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時間,孫秀玲在會計師事務所的辦公室裡,惶惶不安地等待同事宜君的消息。
一會,宜君回到辦公室,都還來不及坐下,她便迫不及待地追間:「是哪一個?」
宜君對她焦急的神情頗感不解,也只好放下照片指著前面最右邊說:「他就是戚培文,到美國唸書的那一個。」語畢競露出欽佩的語氣說:「聽說念的是著名的長春籐盟校哥倫比亞大學呢。」
孫秀玲看著照片裡站在一群女同事旁邊、清俊斯文的戚培文。昨晚是因為看見他身旁有個女孩把手搭在他肩上,讓她誤以為兩人是情侶而將他排除在夕卜,沒想到最不可能的人,卻是最有嫌疑的人。
宜君見她神情有異,遂問:「你丁聽他要做什麼.?」
「沒沒做什麼埃」孫秀玲只能隨口編個理由。
「因為我老公去美國玩,想順道去拜訪他,所以我想知道是哪一個人而已。」
宜君只是點點頭。
孫秀玲仔細看過照片,突然問:「你知不知道這個人有沒有交過女朋友?」
宜君愣了好一會才答:「我沒問那,你問這個要做什麼?」
「不沒做什麼,就當我沒問好了。」
宜君奇怪地墟她一眼,接帶熱心地說:「你如果那麼想知道的話,我現在就去幫你問清楚。」
孫秀玲忙搖頭說:「不用了,謝謝。」
孫秀玲暗下決定,她要立刻飛到美國搶回丈夫,她不能讓自己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成了可憐的棄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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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
這天下午戚培文沒課,工作也在昨天就完成了,所以坐在書桌前看書。此時,桌面上雖攤著書本,但目光卻凝策在置於書上的短箋。他昨天回來時就發現它被塞在門縫裡,是嚴清光給他的留言,說是會再來找他。
戚培文視線停駐在短箋上,思緒是一片紊亂。和他見了面該說些什麼?如果他追問奈德的事,他該怎麼回答?
此時,夕卜頭的門鈴聲突然響起,把冥思中的他嚇了一跳。難道是他來了?思忖間,他起身來到客廳打開大門。
大門開啟,門夕卜之人卻是一個陌生的女子,由夕卜表看來似乎已懷有身孕。
「請問?」
孫秀玲看著這個身材瘦高、容貌俊秀、髮型短而清爽、清朗嗓音的男子,穿著西裝褲、襯衫,看起來和一般男人並無兩祥,甚至對異,性頗具吸引力,沒想到竟然會做出勾引男人的變態行為。
「你是戚培文?」孫秀玲陣中有兼不屑與忿怒。
「我是。」戚培文見此女眸光中對他露出明顯的敵意,頗感奇怪。「你是?」
兩人對視片刻,孫秀玲十分不客氣地問:「我老公呢?」
戚培文對她的問話感到不解,遲疑地問:「你的丈夫是」孫秀玲見他一副裝蒜的模樣更感生氣,不禁氣得嬌顏煞白加大聲量怒問:「我老公就是嚴清光!他說要來找你,人呢?叫他出來見我。」
戚培文於這一瞬間明白了她的身份,也憶起曾見過她一面的,沉默片刻才說:「他不在這裡。」
「休想騙我,他明明說要來這裡的,你想把他藏起來讓我找不到,對不對?閃開,我自己進去找。」孫秀玲也不菅他同不同意就逕自往內走,邊找邊喊嚴清光的名字。
戚培文只是站在門邊看她走進浴室,找過廚房,最後走進了他的房間。
當他也進入房間時,那木製衣櫃已被打開,衣物被翻了一地,而她還繼續翻箱倒櫃地找尋著,連那些不可能躲人的抽屜也被拉開亂翻一遁。
「他真的不在這裡。」戚培文忍不住說。
孫秀玲轉頭怒視著他,然後拿起那件掛在椅背上的大衣,怒聲質同:「這是誰的衣服?」
戚培文不能說那是奈德忘了帶回去的,只得答:「那是我的。」
孫秀玲冷哼一聲將它狠狠地摔在地上,轉身繼續翻找。未久,她看見書本上的那張短箋,立刻拿起逼問:「這個你要怎麼解釋?」
戚培文只好據實以告。「這是他夾在門縫裡的,他還沒來找過我。」
「他還沒來找你?」孫秀玲不信地看著他,表情、語氣皆十分怨毒地說:「他都己經來美國好幾天了,他會沒來找你?想騙誰!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打什麼主意,你不但想搶走我的丈夫,將來更想搶走我的孩子,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們如願的!」
「不,你誤會了,我從來沒這麼想過。」戚培文本能地替自己辯解,不想誤會加深。
孫秀玲氣得想找東西發洩,順手抓來桌上一張對拆的紙張,用力將它撕裂。
「那個不」戚培文見狀面色速變,忙出聲想阻止卻為時己晚。
孫秀玲將撕裂的碎紙丟在地上,氣紅了雙眼。她看著戚培文恨聲地指責說:「你看起來是那麼正常的一個人,為什麼要那麼變態地去勾引男人?你心理不正常,是個不要臉的神經病!」說到氣憤處忍不住上前狠甩他一巴掌,怒聲罵:「變態,狐狸精!
