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家很給面子,文小華的父母親親自赴宴,她那天與我母親握手,聲音輕輕地說阿姨生日快樂。
我眼看著我母親眼睛一亮:「這是小華?多漂亮的姑娘。」
她自那時起對文小華留下深刻而良好的印象,因為在當天的宴會上,文小華也即興演奏了一首鋼琴小曲《小綠蘋果》,技藝嫻熟,不亞於專業好手。
啊這種女孩子讓人佩服敬仰,身上有無懈可擊的亮麗光環。不過不是我這種千瘡百孔的人能配得上,所以在之後不久,我母親要我送一些來自南美的好煙好酒去文家當作還禮被我斷然拒絕。
「您要麼讓司機去送,覺得不夠份量,就自己去送,讓我去算幹什麼呢?」我說。
我母親狠狠瞪我一眼。
家明不像我一樣有這些無聊的問題。
一方面,他讓我父母親瞧夠了厲害,至少在這個問題上,在上次那場戰役後,雙方都不輕舉妄動,家明沒有來歷不明的固定的女友,而我父母對他的私生活也不敢橫加干預;另一方面,無論在誰的眼中,他的瀟灑生活讓他看上去比我更像個正常人。
我深知這點,索性如法炮製。免得我母親為我瞎操心。
只要有空,我便流連於夜店。漸漸悟得樂趣。
我喜歡年輕的女孩子。坐在酒吧的深處,孤身一人,神色迷離,不知在什麼地方也有自己的問題,來到這裡買醉,買遺忘的片刻。
話不用說幾句,眼神不用太多來回。覺得順眼,便可以一晚瀟灑。
有人在第二天早上跟我要錢,有人在第二天早上提前消失,給我留下錢。
我心安理得的付款或是收錢。金錢是與性是等價的東西。
我在吧檯前喝酒,也有男人上來搭訕。
我禮貌的解釋我並非樂哥兒。
來人說,我也不是啊,我有老婆,是個名模。
我不好此道。
不如試試,試了之後才知道。
這樣做,就讓人厭惡了。
我推開他,離開酒吧。
在外面點起一支煙,找自己的車子。冷不防被人推倒在地,回頭看,是剛才那惡人的一張臉,他的身邊還有同伴。
我的臉上又遭重拳,嘴裡有腥味。不知道是哪裡流了血。
「長張小白臉就把自己當神仙了?出來混還裝處男!」
反正他說得也沒錯,我也沒反抗。
這人出了氣就走了。
我拿出手帕擦臉上的鮮血,手發抖,手機掉在地上。
鈴聲突然間響起。
我先看看號碼,是法國的區號。
是喬菲,我此時心如擂鼓。接通了,我只說一聲喂,自己聽到聲音哽咽。
「家陽。」
「我聽著呢。」
「我到這邊安頓下來了。不過剛剛從同學手裡買到電話卡,所以才打電話給你。」
「哦,沒有關係。怎麼樣?順利嗎?」
「很好。很順利。」
「……」
「我知道,這是你的安排。不過,之前走得急了,沒來得及給你打個電話道謝。」
「沒有關係。小事情。」
遠隔萬水千山,聲音在電話中總有稍稍的錯後,通話的雙方像吞吞吐吐,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