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給了他一個蔑視的眼神,隨後抬腳,踮起了臨近她身旁的一隻木箱,向上用力,將整只木箱高高地拋起。
“嘩啦啦……”
數不清的金子從木箱裡跌落,撒了一地,那高低跳躍著的金子,彷彿一道道的音符,演奏出動聽的樂聲。
大堂裡所有的人全部定睛看著金子彈跳起落,一個個的眼裡閃爍的皆是金燦燦的光芒,人皆有貪婪之心,這世上不愛金子的人怕是少之又少!
沒有人注意到,就在這一剎那的功夫,兩條藍白的人影如鬼魅一般繞過重重的守衛,飄入了內堂方向。
“你可看清楚了,這一箱裡面一共有多少錠金子?”
雲溪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孟洛秋面上一滯,泛起了窘色的潮紅,就這麼隨便瞄一眼,他怎麼可能算得清楚,到底有多少錠金子?
可是說不知道吧,那一定又是要遭她鄙視的;說知道吧,他的確是沒有看清楚,也壓根沒想到她會讓他當場數數。
“我看你也不知道這一箱裡面究竟有多少金子吧?”孟洛秋明智地將問題踢回給了她。
雲溪輕笑了聲,隨口說道:“我說,這一箱裡面一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錠金子,你信不信?”
孟洛秋陰沉著臉色,終於明白過來,她擺明了就是在耍他!連她自己都沒有數清楚,卻反過來拷問他,這不是讓他難堪是什麼?
“來人,給我數!”他招了招手,咬牙切齒道。
不蒸饅頭爭口氣!
他非得撕破她那張自以為是的臉孔不可!讓事實來證明,她純粹是在胡謅!
於是,大堂裡,便有了一堆護衛蹲在地上,一邊撿金子,一邊數金子的熱鬧場面。
雲溪挑著眉梢,冷眼旁觀,心底卻在暗暗作著別的打算。
龍千辰和白楚牧兩人趁著方才金子灑落的瞬間,身影迅速地飄進了內堂。因著雲溪的到來,聚寶堂如臨大敵,將大部分的護衛全部聚到了大堂,內堂的守衛相對稀鬆得多。憑著龍千辰和白楚牧兩人的功夫,想要躲過一般的守衛,簡直輕而易舉。
方才就注意到了前去提人的孟管事所走的方向,兩人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只要他們能安全救出小墨,就可以贖卻他們疏忽的罪責。這是雲溪給他們的一次機會,他們自然是要珍惜的!
聚寶堂內部的構造頗為複雜,每隔兩三個房間,就有一個岔路口,每一個岔路口又有好幾條不同方向的廊道,實在讓人難以分清方向。
到了一個岔路口,龍千辰和白楚牧兩人相互使著眼色,無聲地交流,最後決定分開尋找小墨的下落。龍千辰選了一條朝南的廊道,而白楚牧恰好反其道而行,兩人剛分開沒幾步路,就聽到中間那條廊道方向傳來了一個驚叫聲。
“不好了!人跑了!”
龍千辰和白楚牧兩人同時止步,回頭對視,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人跑了?該不會是指小墨跑了吧?
兩人很是詫異,倘若小墨真的跑了,那他能跑到哪裡去呢?
中間的廊道處,一抹人影飛速地跑了來,龍千辰和白楚牧兩人連忙隱蔽到一旁。待他過去之後,兩人默契地並肩朝著中間廊道的盡頭行進,小墨想必是被關在了那裡。
那是一間開著石門的密室,兩名護衛昏倒在石門的兩旁,頸間都有些淤痕,應該是被人擊中了頸間的穴位而昏迷過去的。想要擊昏兩個七尺高的男子,恐怕不是一個五歲的孩子能做到的,那麼是否證明帶走小墨的另有其人?
想到這個可能性,兩人對視了一眼,各自心裡產生了憂慮。
對方究竟是敵是友,是何方神聖,他們根本就不清楚。那麼小墨的安危,也就成了他們心中的擔憂。
再踏入石室細細觀察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血跡或者掙扎過的跡象,那麼是否可以認為小墨不是被人強行帶走,而是自願跟著那人走的呢?
