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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區中如果出現狙擊,那是很大的騷亂,所以殺手選擇了無聲狙擊,只有子彈劃破空氣的聲音,聽不到槍聲,墨遙按著白柳摔在地上,手臂一用力就抱著白柳滾到石像後,他們滾過的地上出現了一排彈孔,白柳瞇起眼睛,墨遙躲在狙擊手視野後觀看中周圍的可視條件。能用來當狙擊方位的制高點非常少,他根據剛剛子彈的方位掠過,很快就判斷殺手在十一點鐘方向,白柳把自己的帽子脫下來一扔,帽子比子彈打穿了好幾個洞。
墨遙神色一沉,出了狙擊手,還有短兵相接的殺手,就在麵包車裡。人群開始騷亂了,墨遙的手槍也是消音手槍,可人在鬧市射擊會傷及無辜,他正考慮著怎麼逃走,突然一名男子捂著胸口倒下,人就倒在他們腳邊,鮮血從心臟的位置湧出來,人已昏死過去。
白柳沉怒,人群中有人發出尖叫,瘋狂逃竄,墨遙突然拉起白柳跑向菩提樹大街的方向,那邊的遮蔽物多,且11點鐘方向的視野並無可視性能夠殺死他們,麵包車裡下來三名男人,全副武裝,追趕他們,墨遙拉著白柳快速地跑,人在鬧市開槍,定然有人會被流彈擊中,沒了性命,他拉著白柳一直跑到菩提樹大街中央,突然拐進一家商場,迅速上了電梯,他們三人的手槍都藏在大衣下,跟著他們進了商場,墨遙和白柳一直把人引到商場的洗手間,他們運氣好,這洗手間裡只有兩人剛方便洗手,白柳閃到洗手間內,墨遙在洗手台旁邊洗手。
這洗手間很長,六個洗手台,墨遙從鏡子裡看見三個人隨著一起進來,兩名閒雜人士離開,其中一人檢查,一人似是隨意上洗手間似的,另外一人剛走過墨遙突然回頭,藏在衣服內,類似於突擊手槍的長管槍拔出來對著墨遙掃射,墨遙早就避開,子彈掃在玻璃上,玻璃碎裂,洗手台也報廢,水管被打破,水如注流出來,流淌一地,墨遙閃到那人旁邊,手槍拔出,連續開了三槍,一槍打中那名男子的肩膀,第二槍打中眉心。這人一看就是職業殺手,他一槍無法讓他斃命,只能多開一槍,另外一名男子以洗手間門作為障礙物對墨遙掃射,此時,另外一人也發現了白柳,白柳巴特雷式手槍穿透力十分強,人踩著馬桶躍起避開一排子彈後,他的子彈穿透那大漢的手臂,他的手槍立刻離地丟棄,白柳一腳勾著洗手間頂上的門,身子倒立,在那男人一個擒拿手過來之際避開了他,同時給了他一槍,打爆男人的頭的同時避開濺開的腦漿。墨遙和那名男人的對射幾乎毀損了洗手間裡所有的水管,那水積著流不出去,白柳正好在那人側對面,幹掉一人的白柳很輕鬆就把最後一人也幹掉,槍法很利落,正中心臟,一名要進來方便的男人喊了一聲上帝,匆忙逃跑。
墨遙和白柳相視一眼,隨後衣冠楚楚地從商場出去,坐電梯下去,剛一出商場就聽到警笛的聲音,白柳一拍腦門,「我又忘記我的畫。」
「你的畫在原地。」墨遙淡淡提醒,白柳一想也是,兩人又回了原地,他的畫冊和工具竟然拿都還在,不過呢,現場已戒嚴了,這是兇殺現場,屍體還躺著呢,這一路過來墨遙和白柳清點了一下,有七八人受了傷,死了兩名。墨遙最討厭傷及無辜,可這一次是沒有辦法,這批殺手沒人性,為了目標誤傷無辜的人,他們不配當殺手。
一名好的殺手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絕不會波及到無辜的人,如果波及了,那就是不合格的殺手,白柳的畫具和畫冊被人警察沒收了。
墨遙說,「需要我再給你買新的嗎?」
「不用了。」白柳說,墨遙以為他要走了,誰知道白柳就等著警車開走,他也開車跟著警車去警局……
……
墨遙很驚訝地看著白柳拿著他的畫冊和畫具從警察局的後面走出來,他竟然把自己的東西不動聲色地偷回來了,真厲害,無敵的厲害……
他本想幫他,誰知道白柳讓他一個人坐著,他一人去搞定就好,沒多久就拿回了自己的畫冊,當然,過程不出任何意外,墨遙頗為讚賞他這種利落分明又果斷的個性。
白柳上了車,墨遙開車離開警察局。
「你啊,總有一天會為了這些東西失了性命。」
「也許吧。」白柳說道,或許是的,因為這對他而言很重要,他當然要好好保護著,墨遙搖了搖頭,這裡離他們的公寓並不遠,開車一會兒就到了,柏林發生了槍傷,造成傷亡,商場還發生了槍擊,水漫金山,又有三具屍體,此事非同小可,政府想壓都壓不住,因為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沒多久全世界都知道柏林發生了恐怖襲擊。
沒錯,就是恐怖襲擊。
這些年來似乎有了一種慣例,一旦在公眾場合造成什麼死亡都會被稱為恐怖襲擊,這小規模的恐怖襲擊誰願意來搞啊,卡卡看到新聞的時候嗤之以鼻,人家要搞就讓你死幾十人,幾個人算個屁啊。
恐怖襲擊這一出來,墨遙很快判定是交易市場死去的老大們的死忠做的,因為誤會墨遙殺了他們的老大,這些人命都不要,就要墨遙償還,還累計了其他無辜市民。
回到公寓,洗了澡,墨小白打來電話,墨遙的手機在床上不停地響著,他在擦頭髮,隨手就接過來,小白問,「老大,你沒事吧?」
墨遙說,「沒事。」
誰把消息透露給他的,墨遙蹙眉,他不願意讓小白知道這些血腥的事情,墨遙說,「只是擦了一點皮,沒什麼大事,雲告訴你的嗎?」
「她說她很擔心,想讓你先回羅馬,她又知道沒法說服你,所以就打電話給我說了,讓我勸勸你。」墨小白的聲音平靜無波,似是刻意在掩飾什麼,墨遙此刻無心分析他的心事,只是簡單地說,「我沒事,再過幾天就走,這幾日我還有事,要是沒事先掛了。」
「老大!」墨小白著急地喊了一聲,一聲對不起卡在喉嚨裡出不了,墨遙是無法拒絕他所有的請求的,所以也沒掛了電話,他問,「怎麼了?」
墨小白說,「沒事,我也就擔心你,所以問問,你的槍傷還沒好多久,別太逞能,千萬不要舊傷沒好就添新傷。」
「我沒事。」墨遙說,墨小白想了想,又說,「老大,我近日可能回羅馬。」
「你回家就回家,和我說做什麼?」墨遙反問,墨小白一時啞口無言,對啊,我和你說做什麼,我想說我要帶季冰回去,可我為什麼要此刻告訴你,在你出事的時候說,我要做什麼?墨小白幾乎想要唾棄自己了。白柳從浴室裡走出來,頭髮滴著水,他他說,「墨遙,沐浴乳沒有了,有新的嗎?」
墨遙抬頭看了白柳一眼,回頭和小白說,「等一下。」
他拿著電話走過去,浴室裡的水還在流淌,熱氣蒸得整個浴室都是熱氣,墨遙指著第三個抽屜說,「那裡有新的,我剛用的時候還挺多的,你都幹什麼了?」
「我喜歡洗澡的時候用整瓶沐浴露,你不知道啊。」白柳笑得輕佻,墨遙輕罵了一聲才走開,手機又放回到耳邊,就匆匆聽到小白說一句,「哥,我掛了啊,我還有事去忙了。」
他還沒說話呢,小白就掛了電話,墨遙茫然,剛還不急呢,突然急什麼去啊。
他想了想,感覺不對勁,他剛剛是拿著電話去浴室和白柳說沐浴露的事情吧,再加上浴室的水聲,白柳的音調,墨遙慌忙撥電話回去,響了十幾聲沒人接,墨遙很有耐心,小白終於接了,「哈,老大,我忙著呢,有急事啊?」
墨遙說,「你有什麼急事?」
「小哥哥給我任務了,讓我去處理龍門和黑手黨一些糾紛,我正要出門呢。」墨小白說,「哎,又要和小表哥打交道,我傷心啊。」
墨遙聽墨小白語氣很正常,似乎也沒不對,他想要解釋的一些話都嚥回去了,他自嘲地笑了聲,墨遙啊墨遙,你可真能自作多情,小白怎麼可能為了這種事難受多心,他說不定恨不得你有了新歡好離他越來越遠,你還白癡的主動給他打電話想要解釋。
解釋什麼啊。
墨遙說,「那你去忙吧。」
他還沒掛電話,墨小白問,「老大,你打電話回來有事嗎?」
他問得忐忑,似乎是試探性的問,墨遙說,「也沒什麼事,剛有事想和你說,結果忘了是什麼事。」
墨小白抿唇,問得很奇怪,「重要嗎?」
「不重要。」墨遙說,又似乎是喃喃自語的說,「如果重要就不會忘記了。」
墨小白鴉雀無聲,沒了言語,墨遙說,「掛吧。」
小白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墨遙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忙音,自嘲地笑了,每次打電話,似乎都是小白先掛,他捨不得,每次等他掛了,他才會掛,除非他的確是有急事,否則,多聽他一會兒呼吸聲都是好的。
白柳看在浴室的門上,神色複雜地看著墨遙,他身上就圍著一件白色的浴袍,頭髮還低著水,水滴從頭髮一直滴落到胸膛,滑入肉眼無法看見的地方,看起來十分的**,很**。
人看著總覺得很誘惑。
墨遙卻沒那心思,白柳突然笑起來,如白雲上盛開了一朵火花,美不勝收,美得妖異,白柳走過來,笑吟吟地看著墨遙,墨遙正掛了電話,他問,「你的心上人打的電話?」
墨遙蹙眉,他不喜歡被人看穿心思,他喜歡墨小白這件事收藏也藏不住的,似乎每個人都能看出來,他自認自己自控能力一直很好,可為什麼無法控制這種感情,為何白柳都能看出來。
白柳似乎看得出墨遙的驚訝,他笑著說,「你和你媽打電話都不超過三分鐘,和這位打電話竟然這麼久,看你的神色,掛了電話後的表情,活脫脫就是古時候娘子十八相送相公赴京趕考的心情。」
墨遙的臉黑了一半,為什麼他就成了娘子十八相送不是相公十八相送?墨遙無心研究這個問題,白柳卻不依不饒,「他是誰,我認識嗎?」
「不認識。」
「能和你這麼熟悉的人,不多啊,能和你正常說上三句話的人也不多啊,這人和你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的?」白柳問,他的興趣被勾起了,對墨小白產生了別樣的興致。
他要看看,什麼樣的男人勾走了墨遙的心。
「算是吧。」墨遙說,丟了一條毛巾給他擦頭髮,「擦頭髮,濺得滿地都是。」
白柳接了毛巾擦頭髮,側頭看墨遙,「不打算說一說。」
「沒什麼好說的。」
