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看她一眼,乖乖進了浴室。
這就是所謂的念啊,夜把書翻了幾頁就扔到一邊,也沒什麼特別的。
當男孩走出浴室時,看到的便是一副懶散樣子的夜。
「啊啦,出來啦,過來。」夜對男孩招招手,滿臉帶笑,經過打理,男孩完美的臉蛋也露了出來,是個標誌的小正太。
男孩甩甩頭髮上的水,走到夜身邊,被夜一把撈進懷中猛蹭,「啊啦啦,果然是個漂亮的小正太,太可愛了。」
男孩有些茫然,這就是懷抱的溫度嗎,溫暖的感覺,流星街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想什麼呢?」夜翻手變出一塊毛巾,輕輕擦著他濕漉漉的黑髮。
男孩不自覺慢慢放下戒備,他睜大眼問道,「你是誰?」
「我嗎?」夜繼續為他擦頭髮,「只是個過客而已。」
過客?
她果然不是流星街的人,即使她對殺人毫不畏懼。
「為什麼要對我好?」他很想知道,這份突來的溫暖讓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為什麼啊,」夜把毛巾放下,遞給他一盒新鮮的牛奶,「因為你的眼睛和頭髮。」
猶豫的吸著牛奶,這是他喝過最新鮮的牛奶,連夢中都沒有喝過這麼好的牛奶,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頭髮和眼睛?」
「嗯,」夜對他乖乖喝牛奶的行為很滿意,她又變出幾塊蛋糕,「在你們世界有個叫庫洛洛的人,他有黑髮和黑眼。」
男孩自嘲的低下頭,果然,這個世界沒有什麼莫名其妙的好。
「庫洛洛.魯西魯,」夜把蛋糕湊到男孩嘴邊,「他是個冷血卻優雅的男人,如果你額上有逆十字的話,我還真會以為你是他小時候呢。」
魯西魯?男孩怔怔的咬下一口蛋糕,蛋糕很香甜。
「吶,以後千萬不要相信別人的好,」夜拍了拍他粉嫩的臉蛋,「背叛,總是比相信更多。」
「哼,」男孩哼道,「在這個世界上,背叛一直都存在。」
夜眼光微閃,笑瞇瞇的揉了揉他的頭髮,手感很不錯,「你叫什麼?」
「我沒有名字,」男孩拿起另一塊蛋糕繼續大口大口的吃。
「哦,」夜只是把他摟在懷中,不再說話。
良久,懷中的男孩已經睡著,夜歎氣,「終究還只是個孩子呢。」
抱著男孩上了樓,把他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在他額頭輕輕一吻,「晚安。」
房門關上,床上的男孩睜開眼,摸著額頭被她吻過的地方,臉上滿是茫然。
清晨,夜起床後,男孩已經坐在了客廳沙發中,她摸摸他的頭,突然道,「你想變強嗎?」
男孩眼神堅定的點頭。
「那麼,我幫你,」她把手放在他的頭上,「我幫你開精孔。」
滿身的疼痛,男孩全身都冒出了汗,卻連哼也沒有哼出聲。
過了良久,他無力的靠向沙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相遇就是緣分,這本書我送給你,」夜把書放在桌上,「我在屋外下了禁制,一個月內別人進不來,你要快速掌握裡面的東西,以後就要靠自己抓住自己想要的。」
「你要走了嗎?」男孩看著他,眼神諱澀不明,黑色濃得怎麼也化不開。
「有人在等我啊,」夜蹲下身與他平視,紫色眼瞳中滿是認真,「我相信,我錯到這個地方與你相遇,便是注定讓我給你祝福,所以,你不要讓我失望。」
「庫洛洛.魯西魯是個怎樣的人?」他問道。
「他是個優雅,溫柔卻冷靜的男人,優雅是皮相,溫柔是面具,冷靜甚至是冷血才是真實的他,」夜淡笑,「在人類眼中,他是個可怕的男人。」
男孩不再說話。
「那麼我走了,房間裡有很多食物,」夜抱了抱他,「不要死了。」
懷抱的溫暖還在,人卻不在,那個女人,已經走了。
男孩把書摟進懷中,臉上浮現出優雅的笑。
庫洛洛.魯西魯嗎?