“怎麼辦?”白楚牧玩世不恭的俊臉上露出了認真和憂慮的神色,一時之間沒了主意,內心裡的自責更加深重了。
“還是先把我們看到的告訴雲娘子,讓她來做判斷吧,她那麼聰明,一定會有主意的。”事到臨頭,龍千辰第一個想到的是雲溪,在他的印象中,她睿智、她淡定、她處亂不驚……她似乎是無所不能的!
白楚牧贊成地點了點頭,雖然不是很喜歡雲溪,但是他不得不服她!
孟管事急匆匆地跑到了大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包括那些正在清數金子的護衛們,只因為聽到了他的驚喊:人跑了!
孟管事一下子碰觸到這麼多人的焦灼視線,他整個人愣了下,隨即冷靜了下來,不禁有些懊惱自己的冒失。如此大事,他應該先跟孟少商量一下後,才能透露事情真相的。現在自己一下子露了餡,想要隨便蒙騙過去,怕是不可能了。
孟洛秋黑沉著臉,週身的氣壓低得可怕:“你把話說清楚,到底誰跑了?”
“是、是那孩子跑了……”看著孟少要吃人一般的模樣,孟管事的舌頭直結巴,背後的冷汗刷刷直流。
“怎麼會跑的?不是派人看住他了嗎?”孟洛秋一陣怒吼。
孟管事驚得渾身震了震,繼續結巴道:“看守他的人也不知怎麼的,被、被人給擊昏了……”
雲溪聽到這個消息,眉峰聳動了下,一抹疑色在眸底閃耀,會是誰帶走了小墨呢?會是他嗎?
這時候,龍千辰和白楚牧兩人也回到了她的身側,湊近她耳邊,將他們方才在密室中所見的一幕悉數相告。雲溪擰緊的眉頭也逐漸鬆開了,如果她推斷沒錯,帶走小墨之人,應該是他了。至於他用了什麼方法,如何將人無聲無息地帶走,她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她的腦海中就是有這樣一個很強烈的念頭,倘若小墨是心甘情願被帶走的,那麼對方就一定是值得他信任之人。除了他,她想不到還有誰能有這等本事,可以從機關重重、守衛重重的聚寶堂裡將人無聲無息地救走。
“那你還不快去把人給我弄醒,問問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誰帶走了人?”孟洛秋冷冰冰憤怒的話語,將雲溪的思緒重新喚了回來。
孟管事連忙領命,戰戰兢兢地跑開了。
雲溪低低地嗤笑了起來,挑眉道:“孟少,你該不是在跟小女子開玩笑吧?事實上,我兒子小墨從來就沒有出現在你的聚寶堂,你為了訛我將軍府的金子,居然故意編造出一個驚人的謊言來,如此可恥的作法,簡直人神共憤、天地不容!”
“此事,我們將軍府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清水瞳眸精光一閃,紅唇微勾,露出陰側側的笑容,“來人,將金子全部抬回去!”
“是!”李祿等人一聽要將金子抬回,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般,雖說這些箱子裡裝的大部分都是板磚,可是至少每一箱最上面的一層所鋪設的的確是金子。幾十隻箱子加起來,也值老多金子了,把它們給聚寶堂的人,還不如給他們兄弟分了,各自安置家當,讓他們也過一把有錢人的癮。
“慢著!”孟洛秋怒喝了一聲,眼角有些抽搐,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睜著眼睛說瞎話,他很是惱怒。
“誰說令郎沒有出現在我們聚寶堂?昨夜在聚寶堂有很多客人都親眼所見,令郎被困的消息不也是通過客人們傳出去,傳到雲小姐的耳中的嗎?難道就因為現在人跑了,你就想否定一切?”
“你可知道令郎究竟在我們聚寶堂幹了多少好事?”
“孟管事,將雲家小公子在我們這裡吃掉的所有寶物的清單,交給雲小姐!”
清單?
臭小子到底做了什麼好事,居然還能讓人列出清單來?
雲溪很是好奇。
待孟管事將早已備好的清單送到雲溪的手中,雲溪大致瞄了一眼,不由地目瞪口呆。
一株千年人參、一朵千年雪蓮、一顆千年靈芝、五顆火龍果……居然還有十六顆玄靈果!
天哪!兒子,你真牛!
