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連城流著淚感慨:「我遇見阿樂時候阿樂已經上幼兒園,要是能從阿樂那麼小時候開始撫養該多好。」

王動想了會兒,毅然道:「我們會有我們兩人的孩子,我想辦法。」

「如果能給我孩子,我成仙都願意,變凡人也願意。」

「會有的。」王動說得非常肯定,感染了連城,也覺得他們總有一天會有孩子。「怎麼引外孫女過來?」

連城趁孩子往這兒看時候,手指往上一彈,指風搖下花瓣如雨。小孩子果然受吸引,蹣跚著過來,呵呵笑著張開小手臂擁抱花雨,一個不小心,往地上摔去。王動一看立刻出手扶住。小孩沒覺得什麼,阿樂後面看著卻驚住,這簡直不可能,孩子都快跌倒在地,怎麼可能憑自己站穩,不符合力學原理。但驚訝過後,阿樂立刻想到了什麼,抱住孩子,遊目四顧,輕輕地道:「媽,是你嗎?爸爸好嗎?」

兩人真想衝過去抱抱女兒,可都忍住了。對阿樂來說,最好的處置,還是別打擾她的生活。兩人相擁著坐地上,看著阿樂流淚,自做妖以來,王動還是第一次流淚。

阿樂有意帶著孩子在草坪上玩了一個早上,出盡百寶才留住孩子不讓回屋。連城和王動就這麼一會兒笑,一會兒流淚地在一邊看著,強忍住伸出手去抱抱女兒抱抱外孫女的衝動。

到中午,天陰了,風漸漸變冷,像是要下雨的樣子,阿樂才不得不抱著女兒進屋。連城和王動在外面又坐了會兒,等有雨點下來,兩人才回。一晚上,王動忙著上網看交易,分析狀況,連城坐在他身後,頭靠在他背後,發了好半天的呆。極想有個自己的孩子,非常想。王動知道她的心思,他何嘗不想,他更想。他總擔心連城哪天會對他失望,會離開他,有了兩人公有的孩子,等於是有了紐帶,什麼都拉不開他們了。

新聞顯示,那個剛剛總統被謀殺的國家,唯一海港爆炸,造成輸油管連環爆炸,碼頭損毀,暫時無法作業。

油價如掉進溫水的溫度計,連連上升。UBA這回栽了。王動對著電腦抿嘴微笑,得意的笑。而他王動賺大發了。

激動之下,他一夜沒睡,忘記睡覺。連城也陪著他一夜沒睡。剛剛他被天兵天將捉去的一幕還在眼前,連城心中總是牽掛,總覺得自己只要一閉上眼睛一睡去,王動會忽然消失。

一直到太陽照進窗戶,王動才伸一下懶腰起來,想抱起連城進臥室睡一會兒。連城卻忽然道:「你去看看你和羅娜的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呢。別擔心我生氣。我就不陪你去了。」

王動俯身看著連城,深思熟慮地道:「我是王動,已經不再是陳樨。我為羅娜母子安排好生活,但……」他指指心口,「這兒已經變了,王動不敷衍生活不敷衍人,該斷則斷,藕斷絲連對誰都沒好處。」

「我說的是父子啊,我沒說你和羅娜。」

王動覺得這很難解釋,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沒參與養育羅娜的兒子,他對這個兒子的感情都還不如對外孫女的。以前知道有兒子時候的欣喜不知都跑去哪兒了。他有點想不通。連城見他沒想去,也不勉強,她還沒高尚到塞老公給別的女人,最多,王動去看兒子時候她不反對,但不許王動順帶著看羅娜,雖然明知這不可行。

以前,王動還是凡人時候,雖然對連城很好,可還知道要face,要地位。現在連body都沒了,還哪來face,因為知道連城愛他愛到願與他生死與共,一下都不知道怎麼回報連城才好,時時刻刻想起來就膩上去抒發一句「我不知怎麼愛你才夠」。連城最先聽著只覺毛骨悚然,後來越聽越順,越聽越是味道,兩人竟然這會兒比新婚時候還親密。原來愛要說出口。

