,現在擦傷了,您的心裡悲傷不?」

    越飛淡然道:「我從不悲傷。」

    然而,聲中卻因激動而顫抖,青鳳兀自未覺,更沒有看見越飛鐵青著臉,愛憐的撫著他那烏青臉頰,說道:「是的,師父很堅強,要是我早哭出聲來……」

    頓了一頓之後,又道:「師父,您要放心啊,縱然世上所有的人都因為你臉孔擦傷,不再好看了,而不跟你來往,但我卻跟往常一樣……」

    這些話,雖無頭無尾,更令人猜不透心中真意,但青鳳卻覺得非說不可,話沒說完,已羞不可仰。

    她似乎認為自己暴露太多的心事了,少女的矜持,使她不安。

    越飛傷痛的想著!

    「你說得沒錯,就因為如此,許多人棄我而去……」

    不知是激動,抑或是感激,他把青鳳抱緊了一點,問道:「青鳳,此言當真!」

    青鳳點點頭,不解的道:「師父啊!我從不會騙人!我真心和你好的!」

    「真心和我好?」越飛反覆思索這「好」字是代表,是男女之間的感情?

    抑是因同情而生憐憫。

    青鳳看出越飛心事重重,似在追究思索自己語中含意,芳心一虛,丹暈湧生,羞澀的將一顆螓首埋進他懷裡。

    越飛自語道:「她如果同情我,憐憫我而說出此話,我決不接受,我是男子,縱然世上,所有的人都棄我而去,我也不接受他的憐憫!」

    青鳳聽不真切,奇道:「師父,您說什麼呀,我沒聽到!」

    「我說!」越飛腦子一清,忙扯到別的方向去:「這條路老走不完,不知什麼時候,能落足城市客棧之中!不然,我們今晚可要飽餐霜露了!」

    青鳳道:「這有什麼關係,我還沒嘗過露天而臥,席地而居的滋味,當一下不是很有意思」言罷,嬌憨的一笑。

    越飛道:「天真的小姑娘啊!這不是好受的!」

    青鳳聞言,忽然微顰黛眉,問道:「師父,您老稱我小姑娘,我真的小麼?」

    越飛道:「在師父面前,你永遠算不上大人!」

    青鳳嬌嗔道:「如果我老了呢!那時您還稱呼我小姑娘嗎?」

    越飛一怔,道:「那時,我可能死了!」

    青鳳大眼眼一張,美麗的臉上顯出害怕的神色,道:「師父,我們別談這個,聽起來好怕人啊!」

    越飛星眸在她紅獨資興辦的嫩臉上打了個轉,笑道:「這是不可避免的,凡人總有老死的一天,所差的是死時快樂不快樂!像我,死時也許會覺得自己枉活一生……」

    「不要這樣說呀!」青鳳明澈的大眼睛閃過一絲淚光,埋怨道:「您怎麼老說悲傷的話,我聽了心裡好難愛……」

    一股幽香撲入鼻孔,越飛目睹青鳳幽怨之狀,忽然不能自克的低下頭,在她粉面上親了一下。

    青鳳震撼了一下,粉面忽然發白,跟著嬌軀不住的顫抖,越飛覺得自己太胡亂了,正後悔不迭時,突感肩膀一緊,轉頭望去,原來是青鳳的一支柔夷引起的,她緊緊抓著,輕輕抖個不停,敢情受了極大的驚駭。

    他臉孔一熱,吶吶無語,不知應該怎樣向她解釋才是!

    這時,四周出奇的靜寂,越飛隱約可以聽到她心房劇烈的怦跳聲,心知青鳳過度緊張驚駭所致,心中大感憐惜,想好一番話,正待啟唇解說,青鳳忽嬌喊一聲「師父」,迅速地將頭深深埋進他胸懷裡,嚶嚶低哭出聲。