「怎麼會沒什麼好說呢,青梅竹馬,你又怎麼好,總有話可以說吧,他為什麼拒絕你?」
「他喜歡女人。」墨遙說,白柳搖了搖頭,「這不算理由,人生下來沒有規定一定要喜歡女人和男人的,有時候人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一個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你是逼著我說他不喜歡我,我魅力不夠?」
「我覺得你魅力夠啊。他沒眼光。」白柳下結論,墨遙哭笑不得,戳了戳白柳的肩膀,「去睡覺吧,趁我還沒審你之前,好好睡個覺。」
「我能有什麼好審的。」白柳不在意,墨遙起身要去睡覺,白柳突然縱慾起,如最敏捷的獵豹把墨遙一扣就壓在床上,居高臨下,不說三七二一,吻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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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很柔軟,色澤漂亮,很適合接吻,白柳對他起了心思那一刻就開始想,這人的唇吻起來是什麼感覺,真想試一試,當然,想是這麼想,普通人是不敢對老大有覬覦之心,更不敢偷襲的。近距離的接觸,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墨遙目光中的震驚,瞪得圓圓的眼睛中透出他的臉,那麼的熱烈,那麼的柔軟,又那麼的性感。
老大震驚至極,這種事對他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在他最甜美的夢境中,有他和他小白的耳鬢廝磨,他對小白有強烈的**,常浮想聯翩,可他從不曾想過有朝一日,會有男人撲倒他,強吻他。老大震驚之餘下意識地後退,可背後是柔軟的床,退無退路,第二意識是要把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劈死。然而,手一抬起來才知道,這一掌劈不下去。
他是白柳。
白柳的唇緊貼在老大的唇上,並不激烈,他的目光中幾乎要灼燒出火來,可他的動作卻不敢太過冒險,只是貼著唇,他等著他推開。
墨遙沒推開他,這種行為默認是鼓勵,白柳自然不會放過機會,微微分開一寸,那火熱的光要墨遙整個人都燒起來似的,他熱烈地看著身下的男人,頭一偏又重重地吻上來。這回就不是什麼過家家似的唇貼著唇,而是貨真價實的熱吻,他有力地撬開墨遙的唇齒,靈巧的舌尖掃過他每一寸肌膚,擦過他上顎的肌膚,舌尖追逐,纏繞,如沙漠中飢渴的旅人突然有了水,拚命的,熱烈地佔據。
白柳的氣息清新帶著薄荷的香氣,人覆蓋上來,相濡以沫,他的鼻息都是他的氣息,白柳突然一手握住他的手,五指交纏,緊扣,力度大得要把人的骨頭折斷。
「墨遙,墨遙……」他輕聲喃呢著他的名字,如最深情的情人,聲聲飽含著憐惜,柔軟的,熱烈的,像是溫暖的水把墨遙包裹起來,他彷彿醉了,醉倒在這個對他而言還算是男孩的男人醉人的氣息中。
他的氣息彷彿也摻和了他的氣息,無法分離,白柳的目光如隔了一層水汽,水汽下是一片熱烈的火,他的唇離開他的唇,喃呢著轉移方向,濕潤的舌吻著他的耳垂鑽進他的耳蝸,墨遙身子一陣顫抖。他不禁唾棄自己,男人的身體果然是沒什麼節操的東西,這樣的生理反應想要克制都無法克制。
白柳知道那是他的敏感區,更要命地在那個地方吻著不願離去,墨遙突然有點害怕起來,害怕這種被人纏到無法呼吸的感覺。白柳的吻往下移,脖子,性感的喉結,鎖骨,大手突然拉下他的衣裳,他側頸的肌膚十分柔軟,溫和,有著一切的美好,吻起來也是柔軟的,剛剛沐浴過更帶著清新,他情不自禁地咬上去。
微微的刺痛把人的yuwang推到制高點,白柳的動作突然狂野起來,幾乎野蠻地撤掉他的上衣,墨遙的腦海裡閃過小白的臉,所有的熱似乎被冰水澆滅了。他用力扣住白柳的肩膀,把在他胸前的頭顱給抬起來,那堅定的力量讓白柳抬起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墨遙在拒絕他。
剛剛的默認和現在的拒絕,哪怕不說一個字,他也表達得很清楚,白柳不是一個強人所難的男人,這樣的事情是美好的,是人的本能,可若是對方不願意,他自然不會強來,哪怕他此刻很想要。
墨遙覺得他今晚有點失控,不管是他,還是白柳,都有點失控,白柳的失控來自那個電話,他的失控也來自那個電話,那個無形之間隔在他們中間的人,讓他們在這個夜晚都失控起來。墨遙在剛剛那一瞬間,突然有過報復性的心理,他就和白柳好了,反正小白也不在乎他。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白柳已佔據了他的呼吸,熱烈地吻著他。
他不討厭白柳的吻,男人和男人接吻就如男女接吻一樣,其實是一樣的,這樣的吻是美好的,不討厭,白柳這個人他也不討厭,甚至是有好感的,和他在一起似乎也不錯。
然而,這對白柳不公平,對自己也不公平。
他那什麼狗屁的報復心更顯得十分可笑,你報復誰,報復自己還是小白,如果是小白,那就自作多情了,如果是自己,那就太可悲了。
報復……那不是說這麼多年來,他後悔了嗎?
他不曾後悔過。
「你明明也想要,為什麼拒絕,你的身體並不排斥我。」白柳的嗓音沒了平時的晴朗,沙啞極了,他一手往下,隔著布料握住他半抬頭的yuwang。
墨遙並無尷尬,也沒逃避,他說,「我不討厭你,甚至是喜歡的,你在我身上如此胡作非為還想我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為何不繼續?」
「是啊,為何不繼續,我不想。」墨遙平靜地說。
「我很想。」白柳說,墨遙點頭,「我知道。」
他就在自己身上,大腿上那明顯的觸感是男人都知道是什麼,墨遙輕歎,掌心在白柳的肩膀上拍了拍,「我喜歡你,可還沒到能發展成這種關係的喜歡。」
白柳一笑,點了點頭,從墨遙身上翻下來,躺在他身邊,墨遙剛側身來看他,白柳突然又翻過來壓著他,墨遙忙推著他,白柳目光仍然有火,墨遙哭笑不得地看著慾求不滿的他,白柳說,「我要強來。」
墨遙玩笑問,「你覺得你有機會嗎?」
他不動是因為不想傷了他,並不代表白柳能輕而易舉地撲倒他,還能為所欲為,這世上若是他不想的事情,多的是辦法拒絕,無人能夠強迫。
白柳頹然地倒在墨遙身上,頭顱在他肩膀磨蹭,十足的慾求不滿,墨遙指著浴室的門,「去求助你的萬能的右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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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遙和白柳進入一個曖昧期,他沒迴避白柳的感情,也沒接受他的感情,他直接表達出一種訊息,我喜歡你,可還不是愛情這樣的喜歡,白柳若放棄,他也無所謂,就是可以發展,但還不到發展的時間。白柳是特有耐心的人,那天在浴室想著墨遙求助自己的右手時握拳,他就和墨遙死磕了,他就不信拿不下墨遙。在白柳心目中,墨遙是一個特別純情的人,他是那種很難見把純情和冷酷發揮到極致的人。他純情得很,對一件事也很專一,對朋友有情有義,對兄弟更是沒話說,屬下沒有不服他的,對敵人,自然是要多冷酷就有多冷酷。
這樣的人拿得下,那一輩子就是一輩子了。
白柳還是很有信心的,可有信心的同時,心裡彷彿也住了一個小魔獸,他發現從那天開始,他對墨遙的身體產生了特別的強烈的yuwang。墨遙幾乎是隨時隨地都能被一個男人以很淡定的目光視奸,這感覺讓墨遙哭笑不得,於是忍不住問他,「哎,你至於嗎?」
白柳很嚴肅地告訴他,「非常至於。」
墨遙就不說話了,同時想到自己對小白那些強烈的yuwang,他就真的什麼都說不出口了,他說得對,很至於。白柳想,這可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墨遙自己太過誘人了,真的特別的誘人,兩人有在一個屋簷下,他怎麼能以正常的心理來欣賞墨遙的身體。
這人的一切都在吸引他的目光,白柳恨不得把自己的身體和心靈都捧上,希望他能接納。
他看著墨遙的目光明亮又熱烈。
墨遙想,這是他一時的迷戀,或許,過一陣子就不會了,他同時也覺得很驚訝,沒想到自己這樣無趣冷漠的男人也能讓白柳這樣的男人如此開心,這不免讓他的心裡開出一些快樂無恥的小花朵。不否認,他是挺開心的,開心的似乎都快要忘記小白給他的苦澀和不愉快。
白柳是一名好伴侶。
這幾日墨遙和雲都在處理克虜伯的問題,柏林黑手交易市場幾乎有一半已在掌控之下,傀儡有夠聽話,墨遙也沒費多少心力就控制了整個黑市交易。之所以選擇柏林黑手交易是因為柏林是有最大的珠寶黑市交易市場,而黑手黨的珠寶大多是走私,做的就是黑市交易。所以需要柏林這個市場,墨遙經過很多選擇才選擇了柏林,好控制。
他現在開始似有似無地和白柳談他的事情,黑手黨教父,本來以為白柳會嚇跑,結果白柳笑吟吟地問,是不是電影教父裡的黑手黨教父啊。墨遙說不是,電影是電影,現實是現實,他說,現實更可怕得多,但現實又比電影美好得多。白柳聽不懂這截然不同的意思,墨遙也沒多作解釋。
他只要讓白柳知道,他是幹什麼的就好,其餘的一切都不重要。
他沒嚇跑,很好。