本來,王動一心一意要親手殺了模仿他身手作案三起的兇手,不許劉啟中插手;而且他為了向天庭表現,有必要立刻採取行動,按照與天庭已經議定的方案,與地方政府商談捐贈綠地的考慮,但是他現在沉醉愛河,賴在連城身邊一步都不肯離開。作案三起兇手的事,他本來都想懶得搭理,硬是被連城哄著遙感劉啟中的思維,從他腦袋裡挖出三起兇殺案的資料,然後兩人一起去兇案現場開始追查,真是太容易了,王動帶著連城「嗖嗖嗖」輾轉現場、謀劃地、兇犯藏身處,已經眼見到兇手,可兩手需抱著連城,他也懶洋洋提不起勁,就這麼輕易放過了兇犯。回頭,連城將案件來龍去脈打包發到劉啟中郵箱。

劉啟中不得不再次感慨非人類的與眾不同,他都還沒提供資料呢,人家已經把資料送上門了。沒想到,他們還真聽了他的勸告,將人犯交給法律來處理。這算不算夠朋友呢?劉啟中憑連城化為蘇果在網絡上的亮相聲明清洗了自己,又憑迅速破案三起證明了自己實力,他官復原職之外,又升了一級,調往國家警總任職。其實他挺不願意居功的,但是,又如何向別人解釋破案的內幕?只有自己頂著了。好在他牌子本來就亮,人們信他。

搬到省城,租下單身公寓,劉啟中第一件事就是坐在依然雜亂無章的新家中,趴在堆滿東西的書桌上寫一份報告。上級準備將這三件案子的破獲當作全部類似案件的了結,所以集中警力突擊審訊,指望從罪犯嘴裡挖出些什麼。劉啟中當然是最清楚三件案子與其他的不同,但是他又不能直說,只好趁週末搬家空擋,見縫插針寫一份報告,從作案細節上區別三件案子與其他案子的不同。

寫完,拷貝到郵件裡,選擇地址,又cc地址,可是,怎麼都無法發出,那個鍵無論如何按不下去。

劉啟中暗罵一句,從亂糟糟的行李裡面翻出小螺絲刀,準備對付電腦,不想卻聽空中有人「嗤」地一笑,有人卻是肆無忌憚地哈哈大小。劉啟中環顧小小室內,也不知這兩妖在什麼地方,只得對著他的電腦微笑道:「你們在?」

「傻小子,挺好腦筋,就是不懂政治。」

「哪像你,一肚子花花腸子,哪有小劉實在。」

「小劉,這份郵件別發,讓他們結束案子。好不容易通過不是我做的三件案子找到這堆香餑餑案犯,他們得趕緊為前面在傳媒鬧得轟轟烈烈的連環大案向公眾有個交代,否則,你說破案又沒法破,他們怎麼對得起納稅人的問責?而且你也說過,因為無法破案,導致很多犯罪團伙存了僥倖心理。所以我阻止你發郵件出去,別為難自己為難上司,你說,上司如果看了郵件,索性把包袱甩給你,要你一輩子破這個連環大案,你怎麼抓我?你這輩子完了。」

「而且,小劉,某些人說了,都已經把你官復原職又提升到警總的幹活,你應該知道收了好處該閉嘴啦。」

「明明是我說的。」

「又沒說不是你說的。除了你這老奸巨猾的,誰想得出來這些彎彎繞主意。」

「可是你這麼一說,小劉這傻小子逆反心理一發作,該閉嘴也不閉了。」

「呃,我閉嘴。」

「小劉燉了什麼湯,這麼香,哈,牛尾湯,你最喜歡的。來一點?」

「不問自取為賊。」

可劉啟中明明看到燉鍋的蓋子不翼而飛,旁邊的香菜被飛起的剪刀煎碎撒入燉鍋,一會兒,滿滿一碗湯盛入湯碗,但見勺子開始飛舞。劉啟中哭笑不得,但不得不想到,男妖王動說的話極其有理,這人真是妖精中的人精。警總的意思可不就是拿好處糊住他的嘴。劉啟中怏怏的,沒了勁頭,順手將郵件刪除,不再發出。完了他轉身看著桌子上飛舞的湯勺,笑道:「你們慢吃,我再給你們做個糖醋排骨,我的拿手好戲。不過不能現身嗎?這樣子多怪。」