    越飛聽出她哭聲不悲反喜,又覺一蕩,但那內疚的思想,內過腦際之時,一些情絲避想立刻被衝散了。

    他輕撫著她的肩膀,說了許多抱歉的話。

    青鳳依然輕哭著,一點反應也沒有,越飛十分憂患,不知她聽到沒有,更要緊還是能不能原諒他。

    他暗想到:「可怕的事已降臨了,自己當時已料定了,為什麼不迅速下個決心,偏偏放鬆防範,惹火焚身!」

    後悔已然太遲,他此刻不安的等待,等候問答或接受青鳳一切問話與責備,這都是免不了的。

    女人的哭泣,眼淚常代表許多的感情,或悲,或喜,或樂,越飛當然不知道,呆呆的站著,靜候她的指責。

    那知——

    青鳳抬起瑩瑩淚眼,見他一臉不安之色,非但沒指責,反而顏淺笑,兩隻深不見底的酒淌又露了出來,風情萬千,嬌柔嫵媚。

    她漫聲問道:「我想問您一句話,我爹爹『七星穿雲』在武林中所佔的地位怎樣?」

    越飛一怔,毫不考慮道:「你爹爹七星穿雲,為人公正好義,公正無私,在武林上甚有名望,是個沒遮攔的血性漢子,為師十分佩服他!」

    青鳳高興的笑了笑問道:「我爹爹跟您——師父,在江湖上,誰的名氣大?」

    越飛如霧蒙間,不如他內心的意思,便道:「為師出道江湖不久,名氣當然不及你爹爹!」

    青鳳更高興了,美麗的臉孔有點發紅,她又手握手,半響才期期艾艾的說道:「如果七星穿雲他的女兒願嫁你為妻,您是否會感到她配不上您!」

    越飛才恍然大悟,但卻怔神的答不出話來,他明白青鳳故意拐彎抹角問了半天的動機。

    青鳳追問道:「您說呀!您會認為她配不上您?」

    越飛紅著臉道:「當然不會,但……我們情形不同,身份懸殊,決不可能成為夫妻!」

    青鳳黛眉一皺,想了一會,忽欣喜的笑道:「你難道不會想法子,只要您把我遂門牆,不承認我是您的徒兒,不就解決了!」

    越飛疾忖道:「嘿!好聰明的小姑娘,居然想到這種辦法,此法雖有失嚴肅,但除此以外沒有比這更完善的了!」

    他被青鳳天真的個性,嬌憨的巧語,美麗的笑容,迷人的風韻,勾動情懷,於是,他被鎖的感情,重解了開來,死來復然,一雙星眸已閃耀熱情的神采注視著她。

    這似說話的眸子,早把心中的意思,赤裸裸的暴露出來。

    青鳳催促道:「您怎不說話啦!」

    越飛定了定心,低下頭去,想在她耳畔說一兩句中聽的話,青鳳去誤會他的意思,以為他要親自己,芳軀微微一顫,星眸輕輕合上,不但不避,反而懷著忐忑的心情迎了上去。

    見狀,越飛一怔,疾忖道:她怎樣了,手上亦感覺她顫動不已,一霎間,香澤襲入,見她溫馨的櫻唇,緩緩迎上,心中一蕩,感情奔放,將錯就錯,鼓起勇氣,親了上去——

    四片溫熱嘴唇接觸的霎那,倆人如觸中電流,震動一下,更迷醉的的互擁著對方的身體,青鳳芳幽密,不必再隱藏了,粉臂勾著越飛的脖子,越飛聽到她芳心劇烈跳動的聲音,青鳳也感覺他強有力的臂膀愈收愈緊。

    這刻骨銘心的霎那,大家都渾然忘我,只覺大地在旋轉,滿腦子裡充滿對方柔情蜜意的笑語。

    這是美麗的春天啊,耳畔似乎有啁啾的鳥語,輕柔的清風,醉人的花香。

    青鳳多日相思,全在這一刻間,得償心願,越飛覺得她成熟了,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全身散發誘人的香澤。