光與影的盛宴
光與影的交織。
明於暗的錯落。
車窗外的燈光照亮車內女子姣好的容貌,但很快又陷入一片黑暗,讓少女的臉顯得不真實起來。
鳳鏡夜沒有掩飾他打量著少女的意圖,鏡片下的眼神帶著疑惑。
老頭子莫名其妙的把她帶到自己身邊,說是自己參加跡部家繼承人訂婚宴的女伴,對這個少女的態度非常恭敬,他不會傻得真以為這個少女是他好友的孫女這麼簡單。
中國式的改良旗袍明顯的很名貴,還有那銀色紗織披肩,小巧提包上的瑪瑙石,頭上的古玉髮釵,這個少女,應該是個大家族的繼承人。
只是,她為什麼選擇自己作為男伴呢,明明自己的那兩個哥哥在世人眼中更受家族器重,她應該沒道理選自己。
「你在想什麼?」少女偏頭看向他,眼中清明澄徹。
這麼單純的眼神,怎麼會是大家族的人?鳳鏡夜對自己的猜測有些懷疑,他推了推眼鏡,「沒什麼」
少女彎彎嘴角,「因為你的名字中有個夜字,所以我很喜歡你這個人,我叫伽優夜,之前沒有自我介紹真是失禮了。」
「鳳鏡夜,請多指教。」伸出手,握住了少女溫熱的手,很快又放下。
鳳鏡夜的神色很平靜,只是眼中暗芒閃過,真是不簡單的女人啊。
本來以為是個簡單的女人,看來不是呢,只是那雙眼睛太過清澈,讓人有了錯覺而已。
「三少爺,伽優小姐,已經到了。」
司機的聲音傳到後面,夜的嘴角微笑,真是如曾經一樣呢,只是另一個遊戲開始,小景,不要讓我太失
白皙的手伸到她的眼前,夜微笑著把手放入那掌心,出車門那一剎那,光華無限。
鳳鏡夜同時也換上了他的笑,只是眼神有意無意的落到身旁女伴身上。
真是一個極完美的女人,在她身上幾乎找不到一絲瑕疵,這樣的人,天生是上天的寵兒,和自己真是很不同的命運呢,鳳鏡夜甚至在她身上看到了所有女性夢想的優點。
恰到好處的笑,得體的姿態,冷淡而又不失禮的表情,她甚至連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手搭上他的臂彎,夜低垂下頭,滑落的銀絲遮住了她淡紫的有眼睛,也遮住了鳳鏡夜打量的目光,一步步,離那鋪滿玫瑰的大門越來越來近,越來越近。
「本大爺,決不會和這只不華麗母貓訂婚!」
就在靠近大門的那一刻,他們聽到了這句清晰而又憤怒的宣言。
斬釘截鐵的宣言,滿室的嘩然,喧鬧的場面,還有記者們手上不停閃爍的相機無一不表明那個銀灰頭髮少年說出了讓世人意料意外的話。
鳳鏡夜愣住了,那個少年,冰帝的帝王,是什麼力量讓他說出對他自己毫無好處的宣言。
天一家族的天一雪,貴族中的公主,多少貴族子弟夢想的少女,為什麼他卻用這樣決絕的方式拒絕她,甚至,連自己家族的利益也不考慮,這樣的做法,完全違背了一個繼承人的身份,也和自己手中對跡部的調查資料完全不符合,難道,是資料出現子錯誤了嗎?
「呵呵````」身邊的少女淡淡笑了,她嘴邊明顯的笑意,還有那放在少年身上的目光讓他有些明白,也許,這個少女身上有他想要的答案。
夜打開手中的香扇,紫眼中流光異彩,帶上點點暖意,這個少年,沒有讓她失望。
這麼多年,真的再次出現讓她不失望的人類,真是讓她心情不錯的發現。
小景,你沒有讓我失望呢。
「真是場不錯的宴會呢,」夜偏頭看向鳳鏡夜,「你說呢?」眼中,有鳳鏡夜看不明白的情緒。
「伽優的看法應該不會錯,」鳳鏡夜回以微笑,目光四處搜索,看到白髮少年時他地頭對夜道,「我介紹我的堂弟給你認識,我們進去吧。」
「好啊,」夜滿不在乎的搖搖扇子,與他並肩走入會場。
銀灰色頭髮少年也在那一刻望向大門,那一瞬間,幾乎成了他眼中的永恆。
四目相對,明媚的燈火,閃亮的閃光等,憤怒的父母和天一家族都不在他眼中,他的眼裡,只有她。
「蝶…夜…」他的聲音沙啞而又顫抖。
跡部不遠的地方,身著白色晚禮服的少女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眼中的神色諱澀不明,卻沒有一絲友善。
記者們沒有放過這份契機,紛紛朝門口望去,頓時驚艷無限,這是個讓他們意外的人。
進來的一對男女非常耀眼,猶其是那銀髮少女,旗袍把她的身線完美的呈現出來,毫不瑕疵的容顏,得體的裝扮,即使是這場宴會的女主角天一雪比之她也要遜色幾分,只是這一眼,她們的高下立刻分出。
「這人是誰?」
「她旁邊的不是鳳家三少爺嗎?」
「你們看跡部家少爺看她的眼神…」
「不簡單啊…」
四周的人議論紛紛,不時也有些猜測的聲音響起。
鎂光燈不停的閃爍著,燈光下的少女依舊微笑著走近,彷彿四周的記者根本就不存在。
忍足看清來人時,臉色微變,那是?