王動坐在一邊看連城呼呼地吃牛尾巴湯,笑道:「不行,我太太太美,不能害你。」

「偏要現身。」「不行。」劉啟中聽到一陣笑鬧,最後還是沒見有人現身。他心中不由想到羅娜,可憐她不知道人家夫妻有多親密,枉做一個第三者。

王動知道劉啟中所想,他當然不會搭理,羅娜這個名字,是他在連城面前的死門,不能提起。

劉啟中做了一大盤糖醋排骨,果然芳香撲鼻。一半他自己消化,一半歸了兩妖,還見飲水機總是咕嚕咕嚕地放水,水位下降不少。

連城吃得異常滿足,所以看著王動只喝白水很是憐惜,覺得沒有食慾真是妖生一大缺陷。王動自己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好,他覺得他能克制食慾是高貴的表現。不過對連城網開一面,她愛吃愛喝是那麼真實美麗。

「好好幹,暫時我們忙,不會再搞你腦子。有問題發郵件給我們。」

撂下這句話,兩妖走了,算是今天過來恭賀王動看得上眼的人喬遷之喜,但是,王動很懶得投入工作,他更享受與連城的鬥嘴說傻話,和比賽打遊戲。王動不知道電腦遊戲竟然已經進境到如此地步,簡直等於自己參與控制電影情節。他在生時候常聽人們說電腦遊戲好玩,他沒空,有身份地沒空,有身份地忽視,現在沒啥身份不身份的,看到連城在玩,他跟著玩一下,他就喜歡上了。

遊戲中的狡計百出和血肉橫飛很對王動的胃口,但是一個人玩總是沒勁,他非要拉上連城與她比劃,看誰通的關多,打的級別高。連城其實不喜歡比劃,她比較隨意,喜歡了就玩,不喜歡就擱下,可是被王動硬是按在椅子上不讓走,不得不陪著這個大男孩玩,連城被王動煩得好笑,總是忍不住伸手摸摸王動刺蝟一樣的頭髮,覺得這傢伙現在做人才放鬆了點,有個性了點,不像做人時候,太過標準,標準典型的精英。

但連城才不會傻傻地和王動拼血腥,她電腦知識一直可追溯到幾十年後,而王動的電腦水平則是落後的十年之前,兩者不可同日而語。連城將電腦轉一個身,就出手大肆修改其中語言,等王動打得滿頭大汗差點口吐白沫地問一句「你打到哪兒了?我剛走出城堡,天,極變態的設計」,連城卻悠篤篤地告訴他,「城堡之後是沼澤,沼澤之後是森林,我才剛走出森林,你慢慢玩,我將雞腿烤上。」王動目瞪口呆,啥?這簡直不可能,他以為他的速度已經是極限,他是憑借非凡腦力和驚人的肢體靈敏才升到四級,連城怎麼可能比他更快。他轉過連城的電腦一看,果然,連城已經進入六段。

連城在廚房瞄著王動面紅耳赤的臉大笑,王動則是憋著一股子勁等連城從廚房出來,他才不要連城讓時間讓進度。他就不信超不過連城。見連城在廚房磨蹭,他連連催促:「你快點啊,再不來黃花菜涼了,我的肌肉僵硬了。」

連城嗤笑:「打遊戲靠的是腦子,而不是蠻力,講究個四兩撥千斤。」

「快,求你,寶貝。明天不逼你喝果汁行不行?」

「一言為定。」連城立馬跳出來,好笑地揉揉王動急紅的臉,又偷偷襲擊一個吻,發覺王動的臉急得發燙,活脫脫一個大男孩。

王動雖然著急,卻也不會忘記回吻扯平,而兩隻手早已放到鍵盤上靜等發令槍響,繼續革命。沒想到「五四三二一」沒響,大門被敲響。王動「靠」地一聲,倏地伸長手臂,一把將門外的人抓了進來。一看,居然是路苔生。路苔生驚住了,他居然沒能逃避王動的隔牆一抓,他是神仙,是教導王動法術的神仙,他居然被王動揪住胸口抓進門,這說明什麼?

沒等路苔生反應過來,王動已經一把撕裂路苔生官服袖子,扯出裡面的天庭文件閱讀。原來是天庭等得不耐煩,下達金頭文件,要求王動開始著手前期工程。

王動看完,都沒看路苔生,鼻子裡哼哼:「知道了,晚上就著手立項。」

路苔生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可被王動嚇壞了,只敢對連城輕道:「他的法術是你教的?」

王動神色一凜,擔心連城說出真相,手臂暴長,又是一絲不差地抓住路苔生,空中掄圓了,就跟鏈球似的將他甩了出去,一句話也如附骨之蛆一般追出去,「有完沒完,讓你配合我工作,又不是讓你監督我工作,顛三倒四。別煩我打遊戲。」