    不知經過多少時候,越飛離開她醉人的香唇,像情人一樣注視她,小姑娘臉孔發熱,忙把頭埋進他懷裡。

    越飛看到她美麗的臉上有著誘人的笑意,暗自迷茫的想著:「人真是感情的動物,相處久了,想克制也抑制不住……」

    他又打量她身體一眼,眼前豐滿的軀體,窈窈的身段,那是不懂世故的小女孩。

    分明是懷春少女,他喃喃自語道:「是的,她成熟了,她成熟了,再不是小孩了,否則自己怎被她迷誘的渾然忘我!」

    青鳳頭不敢抬起,溫柔的道:「什麼事呀?」

    越飛故意嚴厲的說道:「從今天起,你犯教規,我決定將你遂出門牆,永生不承認你是我的徒弟或神鷹教中的一份子!」

    青鳳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你好狠心啊,我也不承認你是我師父,看誰利害!」

    越飛笑道:「小姑娘真淘氣!」

    青鳳忽然抬起頭來,道:「我不准你再叫我小姑娘了!我早已長大,懂了也不少事情!」

    越飛微笑道:「好凶啊,不知那個倒霉的男人娶了你!要一輩子受你的管制。」

    青鳳生氣的拍了他一下,嗔道:「那倒霉的男人就是你!」

    越飛道:「你怎麼知道?」

    青鳳小嘴一嘟,又再拍了他胸脯一下,嬌嗔道:「你再取笑我,我發誓一輩子不理你!」

    越飛暗伸舌間,不敢再學。

    倆人輕憐密愛,忘記遠行疲乏,風霜之苦。

    越飛情懷大開,頓把往昔不愉快的回憶拋諸腦後,見她嬌憨可愛,溫柔依人,不禁笑不止口。

    青鳳得其所受,芳心所慰無限,暗將一縷情絲緊札越飛身上,沿路細心照料,處處流露女性的溫柔媚嫵。

    走了一程又一程,兩天後,一個風雨欲來的黃昏,越飛身在荒野,正感焦急憂秋的時候,忽發現淡裝少女的身影,心中一震,幾乎脫口叫出。

    淡裝少女的未發現他,兀自目注遙空,神情漠然,越飛見慣了他這種神態,也不以為怪。

    「寧懷遠呢!」

    目光回搜,忽見十丈外,一人面西而坐,垂首深思,越飛雖看不清他的臉孔,但也覺得他孤獨得可憐。

    回顧自己與青鳳有說有笑,珍愛不逾,他卻獨坐沉思,落落寡歡,相形之下,實在天壤之別,暗中不禁為之脆腕!

    他知這一切都是淡裝少女冷落所致,心中對她更不原諒,暗想:「女人確可愛可怕,寧懷遠陷入悲哀的單變苦痛中,正是可怕之一面……」

    越飛道:「就是她呀,不過她臉孔美麗,心卻不美麗!」

    他見友人如此喪氣,遂把一股恨念,投到她的身上,言罷並輕蔑的哼了一聲。

    這一哼,倒把淡裝少女驚動,兩顆寶石似明亮清冷的大眼睛,頓往這邊注視過來,當她第一眼發現越飛之後,櫻唇微張,想要說話,但第二眼看到依偎在他身邊的青鳳後,她芳唇立刻閉上,神色間浮上淡淡的一絲訝意。

    青鳳冰雪聰明,不解的問道:「她認識你嗎?」

    越飛毫不隱瞞,點了點頭,表示認識,但他有心補充一句!

    「我十分看不起她!」

    他故意將話聲提得很高,是以淡裝少女能夠一字不漏的聽入耳裡,一霎間,她臉色變了數次。

    越飛心中有說不出的快意,他立意氣氣她,如今,他真的氣到她了,並且達到自己的心願。

    他為了要讓淡裝少女知道,自己雖然長得難看,但決不是遭世上少女遺棄的人,故意將青鳳擁入懷裡,溫柔的在她耳畔低語道:「青鳳,我們氣氣她,你快抱住我!」

    青鳳茫然不解,但也不願拒絕,遂依言溫柔的抱著他。

    小姑娘第一次在生人面前,表露自己跟一個旁人的親熱動作,面容心慌下,不禁羞紅了臉。

    她的美麗,足使越飛揚眉吐氣,百忙中,偷視一眼,果見淡裝少女生氣的別過頭去,心中一陣舒暢,笑話道:「謝謝你了,青鳳!」

    青鳳不解的尋問;「我們這樣做,她就生氣了?為什麼呢?你為何又要氣她?」

    一陣串的尋問,委實不是一字半句能解答得出的,越飛支唔以對,口口聲聲說她得罪自己。

    青鳳更迷茫了,問道:「她得罪你,跟我們親熱動作又有什麼關係!」

    越飛答不出來,只是扯慌道:「她曾罵過我-句話,說我是天下最可怕的人,世上任何女人見了我都會嚇得跑開,所以我故意要眼你做個親熱的動作氣她。」其實,他自己也不知為何要做這種無聊的動作,只知心須這樣做,心中才覺得舒服似的。

    青鳳會意的笑了笑,道:「你真占怪,虧你想出這種氣她的辦法!」

    越飛向寧懷遠望去,只見他沉思如故,從剛才到現在,還未發現自己來到,足見他心事重重,非-言兩語點化得開,暗歎一聲,也不招呼,免得他見到自己跟青鳳的親熱舉動後,感慨自身,更加傷心。

