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惟有不拜天一人同時練成了這兩種絕學,他也就成了冥宗冥王中的冥王。不拜天是個絕世武學奇才,他的弟子也個個都是超級高手,想不到便是區陽的資質也不比其師遜色!」叔孫怒雷語氣有些沉重地道。
「你是說區陽也練成了裂地冥王拳和托天冥王掌?」蔡傷猛然轉身,定定地望著叔孫怒雷問道。
「區陽是個極富野心,也極為心高氣傲的人,他一生的目的除了將江湖甚至天下都控制在手中之外,更是要超越和戰勝不拜天,他要證明自己的資質比不拜天更高。因此,他不僅僅志在練成裂地冥王拳和托天冥王掌,更艱辛習練列代冥王留下的每一種絕世武技。貪多而不化,雖然區陽的武功博雜,但卻始終無法將托天冥王掌和裂地冥王拳練至最高境界,所以後來仍是不敵不拜天。這四十多年來,想來區陽老魔已經明白貪多不化的道理,剛才在山腳之下,見那拳掌的氣勢,與當年煩難大師與不拜天交手時的氣勢幾乎更甚一些,想來區陽老魔已經將拳掌融為一體,武功之高恐怕你我皆非其敵了。」叔孫怒雷有些擔憂地道。
蔡傷愣了愣神,突然道:「這麼說來,爾朱歸——即區陽老魔的兩僕之一區四殺——也是習練裂地冥王拳了?」
「看他的手型,練拳那是肯定的,卻並未能達到絕頂之境,當他拳頭練到最高境界時,手便不會出現任何明顯的異樣,不過區金卻一定已將托天冥王掌練到了極高境界!」叔孫怒雷肯定地道。
「你怎會知道這些冥宗的秘密?」蔡傷奇問道。
叔孫怒雷神色微顯黯然,想到命苦的瓊飛,心如刀割一般,但仍然淡淡地道:「告訴我這個秘密的人正是當年不拜天屬下的四大殺手排行第三的瓊飛,也是當年區陽和意絕所喜歡的女人。」
蔡傷一震,他自叔孫怒雷的語氣之中感覺到,這是一段極為傷感的往事,也就不想再問,當年叔孫怒雷與冥宗的妖女瓊飛之事幾乎鬧得整個江湖沸沸揚揚,蔡傷雖然比叔孫怒雷晚了一輩,但自老一輩人口中仍然得知一些,且對不拜天屬下的厲害人物聽聞極多,而冥宗的獨臂冥王拳他更親自領教過,深有體會。如果說區陽真的同時練成了托天冥王掌和裂地冥王拳,恐怕世間惟有「滄海無量」能夠克制了。想到這裡,蔡傷心頭禁不住駭然,他自身的「滄海無量」絕學只能發揮出四成威力,還會被浩然正氣所傷,如何能與區陽的全力一擊相匹敵呢?
蔡傷在上山的路上也看見了區陽破除「滄海無量」的場景,蔡風將「滄海無量」發揮出了七成威力,但最終仍被區陽擊散,惟有最後一次以全力一擊,推出三朵佛蓮才使區陽重創,可仍未能將其殺死,這是如何一件可怕之事啊!
天下之間也許只有蔡風一人能夠克制區陽,可是蔡風飄然而逝,猶如流星一般。他如何能夠將「滄海無量」發揮至極致,似乎也就成了一個無人能解的謎!