連城看了大驚,沒想到王動粗暴至此,忙一閃跟上被甩出的路苔生,可她的速度哪有路苔生被甩的快,等她跟上,看到路苔生正好掉進天山一隻冰窟窿裡,疼得老淚縱橫。

連城忙將碎冰碎雪搬開,將路苔生扶起送到山下太陽下,連連道歉。路苔生好半天才緩過氣來,才要說話,兩人同時聽見一抹聲音冷過山上的冰雪,「閉嘴。還不去天庭回話?」

路苔生一怔,知道這是王動說話,沒想到他教給王動的千里無線牽法術被王動用來訓斥他。他黯然,看著連城,卻不敢說話了,手指在沙地上寫出:「王動翻臉不認人,你小心了。」

連城驚心,都忘記點頭。路苔生歎一口氣,起身蹣跚而走,好一會兒才能再飛上天。連城望著路苔生離開的方向發怔,不期然想起去年她還是開心嫂的時候,王動差點擰斷她的脖子。是,他現在愛她,戀她,可往後呢?哪一天,王動的手會不會又湊到她的脖子上?但是,可能不會吧,她和王動,又怎麼可能與路苔生和王動的關係相比。

王動不見連城回來,心急跟出來,一眼看見沙地上的字。他頓時臉色鐵青,眉毛一揚,咬牙切齒看向路苔生消失的地方,那裡只有一朵白雲在漸漸消失。他又看向發楞的連城,不讀心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他走過去將她抱進懷裡,想發誓,告訴連城永遠都不會有對她翻臉的一天,但想到以前做人時候的劣跡,連城怎可能相信他的誓言。他在心裡又將路苔生千刀萬剮一遍,對著連城,卻還是微笑,裝作若無其事。他已是王動,但這不是說說就能消除連城心中的芥蒂,這需要時間,他犯錯一次,需要千年才能挽回。他早有押上千年的準備。

兩人在沙漠的驕陽寒風中對視了半天,都沒說話,但心裡都是風起雲湧。

終於連城歎一聲:「還以為你收起了性子,你怎麼能這麼暴戾,這還是白天呢。」

「我看不起他。」王動拿下巴指指地上的字,「從此更看不起他,這種背後打小報告挑撥離間的是小人。」

「他看著我長大,他也是為我好,任誰看到你這麼暴躁,都會想想你會怎麼對我的。」

「他為你好?他從來都是跟你利益交換,交換的時候大佔便宜,你忘了你兩次去古代的經歷?我最初沒法力時候他也這麼欺負我。忘機才是沒心沒肺的對誰都好。回去吧,別胡思亂想,你這人就是悲觀主義。」

「你現實主義,不,帝國主義。」

「是是是,我是紙老虎。」王動負起連城,「嗖」地回家。但不得不忍痛放棄蜜月似的消閒日子,開始工作。索性,他把連城的綠化工程也同時規劃,同時上網招標。而給天庭做事的第一步,是在各地修建土地廟。連城燒一頓飯的時間,他已經就著地圖將第一批三座土地廟兼周圍綠地的計劃書做出,打印出來,放手裡唸唸有詞一番,燒化成灰。這是傳真給天庭過目,真是原始。過了很久,一頓飯吃完,才見暮色之中,一條黃幅飄進窗戶,上書一個字,「准」。王動看了「切」了一聲,什麼玩意兒,大爺嗎?他才是出錢的,出錢的才是大爺。

連城看見這麼個條幅,也敬重不起來,拿來抹了桌子,又嫌不知被多少人手碰過,完後又拿廚房紙再抹一遍才罷休。王動看著大笑,這才爽快。

兩人這才開始規劃雪山融水的輸送佈局。為此不得不上網找出地圖,飛上天空確定區域佈局後,再下來查勘地理,王動一竅不通,幸好連城已經為此好好學了半年,拿著衛星定位儀在地圖上大致標出水管走向。但是,為了掩人耳目,這份圖紙只能作為參考。需得有資質的單位拿出最後施工圖後才能招標。這方面,王動倒是不心急,他做凡人時候還沒那麼快呢,哪能飛到天上自己睜大眼睛看個清楚,直觀地畫出自己最滿意的圖紙,凡人時候不知得為此開多少扯皮會呢。