    他的直覺告訴他,寧懷遠瘦了不少,一眼就看出,幾天工夫,把他一個少年英雄折磨的如此悲慘,足見「情」之一字,誤人之大,實難料想。

    越飛想立刻走開,免得驚動寧懷遠,多年麻煩,但當淡裝少女冷淡的投一瞥時,他又不想這樣單調的離開,故意親熱的朝向青鳳道:「妹妹,我們要走了!」

    青鳳溫柔的一笑,暗道:「走就走,有什麼好請的!」

    越飛伸手攬著她的細腰,將她抱在身上,青鳳極其自然地用臂勾住他的頸子,減輕他的負擔,越飛心中一喜,笑道:「妹妹你真可愛呀!」

    青鳳芳心一甜,那迷人的酒窩又露了出來。

    淡裝少女早已別過頭去,越飛有點失望!「她沒看到嗎?」

    走了數步,越飛突發覺不對,驚疑的望了寧懷遠孤獨的背影一眼,疾忖道:「他肩膀也窄了不少,不對,不對,人若是瘦了,骨骼仍在,怎會連肩膀也窄小了?」

    這一個發現,頓時恢復以往冷靜的頭腦,再度仔細的打量他一眼,忽覺他不像寧懷遠,無論身材高矮,軀體大小,都與寧懷遠有所差別!

    「那麼他是誰呢?」

    他暗想道:「以她絕世美容,爭奪之人,層不出窮,寧懷遠武功並不算太好,難免有所不測……」

    青鳳嬌嗔道:「你怎麼不走啦?」

    原來她也生出防範之心,深怕越飛停留下來,為淡裝少女絕世美色所誘。

    越飛道:「你別摧促,我發現一件怪事……」

    一面把青鳳放下,就逕自走向那孤獨坐著的那個怪客。

    兩人相距十丈,頃刻間便接近了他,越飛每走一步,就會肯定此人不是寧家公子,等到他走到與他相距不到-丈時,他已忍不住喝山聲來!

    「喂,你是誰?」

    那人動了一動,似乎在沉思之中被驚醒過來,倏然回過頭來,兩道炯炯目光,直逼過來,越飛心頭一震,脫口道:「原來你是毒龍神君之子!」

    青鳳慌道:「哥哥,你別惹事啊!」

    越飛臉色一沉,厲聲問道:「他呢!寧懷遠到那裡去了,朋友,你把他怎樣了?快據實說出!」

    毒龍神君之子冷冷道:「死了!」

    「死了!」

    越飛臉色為之一變,大聲喝道:「那是你幹的嗎?」

    俊美年青公子冷笑一聲,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越飛眸射凶光,恨聲道:「是你幹的,在下就殺你,以命填命,報友之仇,不是,則在下會尋找那殺害他的人論理!」

    俊美公子朗笑一聲,沉聲道:「朋友在此,話未免顯得太狂妄了點,不瞞你說,那小子正是在下殺的,你有本事,就來取我頸上人頭,空說狠話,有何用處!」

    此人平時帶著濃厚的脂粉氣,發起怒來,可像一支兇猛的野獸,令人不敢侵犯。但越飛何許人也,那會被他凶厲之色所動,一聽好友是他殺害的,胸中一口怒氣,再按捺不下,大喝一聲,揚掌劈去,剛勁得足可開山裂石。

    俊美公子大吃一驚,身形暴退,越飛一掌劈下,「碰」的一聲,那顆大石吃他剛猛的掌力擊中,頓被劈下一大片,散落一地。

    青鳳嬌呼道:「哥哥,算了吧!」

    淡裝少女也注視著兩人,但眸中卻無吃驚之色,像似早已見慣這種場面似的。

    俊美公子百忙怕了下手掌,大聲招道:「來人!」

    此聲才出,那亂石堆裡嗖嗖顯出四條身影,快如閃電,向越飛擊去,出手之剛猛,甚稱一流好手。

    越飛來不及攻擊俊美公子,先求自保,雙掌一錯,呼呼兩股狂飆,脫穎而出,那四個高大威武的漢子怔了一怔,招呼道:「兄弟留神,點子硬呢!」四人默運真氣,反掌擊出。

    「轟」

    一聲大響,強弱立判,越飛屹立如山,一動不動,四人卻咚咚咚連退三步。

    越飛心中有恨,出手毫不容情,這些威武的漢子雖是不可多得的好手,但若與他相比,便差上十萬八千里了。

    俊美公子一旁見了,俊臉一變,對他絕世武功感到驚心。

    青鳳本來十分不安,但看清越飛大發神威,擊退四人時,她就欣慰的微笑了,暗語道:「自已白擔心了,他武功高強,這些人豈是對手!」

    淡裝少女也若有感觸的自語道:「原來孤獨巔上,敗於寧懷遠之手,看來,他的武功還在自己想像之上呢!」

    果然不出所料,不出十招,那四個身材高大,相貌威武的漢子不支倒下,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了,青鳳拍手叫道:「你真利害啊,一下子就把他們打倒!」

    淡裝少女不悅的望她一眼,心想,勝負乃是兵家常事,你那麼高興做什麼,好像他真的天下無敵!