兩人第三次從克虜伯的別墅中走出來,墨遙已和克虜伯也敲定一切的事情,這邊會有專人過來接手,他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他們剛從克虜伯家裡出來開車一段時間就遇到暗殺,以墨遙和雲的經驗,這些殺手根本無法動他們分毫,這一次來的人比較多,墨遙和雲把他們引入暗巷,各個擊破。槍聲在這個城市的角落此起彼伏,鮮血濺出,人命沒了,人命也就變得微不足道,暗巷中有一個小型垃圾場,天上有一輪明月,明亮和污穢鮮明的對比讓墨遙粗了蹙眉,不免想到他和白柳,也是一人乾淨如明月,一人黑暗如這暗巷。
作戰中分心是最要命的事情,一個不察,子彈掠過手臂,幸虧墨遙反應快,因為十一身體的不正常,生出這對雙胞胎中,墨遙遺傳了一部分的特異能力,有詭異的速度和詭異的力度,身體機能強悍得嚇人,這和普通人不好比,他三歲的時候檢測就知道了。墨遙是訓練強度是根據自己的身體條件來的,比墨晨和墨小白要強出好幾倍,因為他身體特殊,自然要重點培養。這樣的能力和十一這種強行被改變身體構造有所不同,他是天生的,所以沒有後遺症。
所以避開子彈的時候,只是刮破了衣裳,人沒事,墨遙閃身到一旁,朝黑影的方向連續開了三槍,子彈打在牆壁上,濺起塵土飛煙。
驟然聽到一聲慘叫,是雲把人肋骨折斷後敵人發出的慘叫,他們在二樓的樓頂上作戰,雲把人從高處落下,就落在那道黑影面前,刺激他的憤怒,他立刻拿槍出來掃射,憤怒得失去理智的人是注定要沒命的,墨遙殺死他幾乎毫無懸念。
這些天他們一共遇到好幾次刺殺,都是衝著墨遙來的。
這是原來黑市交易的大佬們手下請來的殺手,有小蝦米,也有大人物,第一恐怖組織的殺手組織都收到殺人的交易,卡卡本想著亂上添亂的,雖然相信老大,可他手下的人可不是吃素的,所以這些遊戲就不玩了,若是以前年輕氣盛的時候還玩一玩,如今長大了,熱血少了,人也變得沉穩了,這種無聊的遊戲自然就不玩了。
雲擔心墨遙出了事情,所以三番幾次勸他離開,這一次殺手有十三人,已全部擊斃,墨遙和雲回到車上,墨遙說,明日回去。這裡的事情告一段裡,會有黑手黨的弟兄來處理,雲鬆了一口氣,兩人回了墨遙的公寓,雲開車離開,墨遙和她確定了明天晚上的行程。剛一到門口就覺得不對勁,門是虛掩著的,他掏出手槍,測了身子聽裡面動靜,除了風聲沒聽到什麼,墨遙推門進去,整個公寓一片狼煙,客廳的水晶吊燈落在沙發旁邊,碎裂成片,屋內狼藉,有很明顯的打鬥痕跡,牆壁上有一個噴狀的血跡,染了一片。且牆壁上有好幾個彈孔,這裡有打鬥,也有槍戰,墨遙很佩服自己用這麼精密的思維去思考這件事。
很顯然,白柳被抓了。
他們是想要他的命,所以抓了白柳威脅他,他們以為白柳對他很重要,因為他住在公寓裡,又和他出雙入對,只要跟蹤他的人都知道白柳多重要。
墨遙蹙眉,他還是大意了嗎?這幾天他沒露出什麼明顯的破綻,除了那一次在勃蘭登堡門前,可能是他們見他和白柳在一起,所以就……有白柳的地方自然就有他了。
墨遙鬆了鬆襯衫最上頭的一顆紐扣,桌上有一手機,那是白柳落下的,很顯然,會有人打電話來的,因為室內已經是一片狼藉,這手機卻好好地放在桌子上。
白柳,你他媽的可要撐住,我不會讓你死的。
好不容易有一個對他掏心的傢伙,雖然他還沒接受,可對自己好的人,自己又不是鐵石心腸,自然是知道,也自然是明白的,他自然不會讓白柳出事。
白柳對他而言很重要,他能洗滌他心中所有的罪孽。
他也不允許白柳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了事情,否則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墨遙抿唇,殺氣從目光中一寸寸地迸發出來,幾乎要了人的命。
等待是磨人的,他特別能體會等待的滋味,因為他這輩子等得太久,此刻不免想到,白柳等待了多久,他等著自己去救他,等得很害怕了吧。
那小傢伙,似乎什麼都不怕的樣子,不知道這樣純淨的他落在這些人手裡,會不會挨打,會不會被人虐待,一想到腦海裡浮現的逼供畫面,墨遙的臉色萬分難看。
手機突然響了,那是一個很陌生的號碼,墨遙眼風一掃就把號碼全部記下來,且發給墨晨,讓他查這個號碼,接著他才接了電話。
墨遙開門見山,「哪裡見面?」
那邊哈哈大笑,他男人的聲音尖細起來,「教父果然是教父,爽快,你一個人來,若我發現你帶了人,這小子就別想活著走出去。」
「哼,我一個人就足夠了。」墨遙冷酷地回,掛了電話,對付他們這些雜碎,他一個人都嫌多了,沒一會,手機震動,地址傳來了。
郊區,廢棄場。
墨遙去車庫開車,車庫裡有兩輛車,墨遙開車出門,直奔郊區,從市區到郊區,要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這一路上,他幾乎把車速踩到底,開得十分快,比殺手們預料的早到了二十多分鐘。
車子停在廢棄場外,墨遙戴著墨鏡下車,從特殊的眼睛裡甄別出廢棄場裡有十六人,他頭一轉動,又把廢棄場外掃了一圈,外面有十人,四名狙擊手全方位地盯著廢棄場內,無死角。其餘人手裡拿著的都是第一恐怖組織最新出來的突擊手槍,三人拿著的是突擊步槍。卡卡和他炫耀過這新出爐的產品,問他要不要拿一把試試手,他是把這兩款突擊槍誇得上天入地,無雙拿了一把特製的,黑手黨的裝備要到下個月才到。沒想到這批人就先拿到手了,墨遙撇撇嘴,第一恐怖組織的武器市場真他媽的交流太迅速了,這麼快消息就傳開,人也就拿到手槍了。
那手槍很輕,便於攜帶,且是左右雙手都能突擊的手槍,最大的特點是突擊步槍,他看著那距離,不到七八米,這樣的突擊步槍能打出狙擊槍的效果。墨遙蹙眉,他在外面站了足足一分鐘,把外面人員的武器裝備都分析了一個底兒掉,還分析自己一會兒如何帶白柳突圍。
他一邊走,一邊觀察室內的武器裝備,有兩人似乎是頭兒,裝備幾乎一致,拿著都是這一款的突擊手槍,另外兩人拿著巴特雷JK-,這火力比第一恐怖組織突擊手槍火力大,且要看他怎麼用,如果他用是相當無敵,他若是旁人用,這就要看看打多少折扣。他的目光最後才落到白柳身上,這孩子素來愛乾淨,他這回身上卻不怎麼乾淨,血跡斑斑,有自己的,也有別人的,臉上有幾處淤青是打鬥出來的,手臂上血跡多,墨遙初步判斷是穿透性槍傷,嗯,穿透性的不怕。他整個人如耶穌一樣手腳都被綁在一個十字架上,人看起來沒什麼精神,可神智還是很清楚的。
墨遙推門進去,頓時十幾管黑乎乎的槍口對準了他,墨遙從容走近廢棄場,廢棄場上門的燈泡搖搖晃晃,所以裡面的光線也是搖搖晃晃,看得人眼花,把這一切都虛幻成一個特別危險的場面,感覺陰森森的。
白柳一笑,「嗨,你還真來啊。」
墨遙唇角彎起,透過墨鏡看他的笑臉,他很疲倦,卻笑得很燦爛,似乎很開心在這裡看見他,可那開心後面有透出一種無力的蒼白。
白柳不願意看見他,不願意看見他被十幾槍口對準。
墨遙說,「你在這裡,我不來能去哪兒。」
白柳輕笑,說了聲,「白癡,我又不是很重要,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墨遙也笑問自己,明知是陷阱,他還要一腳踏進來,這又是何必呢。墨遙看著白柳,沉聲說,「我不是白癡,你也不是不重要。」
「真的?」白柳的眼睛如滑過一道亮光,充滿期待地看向墨遙,我真的不是我以為的不重要嗎?
對你而言,很重要嗎?
「真的!」墨遙給他最直接的肯定,白柳目光裡的那一抹蒼白慢慢地褪去,躍上了鮮明的色彩,他驟然大笑,笑聲扯動了傷口,讓他停頓了一下,可那男子卻揚起他高傲的頭顱,顯得那麼的意氣風發,如指點江山的帝王,「親愛的,那就讓我看看我有多重要,我要親眼看著我的男人為我衝鋒陷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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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墨遙給他最直接的肯定,白柳目光裡的那一抹蒼白慢慢地褪去,躍上了鮮明的色彩,他驟然大笑,笑聲扯動了傷口,讓他停頓了一下,可那男子卻揚起他高傲的頭顱,顯得那麼的意氣風發,如指點江山的帝王,「那就讓我看看我有多重要,我要親眼看著我的男人為我衝鋒陷陣。」
我要親眼看著我的男人為我衝鋒陷陣。
我的男人。
墨遙眸色一深,如最幽靜的潭水,深得不見顏色,那裡面又深又沉,彷彿藏了許多的波濤暗湧,又似乎藏了許多的喜怒哀樂,可被一片死水覆蓋著,地下怎麼翻滾,面上沒露出半分動靜。
他看著被綁在十字架上的男人,一身潔白,血跡斑斑,卻無損他半點意氣風發,似乎他生下來就是如此驕傲的,坦然地揚著他的頭顱。
墨遙覺得,這樣的白柳迷人至極。
他們說的是中文,殺手特工全是國外人,沒一個人聽得懂中文,這讓他們覺得很不安,一名德國人大吼一聲,讓他們閉嘴,墨遙和白柳都聽得懂德語,他冰冷如刀鋒似的目光掠過去,直接把人打出一層冰霜來,似乎要凌遲了他們,墨遙眼尖認得出人,這是那天在會議廳裡的一名男人,看起來應該是他槍殺的老者的心腹。不對,應該有血緣關係,他和那老者眉目間有一些相似,柏林的交易市場管理層有一些怪異,總是親者多,所以就形成了一個家族一個家族的聯繫。墨遙判斷這名男人應該是老者的兒子,或者是侄子。
墨遙開門見山地問,「什麼條件!」
他一點都不像一個受挾持的人,就如白柳,一點都不像一個肉票,那麼坦然,那麼霸氣,似乎這個廢棄場是他們的舞台,他們可以在這裡肆意地揮霍。彷彿這裡就是他們的中心,他們可以肆意行走。
青年危險地瞇起眼睛,冰冷的金屬光澤掠過他的眼睛,墨遙目光一轉,旁側的槍口幾乎全部上膛,只要等他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把他打成馬蜂窩。