兩人飛在天空的時候,不時有夜遊神巡視經過,彼此客客氣氣打個招呼,問聲冷暖,夜遊神就將見聞記錄在案,回頭天庭知道王動已經迅速開展行動,天懷大慰。

第二天,王動便出發規劃書確定的三處城市,以西北農業集團的名義,與各方政府接觸。有人捧著千萬錢財不求回報不打廣告地貢獻一片綠地,誰不願意?麻煩的只有各方政府需要調查王動與西北農業集團的資格。但是這種事情王動自會以董事長身份讓西北農業安排,資料提供,以及後面的合同簽訂,都是西北農業的董事會秘書出面辦理。一時,西北農業名聲大躁,股價稍微上漲。世人都以為王動這一手是給西北農業打的最好的廣告,其實王動醉翁之意不在酒。

然後,王動便開始差遣當地的神仙,其實他可以不差遣,憑他對人的認識,這種小小項目,招標輕而易舉,但他有意小題大做。既然去A城建土地廟,那好,A地的土地城隍一起受差遣,聽他調派。因為這些城隍土地以前都沒交集,他也不會對他們有什麼情緒,就跟以前做人時候一樣,他明確地以手書指明當地神仙要做的事,過後一一檢查完成情況。

他精明,將所有的工作安排得滿滿當當,都不讓當地城隍土地有休息考慮的時間,就是被他趕著工作。他的指令因為高明,因為實效,因為帶有王動做了二十多年人間總裁的不容置疑和權威,那些神仙本來還不滿於堂堂神仙還得被一個妖精約束指派,後來漸漸隨著被王動差遣著做事,心理潛移默化地被王動同化,只覺得照著王動說的做準沒錯,照著王動說的做就是聽從天庭的意思,照著王動說的做能很快有天庭駐地方行政中心可用,照著王動說的做有好果子吃。久而久之,王動在他們的內心,就跟王動以前在部下們心中樹立的形象一樣,成了說一不二的標誌。

就連神仙內部的事處理不了,也都悄悄跑來找王動,請他幫忙做個仲裁或者拿個主意。

於是,建土地廟工程就在神仙們的監工下,在三地轟轟烈烈展開。王動自己不去工地,他每個小時聽取一次神仙的匯報。神仙能深入包工頭的內心,對包工頭想偷工減料的用心知道得一清二楚,然後由王動列具清單交給董事會秘書,有他出面與包工頭交涉。神仙們看著他們匯報上去的事情多如牛毛,卻被王動一個妖處理得清清楚楚,不得不心服口服。

但是王動晚上安靜下來還得上期貨市場掙錢。他不準備動用西北農業的資金,那是為連城的綠化工程準備的苗木基地,所有建造土地廟的資金都是從期貨帳戶劃撥。

王動一下子變得非常忙碌。他一忙碌就脾氣躁,連城明知燉清火湯給他吃沒用,可還是天天燉,反正王動喜歡喝水。她也不得不時時刻刻陪在王動身邊,免得他忽然就對著哪個神仙大發脾氣,反而做多錯多,前功盡棄。

王動為了表現,在連城面前沒脾氣,貓似的溫柔。但連城還是像照料一個初生小嬰兒似的照料著王動,傾盡心血,全身心投入。吃飯時候想著王動,做事時候想著王動,睡夢裡面還是想著王動,一顆心全撲在王動身上,王動就跟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一樣,不知不覺,連城的心已經滿滿的都是王動王動王動。這是王動想設計都無法設計的結果。

已經有無事可做的神仙上來串門,問王動想要什麼封賞,王動問他和連城想要孩子可不可以,神仙說一顆仙丹可以解決。這話,給了兩人極大鼓舞,這是他們忙碌中最大的欣喜。每回兩人腦子累得躺在床上休息,最熱門的話題,是翻著字典挖空心思地給未來的孩子起名字,次數多了,幾乎將漢文字搜羅了個遍。但依然樂此不疲。

春去秋來,戈壁灘上的檉柳開了紅花,飄了飛絮,駱駝刺也開了黃花,長了一截。綠色大步地逼退荒涼,五月份檉柳駱駝刺相繼開花時候竟然有養蜂人過來駐紮。檉柳長得很快,因為水肥充足,已經有一人高,而且是王動的高度,開花時候,粉紅一片,都快看不見細細的葉子。石縫裡,偶爾有野草也趁著大好春色趕緊著開花,大多是藍的紫的白的,大自然的花朵怎麼看都非常美麗。

《最後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