    俊美公子大驚失色,一聲不響,反身就逃,連淡衣少女也不要了,越飛怒哼一聲,喝一聲「你往哪裡逃!」

    遙遙飄出一掌。

    這一掌看來平平淡淡,輕輕飄飄,毫不起眼,但一霎那間,俊美公子卻慘厲的叫了一聲,飛出三丈多遠,口噴鮮血,死於非命。

    淡裝少女自語道:「他真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一口氣連殺五人……」

    青鳳離她很近,聽得清楚,不禁嘟著小嘴道:「誰要你批評我哥哥!」

    淡裝少女淡淡一笑,走了開去。

    越飛突然十分恨她,心想:「寧懷遠若不是為了她,豈會死於敵手,可恨她連一點懷念,同情之心都沒有!」

    心中想著,立意折辱她一番,便揚聲大喝道:「站住!」

    聲如洪鐘,震耳欲聾,青鳳芳心一跳,呼道:「你要做什麼?」

    越飛道:「你別管!」

    淡裝少女回轉身來,冷冷注視著他.一問也不問,對他似乎感到甚不耐煩。

    青鳳委屈的低下頭去,泣然欲淚。

    越飛嚴厲的道:「寧懷遠無故被殺,你不能置身事外多少要負一點責任!」

    淡裝少女冷眼瞧著他,仍然不言不語,就像不屑跟他說話似的,越飛由恨成怒,大聲道:「今天我非處罰你不可,叫天下蕩婦,有個警惕!」

    淡裝少女仍一聲不響,膽孔平平板著,只有在越飛稱地「蕩婦」之時,微微變了一變,隨即又恢復冷漠之態。

    越飛見她如此,心中更怒,大聲道:「你別以為我不敢,哼,你要知道,我對你無意,任何處罰你的事都做得出來,現在,我卻令你閉上眼睛!」

    淡裝少女毫不理睬,清冷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更沒有閉上,越飛怒哼一聲,道:「也好,你要張著眼睛死,在下也不反對!」說到「死」時,故意提高語聲,他炯炯注視她,想在她面上得到一些驚瞿可笑的表情,論理,他失敗了,淡裝少女不獨沒露出驚悸之色,反而微微笑著,彷彿「死」對她正是求之不得的事。

    越飛失敗之後,氣怒交加,心意一變,暗忖道:「她即然不怕死,可見死字對她並不是殘酷的刑罰,哼,我偏不讓你安逸的死去,我要用暗法子讓你痛苦……」

    疾想一會,終於想了個辦法,但礙於青鳳在旁,不好敞開,便招呼道:「青鳳過來!」

    青鳳嘟著嘴慢慢走了過來,越飛見她面有淚痕,不禁驚訝的問道:「誰得罪你了?」

    青鳳泣然道:「你!」

    「我?」越飛迷縫不解,問道:「我何會得罪了你?」

    青鳳道:「你大聲叫我別管……」

    越飛恍然大悟,心想小姑娘心思真多,僅為了這一點點便流淚,真是不好對付。把她擁入懷中,一半安慰,一半做給淡裝少女看的親了她一下,柔聲道:「你別生氣好麼?我不是有意的啊!」

    不待青鳳回話,便把她挾在臂下,朝淡裝少女冷冷說道:「你曾說過,誰的武功最高,誰就是你命運的主宰,現在,我擊敗所有敵人,你應該順從我!」

    言畢,猿臂一伸,毫無遇到抗拒的把她輕盈的嬌驅攬住,一臂挾著一人,施展輕功,飛速趕進城裡。

    這時,天空烏雲密佈,一場大雨,即將來到,越飛忙找了間客棧,訂了三間客房,各住一間。

    □□□

    不一會,雷電交加,險風怒吼,傾盆大雨開始展開他暴動,侵襲著大地,越飛暗叫一聲僥倖。

    他又忙著勸青鳳睡覺,並替她蓋上被子,等她睡著之後,才幫她熄燈關門,向淡裝少女住的一間客房走去。

    淡裝少女早點燃燭火,越飛放輕腳步,走近窗外,向內一瞧,只見淡裝少女漠然凝視窗外傾盆大雨,嘴角掛著一絲淒苦的笑意。

    他立意想羞辱她一番,但此刻見了她淒苦的神態,心腸再也硬不下來。

    他沉默了一會,腦中忽浮上寧懷遠慘死那歷不甘之狀,臉色一變,喃喃自語道,「寧朋友,你安息吧,我知道你死不瞑目,我決定重重折辱她一番,為你吐一口氣,也為死於她美色誘惑之下的男人吐一口惡氣!」

    一霎間,他滿腦中蘊藏著仇恨的意念,鐵青著臉叩著房門。

    房內立刻傳出淡裝少女冷冰冰的聲音!