墨遙冷冷一笑,他一點都不擔心,這種虛張聲勢,他見多了,若真要他的命,白柳如今就不會活著,這不過是一個陷阱,白柳是誘餌罷了。他如今也慶幸,幸虧這青年有yuwang,所以白柳才能活下來,才能和他說說笑笑,他一點都不介意,踏入這個因他而生的陷阱。
他相信,他能帶著他活著一起出去。
青年說,「教父果然爽快,我要你殺了克虜伯,把黑市交易的大權交還給我們。」
另外一名中年男人沉聲說,「對,傻了克虜伯這個叛徒,滾出他們的地盤,回到你的羅馬去,柏林的黑市交易市場是我們的,你一個外人,憑什麼來分。」
墨遙負手而立,姿態傲慢,「如果你們能有本事來羅馬分了我的市場,只要你們有本事,我非常歡迎,就怕你們沒這個資格。強者為尊,這本來就是一個強者如雲的世界,誰的本事大,誰就能吞併市場,柏林黑市交易市場也是你們從別人手裡奪走,我為什麼就不能奪走?」
青年說,「閉嘴!強詞奪理,你奪去我父親的生命,又奪去我們家族的榮耀,我們不會放過你,你說得對,誰的本事大,誰都能佔有市場,哪怕我用的是不入流的手段,這個男人也在我手上,你若不答應,我就打死他。」
墨遙冷漠地看著他,甚至是可笑的,「你覺得他有這麼大的作用嗎?」
離白柳最近的一名大漢操起鐵棍,一棍打在白柳小腹上,墨遙的面前如放了慢動作,一口鮮血從他口裡噴出來,在半空也射出一個半圓弧,接著又落了地。墨遙手一緊,心上也似是被人打了一棍,悶悶的疼,白柳只覺得嗓子真疼,灼燒的疼痛起來,唇角不斷地溢出鮮血,可他仍然高傲地抬著頭,第二棍隨之而來,狠狠地打在他的小腹上,同樣的傷口,同樣的力度,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墨遙很清楚那脆弱的地方,若是再來一棍,白柳的胰臟是要廢了,胃也別要了。
就在那男人第三棍揚起時,墨遙沉聲說,「住手,我答應你。」
墨遙沉聲說,他瞇起眼睛,止住了那大漢的暴打,「我答應你,放人。」
他這人是極少有什麼軟肋的,如今不得不承認,他的軟肋被人捏住,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白柳在他眼前被人打死,這男人那麼熱烈地愛著他,為了他那一句,我要親眼看著我的男人為我衝鋒陷陣,他也不能讓白柳死了,他還要讓白柳看著他衝鋒陷陣。那青年詭異地笑起來,把一個電話拋給他,「叫你的人動手,先殺了克虜伯。」
很顯然,他們對克虜伯恨之入骨,墨遙看了白柳一眼,白柳筋疲力盡,人很衰敗,卻笑著看著他,墨遙撥了雲的手機,「殺了克虜伯。」
「老大……」雲對這樣的命令似乎很不解,墨遙卻懶得解釋,「這是命令!」
「是!」雲冰冷又恭謹的態度從手機裡傳來,墨遙知道,一定會有人給他們傳消息,他許諾的承諾一定會兌現,可若是對一個死人許諾,那就令有他說,他想要回黑市交易的大權,就看他沒有命走出這裡。
青年伸手,示意墨遙把手機給他,墨遙目光看向白柳,白柳唇角微微一笑,墨遙把手機拋起,那瑩白色的手機在半空劃過一到拋物線,拋向那青年,那青年得意忘形,仰頭看著手機,伸手去接,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誰都沒看見墨遙怎麼動作,墨遙的手槍已經抬起來,子彈射穿了青年的頭顱,與此同時,墨遙的地上滾了一圈,開槍朝白柳左右手的繩索射了兩槍,墨遙滾過的地方,頓時出現一排子彈,白柳從那十字架旁邊滾落到一個廢棄的汽車旁邊,抱頭擋住了紛飛而來的子彈,那子彈都打在汽車上,這是廢棄場內唯一的死角。
這一系列的動作,一氣呵成,如排練過無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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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如水一樣密集地掃過來,廢棄場內的,廢棄場外的,狙擊槍,突擊槍,手槍頻頻發射,子彈如不要錢似的掃射,墨遙在地上滾了一圈直接滾到廢棄場的邊緣上,他看過室外的環境,知道哪兒最安全,也知道哪兒最能避開狙擊位,雖然這邊緣也在狙擊視角內,卻非100%視角,只有20%的視角,另外兩人是完全無視角的,墨遙雙手扣動扳機,一邊躲藏一邊開槍,轉眼間就斃了四五人,諸人紛紛尋找隱蔽點,室內的人站著不動,只有室外的在開槍,能看得見墨遙的,紛紛開槍,而室內剩下的十來人躲藏好,免得誤傷。
這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團體,作戰方式偏向北約特種兵的作戰方式,一看就是最尖端的特工團培養出來的人才,配合得十分好,墨遙的射程無法觸及室外,只能躲避,躲避,再加上室內那十來人偶爾放冷槍,一刻鐘後,墨遙的腰上被子彈擦過,身上掛了彩,就那麼停頓的時間,一把手槍從背後放了一槍,打入他的肩膀,因為短暫的疼痛,墨遙的反應略微慢了一點,剛躲避過去就有十來發子彈掃過。
這是一個廢棄場,外面360°無死角,不管墨遙躲在哪兒都能被人打中,那子彈掃射的密集度就像是機槍裡掃出的子彈不要錢似的,十分密集,哪怕是奧特曼在這樣的情況下也要掛綵。
白柳突然從藏身撲出,撲向一名敵人,室外掃射的人為了避免誤傷,不會像自己人開槍,白柳受了傷,卻不影響他敏捷的身手,只見他如獵豹一樣撲過來,那人躲避不及被討他撲在身上,白柳膝蓋頂著那人的腰脊椎骨,手握住敵人的頭顱扭轉,這人頭骨斷裂致死,白柳搶過他的突擊槍和彈夾,身子一滾躲避掃來的子彈,另外一方面,墨遙已到死角處,勉強用麻藥震住自己的肩膀上的疼痛。白柳掃起地上的屍體,接著和室內的人槓上了,躲躲閃閃間放倒了四五人,這廢棄場內就只剩下七八人了。
另外一名領頭的中年人憤怒地站起來,拿著突擊槍拚命掃射,他殺紅的眼睛,那子彈追得白柳十分狼狽,墨遙突然從汽車一旁滾出來,對著他開了一槍,人的移動中槍法精準度打了折扣,子彈射入那人的胰臟部位,墨遙又補了一槍,正中眉心,兩名領導人都斃命了。
墨遙滾到他身邊拿過那把火力很足的突擊槍,突然掃向那拿著巴特雷狙擊槍的人,他們幾乎是對射的,墨遙手臂上被子彈打傷,穿透性槍傷,可他很幸運的地打爆了那人的頭。
白柳在混戰之中仍然不忘了讚一聲墨遙你真棒,是真的強,他還沒見過身手如此恐怖的人類,子彈打在身上和不要錢似的,真是恐怖。
墨遙沒心思聽白柳的讚美,滾在一旁拿起那支巴特雷,瞇著眼睛看向白柳,他在考慮著他該不該信白柳,可墨遙賭了,沉聲說,「我的背後交給你。」
白柳打了一個響指,以嘴型回他,沒問題!
我的背後交給你。
等同於把他的命交給白柳,讓白柳來守護,墨遙從不這樣,能讓他說出這句話的人不多,只有他那批兄弟姐妹和風雲雷電,在兵荒馬亂,槍林彈雨的戰場上,這樣的賭注無疑是豪賭,如果賭輸了,他這條命就沒了。可如今,沒辦法,他必須把背後交給白柳。
他再強大,他也只是一個人,他是血肉築成的身體,他會疼,會死,他沒有四隻手,他只能專心面對外面的敵人,在視角如此全面的廢棄場內,他想要逃出去,只有放倒所有人。而如今,他只能把外面的狙擊手都幹掉,這才能保證他們有一條生路,可他要殺狙擊手,就一定要有人保護他的背後。
狙擊和突擊不同,他分心不得。
如果他看錯了白柳,他不能保護他的背後,或者是他在他背後打了一槍,那沒關係,他能為他闖這個龍潭虎穴,就等同於信任了白柳,如果白柳在他背後打了一槍。
那人是他看的,看錯也只能怨自己,他願賭服輸。
槍聲不斷,冰冷的子彈打在廢棄場的鋼鐵中發出冰冷的聲音,墨遙是為了槍而聲的,特別是狙擊槍,墨家幾個孩子內,他和無雙是最好的狙擊手,只要是狙擊槍,他拿起來就能殺人,彷彿一個手指過去,指著他,子彈就順著手指過去,立刻斃命,毫無懸念。
哪怕是在這樣不穩定和危險的環境內,墨遙的狙擊槍一瞄準,就在對方同時也瞄準的同時比他快一步開槍,接著低著頭躲避子彈,子彈落在一旁,可一名狙擊手已被擊斃。
可難度也來了,擊斃一名狙擊手後,他們學乖了,選的位置就更隱秘了,他從瞄準鏡內看到的視野只有10%,根本無法開槍。
室內企圖開槍掃射墨遙的四人都被白柳擊斃,他沒讓墨遙失望,很穩定地保護了墨遙,哪怕他的手臂已有兩處穿透性槍傷,血流不止。
那潔白的衣裳已染了血,紅得那麼的妖異。
墨遙上膛,不再尋找狙擊手,只要看見人,他就打,沒一會兒又放倒了幾人,可相對的,廢棄場外的子彈也打中墨遙兩處,肩膀一處,手臂一處。
這是一場血戰,很艱難的血戰,白柳很聰明把室內的人都解決了,可外面還有十來人包圍著,墨遙看見一輛機車,看起來廢棄不久,他抿唇看向白柳,讓他過去看看,他來掩護。
白柳懂他的意思,在墨遙的長槍掩護下把機槍托到汽車後面,這是一處死角,外面的人打不到,白柳檢車油箱,很幸運地發現,這車還有油。然而油不多,只能足夠他們跑出十公里。
白柳問,「要不要賭一賭?」
兩人都是傷痕纍纍,白柳槍傷嚴重,墨遙也是槍傷嚴重,而且失血過多,繼續在這裡拖延是不行了,他們就守著,偶爾放一放冷槍,他們也會失血過多而死,所以目前的情勢看,只能賭一賭。
「賭!」墨遙沉聲說,白柳對機車很有一手,開車比墨遙好多了,所以當然是白柳在開車,墨遙和他背對著背坐在身後,如果正常那麼坐,估計要死人的。
有了汽車的掩護,驅動機車不難,外面的人聽到車聲,子彈如雨一般地射來,打在汽車上發出冰冷的聲音,白柳輕輕一笑,至美至純,「給我一個吻唄。」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口氣宛若**,墨遙目光一沉,白柳戲謔一笑,夠過墨遙的脖子,結結實實給他一個法國熱吻,吻得十分激烈,彷彿絕望邊緣最後的親吻。
他們都不知道這一出去的結果是什麼,白柳心想,如果上蒼要我今夜死,我就死在你懷裡。