娘親算是徹底服了你了!
難怪人家聚寶堂的人如此心急上火,叫出了天價的一千萬兩黃金讓她來贖人,他吃下的這些東西全部加起來的價值,恐怕比一千萬兩黃金還要珍貴吧?畢竟那玄靈果是有價無市的,通常一顆就能賣出天價,而他不吃則已,一吃就連吃了人家十六顆!
她現在很是擔心,兒子一下子吃了這麼多大補的東西,小身子板能挺得住嗎?
心裡這麼想著,面上卻是另一番神色,她眉頭輕皺了下,用疑惑的表情道:“孟少,你不是在誆我吧?我兒子那麼小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吃得了這麼多東西?即便不被撐死,也會被大補補死,你確定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被我兒子吃的,而不是你們聚寶堂養了老鼠,被老鼠給吃了?”
兒子一個人自然是沒這麼大的胃口,可別忘了,他的身邊還有一個超級大胃王的小白! 天才兒子腹黑娘親 5小白絕對有能力可以吃下這麼多的寶貝!
孟洛秋氣得面部的肌肉不停抖動,剛剛壓下去的毒性也開始重新蔓延,染上了他臉上的膚色,他氣沖沖地說道:“我怎麼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吃下去的?總之我們寶庫裡的東西就是被他給吃了,除了他,還有他身邊的那只白色的小獸!他們同流合污,鬧得我們聚寶堂雞犬不寧,損失慘重!念在他年幼,他的性命,我們可以不要,但是一千萬兩黃金,還有解藥,必須留下!”
他的話語擲地有聲,他的身形則明顯地晃動了下,在毒性的攻襲下,他有些撐不住了,眼皮直上下拉耷。孟管事見狀,連忙上前相扶。
“慢著!”雲溪注意著他的臉色逐漸變黑,心底瞭然,嘴上依舊不依不饒地慢慢說道,“據我所知,像玄靈果這樣珍貴的寶物,孟少應該不會隨隨便便將它擺放在一個什麼人都能夠到的地方,那麼我兒子又是怎麼拿到的它?”
“他是在我們的寶庫裡……”孟管事剛說到一邊,立即煞了聲,他這麼一揭露,豈不是承認了是他們先將人誘哄到了聚寶堂,然後才發生後邊的事嗎?如果按照這個邏輯算起來,似乎理虧的首先是他們了。
想到此,孟管事汗涔涔的,這個女人未免太厲害了些,三言兩語就把他和孟少給繞進去了。
孟洛秋狠狠地甩了孟管事一個冷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倘若不是他自作主張,將一個小禍害領進了門,又怎麼會接二連三地出現這麼多事呢?
一直在旁沉默傾聽的東方雲翔,此刻也插了進來說了句:“小墨不過是個五歲大的孩子,若不是你們另有所圖,將他誘騙進了寶庫,他如何有能耐進入你們的寶庫?也即是說,之所以會發生後面一系列的事,完全是你們咎由自取,自食惡果,怪不得任何人!自己造的孽,就該由自己來承擔!”他的話清冷中透著冷冽,不怒自威,頗具王者風範,令人讚賞。
榮伯也跟著附和他道:“公子說得對!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是你們自己犯下的錯誤,卻還有臉來坑騙別人家的金子,原來聚寶堂之人就是如此無恥無賴之輩!”
雲溪緊接著又跟了一句:“孟家乃是傲天大陸公認的十大家族之一,地位顯赫,受人尊崇,卻想不到所謂的十大家族也不如爾爾,這事要是傳到江湖上去,我看孟家以後還如何在十大家族中立足?”
“噗!”一口鮮血自孟洛秋的口中噴湧而出,雲溪的話深深地刺痛了他心中的隱患,讓他如芒在背!
孟家一直就處於十大家族的末尾,在十大家族以下,還有無數的大家族虎視眈眈,想要取代他們。若不是他們家族有可以自恃的最後底牌存在,恐怕孟家十大家族之一的寶座,早就不保了!