    「進來!」

    他信手一推,那房門竟然虛掩的,應手而開,目光瞟處,只見淡裝少女一臉冷漠注視著他,方纔那嘴角掛著的淒苦笑容已隱逝不見。

    越飛避開她的注視,心想:「哼,這樣最好,你那淒苦愁色會一度打消我折辱你的動機,現在你冷冰冰對我,反而幫助我清除對你生出的憐惜之念!」順手將門關上。

    淡裝少女冷冷道:「你可是打算來處罰我?」

    越飛哼的一聲,冷言以對:「正是!」

    他噴慨的道:「為了他友慘死,我不能置如罔聞,更不能放縱繼續去迷惑人,迷誘人!」

    燭光下,淡裝少女秋水似的大眼睛,明皓如月,越飛說話時,尤其說到「狠」的地方,更不敢注視他,因為他知道自己定力有限,險風暴雨下,孤男寡女,獨守一室,他必為她絕世美色所惑,而步以往那些人的後路。

    淡裝少女道:「你認為我的蠱惑,迷誘他們嗎?」

    越飛冷冷道:「當然,若不是因為你水性揚花,朝三暮四,他們會爭風吃醋,不惜喪失自己性命的爭寵奪受,取得你的歡心?」

    淡裝少女臉色微微一變,努力平靜心緒,淡然道:「如果你認定我是那種放蕩的女人,你就下手處罰好了,我決不反抗!」

    越飛冷笑道:「我當然認為你是那種蕩的女人啊!」又補充一句,譏笑道:「說得好聽,你不反抗,任我處罰,其實,你就是打算要反抗,恐也反抗不了吧!」

    淡裝少女不理他的奚落,把明亮的星眸投向窗外暴雨險風,淡淡道:「你疏忽了我會自盡,它是間接有力的反抗,你明白嗎?」

    越飛一怔,暗道:「是啊,這真是自己擔憂的事情,萬一她咬舌自盡,只痛苦一會而死,自己豈不達不成重折辱她的目的地!」

    他恐嚇的道:「哼,你想死也沒那麼簡單,你知道我武功不弱,但在將要尋死之前,我會點住你的穴道,那時,我將用練武人都無法忍受的分筋錯骨手法,叫你痛苦三天而死……」

    淡裝少女微微一顫,隨即平談的道:「落在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手裡,我有什麼話可說的!」言下無疑透露自己自己已被他恐嚇住了。

    越飛冷冷道:「如果你乖乖的接受我的處罰,就要饒你一命!」

    淡裝少女道:「你處罰吧,要我生,要我死,全憑你的意思!」

    越飛道:「那麼等著瞧好了!」

    說著忽張開手臂,把她嬌軀摟住,肆意用嘴在她美麗的臉上親吻著,並輕佻的撫摸著她。

    淡裝少女大驚失色,想不到他這樣的欺負自己,再鎮定也鎮定不下心來,驚叫一聲,奮身全力掙扎著。

    然而,越飛強有力的臂膀將她摟得更緊,甚至令她透不過氣來,她腦海混亂,百情俱生幾乎暈厥過去。

    越飛肆意欺辱她,在親她粉面的霎那,她幾乎不能自克,弄假成真,於是他暗咬著牙,一面在心中叫道:「越飛你是一條漢子,進行你處罰她行動時,千萬不可生出綺念!」

    於是,他雖肆意溫存著世上最美麗的少女,但心中都無半絲綺念,他像進行了一件艱距的工作,深皺劍眉,目射神光,那有半點情愛之色。

    他為了加深她被愚弄的痛苦,在她耳畔頻頻冷笑道:「蕩婦,蕩婦,你即是水性楊花的女人,為何做些驚態,你難道感到這樣還不滿意?」

    淡裝少女全身劇烈的顫抖,美麗的面容上,一片蒼白,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順臉而落,她何會將越飛挖苦她的話,聽到耳裡,她正受到有生以來最痛苦的刑罰。

    過了一會,越飛認為夠了,才放鬆她,他怕她因此自尋短見,伸出手指,片刻不離的停留她腰間要穴三寸之地,只要她一生短見,立刻就制住她的穴道,他要親眼看她痛苦欲絕的神情。