雙唇分開,墨遙也不廢話坐上了車,白柳把油門踩到底,機車如飛一樣衝破了廢棄場的大門,奔向公路,子彈密集得像水一樣潑過來,打在他們身邊,濺起塵土,白柳開機車很有技術,彎彎曲曲,很巧妙地躲避子彈,墨遙拿著那只巴特雷掃射,掃得眾人連頭都抬不起來。
機車迅速上了公路,身後七八兩轎車追趕,深夜的公路上就上演了你追我逃的戲碼。
墨遙身上有六處槍傷,很幸運的是,都是外傷,沒傷到內臟,所以他才能如此霸氣的還能開槍,白柳身上槍傷也不少,兩人都是失血過多,可勉強還能撐得住。
墨遙比白柳傷得重,轎車一路追趕,墨遙突然回頭說,「開穩一點。」
白柳收到,機車就開得穩了許多,墨遙瞇起眼睛,子彈上膛,那邊轎車開了敞篷,有人冒出頭來掃射,可惜不在射程內,所以對他們也沒威脅。
墨遙拿起狙擊槍,對準第一輛車的輪胎各開一槍,普天之下恐怕沒有一個人對槍的熟悉能被墨遙好,也沒他用得這麼順利,兩槍後,第三發子彈打在油箱上,那輛車瞬間爆了,車子被掀開十幾名,火光四射,輪胎和廢鐵落下,白柳聽到後面剎車和混亂的聲音,尖銳的聲音夾著硝煙的味道,讓這個夜色看起來如此的迷人。
「你真恐怖……」白柳一邊開車一邊說,可他的喜悅沒來得及維持多久,後面的轎車又趕上來,報廢了三輛車,其餘五輛重組重新來過,又追了上來。
白柳悲催地發現一件事,油箱漏油,也就是說,他們的車子維持不了多久了,最多兩公路,墨遙說,「上橋,開到施普雷河裡去。」
白柳點頭,這是他們唯一的活路,不然的話車子沒油停在路上,只有死路一條,後面的轎車追趕不止,白柳大吼一聲,「坐穩了。」
他把車速開得最大,突然大吼一聲,看起來很文秀的青年把車子抬起來,從橋上衝出去,從幾十米高度直接衝到施普雷河裡去。
……
轎車上的幾個人下來,對著他們落下的地方掃射,沒一會兒就看見水裡一片紅,警笛呼嘯而來,他們不宜久留,開了十幾槍後慌忙上車離開。
墨小白收到消息的時候,正是深夜,他最近心情莫名的煩躁,夜不能眠,總是很晚睡覺,本來要帶季冰回羅馬的,臨時有事又飛荷蘭去,時差沒調好,人又煩躁。乍然一聽到老大出事的消息,匆忙上了飛機,他人在荷蘭,去柏林很近,飛機起飛後幾個小時就都柏林。
一停下就馬不停蹄地尋人,警察已找到白柳,他受了很嚴重的槍傷,人昏迷不醒,墨遙卻沒有找到,雲派人在河裡尋找了許久都沒有消息,墨小白打開電腦追蹤墨遙的地址,墨遙體內有一張芯片能夠追蹤他的位置,風雲雷電並不知道。墨晨收到消息也晚,幾乎和墨小白一同追蹤的,兩人合作倒是挺快的,很快就鎖定了一家私人診所裡。
墨小白和雲趕去診所時,醫生正在給墨遙急救,是一名女孩路過發現昏倒的地上的墨遙,所以把他救走,正好這女孩是私人診所的護士所以就把人送到這裡來了。
私人診所裡設備很簡單,隔著一張百布就是手術台,墨小白的手幾乎要把這塊白白的布給抓爛了,手背上青筋暴跳。
墨遙躺在手術台上,下身就穿了一條短褲,整個胸膛都裸露著,血跡斑斑,手臂上有兩處槍傷,肩膀也有兩處槍傷,大腿有穿透性的槍傷,另外一條手臂上也有一處槍傷。都不算很嚴重的槍傷,只有肩膀那兩處是子彈留在身體裡,只要子彈拿出來就能沒事,可問題是,他落下去的時候,重力太大不知道可能是碰上岩石,後腰那裡被尖銳的利器刺得慘不忍睹,失血過多,再加上發燒,情況危急。
私人診所的血庫不多,醫生建議送大醫院,他這裡沒那麼多庫存,墨小白讓雲去取,老大這樣的情況送到醫院估計就沒治了,墨小白挽起手臂,「抽我的,能抽多少要多少。」
他們兄弟姐妹都做過血型配對,就是為了在緊要關頭能夠急救,他和墨遙和墨晨都是一個血型的,醫生聽說是兄弟,也就沒再猶豫,墨小白躺在另外一邊手術台上,他看著輸血管慢慢地充滿血,他的血液流到老大的血管裡。
他的血液流到老大的血管裡。
墨遙傷的很重,昏迷不醒,人都迷迷糊糊的,臉上蒼白得嚇人,透出慘白的顏色來,哪怕是在華盛頓受傷那會兒,他也沒見墨遙臉色如此慘白過。
「哥……」墨小白的心如被人打了一拳,悶悶的疼,又受傷了,你又受傷了,老大是強大的,無敵的,這麼多年來很少受傷,最近卻接二連三地受傷,墨小白又是心疼,又是悲憤,本命年都沒怎麼倒霉的。看著老大的臉色,他別提多難受,恨不得這些槍傷都在自己身上。
他是真的疼,感覺抽血都疼了。
墨遙的生命氣息很微弱,墨小白焦急不已,抽了後,墨遙的情況稍微好轉一些,墨小白還想獻血被醫生踢走,他身體好,抽這麼點血其實不重要的。醫生開始給墨遙取子彈,墨小白在一旁看著,他覺得自己自虐,明知道很痛苦,他也眼睜睜地看著,陪著老大一起痛苦。
墨遙因為疼痛,哪怕是在昏迷中,身體也開始痙攣,墨小白握住他的手,溫柔地擦去他臉上的汗水,「哥,我是小白,忍一忍,一會兒就不疼了。」
墨遙似乎沒聽到他的話,肌肉僵硬,身體痙攣,墨小白心疼至極,醫生說病人的身體很虛弱,也很危險,主要看病人的求生意志,讓他墨小白和墨遙說話。
其實受了這麼重的傷,這要是換了一個人,早就死了多少次了,他們的身體經過很特殊的訓練,所以才扛得住疼痛,扛得住死亡,不然早就沒了命。
墨小白開始和墨遙說話,他和墨遙是有很多話要說的,如今墨遙昏迷了,他就說得更肆無忌憚了。他說著他們小時候訓練的事情,因為醫生聽不懂中文,墨小白也很放心地說他們少年時候的事情,「哥,我第一次知道你喜歡的時候,我可嚇壞了,你知道嗎?真的嚇壞了,我拚命地跑啊,拚命地跑,我總覺得我跑的遠了,累了,就不會出現幻覺了,是的,幻覺,我因為自己產生了幻覺。後來感覺越來越鮮明,我真的怕極了,我也不知道我怕什麼,我就是不能接受。我不討厭,真的,真的不討厭,可就是不敢接受……」
「哥哥,哥哥,我不討厭你的,真的,我很喜歡你,比喜歡小哥哥,喜歡媽咪還多,我怎麼可能會討厭你呢,上一次你離開我就想和你說了,我又怕說了你會更傷心,我又害怕給你希望又讓你失望,我不敢告訴你。」墨小白握著墨遙的手,說得很傷心,很傷心,「都說我最怕你和媽咪,其實我最喜歡的也是你和媽咪,你一定覺得我是為了哄你才說的,其實不是啊,真的不是,你要相信我,等你醒來我說給你聽好不好?」
「上一次你走的時候,你說怕我噁心,我不噁心啊,為什麼要噁心啊,有人愛我這麼多年,處處為我這麼多年,又不強迫我,他撐起了一片天,給了我寬敞的路,又沒有對我的路指指點點,你給我這麼多寬容和寵愛,我怎麼會噁心呢,你真的誤會的,可為什麼會是我哥哥,為什麼會是我哥哥……」墨小白似乎也陷入一種無法自拔的困境中,「你那麼喜歡的人,是你的弟弟……」
「你一定以為我沒心沒肺,是啊,我沒心沒肺,我故意裝不懂,我享受你的愛情,又沒給你回報,讓你在我身上白白浪費這麼多年,真的對不起。」
「哥,你一定是討厭我了對不對,你離開華盛頓後就不理我了,你不理我了,我最近心情很不好,因為你不理我,你別不理我行不行?我受不了,整天撓心撓肺的疼,渾身不自在,哥你是不是討厭我了?」墨小白撒嬌地抱怨,水汪汪的大眼睛都是委屈,「你有了喜歡的人對不對,你們還住在一起,你和他住在一起,我給你打電話,你竟然……哥,我討厭他,討厭他,我看過照片了,是個小白臉,哥你怎麼能喜歡小白臉呢?你不准喜歡他。」
墨小白此刻完全表露出他的彷徨和任性,他墨遙耳邊嘮嘮叨叨說不准喜歡白柳,那醫生唇角一個抽搐,就差點沒拿手術刀插他……
不管他說什麼,墨遙似乎都沒反應,連手指頭都沒給他動一下,墨小白的心全然陷入黑暗中,一想到墨遙是為了白柳傷成這樣,墨小白的小宇宙就無敵地燃燒,揪著墨遙的手問,「那小白臉有什麼好的,他有什麼好的,他都不能保護你,你看,你和他在一塊都傷成這樣了,他有我好嗎?有我漂亮嗎?有我身手好嗎?有我有魅力嗎?一定沒有吧,哥哥啊,你眼光怎麼變差了,我應該拔高你的眼光才對啊怎麼把你的眼光變差了呢?」
醫生想,因為你就是一個爛人,他眼光也就這樣了。他從頭到尾聽著都覺得這躺著的男人這可憐,怎麼就喜歡這麼一個自私任性的傢伙,沒心沒肺得可怕啊。
他是德國人沒錯,可他老婆是中國人啊,當年為了追老婆,他可是學了一口好中文啊。不說不等於不會啊,聽到一段這麼勁爆的兄弟戀算不算是福利啊?
墨小白捏著墨遙的手,開始說他的秘密,反正墨遙昏迷了聽不到,那醫生是德國人聽不懂,墨小白就覺得吧,他要發洩一下。他是不知道和墨遙說什麼了,似乎要迫不及待把自己對他的感覺都說出來,所以就說到上一次的華盛頓,他看著墨遙的身體產生**那件事,那醫生手一抖,差點沒一刀解決了墨遙……
「哥,你的身體真漂亮……」墨小白是傷心過度,竟然傻笑起來,「真的很漂亮,很性感,肌肉線條很美,腿很直,像是標槍,肩寬,腰細,腿長,臉蛋還漂亮,我看著你的唇就想,親上去是什麼感覺,結果就硬了。哎,其實這件事就怪小表哥,誰讓他在我耳邊描述你的身材,結果你剛洗澡出來,我就浮想聯翩了,結果我去洗手間,想著你的樣子用手安慰自己。當然,那可能是因為我很久沒女人的原因了……」
那醫生很古怪地看著墨小白,心想著世上那麼會有這種白癡呢。
墨小白說著說著,莫名地傷感起來,臉頰貼在墨遙的手背上,「哥,你千萬不能死,真的,千萬不能死……」
759
墨小白的臉癡癡地貼著墨遙的手背,那冰冷的觸感和他因為激動的灼熱成了鮮明的對比,哥,你千萬不能死,不能就這麼死了。
手術很嚴峻,這個診所的設備不算頂尖,缺陷多,沒有專門的麻醉師,他這麻藥打得把握不準,墨遙似乎是也清醒著承受著手術刀在隔開身體的感覺,肌肉一直緊繃,就沒鬆開過。這醫生的醫術還算不錯,抽血過後,手術是順利許多,可沒多久又出現大出血的情況,雲還沒把血袋拿回來,墨小白又緊急給他輸了,輸血輸得小白病怏怏的,著實是不能再輸血了,不然他就先沒命。墨小白抽血過多,人癱在一旁,手卻死死地握著墨遙的手,無意識地和墨遙說話,那些內容讓這位醫生哭笑不得,彷彿跟著他一起經歷了這麼多年的痛苦掙扎,一面又想著,哎,多白癡的男人啊,光長一張靠譜的臉,實際行動一點都沒有,情商零分啊。
不過這病怏怏的臉怎麼看都有點熟悉啊。
哪兒見過呢?