孟洛秋作為孟家家主下一代傳人的繼承人,自然就該更加謹小慎微,不容許自己有半點差錯,要不然家族的長輩和長老們一定會考慮到家族未來的前途,而放棄家主只傳長子的家規,將孟家家主之位傳給他的弟弟,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
“孟少,你怎麼樣?”孟管事焦慮地看著他,心急如焚,情急之下,朝著雲溪開口道,“雲小姐,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能否看在孟家的面子上,將解藥取出來,給孟少服下?”
“這個嘛……”雲溪故作沉思了片刻,道,“倒也不是不可以!那我的金子呢?”
孟洛秋噴火的目光瞪著她,倘若眼神可以瞪死人,她早已死了好幾回!
“金子你拿回去!就算我孟洛秋倒霉,不慎丟失了玄靈果!”他恨恨地咬牙,心裡盤算著,只要他的傷勢一旦恢復,他一定要率領孟家的高手一舉殲滅雲家!管它雲家是不是南熙國的朝廷中流砥柱和護國的功成,今日之恥,他必定要加倍地討回來!
捕捉到他眼底的不甘和一絲狠戾的神色,雲溪在心裡冷哼了聲,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為了雲家,為了她和小墨的生命安全,她絕不能心慈手軟!
“那倒不必!”雲溪擺了擺手,道,“既然你們一口咬定我兒子吃了你們的玄靈果,我做娘的,總得替兒子負點責任。要不這樣吧,我帶走一半的金子,剩下的五百萬兩黃金就當作是我兒子吃了你們的寶物的賠償,你們覺得如何?”
孟洛秋和孟管事雙雙陷入驚愕中,好似不信這話是從她的嘴裡說出口的,因為她從一開始就一直在否認她兒子偷吃他們寶物的事實。現在他們願意退讓,不再跟她計較金子的事了,她卻反而主動願意賠償一半的金子,這轉變未免太過詭異和驚奇了,容不得他們不懷疑。
她抬眸,對上他們愕然的表情,不以為然地撥弄著額前的鬢髮,懶懶地說道:“你們不必這麼驚詫地看著我,大家都說我是個大善人,從來不佔別人的便宜,所以沒什麼好奇怪的,這是本性使然!”
“噗!”
“噗!”
龍千辰和白楚牧兩人毫不客氣地在她身後噴了,什麼叫無恥,什麼叫大言不慚,他們算是深深領教了!
大善人、從來不佔別人的便宜、本性使然……這些詞彙好像一個也不適合用在她的身上,虧她還好意思大言不慚地說出口,他們實在是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做人怎麼可以如此無恥?!
他們實在是自歎不如啊!
李祿等人個個用崇拜的目光看著雲溪,偶像啊!什麼時候,他們也能學成她的境界,無恥無極限呢?
東方雲翔淺淺地微笑著,一雙清眸之中柔光四溢,眼眸中倒影的全是她姣美的身姿。
榮伯則直接翻白眼,對於這個女人的無恥程度已經漸漸趨於免疫,她拿著自家公子的金子送人情,虧她好意思!他沒有料到的是,她的無恥程度才只是一個開始,更為無恥腹黑的還在後面!
孟洛秋對於她的話也只能是半信半疑,唯有她真正地把金子留下了,他心底才算是踏實了。
“雲小姐,解藥呢?”
雲溪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摸著下巴作思考狀,目光慢慢地在一個個的箱子上邊掃過,她的頭微偏,頗為為難的神色道:“我們將軍府向來以清廉忠君、保家衛國的名譽自持,在南熙國上下皆有很好的風評,現在公然抬著這麼多箱金子在將軍府來回進出,傳出去,別人一定會以為我們將軍府其實表裡不一,說不好還會被安上個貪污**、企圖犯上作亂的罪名。此事非同小可,不得不謹慎行事。”
龍千辰站在她的身後,使勁憋著笑,一路上被她坑騙得多了,他也有經驗了。聽到她這番怪怪的論調,他心裡就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不過幸好,這一次即將被坑的人不是他,所以他幸災樂禍,格外得興奮。
“雲娘子,那該如何是好呢?”他很識趣地配合了她一句。
“是啊,該如何是好呢?”雲溪淡淡地遞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也只有龍千辰才能看懂她的確是在讚賞他,因為在這之前,每次他從她那裡接收到的,要不就是白眼,要不就是鄙視的眼神,哪一次給過他好眼色看?