    淡裝少女蒼白著臉,怔怔站在那裡,越飛聽不到她的哭聲,卻見到她的淚不停的流下,比哭還難過的兩清淚。

    她呆呆站了一會,突然像靈魂被收了回來似的,撲倒床上,痛苦的哽咽起來,由這悲哀的哽咽,越飛再不覺得她是堅強的少女了。

    他憐惜而抱歉的望著她起伏不停的胸脯,打從心裡生出不忍的自責感。

    然而,當他想到寧懷遠的慘死時,他又朝她輕蔑的一聲冷笑,嘲笑道:「你覺得這是羞恥嗎?哈哈,當你把一些男人強來奪去的時候,你不覺得?我記得那時你毫無動於衷,這有那些人為你慘死的人,你更沒為他們婉惜,你為何要哭,怎不說『我全不在乎』呀!」

    淡裝少女芳心破碎,悲不自勝,越飛硬下心腸,繼續嘲笑她道:「我承認你美麗,世上難覓,但我敢自信,你展盡全身,狐媚狂態,恐也休想蠱惑了我或打動我的心……」

    他又道:「以前,我見你孤單一人,弱質天生,好意助你,豈料你竟利用男人的弱點,使他們互相內拼,達成你自詡自傲的目地,老實告訴你,你完全錯了,女人不只是外貌長得美麗就算美麗,主要還是在內心的修養……」

    終於,淡裝少女答話了,用那萬分淒苦的聲音道:「你太卑鄙,我不能原諒,不能原諒你啊!」

    像自語,又像呻吟,越飛心間一陣,忽感自己這種作法,太過卑鄙,見她哭得如同淚人兒,一陣心酸,幾乎落淚。

    他鼓不起勇氣反駁她,或譏諷她兩句,理志清醒之餘,前後思一遍,不禁大聲叫道:「我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

    聲音洪亮,傳達老遠,幸誇雷電交加,大雨傾盆,交雜的吼聲將它掩沒,則這一叫,不驚動客棧裡所有的客人才怪哩!

    眼前寧懷遠滿面鮮血,慘厲萬分的影子又在跳動,那是鼓勵他欺辱淡裝少女的膽量來源,現在,他怒恨的揮了開去,大聲道:「寧懷遠,你可以瞑目了,別再來糾纏我啊!」

    立刻那凶厲的影子逝去了,眼前,一個滿面淚痕,不勝淒苦的絕世美人兒哽咽著,張著淚光瑩瑩的大眼眼注視他,他萬分內疚的舉手亂揮,豈料,那幅景像依然存在,屏未被他揮開。

    片刻,淡裝少女忽然站了起來,越飛以為羞憤之餘想自盡而死,忙暗地指著她腰間穴道。

    豈料,淡裝少女卻無自盡的企圖,自個從懷中取出一條雪白的手絹,擦去臉上晶瑩的淚珠。

    越飛很想深致歉意,但當他看見她美麗面上一片平靜時,他又不好示弱。

    淡裝少女眼皮有點紅,但這絲毫不能影響她的美麗,她像往常一樣,冷冰冰的像一株冬梅。

    無形中,她流露一種高不可攀交的人面對而立,與她面面相覷,他下意識認為它是一種侮辱。

    淡裝少女道:「我不再感激你了,以前你助我,救我,與今天你欺辱我相抵過去,我沒欠你什麼了……」

    越飛道:「你本來就沒欠我什麼!」

    淡裝少女道:「明天我要離開你,你會拒絕嗎?」言下竟像徵求他的意見,越飛發現她眼睛中有一種難以猜測的堅定光芒,心頭微微一凜,也未放在心上,答道:「你有你的自由,我無權干涉你的行動!」

    淡裝少女道:「你說話要算話的!」

    越飛一怔,毫不考慮的道:「當然!」

    淡裝少女道:「你以為你武功高,就可以肆意欺負弱女子?」

    越飛臉孔一紅,道:「隨稱怎樣說好了!」

    他想:「反正錯事已做下了,想後悔已來不及!」淡裝少女道:「明天起,我要去很多地方,我的目的是找尋一位武功比你更高的俠客!」

    越飛暗自體會她言中之意,忽長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以牙還牙,尋人折辱我是不是?也罷,等待你的佳音!」

    淡裝少女清麗秀逸的臉上沒有半絲神色,淡然道:「請走吧!」

    越飛轉身就走,行至門旁之前,忽然想起什麼,回頭說道:「你要找人折辱我,我沒話說,但願你一路順利,早日完成心願。」

    淡裝少女道:「你不必假猩猩了,我將親眼看你被殺之後,投江自盡!」

    越飛暗自一驚,表面上裝出無所謂的樣子,昂然道:

    「你如不反對的話,我可以指點你一條明路,因為我的武功不是等閒的人能夠接得下的!」

    淡裝少女道:「你自信太大,終有失敗的一日。」

    越飛道:「你若不聽我指點,恐一輩子也休想找得到折辱我的人!」

    淡裝少女道:「多謝你的好意,我偏不接受!」

    越飛有點生氣,道:「那麼等著瞧好了!」

    淡裝少女道:「你別驕傲,我決定用我的美色找人制服你!」

    聞言,越飛忽莫名的憤怒起來,大聲道:「有一天,我將毀去你蠱惑人的美容!」

    淡裝少女道:「我不在乎,也許……也許……」她語聲忽降低得只有自己能夠聽見:「也許那天我已不在人世了。」

    越飛僅聽她說「我不在乎!」

    臉色立刻一變,無比憤怒的罵了一聲「無恥蕩婦」鐵青著臉,氣沖沖推門而出。

    □□□

    閃閃電光,隆隆雷聲瀰漫了蒼穹,暴雨險風更使大地變色,客棧內燈光全滅,客人全都睡去,僅有少數觸景思鄉的外鄉客人在歎息,斗室內一盞燭火閃閃欲熄,培增淒涼。

    越飛經過青鳳房間,忽聽青鳳在床上幽幽歎息,忙不迭叩著房門,道:「你醒了嗎?」

    青鳳喜悅的道:「我睡不著,我怕……」

    「有什麼好怕的!」

    越飛憐惜她膽怯體弱,天生弱質,便柔聲道:「快點休息,明天尚要趕路,我怕你精神不好,明天走不動,所以叫你……」

    話沒說完,門房已呀的打開,青鳳微顫著嬌軀,偎了上來,不安的道:「房裡一點燈光也沒有,儘是那可怕的雷聲,閃電……」

    越飛無意中觸了她柔夷一下,心中微驚,關懷的道:「快進去,別著涼,你看你冷得這個樣子,早晚要生病的!」

    青鳳還想說活,越飛已伸手將她抱著,步入房裡,將她放在床上,細心替她拉上被子。

    青鳳卻坐了起來,伸出雪白玉臂,攬住他頸子不放,嬌聲道:「你別走好嗎?我很害怕!」

    越飛將她擁入懷裡,感覺她嬌軀冷得不住顫抖,不禁愛憐道:「你真不聽話,叫你蓋上被子,你偏不……」

    青鳳嬌笑道:「蓋被有什麼用,我仍然害怕啊,尤其那雷聲,真像要吃人似的……」

    越飛微笑道:「你這麼淘氣,誰敢吃你!」

    青鳳嫩臉一紅,張著水汪汪柔媚的大眼睛注視著他,無限柔情,皆在無聲之中,越飛最不能忍愛她體內的幽香,一股一股飄進鼻裡,心懷為之蕩漾。

    他把她抱緊一點,青鳳一聲不響,自動的投懷送抱,霎那間,越飛血液加快循環。

    情懷大開,暗歎一聲,不能自克的親著她的面頰。

    房內燈光全滅,十分幽暗,是似倆人輕憐蜜愛,互相溫存的動作,都不必願意被人窺去。

    青鳳芳心默許,極不願放過這愛撫的機會,將溫馨的芳唇慢慢迎了上去,並輕輕合上雙眸。

    越飛難抵擋她醉心的香澤誘惑,不覺吻了上去。

    倆人顫動一下,互相緊擁著對方,渾然忘我。

    誰說這不是刻骨銘心的一霎——

    青鳳嬌喘頻頻,紅熱著臉,幸誇房內幽暗,別人看不到,否則她真的要羞死了,但她芳心濘處卻無限的快感。如飲蜜釀。

    越飛情火復燃,防絲崩潰,擁吻嬌美的青鳳,以往傷心的回憶,全然忘去,這正是天長地久,海枯石爛,非娘不娶,非君不嫁。

    倆人沉漬愛的漩渦,口雖不言,心中卻有互珍對方感情的意念。

    香舌淺吐,小姑娘被越飛吻了兩次,已不覺驚駭,暗中體會愛的溫柔,愛的快慰,愛的幸福。

    漸漸地,由坐吻成臥吻,青鳳盡量將玲瓏窈窕的嬌軀蜷伏越飛強而有力的臂裡,懷裡。接受他的愛撫。

    越飛漸感不足,但努力克制綺念,不使情慾濫汜,因為他始終用純潔的愛去愛她,不敢侵犯她的身體。

《飛越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