雖然墨小白病怏怏了,可人家依然是花容月貌的,可此刻這麼傲嬌,這麼霸道,這麼固執地癱在地上頗有點讓人無法和他在電影裡塑造的角色相提並論。那些性感的,魅力的,英雄的人物似乎和此刻也這名語無倫次的男人無關,所以醫生也就沒認出來,再說,他也沒看過墨小白幾部影片。
墨小白說累了,人也因為失血而變得困頓,醫生讓護士給他幾塊巧克力,護士小姐很感動地說,「他們兄弟感情真好。」
醫生付腹誹,狗屁兄弟,兄弟戀還差不多。
雲最後拿來血袋了,墨小白總算鬆了一口氣,整個人攤著不願意起來,也不顧那鮮血膿腥的味道,就要陪著墨遙,病危通知書連續下達了三次,三次幾乎沒了命,可墨遙終究撐了過來,撐到手術結束,從危險期撐到安全期,整整花了三天,他才度過了危險期。
墨小白陪著他在小診所裡休息,雲照料他們的一切,對雲來說,在中央醫院躺著的白柳遠遠不如墨遙和墨小白重要,雖然她當初是希望白柳能給墨遙帶來快樂。
可如今,她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放心讓墨遙和墨小白單獨在這裡,一個命在旦夕,一個看起來也差不多快死的。
墨小白一直固執地握著老大的手,固執到雲都不好意思讓他鬆開,當然他試圖這鬆開過一次,很快卻被墨遙握住,很用力,很緊地握住,醫生警告墨小白就這麼握住,別鬆開,可能病人就含著這口氣,你要是鬆開說不定這人也交代過去了。墨小白一直覺得這個有點雅痞的德國男人不靠譜。他說不定是唬他的,可事關老大,墨小白就暫時沒那麼多規矩,也就照他的話去坐,小護士很貼心地推了一張床並排著,兩人就這麼躺著。
除了去解決正常的吃喝拉撒需要,墨小白幾乎就沒鬆開過墨遙,這一次他怕了。第一次病危通知書下來的時候,他嚇得魂兒都沒有了。墨遙從來沒受過這麼重的傷,受傷嚴重到下達病危通知書,他覺得這德國男人真沒用,一點用處都沒有,幸好墨遙是沒事了,如果墨遙有事,雲想墨小白一定一顆炸彈就炸平這裡。
除此之外,她覺得這一次墨小白挺詭異的,這莫非突然茅塞頓開發覺老大的好了?雲打電話給墨晨的時候,順便報告了這一情況。知道自己老大沒有生命危險,墨晨就非常幸災樂禍了,他覺得無比的奮亢,囑咐雲要好好觀察墨小白這詭異後面的深刻含義。
雲覺得自己真是年少無知,認賊作主啊,這什麼主子啊,雖然想是這麼想,可她還是很興奮的,可有一個問題,「白柳怎麼辦?」
「白柳啊,他情況怎麼樣?」
「人在醫院,還在昏迷,警察局的人看護著,好像醒來要進警局的,這事件挺嚴重的,政府方面很重視,白柳是唯一的活口,所以他們是極力要救,不然弄不明白情況啊。」雲說道,「我是想把他弄出來,可他現在昏迷不醒,萬一出了岔子可就沒命了,我也離不開老大和小白。他們不能再出差錯,我調了幾位弟兄過來,目前的情況而言,只要白柳醒了,人沒危險能移動,我們應該能弄出來的,怎麼也不能讓他被警察抓了,不然弄出來就不方便了。」
「我再派幾個人特工過去,人是一定要弄出來,別傷著了。」
「我知道!」雲得了命令,墨晨掛了電話,開始給卡卡打電話借人,說到特工,黑手黨主要是經營黑道聲音,殺手組的人不多,特工組的人更不多,也不是從小訓練的,這和第一恐怖組織不好比,第一恐怖組織的性質就是一個小型國家的特種兵性質的,那特工殺手都是幾歲就開始培養,中途淘汰N多人選出來的,所以啊,這一類的人才還是要在第一恐怖組織裡找。
卡卡自然樂意幫這個忙,不過呢,價錢也要算的,他還笑吟吟地說,這是正常標價,墨晨差點罵娘,一人一百萬美金,保證完成任務算正常價,宰人也不是這個宰法的。
不過白柳還是很重要的,所以墨晨很痛快地付了幾百萬美金給卡卡,等下一次他們需要毒品科的技術人員,他再要回來,死也不認這人以後是無雙她老公。
白柳的傷勢挺嚴重的,比墨遙嚴重多了,可白柳人在醫院,設備好,醫療條件不好比,所以他暫時沒生命危險,可人還沒度過危險期,雲想和墨小白說白柳的情況,要他拿個主意,墨小白咕嚕嚕的看她問,白柳是誰,不認識,路人甲別讓他眼前送,雲被哽了一下,沒話說了。
哎,路人甲……
墨小白側著身子看墨遙,他的血色依然很差,人看起來風一吹就要倒了似的,沒什麼精神,甚至沒醒來過,那德國男人說,他的命真硬,換了別人死都死十次了,墨小白不喜歡這說法,把他踢出去,詛咒他家哥哥的都不是好東西。那德國醫生原諒內分泌失調的男人,沒和他一般計較,人倒是很好的,給他掛了水,又輸了液,墨小白的身體也要好好的補回來,他看墨遙的臉色和透明似的,可沒看見自己的,其實和透明也沒差多少。
幸好,墨小白的身體好補回來。
他看著墨遙完美的側臉,怔怔出神,白柳,白柳,聽到這個名字就討厭,看起來也像個小白臉,老大喜歡他什麼呢?他有什麼好?墨小白這幾天都在糾結這個問題,雲在一旁看報紙,墨小白扭頭問她,「那路人甲有什麼好的?」
「你說白柳啊?」
廢話!
雲一笑,說得十分中肯,「挺好的啊,人長得俊俏,性格嘛,果斷利落,敢愛敢恨,作風很果敢,是一號人物,至少我見過這麼多人,他算是一號人物。」
墨小白硬邦邦地吐出幾個字,「那你世面見得少。」
雲,「……」
她很想笑,可又不敢笑,因為墨小白虎著臉的模樣實在太可愛,可他目光裡冒著殺氣,雲覺得自己還要守著他們好幾天,所以就沒必要笑了,不然沒好果子吃。
她世面見得少,哎呦啊,風雲雷電可是從小訓練的啊,十四五歲就開始闖蕩,這十年來,什麼沒做過啊,風裡來雨裡去,多少風流人物都見過了,哪有世面見得少的道理。
當然,墨小白是真理,他說她世面見得少,她就世面見得少吧,三公子是最討人喜歡的,他說的話一般人都不會不愛聽,哪怕是罵你的話。
墨小白在床上滾來滾去,如撓著什麼似的,這床就那麼點大地方,雲還真怕他滾下來,哎,至於這麼糾結嗎?你至於這麼糾結嗎?
你不要老大,還不許老大愛別人,這是什麼心理啊。
雲看過去,「小白,可別真滾下來,把老大給扯下來就不好了。」
他還握著老大的手呢,墨小白瞪她一眼,要她多嘴,雲就不說話了,她有點同意德國那醫生的話,墨小白最近內分泌失調,嗯,失調。
「你們都喜歡那路人甲?」
雲看著那男人虎著臉問,心中益發覺得痛快,於是很認真的點頭,「喜歡啊,大家都喜歡,二公子也喜歡,一看就對眼了,我們都覺得老大動心了。」
墨小白眼睛一瞪,雲故作茫然,「是真的動心了啊,不信等老大醒來你問。」
「胡說八道,不可能。」墨小白沉著臉,那微微瞇起的眼睛裡射出少許殺氣,看得雲心裡咯登一下,心中這叫一個哀嚎啊,哎呦,三公子啊三公子,敢情老大要是喜歡白柳,你還撲過去把白柳給做了啊,瞧這小眼神,殺氣畢露的,危險啊。她有點邪惡地期待未來的畫面了。
雲說,「你可真不信,你看老大為了他,這事都幹了,連自己都快賠上了,這不是喜歡是什麼啊,如果不是你喜歡的人,你為為了他衝鋒陷陣,賠上自己?這不太可能吧。」雲意味深長地說,對墨小白進行深刻的洗腦,「你看白柳和老大認識也沒多久時間對吧,接吻親的那叫火辣辣,要是不喜歡,老大會讓他親嗎?說起來,白柳聽奔放的,看似那麼冷淡的人,熱情似火啊,誰都喜歡熱情似火的寶貝。何況老大從小到大就沒談過戀愛,他多純啊,這種男人一般來一個倒追的,很快就上手了。」
啾,一支小箭射在墨小白的心口上,墨小白彷彿被人搶走了什麼,臉色鐵青,他覺得雲太礙眼了,這回看誰都礙眼了。雲心中樂呵了,虐墨小白是他們幾個人最樂意看見的。
聽說那天墨小白握著老大的手說了一堆話,那一聲說他吵死了,就是因為他太吵所以墨遙才沒死,可惜他去拿血袋了,不知道他們說什麼,不然應該錄下來的。後來墨小白嘮嘮叨叨說了那麼多,大多是說一些比較瑣碎的事情,八卦價值不是很高,所以沒什麼興趣。
「白柳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老大醒來一定要問他的,要是知道白柳命在旦夕,他該多心焦啊。」雲感慨說,「老大第一次談戀愛就談得這麼壯烈,真沒想到。」
「閉嘴!」墨小白凶神惡煞地喝一聲,「誰說他在談戀愛。」
「就是談戀愛啊。」
「不是!」
「就是!」
「不是!」
「就是!」
「閉……閉嘴!」
「不是……」
墨小白疑惑,問,「誰剛說閉嘴?」
他突然反應過來,扭過頭看墨遙,墨遙很疲倦,可人醒來了,頭似乎很疼,剛一抬手就發現墨小白握著他,於是頭更疼了,墨小白嗷一聲撲過去,一掃剛剛的凶神惡煞,人變得十分乖巧可愛又玲瓏,「老大,哥,你終於醒了,都第四天了,嚇死人了,傷口疼不疼,哪裡難受,雲,你還不去叫醫生。」
墨遙唇動了動,墨小白十分激動,以為墨遙要和他說什麼,誰知道墨遙說,「你吵死了。」
啾,又是一支小箭射在墨小白的心臟上,他委屈地伏在墨遙的胸口,「哥,我擔心。」
墨遙歎息,想摸一摸這孩子的頭髮,結果發現自己的手一點力氣都沒有,兩邊手臂都有彈傷,他也就懶得動了,兩人都不說話,醫生來檢查,墨小白想鬆開墨遙的手,結果他下意識握緊,墨小白看著墨遙,墨遙蹙眉,緩緩地鬆開,醫生為他做各項身體檢查,最後確定,沒生命危險,不過要調養很長一段時間。
那醫生檢查完畢,一邊記錄一邊笑說,「你可真好福氣,你這傻瓜弟弟守了你四天,你都沒發現他身上那股酸死人的味道嗎?」
素來愛乾淨的墨小白,這四天都沒洗過澡,汗水啊血液什麼都交融在一起,味道非常不好聞,那醫生不說他還沒覺得什麼,一說墨小白就覺得,這味兒真的太難聞了。於是墨小白果斷奔出去,墨遙看著他的背影,「他一直在這裡?」
「從你送來就一直在這裡。」醫生說,他低頭記錄,漫不經心地說,「我沒見過感情這麼好的兄弟,那天你送來,病危通知書下了幾次,他在一旁癱著,能抽給你的血都抽給你了,差點賠上自己的命,我看那架勢你要是活不成了,他估計也沒命了,他真是你弟弟?」
墨遙不說話,雲在一旁很茫然,她開始也同意墨小白的話了,這德國佬一點都不靠譜。
醫生見墨遙沒回答他,又自言自語地說,「要不是他說你是他哥哥,我還以為你是他情人呢。」
墨遙面無表情,他一貫是沒表情慣了,面上是看不出什麼的,心底的驚濤駭浪是旁人看不出來的,雲很想摀住他的嘴,這不靠譜的醫生是幹嘛啊,幹嘛啊,給小白賺同情分嗎?他們還想虐墨小白呢,你這告訴老大,怎麼虐的起來啊,墨小白豈不是又要傲嬌得無法無天了?
雲是悔青了腸子啊,墨小白果然是個害人精,人人都想對他好,他說這德國醫生不靠譜,這幾天沒給過人家好臉色看,這醫生也沒給過他好臉色,結果墨小白前腳一走,他後腳就說好話,這害人精,萬人迷啊,真是男女通殺啊。
墨遙似乎是木頭人,那醫生說什麼都扇不動他毛一根,這醫生開始覺得,果然一個白癡是被另外一個白癡寵出來的,瞧那位主是多麼的理直氣壯啊,多麼的能折騰啊,人家要死了,還這也不准,那也不准的,這還不是慣出來的。
這對兄弟可真有意思。
醫生做了一個詳細記錄,墨遙剛醒來,非常疲倦,被那醫生震了一下,什麼都來不及想,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睡之前他在想,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問,白柳呢?
他去哪兒了?
是不是在這家醫院了?
嗯,醒來再問,小白不知道去哪兒收拾儀容了,他總算能安靜地躺一會兒了,這幾天斷斷續續聽到他嘮叨,他很想劈死他,讓他安靜一會,他實在是又疼又累,可他手動不了。
墨小白似乎忘記了一件事,他們的身體都經過非常嚴酷的訓練,為了防止在極度的刑罰中出賣了秘密,他們的身體崩潰了,理智和意識也不會崩潰,所以墨遙的身體崩潰了,意識卻益發的清楚。
那醫生一定不是一個很好的麻醉師,他幾乎全程承受著他手術刀殘害,所以那段時間,他耳朵能聽到所有的聲音,後來睡著了,反而是聽不到了,直到醒來,聽到墨小白和雲在幼稚的吵架。
墨遙這一睡,直接睡到第二天,他是在晨光中醒來的,人還有一點恍惚,他迷迷糊糊看見一到挺秀的人影站在他面前晃動,墨小白已經收拾乾淨了。換了深藍色錦衣襯衫,咖啡色的高腰夾克,人看起來叫一個玉樹臨風,他在晨光中不斷地晃蕩,他看在心裡,只覺得真……真好。
好到無法用語言來表述這樣的感覺。
帥!