儘管如此,她一個淡淡的眼神,足以讓龍千辰興奮一陣子了。
孟管事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道:“要不然我們用銀票換你的金子如何?這樣一來,你們就不必大動干戈地抬著金子進出將軍府,只管將金子留在我們聚寶堂即可,也不會惹來外人的爭議,一舉兩得。”
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雲溪擊掌叫好:“還是你們聚寶堂的人聰明!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們盡快準備好價值五百萬兩黃金的銀票,一旦銀票到手,我就立即把解藥給你們。”
孟洛秋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裡面有些不對勁,好似有什麼陰謀的味道。
孟管事卻是為難地說道:“我們聚寶堂目前所有的銀票折合算起來,最多也就只有三百萬兩黃金的額度,那另外的兩百萬兩可不可以暫時先拖欠著?”孟管事心底打著小算盤,一旦孟少得了解藥,必定不會善罷干休,到時候帶齊高手滅了雲家,那麼剩餘的兩百萬兩黃金也就不用還了,那支付出去的三百萬兩黃金說不定也可以一子兒不少地討回來!
這筆賬,絕對不吃虧!
他心裡算計得美美的,卻不知這世上還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說法。
雲溪想了想,說道:“好吧!那就先把三百萬兩黃金的銀票給我,然後你們再以孟家的名義打一張欠條,改天我再帶著欠條來討要剩下的兩百萬兩黃金,免得你們事後賴賬,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打欠條?
她還真能想!
孟洛秋已經被她磨得失去了耐性,朝著孟管事甩了甩手,道:“趕緊的,給她給她!欠條我馬上就給你寫,只要你快點把解藥給我,然後帶著你的人離開這裡。我可不想一會兒拍賣盛會開始的時候,讓客人們看到現在這一幕。”
“當然沒問題。”
收了大疊的銀票和孟大少親手所書的欠條,雲溪真想對天大笑三聲,她果然很有斂財的天賦!
從聚寶堂出來後,龍千辰和白楚牧看她的目光也變了,是崇拜,極度的崇拜!
她用幾十箱摻雜著些許金子的板磚,換來了三百萬兩黃金等值的銀票,還另加一張可以直接問孟家討要金子的欠條,這就是所謂的空手套白狼,真正的斂財高手啊……他們真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李祿等人更不必說了,一個個走起路都昂首闊步,腳下帶風,好似那也是他們的成就一般。
榮伯陪著自家的公子走在後邊,心裡憤憤不平,公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湊齊了一千萬兩黃金,現在人家不但沒有把黃金全部交出去,還憑空大賺了一筆,這都什麼世道?她賺的銀票應該還給公子才對!這樣才公平!
可惜,公子根本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而且還破天荒地笑得很開懷,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裡全是那女人的身影。
完了,完了,公子是徹底栽在他們母子手裡了!
隔了聚寶堂一條街的小巷中,一輛普通的馬車徐徐而行。
馬車內,雲小墨仰頭看著對面搖著折扇的藍衣男子,好奇地問道:“你真的是爹爹派來救我的嗎?”
孟賀秋噙著一抹笑意,邊搖折扇,邊應道:“當然了!你跟你爹爹長得很像,『jī hū』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我絕對不會認錯的。”
雲小墨困惑道:“可是,剛剛他們都叫你二少,你是跟他們同夥的?”
孟賀秋面上一滯,手中搖動折扇的動作也跟著稍緩了下:“叔叔是跟他們認識,但叔叔跟他們不一樣,叔叔是好人!”
“可你臉上沒有寫著好人兩個字……”雲小墨駑了駑嘴,對他有著幾分戒心。
“可叔叔臉上也沒有寫著壞人兩個字啊……”孟賀秋擦了把汗,自己竟然跟一個孩子糾結於好人壞人的問題,說出去真要被人笑掉大牙!
“你放心,一會兒你就能見到你爹爹了。只要你見到了他,你就知道叔叔到底是不是好人,有沒有騙你了。”孟賀秋伸手想去摸他的小腦袋,雲小墨把頭一偏,讓他摸了個空,孟賀秋嘴角抽了下,露出些許尷尬之色。
罷了,罷了,那可是一代邪尊龍千絕的兒子!
他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