蔡傷有些惆悵,這是在所難免的,他在祈禱,他平時很少會這樣,可是今日卻在為蔡風,也為整個天下蒼生而祈禱。
叔孫怒雷不知道蔡傷心中想些什麼,他也不願知道,因為他自己也已將目光投入了遙遠的一片虛無之中。
從古至今,世人總為情所累,不管某一個人再如何英雄蓋世,最終仍然無法逃離世俗的牢籠,這就是人性之中的脆弱,也是人生的動力和悲哀。
「老爺子!」三子的話再次驚醒了沉思中的蔡傷。
蔡傷回首,三子身邊的無名一恭敬地道:「爾朱天光率兵圍住了泰山各路口,駐兵英雄莊外兩三里處,我們的兄弟傷亡六十七人!」
蔡傷眸子之中殺機暴射,半晌才平靜地道:「暫時不必去理會他們,你去英雄莊讓各路人馬小心提防一些,爾朱天光的人如果敢上山一步,立即殺無赦!」
叔孫怒雷臉色微微一變,他似乎沒有料到爾朱天光竟然會率大軍前來攻襲泰山,他怎麼也想不通,爾朱天光為何如此笨?如此前來,擺明與江湖人過不去,豈不是逼著這些江湖人物反抗朝廷嗎?這對朝廷而言有百害而無一利,因為他知道,僅憑那群不堪一擊的官兵又如何能夠擋住蔡傷等一群絕世高手呢?何況山中鳥雀成群,走獸飛禽多不勝數,即使想逼迫這群江湖高手斷糧絕食,更是無稽之談。山上有水有食物,以這群江湖人的身手,無論怎麼個活法都能安然一輩子無憂。爾朱天光此舉的確十分不明智,不過,叔孫怒雷卻無話好說,他早就已經不再理會朝中之事,便如劉飛一般坐享清福。只是他似乎沒有劉飛的命好,劉飛可謂兒孫滿堂,真正樂得清閒自在,而他這些年來雖說將權位傳給了叔孫猛,但卻總有事情煩著他,讓他欲放手也不可能。這的確讓他有些傷腦筋,朝廷雖然管不了他們,可他畢竟是前朝元老,看見朝政腐敗,心頭絕對不好受。不過,此刻叔孫怒雷擔心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剛乘禿鳩逸走的區陽與葉虛諸人。
區陽、葉虛、區四殺、區金這四人無論是誰都猶如一堆火藥,一點即會傷亡一大片的危險人物,讓這般極度危險的人物溜走,只怕江湖中不會有寧日了。如果這樣一群人不擇手段,那就更為麻煩。不過,事已至此,擔心也全是多餘的,只願區陽經今日之役,傷勢永遠無法恢復,惟有這樣,江湖中或許可以少一些血腥,但事實是否會如人所願呢?
「前輩,請把刀還給我!」蔡傷的耳邊響起了一聲極為沉緩,又稍稍有些陰冷的聲音,但蔡傷可聽出這之中並無不敬之意。
蔡傷這才記起自己手中握著一柄奇異的刀,不由得扭頭向說話之人望去。
蔡宗的目光無畏地對視著蔡傷,只是眸子之中顯然多了一絲激動。
蔡傷心頭微震,似乎隱隱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一下,但一時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你的刀?」蔡傷的語氣出奇地緩和。
「嗯!」蔡宗點了點頭。
「是你借給風兒的?」蔡傷又問道。
「不是,是我無法控制它。」蔡宗並未掩飾。
蔡傷一愕,隨之微微一笑,順手送過冰魄寒光刀,道:「刀是好刀,但希望它的主人也以此刀來激勵自己!」
「不會再出現第二次這樣的情況!」蔡宗極為自信地道。
「很好,年輕人就應該不斷地完善自己,相信你定不會辱沒此刀,你叫什麼名字?」蔡傷似乎自眼前這年輕人的身上找到了某點共識一般,溫和地問道。
蔡宗的眸子中充滿了感激,的確,能得蔡傷讚賞的年輕人是應該感到驕傲的,更何況蔡宗本身就是一個刀手,一個能讓中原刀道神話稱讚的刀客絕對會身價倍增,那是因為蔡傷的眼力絕對不會錯。
「謝謝前輩鼓勵,蔡宗定不會讓前輩失望的!」蔡宗誠懇而自信地接過冰魄寒光刀,感激地道。
「蔡宗?」蔡傷忍不住重複了一遍,或許是因為這個名字與他的名字十分接近,抑或覺得這年輕人與自己同姓,倍感親切吧。
「哦,你這只耳環好別緻呀!」蔡傷這一刻才注意到蔡宗左耳上懸掛的那枚翠玉耳環,綠瑩瑩的閃著一層濕潤的光彩。
蔡宗發現蔡傷的臉色變了幾變,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看不出一絲情感的波動。
「前輩認識這耳環?」蔡宗的眸子之中升起了一絲希望。
蔡傷淡淡地一笑,道:「天下間如這種質地的玉耳環並不很少,但也不是很多,我在很久以前見過一對,算是認識吧。」
蔡宗顯得有些激動起來,急切地問道:「前輩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這耳環的呢?」
「哦,這很重要嗎?」蔡傷反問道。