「老大,醒了?」他似乎很開心,聲音很輕快,彷彿他們在華盛頓那些爭執都不曾存在過,墨遙看著他,心思複雜,他的體力還沒恢復,人看起來沒什麼精神,小白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粥捧到他面前,臉上帶著他一貫的笑,笑得令人覺得這世界都變得很美好。
他在華盛頓受傷的時候,他也是這麼照顧他的。
雲在一旁癟嘴,鄙視墨小白這樣的慇勤,你說你這樣慇勤到底是為什麼啊,還不如撲上去說一聲,哥,我愛你。這多實際吧,保證老大立馬就一個鯉魚打挺,好得七七八八了。
墨遙示意他調高了床,沒心思吃墨小白碗裡的粥,他問雲,「白柳呢?」
墨小白臉色一變,怔怔地看著老大,老大似乎沒看見他的表情,目光看向雲,雲心底大喊痛快,那德國醫生不靠譜,她也開始不靠譜,「白柳在醫院,人還沒脫離危險期,第一恐怖組織的特工已經全部就位,就等這他脫離危險期我們就可以把人帶走,他傷的很重,比你還重,聽說救上來就剩下一口氣了,硬撐著才沒斷氣,如今在加護病房呢,我打聽過情況,估計還要兩三天他才能脫離危險期,完全清醒,現在醫院全部都是警察,已經戒嚴了,幸好第一恐怖組織有一名醫生在裡面,雖然不是他的主治醫生,傳遞消息還是很容易的,所以我們才又準確的情報。」
「不能移動嗎?」
「不能,如果移動就沒命了。」
墨遙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臉上不免露出擔憂來,他在這樣簡陋的診所裡都清醒了,白柳在大醫院還沒清醒,看來果然是傷得太重。
墨小白若無其事地攪動碗裡的白粥,他熬了很久才熬成的小米粥,他沒看墨遙,低頭問,「老大,你有胃口嗎?我餵你吃飯。」
墨遙這才扭頭,點了點頭,墨小白也沒剛剛的興奮了,一口一口地喂墨遙吃飯,他的手臂傷的太重,不能移動,彷彿他們又回到華盛頓那段日子。
雲在想,三公子果然是倍受打擊了,他的微笑沒了,真有點可憐,不過這是他自找的,墨晨的指示就是這樣子,她雖然覺得誰都沒墨遙靠譜,可終究是要信墨晨一次的。
餵了一碗粥,墨小白都沒說一句話,這對他來說實在太反常了,墨遙看著他,目光深幽,靜得如一團水,無波無浪,卻深不可測。
「我討厭路人甲!」墨小白突然把碗往旁邊一擱,悶得爆發了。
墨遙心中歎息,小白啊小白,你究竟是想要我如何呢?
他已經想要放棄,如果他放棄,小白能幸福地過他的人生,他可以把他藏在心底一輩子,再不會無碰觸,除了隱隱作痛。他知道,如果他一直沒有喜歡的人,一直孤老,小白不會幸福的,永遠不會,所以他必須要把他藏在心裡。所以一回來,他讓墨晨安排相親。
誰都不知道他最初相親的目的只想找一個看著還算可以,不會反感的女人在一起,或許就這麼結婚生子,總之了卻了小白的心願。他一直沒心沒肺,他就讓他這麼沒心沒肺一輩子,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在背後做什麼都是為了他,他可以放下心結和季冰結婚,他從此就可以幸福,不用覺得自己虧欠了哥哥。
他哥哥看起來也幸福,所以他就不用在乎哥哥了。
白柳的出現,是一個意外。
他的本意只是尋一個看著不反感的人,可白柳卻是自己很有好感的人,他很好,熱情奔放,敢愛敢恨,做事果敢,不卑不亢,那麼優秀的白柳出現在他的生命力,他以為是上天給他最好的安排。
畢竟找一個看著平淡,不喜歡也不討厭的人過一輩子,不如找一個喜歡的,正好白柳深愛他,他對白柳也有好感,這不是最好的安排嗎?
他是真的想和白柳就這麼過一輩子了,在他們雙雙落下河中,機車爆炸,白柳已快要昏迷,河底是那麼尖銳的岩石,他把自己扳過來,他想用自己的背部為他擋住那麼尖銳的岩石,那麼尖銳的岩石,足夠穿透一個人的身體,已在那樣的情況下,白柳還願意這麼做。雖然墨遙沒讓他最終如願,那岩石還是插在他後腰裡,他不知道那一刻自己為什麼突然推開白柳,是想保護他,還是不想虧欠他,他不想探究,或許都有,且不矛盾。
他在想,如果他能活下來,他就好好照顧白柳一輩子。
如果他們都能活下來。
這不是上天給他最好的安排了嗎?
白柳已超過自己預想的太多,他愛自己。
可為什麼,小白要說那些話?
這輩子,你究竟想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他很想問小白,夠了?足夠了嗎?我能給你的,我還有什麼沒給你,愛情,熱血,衝動,生命,靈魂……能給的什麼都給了,你還要從我這裡剝奪我的尊嚴嗎?
他想問小白的太多,可最終什麼都沒問。
他快要死了,或許,那只是他一時的激情,他要和季冰結婚了,他想過沒有?
他和他說的這些話,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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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路人甲?」墨遙問他,目光沉靜,他剛醒來,人很憔悴,傷的太重,話說得是中氣不足,可卻無損他半分威嚴。墨小白在和自己較勁,心中一團火沒地方發洩,憋得臉都紅了,聽墨遙這麼問他,那火冒的,蹭蹭蹭就往上竄,墨小白這叫一個鬱悶啊。
墨遙渾身上下都疼,槍傷嚴重,撞傷也嚴重,他此刻沒力氣和墨小白說這些事,真要說這些,等他精神好點,好好想清楚再說,不是現在。麻醉過後,身上都和刀子戳著一樣疼,他所有的精力都用來抵抗疼痛,沒多餘的心思來抵抗他。墨小白很顯然不是這麼想,他就虎著一雙眼睛看墨遙,「就你救的那個路人甲。」
墨遙閉了閉眼睛,積攢了一些力氣,「他叫白柳。」
「我管他是白柳還是黑柳,就是路人甲。」墨小白悶悶不樂地坐在一旁,就差沒捶床抗議,墨遙看他手掌似乎很癢,很難過的樣子。他懶得和這幼稚的傢伙計較,不過又重複了一句,「他叫白柳。」
墨小白怒,墨遙風輕雲淡地落在兩個字,「我餓。」
墨小白一腔怒火似乎被這兩個人衝散了,憋得難受,臉上都漲紅了,像是臉上開了一朵血花,墨小白從床上蹦起來,掃過那碗就出去。
這一蹦躂,這床還跳了一下,摩得墨遙齜牙,墨小白似乎想起什麼,繃直了頭扭過來,帶著求饒的哭腔,「老大……」
墨遙揮揮手,又是那副愛卿,您跪安的淡定表情,墨小白怒,踩著重重的腳步出去了。那醫生看著他一鼻子灰出來,心中樂呵,用德語說,「對待病人要耐心,特別是忍痛的病人,脾氣通常會暴躁。」
暴躁?
老大脾氣暴躁?呸,全天底下的男人都暴躁點著了,他家老大也不會暴躁,墨小白深深地發覺,這醫生果然不靠譜啊不靠譜,十分不靠譜。
德國醫生說,「不信算了。」
小爺還真不信你。
墨小白端著小米粥進去,墨遙說,「下次熬點別的。」
「你不喜歡啊。」墨小白委屈地看著黃橙橙的小米粥,「我熬了很久啊。」
墨遙黑了臉,「大米粥。」
「沒大米,就小米。」墨小白說,他臨時找不到就用這個充數了,好在這個營養也是不錯的,墨遙再一次黑了臉,「我不吃這麼甜膩的玩意。」
「下次我煮鹹的。」墨小白討好地說,又開始一口一口地餵他,心思卻跑遠了,一會讓雲去弄一點大米和瘦肉來,老大看起來真的不太喜歡這玩意呢,他覺得還挺好吃的。
墨小白又餵了他一口,感覺墨遙食不下嚥的樣子,他嘟著嘴巴,咕噥一聲,挺好吃的啊,他把剩下那半口直接往嘴巴裡送,有滋有味的,墨遙臉色一變。
「不是挺好的嗎?」墨小白抿唇,一點都沒覺得一勺小米粥兩人吃沒啥不妥的,他糾結於老大不喜歡,「我知道你不喜歡甜,我放的糖很少了。」
墨遙不說話,瞪著他看,墨小白被他看得緊張,忙不住的求饒,「好了,好了,晚上就換別的,咱不吃這個了。」
「我們溝通障礙。」墨遙嘀咕,他和小白想的真完全不是一回事。
於是兩人就各有心思地又餵下一碗小米粥,墨遙胃口不算好,那碗挺小的,吃了兩碗就吃不下去,墨小白自然是老大要緊,沒讓他繼續吃,墨遙心亂如麻,因為小白一個無心的動作,心頭攪得和什麼似的,可一想也正常,以前他們在叢林訓練沒東西吃的時候打一隻兔子也是你一口我一口的,沒人嫌棄啊。
正常,正常。
他想讓小白閃一會兒,這人在他面前,他又疲倦,總會貪戀某些不屬於自己的溫暖,以後癡心妄想,有了希望,又被他狠狠地掐斷。
可墨小白似乎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墨遙一貫拿他沒辦法,除了華盛頓失控那一次,他對墨小白是百依百順的,再說,貪戀貪戀,這是一個可怕的詞。
他並不討厭小白在他身邊侍候的感覺。
敵不動我動,基本著抱著這樣的心思,墨遙說,「我累了。」
墨小白把床調低了,讓墨遙休息,墨遙閉上眼睛,重傷的人精力不足,真沒閉上眼睛一會兒就睡著了。墨小白想到把墨遙移動到別處去的,這私人診所條件真不是一般差,可是……這德國醫生在保密這一方面是很靠譜的,最近德國警察調查所有醫院和私人診所有沒有接受陌生人就醫,特別是彈傷,這醫生巧妙地混過去了,沒把他們出賣了,這是柏林,他不算熟悉,換了地方,出了意外,還是要去醫院,折騰起來鬧大了不好。
所以墨小白就隨遇而安了。
墨遙睡著的時候,他打電話讓雲去弄一些大米過來和瘦肉,藥材什麼的補品過來,雲哭喪了臉,德國醫生介紹他幾個食譜,墨小白一揮手,那是你們德國人的進補的,我們體質不同,那德國醫生把他上下鄙視個透。
墨小白是個閒不住的人,雲要跟第一恐怖組織的特工盯著白柳,送東西過來後嚴重地鄙視他一下又出去了,私人診所的廚房比較雜亂,墨小白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什麼都要完美,於是沒事做就開始折騰他的廚房,德國醫生覺得他沒事找事,墨小白覺得他不愛衛生,我哥要吃飯,那是要乾淨的,環境很重要。
德國醫生無語,這是我家,還是你家啊,你怎麼不知道客氣啊。墨小白和這醫生算是相見恨晚,柔情蜜意著,自然是不知道怎麼客氣。墨遙睡睡醒醒間就聽到兩人幼稚的吵架聲,重點就圍著廚房,後來德國醫生請教他怎麼熬粥,據說他老婆每次生病都病怏怏的,他做的東西都不喜歡,他學著兩手,以後也派上用場,於是兩人又開始抬槓,基本上除了有病人的時候,兩人都窩在廚房。墨小白除了熬粥,還熬骨頭湯,以形補形。