是那個女人!即使此時的她已經比以前更加漂亮,但與南月夜蝶有七分相像的她,不管變成什麼樣,他也能認出。
因為,只有她,才會有那麼雙毫無波瀾的紫眼,也只有她,才有那高傲如公主的姿態。
「那個是…」向日岳人睜大了眼,不敢置信,那個女人就這樣招搖的出現了?
鳳長太郎卻是很意外鳳鏡夜與她的同時出現,自己的堂兄什麼時候和蝶認識的?
慈郎沉睡中,到了明天,他將對此無比的後悔。
「啊呀,真是有意思呢,對吧,手塚?」不二彎彎的眼睛睜開了一絲縫,那個進來奪去所有人目光的女人,是南月夜蝶,他一點都不懷疑自己的目光,看向手塚,見他神色也不自然,不二就更肯定自己的猜測。
「嗯,」手塚身上寒氣稍稍有些下降,面色如常,只有瞭解他的人知道,此刻的他,很不平靜。
鳳鏡夜沒有料到場面會這麼失控,他推了推眼鏡,暗中掃了眼身邊作為焦點的女子。
她依然是帶著疏離的微笑,平淡的眼神,卻又在這些各式目光中顯得那麼的理所當然。
真像是個高高在上的公主。
鳳鏡夜覺得,這個少女,也許才真正有資格被稱為公主。
跡部家主看到夜時,這隻老狐狸臉上閃過高深莫測的笑。
天一雪極力維持著她最後一絲尊嚴,面帶笑意的走向那對男女。
鳳鏡夜停下走向鳳長太郎的腳步,等著好戲的上場。
伴著不停閃爍的鎂光燈,天一雪走到了夜和鳳鏡夜的面前。
「鳳君,這位小姐是你的女伴嗎,很漂亮。」得體的微笑讓人看不出她的任何想法。
鳳鏡夜淡笑,「也許應該稱我為伽優的男伴,天一桑今天也很光彩照人。」
「是嗎?」天一雪想到跡部之前用母貓來形容自己,臉上的笑也僵了幾分。
「還算華麗,」夜涼涼的拋出一句,卻讓對方臉色更加難看。
鳳鏡夜看著天一雪幾乎扭曲的笑,他開始懷疑身邊的少女故意用「華麗」這個詞語刺激她。
天一雪譏誚的反道,「這位不知道姓名的小姐倒也華麗,不知是哪家小姐。」
鳳鏡夜鏡片反光,顯然他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啊呀,這個問題有些麻煩呢,」夜一副為難的樣子,見對方露出得色後才道,「在中國,別人稱我伽小姐,在日本稱我伽優小姐,在英國,人們稱我黛琳公主,美國稱我夜公主,如果你願意,就稱我夜小姐好了。」
滿座嘩然,這幾個身份,無一不是極其高貴,伽氏集團,財力雄厚,是很多人都想合作的對象,伽優公司,同樣是人人讓三分的集團,還有人人皆知黛琳公主和夜公主,競是同一人擁有這些身份。
天一雪的笑徹底僵住了。
「啊恩,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這兩年多去了哪,你讓本大爺多等了兩個月十三天,真是太不華麗了?」
把夜從鳳鏡夜身邊拉到自己身邊,跡部忍住想把她摟進懷中的衝動,只是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一刻也不想放鬆。
「小景有在等嗎?我可是來參加你的訂婚宴呢,」夜笑瞇瞇的用眼角斜視跡部,「難道是我弄錯了?」
「啊恩,當然是弄錯了,」跡部摸著眼角的淚痣,連個眼神也沒有給旁邊的天一雪,「我不會對那些母貓感興趣。」
鳳鏡夜恍然,原來如此。
「這算什麼,保證嗎?」夜戳了戳他的胸口,「本小姐可不要這麼不華麗的保證。」
頓時,鎂光燈又是不停的閃爍。
「我做的事當然是最華麗的。」即使兩年多過去,他依然只會在她的面前稱我,而不是本大爺。
只因她,是特別的。
「是啊,是啊,小景是最華麗的,」夜望著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跡部,暖暖一笑,難得的真實。
跡部心下明白,也許這個時候,她才真正的承認了自己,臉上浮現出毫不華麗的傻笑。
鳳鏡夜的眼鏡之下,藏著一絲興味,看來這位跡部對身邊的這位公主殿下用情已深,這麼說來,這就是他的弱點。
角落裡,天一雪臉色冰寒,伽優夜嗎?
她,憑什麼輕易的奪走自己即將得到的愛情?
就因為那張臉?
明與暗的宴會
觥籌交錯,那對高高在上的男女已蓋過所有繁華,沒有誰再提訂婚的事,即使天一家族也不敢再提,誰也不能保證,這位優雅的夜小姐性格真如外表般好。
幸村精市疑惑的看著那個成為全場焦點的少女,他是否在哪個地方見過她?
那種曾相似的感覺…
「部長,她就是送你手繩的南月夜蝶,當然,那是她曾經的名字,」柳生比呂士為他解惑道,「看來,是個不簡單的事。」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