蔡宗突然想起了爾朱復古的話,禁不住「嘩」地一下拉開胸前的狼皮衣,露出那道長長的如蜈蚣一般的刀疤。
叔孫怒雷和蔡傷同時一震,叔孫怒雷曾與蔡傷同朝為臣,自然聽說過蔡傷以瀝血刀傷人後的奇怪印痕,也見過一些例子,不過,與眼前的似乎有些不大相同。
蔡傷的眸子之中暴發出一股冷厲的奇芒,掃過蔡宗胸前那道長長的蜈蚣印痕,又移目蔡宗的臉上,似乎想極力找出一點什麼。
蔡宗的目光緊緊盯著蔡傷的面部,稍不瞬轉,注視著蔡傷目光之中的每一點細微末節的變化。
「你認識這道傷痕,對嗎?」蔡宗心神在震顫,說話的聲音竟有些發抖。
三子似乎也想起了爾朱復古所說的話,心中禁不住湧起了一絲疑惑,無名一和叔孫怒雷的孫女則有些摸不著頭腦。
蔡艷龍與顏禮敬的神色同樣極為難看,鐵異游與戒嗔及晦明師兄弟正在救治那一群昏迷的江湖人,幸虧矮門神和胖門神醫道極精,他們並沒有在意這邊發生的事情。
「你是哪裡人?」蔡傷深深吸了口氣,平息了心頭的震撼,淡然問道。
「我來自西域吐蕃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人!」蔡宗有些微微傷感地道。
「那你的爹娘是誰?」蔡傷心中湧起一種極為怪異的感覺,問道。
「我也不知道,自我記事之時,腦海中對於過去的一切全都一片空無。」蔡宗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蔡傷也為之愕然,他竟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惟有淡然一笑,道:「這傷疤的確很奇特,頗似我的瀝血刀所創,但我自問未見過小兄弟,更不曾去過吐蕃,我想這只是一種相似而已。」
蔡宗神色微黯,深深望了蔡傷一眼,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結果來,只好淡然一笑道:
「打擾了,多謝前輩,若他日有機會還請前輩指點幾招刀法。」
「好說,如果有時間的話!對了,你傷勢怎樣?」蔡傷說著翻掌而出。
蔡宗一驚,但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時,就被蔡傷的手扣住了脈門,也在同一時間,一股浩然而博大的熱流湧入體內,熱流所過之處,舒泰至極。
蔡傷突地眉頭微微一皺,緩緩收回手來,望著驚詫的蔡宗慈和地道:「再休息幾個時辰,就會好的!」
「謝謝前輩!」蔡宗知道蔡傷剛才是在為他療傷,同時也驚駭蔡傷那浩然若海的真氣,知道眼前這位刀道的神話並非浪得虛名。
「你體內似乎仍有一團如火的真氣沒有開發,如果你能好好利用,這對於你將來的刀道進展定會有難以想像的幫助,但切忌在瞬間將那團如火的真氣引發,否則只會讓你筋脈爆裂而亡。」蔡傷認真提醒道。
蔡宗神色微微一變,他知道蔡傷所說的話並非危言聳聽,更非空穴來風,因為並非只有蔡傷一人對他這麼說過,蔡宗自己也十分清楚,他體內的真氣幾乎完全是憑借毒物練成的,形成天下間最為古怪的一種真氣,說出來也不一定有人相信。當然,他知道自己體內在最初時就存在著一股莫名的真氣,也就是這股真氣保住了他的性命,在那種充滿著毒氣和毒物的沼澤世界中,他時時必須與毒打交道,每次在他中毒之時,體內那股莫名的真氣就自動生出反應,而他自己的意志也在與劇毒抗爭著,久而久之,體內那股真氣越來越強,但他所中的毒終究留有一些殘餘,日積月累,與那股真氣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接觸越久,也便使得那股真氣沾染了沼澤之中的陰寒之氣,他自身也幾乎成了一個極為陰邪的怪物,更成了一隻沼澤中另類的毒物。
人始終是人,那年,蔡宗終於走出了沼澤,回到一個他完全陌生卻又非常嚮往的世界,可是他滿身的陰毒,離開沼澤後竟然無法適應,而體內積累起來的劇毒更是亂衝直撞,若非他的恩人指點,傳授武學,更讓他以熱毒相攻,以毒攻毒之法終於另辟一途,開創出一門另具一格的怪異真氣,後來更食雪山巔峰的至陽之物火蓮,而又讓他熱毒盛極,他時刻處身於寒熱兩毒的煎熬之下,最後獲得冰魄寒光刀,以刀身的奇寒慢慢煉化體內的火毒,才將火蓮的火毒化去一部分,而在此同時,他竟將恩人所授的奇學演化,分走兩極,將陰陽兩毒融合分離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這一點就是他的恩人也未曾料到。