德國醫生說,若是以形補形的話,怎麼都要豬血,牛血,肉這一類的,墨小白拿著鍋鏟把他扁遠了。
有些人的確是一見如故,相處模式很詭異,以一種很犯賤的行為表達自己的喜歡,那小護士笑瞇瞇地說你們感情真好,兩人各退一步,嫌棄地看著對方,小護士咯咯笑,墨小白一身惡寒。
「想不到你廚藝還挺好的,誰教你的?」德國醫生問。
墨小白吹,「老子風華絕代,風華正茂,吃苦耐勞,無所不能,區區一個廚藝怎麼難得到老子。」
德國醫生呸了聲,他還真不知羞,不過說得還真對。
他聞著香氣都覺得他一貫在德國吃的東西都成了豬食了。
德國醫生靠著廚房的小門問他,「裡頭躺著的,真的你哥?」
「廢話,我們要去驗DNA的話估計還是一個爹地的。」因為墨曄和墨玦是一個基因的,他們其實就等同於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就血緣來說。
「看不出來啊,你們長得不像啊。」
「誰說不像啊,五分像好不好。」墨小白白了他一眼,「你這德國人是無法體會我們東方人的美,也無法體會我們的審美觀。」
德國醫生默,老子老婆還是東方人呢。
不過這話他是不會告訴墨小白的,不然他要損失很多福利。
「你對他挺好的啊。」德國醫生說,「他老婆對他都沒你這麼好吧。」
墨小白一下子黑了臉,「我哥還沒老婆。」
老婆這詞語怎麼聽著刺耳呢,這人口音太重了,墨小白一道切在蘿蔔上,直接把那蘿蔔切成兩段,德國醫生拍拍胸口,殺氣真重。
德國醫生又問,「你看起來這麼年輕,應該也還沒老婆吧。」
「老子有沒有老婆關你什麼事,你要給老子介紹嗎?」墨小白吊兒郎當地問,德國醫生默,又不死心問,「到底有沒有。」
墨小白揮動菜刀,「沒有。」
德國醫生瞭然,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誰知道墨小白停下所有的動作,又補了一句,「不過快有了。」
德國醫生一口氣沒提上來,一臉見鬼似地看著墨小白,他快有老婆了,那裡頭那位呢,這位看起來心都掏給人家了啊,瞧那幾天要死不活的,看著都要散架的頹廢摸樣,說他不愛那快死的,誰信啊。
墨小白被他這見鬼的目光看得十分刺眼,裝腔作勢地掃起菜刀,「老子風華正茂,魅力十足,不就是有個老婆嘛,你至於這表情嗎?合著我找不到老婆啊。」
「嘿,兄弟,你有點心理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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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圓了一雙眼睛,這才是頭一回有人說他心理變態呢,說這話的竟然還是他覺得非常不靠譜的德國醫生,這什麼世道啊,這是……
「老子哪裡心理變態了?」墨小白怒問。
德國醫生悲憫地看著他,那目光似是可憐,又似是可惜,看得墨小白只覺得瘆人的慌,德國醫生說,「我總算肯定,你那幾天要死要活的確是你活該。」
墨小白揮刀要砍他,德國醫生很敏捷地避開,正好有一名中年女人過來掛診,他匆匆走開,把墨小白一人留在廚房,他心理變態?這德國佬才心理變態吧。
墨小白抿唇,美滋滋地給墨遙準備晚餐,他是很有分寸的,知道墨遙吃得不多,所以他熬得很少,只熬那麼一點點,湯也就熬那麼一點點,德國醫生還想吃點,小白吝嗇的說可以給他一根骨頭。
傍晚的時候,墨遙醒了,墨小白問他餓不餓,飯早就做好了,是他喜歡的大米粥,不用喝甜膩的玩意了,還有骨頭湯,他其實是想準備的更豐盛一點點,可墨遙這身子似乎還經不起大補。墨遙其實並不算餓,可見墨小白那神色,不由自主地點頭,墨小白快樂地端來一碗粥,一碗湯。
墨遙心想,只有受傷了,動彈不得的時候,墨小白才會對他如此好,好的幾乎讓他有一種他們本來就這麼好的錯覺,可他知道,這是奢望,小白以往躲他都來不及,只是上一次在華盛頓受傷後,他才覺得,原來他對他也是挺好的,真的算挺好的,仔細呵護,比高級護士強多了。
這就是受傷的福利啊。
想一想這混蛋以前和他說什麼來著,勸他去看別的風景,他這一瞧上白柳他就扭過頭來不依不饒,典型的口是心非,什麼人這是。
可一想,這終究是自己寵出來的混賬玩意,想一想也就算了。
他的手藝很好,不常下廚,手藝卻是極好的,葉薇手藝本來就好,小時候就教他們,墨小白耍賴,不願意學,他覺得自己會不會廚藝沒關係,葉薇多狠的,沒關係是吧,丟你到荒郊野嶺,放一堆材料給你都不知道怎麼弄來吃。可一學就要學好,所以廢費不少功夫。墨小白能經常是把飯已做好,廚房就毀了一半,這丫故意的,裝修了幾次廚房後,葉薇也就沒讓他進來了,說實話,他能知道怎麼做料理就好,又不是廚師什麼料理都能做。
他很少下廚,沒想到背著他們的時候,廚藝倒是不賴,這粥熬得十分合他心意,骨頭湯也濃郁地道,墨遙一口氣就喝了湯和一碗粥,墨小白很開心,問他要不要,墨遙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撐了。
墨小白依然很開心,他一直是快樂的,把快樂傳染給每一個人,墨遙問,「你晚上吃什麼?」
「我一會叫外賣。」墨小白說,伺候墨遙擦身,換藥,打針,墨小白就叫外賣,德國醫生回家了,把關門的任務交給他,晚上診所就他們兩人。
沒一會兒外賣小弟過來,墨遙已經睡著了,墨小白端著外賣到外頭吃,雲把他電腦拿來,就在診所住下了,墨小白問,「你不是守著路人甲嗎?來這裡做什麼?」
「那幫特工真他媽的牛,二十四小時不睡覺的,給他們守著了,我回來瞇一會兒。」雲說,墨小白看她一眼,說,「附近有旅館,隨便找一家。」
雲不解,「我就瞇一會兒,又不要享受,去旅館做什麼,再說我得保護你們。」
「誰用你保護,礙眼,滾蛋。」墨小白一邊吃他的飯一邊說,一邊抱怨德國的伙食真他媽的不是人吃的,看來他得自己開火了。
雲哭笑不得,不至於吧,墨小白抬頭瞪她一眼,示意她滾,雲利索起身,「成,你有個什麼事別叫我。」
「滾吧,妹妹。」
「呸,我還比你大三歲。」雲說著,扭著她的小蠻腰走了。墨小白繼續香噴噴地吃飯,上網處理他的公務,和墨晨磕牙,墨晨知道老大沒事了,人也找到,他就不過來,人的羅馬很逍遙,墨小白嫉妒得要死,墨晨問白柳的情況,墨小白怒了,老子你都不問,問一外人,墨小白一怒,直接不和他聊了,屁顛屁顛去著葉非墨。
葉非墨回A市了。
他這一和葉非墨聊天,葉非墨很悲劇地告訴他一件事,他媳婦兒肚子裡是個帶把的,這事把葉非墨鬱悶了好幾天,墨小白狂笑,葉家的男人想女人都想瘋了,許諾懷上檢查還出一個烏龍把他們都鬱悶了,就期盼溫暖肚子裡這位,結果又是一個帶把的,葉非墨問小白,「你說我們家風水是不是有問題啊?」
頭胎兒不會是女兒,第二胎兒都不一定,這要一直生四五胎兒估計能生個女兒出來,哎,這什麼遺傳啊,他不待見兒子啊,偏偏溫暖喜歡得要命,眼紅地盼著這兒子出來,天天念叨著,兒子啊,寶貝啊,不要像你爹地就成了,哦,不對,長相隨他沒關係,將來好賣,性子可不能隨他。這話聽得他上火,偏偏她又樂意說,說得他撓心撓肺想辦了她。
難得見葉非墨挫敗,墨小白是十分幸災樂禍的,可不管怎麼說,兒子也好,女兒也好,總歸是一件喜事吧,許諾的孩子早出生,到時候兩人一塊抱著學孩子經多好。葉寧遠已經想好了,這胎兒男孩生出來呢,不管智商如何,咱就正常調教,不往第一恐怖組織送了。葉天宇和葉可嵐都是從小就訓練的,這多少會有點遺憾。
葉非墨還不知道墨遙出事的事情,墨晨那邊消息封死了,卡卡這陣子忙沒和葉非墨聯繫,墨小白也不想他擔心,索性就不提,問他在哪兒的時候,墨小白倒是很老實,交代了人在柏林,老大也在柏林,葉非墨詭異地問,「你們在一塊啊。」
「怎麼了?」
「我聽說老大交了一個男朋友,長得還不錯,性情也不錯啊,見過了沒?順眼不?」踩人痛處一向是葉非墨的損德,墨小白果然炸毛了,「小表哥,別和提路人甲。」
「哪是路人甲,以後沒準一家人呢,聽說墨遙和他在一塊挺開心的。」葉非墨說,笑得越發陰損,兩人的語聊的,這笑聲讓墨小白雞皮疙瘩,頓時倒盡胃口。
沒心思吃飯了。
一個一個都欺負他。
「說了是路人甲,就是路人甲,你別摻和,等你兒子出來我打他屁股。」墨小白幼稚地叫囂,葉非墨非常贊同,「你揍吧,老子都想揍他呢,就因為他,老子禁慾幾個月,頭三個月都過了還不讓碰,至於嗎?靠。」
「慾求不滿啊,哈哈,想和兒子親密接觸啊,人家不要你。」輪到墨小白幸災樂禍了,葉非墨不甩他,這事說起來真鬱悶,不是溫暖不隨他,實在是溫暖這懷胎很辛苦,動輒就吐,天昏地暗的,他心疼都來不及了,哪顧得上這茬,不過真要禁慾到生產,坐月子,真是折騰人的,他又不是沒老婆。
墨小白笑得很缺德,「這有很多形式,你不是那麼古板啊,在床上就一個姿勢啊。」
葉非墨說,「說得好像你很有經驗似的,老子以前對別的女人是禽獸,對自家老婆可不是禽獸。」
溫暖這胎兒太折騰了,他心疼著呢。
兩人無聊地開黃腔,最後墨小白又把問題引到白柳身上了,墨小白握拳,把葉非墨踢到一邊,又不要一個聊天對象,提起路人甲的絕對不要。
墨小白想著,他要不要和無雙姐姐打個招呼,可無雙那嘴巴也是損的,和她聊天一定自找罪受,特別還有一個卡卡,墨小白弱弱地打消了這個念頭,可長夜漫漫啊。
季冰?
墨小白支著頭想,季冰應該在忙,這時點不對,找來找去,他突然發現自己三更半夜能找人聊天的還真不多,逢場作戲的朋友多,交心的不多啊。
這交心的如今一定就撲在那路人甲身上,索性就不找了。
在墨小白皮最癢,最無聊,打算回去躺著看墨遙睡姿那一刻,電話突然響了,墨小白一看這名字,頭皮一麻,哎呦喂,剋星的電話。
墨小白清了清嗓子,叫得無比的甜,「媽咪啊,這想我了啊。」
葉薇一笑,「想你了,在哪鬼混呢?」
墨小白心裡一咯登,敢情墨晨沒和他媽咪說,十一是最疼墨遙的,這要是知道飛要來柏林不可,墨小白嘿嘿一笑,墨遙那事就不提了,他笑說,「媽咪啊,我在柏林啊,你在哪兒,我好想你喲。」
葉薇的笑聲讓墨小白脊骨都涼了,「寶貝乖,別太想媽咪,趕巧了,我和十一在柏林,報告你的位置。」
墨小白差點抖落電話。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