蔡傷見蔡宗在沉思著,以為蔡宗不相信他所說的話,不由得笑了笑,自懷中掏出一筒帛卷遞給對方,悠然道:「這是我對刀法的一些心得,其中也有幾式我近年來所領悟的刀招,如果有緣的話,或許你能夠領悟出其中的奧妙,這對幫助你誘發和利用那股潛在的真氣十分有效,希望你小心保存!」
蔡宗大喜,「撲通」一聲跪下,雙手接過帛卷激動地道:「多謝前輩美意,晚輩定當竭力參悟,不負前輩所望!」
蔡傷並不阻攔蔡宗的跪拜,反而坦然受之道:「武學之道,達到一定境界時,已不再重於修道,而是在於悟道。悟,那是一種境界的跨入和邁進,有些人苦修一輩子也無法找到那種境界,因為他不懂得悟,你根骨極佳,相信悟道不難!」
「好,說得好,鳳兒,你聽到了沒有?道之極,在於悟,以後有機會多向蔡老爺子請教請教。」叔孫怒雷拍拳道。
「小侄女見過蔡伯伯,今後還請蔡伯伯多多指教!」那頭戴斗篷的神秘少女恭敬地向蔡傷行了一禮道。
「哦?」叔孫怒雷似乎沒有想到他的乖孫女竟會來這樣一手,如此稱呼蔡傷。
蔡傷托起蔡宗,目光移向叔孫怒雷。
「哈,這是我失散了十八年的孫女叔孫鳳。」叔孫怒雷乾笑著解釋道,同時也向叔孫鳳叱道:「小娃無知,竟不知輩分高下。」
「爺爺這可就說錯了,如果以師父的輩分而論,我可沒有叫錯的,以您的輩分來算自然錯了一些,可是江湖英豪何必拘小節?你跟蔡風不是也可以做朋友嗎?」叔孫鳳反駁道。
蔡傷和叔孫怒雷全都一呆,蔡傷不禁淡淡一笑,道;「賢侄女不必多禮,今祖的修為並不在我之下,若說武學,你叔孫家族的東西足夠你窮究一生,何用我指點?」
叔孫鳳不禁一陣失望,剛才雖然她沒有親眼目睹蔡風出手,但她卻看到了蔡風招式之中的氣勢,更深切地感受到蔡風那無與倫比的氣機,自然知道蔡風的武功已達天人之境,而蔡風的武學卻得傳於蔡傷,如此說來,蔡傷的武功又是何等深不可測,就可想而知了。如果能得這般絕世人物指點,那她在武功的修為之上絕不止受益一點點。當然,這之中多了一些她對蔡傷的崇慕,不僅僅是因為蔡傷的聲名,更是由於蔡風剛才那震撼無倫地躍空而去。那種情操,那種精神,值得每一個人學習、崇拜、讚歎!一個人的自身素質與所處的環境絕對有影響,蔡風這種博大的情懷若說不是受了蔡傷的影響,誰也不會相信,至少叔孫鳳不會相信,不過,叔孫鳳沒想到蔡傷會拒絕自己。
叔孫鳳似乎未達目的,不肯罷休,不禁又出言道:「人總是很怪的,吃在碗裡望著鍋中,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總覺得不新鮮,是別人的才會知道珍惜。因此,小侄女還是覺得蔡伯伯的武功更好一些。」
叔孫怒雷禁不住搖頭苦笑,三子和蔡宗也禁不住感到愕然,蔡傷也不好再加推托,仰天長長地吸了口氣。
「蔡伯伯如果有些為難,就當小侄女是鬧著玩好了。」叔孫鳳想到蔡風生死未卜,立刻知道蔡傷心事重重,自己實不該如此,不由善解人意地道。
「如果有機會,我也不在意,只要賢侄女有雅興,我自當盡力。」蔡傷淡然一笑道。
「老爺子,游四回來了!」三子遠遠望見游四自南天門飛馳而至,身後更有十餘人扛著十大捆粗繩子。
游四辦事的速度的確極快,這也許正是葛榮重視他的一點。
蔡傷緩緩吁了口氣,無論蔡風是死是活,他都必須找到。不可否認,在三個兒子中,他最疼愛的就是小兒蔡風,三人中,也只有蔡風表現得最為讓人矚目,資質亦最高,這抑或是自己與他在一起生活的時間最長的原故吧。
蔡傷對於蔡風的行事向來都是極為放心的,蔡風每一次行動都是驚險無倫,每一次都有許多人認為他必須死,可是最後蔡風還是活得好好的,蔡傷對蔡風時時刻刻有著極強的自信,他總覺得蔡風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的。事實證明,蔡傷的每一次猜想都十分正確。
這只是一種感覺,一種血脈相聯的感覺,蔡傷的心境可通神,這種超常的感應也更為清晰。對於蔡風每次險死還生的經歷,蔡傷不是不悲傷,當蔡風在大柳塔失蹤之後,他幾乎一下子蒼老了十年,兩鬢竟顯出了白髮。如今的蔡傷,似乎內心更近佛意,無風無波,這是一種境界,禪的境界。不可否認,蔡傷自從與石中天之役後,在心靈之上又進了一層,將世事、生死看得更透,這也是今日為何到此時蔡傷仍能保持鎮定的原因之一。
此刻游四弄來了長繩,就可一探谷底,很快便會出現結果,蔡風是生是死還得查看之後才能做出判斷。
這時,許多人的心中都顯得有些不安他們似乎害怕結果會證實一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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