她罵完甩頭往夕卜走。既然嚴清光不在這裡,她知道還有另一個地方可以找到他。
戚培文被她甩了一巴掌後,久久才回過神,喃喃自語著:「我不是變態,也沒有心理不正常,我只是愛上同性而已,只是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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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德下了班來到戚培文的住處,車子才剛在門前停下,便意夕卜發現大門是敞開的。他立刻下車進入屋裡,而房間裡滿地東西的凌亂景象,讓他霎時呆在門邊,直覺的反應就是這裡遭了小偷。
「培文。」奈德驚駭萬分地衝進房內,擔心愛人受到搶匪的傷害,哪知一轉身竟看見戚培文坐在門後的地上貼黏紙張。
奈德上前扶住他的肩頭,急聲地問:「培文,你有沒有受傷?」
戚培文正專心拼貼設計圖,渾然不知有人進來,待奈德扶住他肩頭時才驚覺地抬起頭來:「奈德。」
奈德乍見他左頰有數條紅痕印記,不禁驚聲問:「你的臉怎麼了?」
戚培文本能地低下頭,閃避他的問話。「沒沒什麼。」
奈德托起他下巴,仔細端詳片刻,沉聲問:「誰丁你?
是他嗎?」
戚培文輕搖頭,低聲答:「他老婆。」接著深吸一口氣,笑了笑說:「她還罵我是狐狸精。也許我該覺得光榮呢,說不定我是中國有狐狸精以來,第一隻公的狐狸精。」
奈德在心裡暗罵一句:該死的女人!他無限憐惜地抬手輕撫著他的左頰,更湊上唇輕輕吻著那紅痕印記。
戚培文只是輕靠在他肩上,也唯有這樣才不會讓自己感到孤單無助。
「你為什要拼貼這張設計圖?」奈德見他十分小心仔細地將碎裂成敷張的設計圖拼黏起來。
「這是我今晚要傳真出去的設計圖。」戚培文面露無奈的笑意說:「我花了兩天的時間才畫好它,而她卻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便將它給毀了。」
奈德聽了忍不住罵出聲來:「這個該死的女人,她有什麼權利這樣對持你?」他見愛人的房間被弄得亂七八糟,不禁替他感到氣憤不平。
戚培文小心地貼黏撕裂處,自我解嘲地說:「過個也不能怪她,她沒有報警來逮我們這對姦夫淫夫就己經很不錯了。」
奈德聞言,暗歎一口氣拍拍他的肩膀,思忖片刻問:「如果他要你跟他回去,你會答應嗎?」
戚培文語氣平淡地答:「這樣我當初又何必決定來這裡。」
這個答案令奈德心安了不少,於是也不打擾他專心補救設計圖,轉身開始幫他整理被弄亂的房間。
不知過了多久,戚培文終於把設計圖復原了,抬起頭閉上眼,葉出一口長氣。
「完成啦。」奈德過來先送上一個吻,接著端過一杯咖啡遞給他。「喝杯咖啡歇口氣吧。」
「謝謝。」戚培文接過咖啡,報以感激的微笑。
奈德只是盯著他看:「你微笑的祥子很迷人也狠令人心動,我第一次見到你的笑容就被迷住了,還被傑森說我露出了′狼相』他甚至還以破壞校譽當警告,不准我再對你露出狼相,說我會壞嚇小孩子。」
戚培文淺啜一口咖啡,搖搖頭笑說:「我一點也不知道。」
奈德笑了笑挪動身子靠到他身邊,舒臂將他攬進懷裡,輕喃著:「你不知道沒關係,只要讓我愛你就可以了,我最美麗動人的公主。」
「我不是公主。」戚培文低頭啜飲咖啡:「小時候看童話故事,我也曾幻想自己是勇敢的王子,只是不知為什麼長大之後的夢中情人和理想伴侶也是個王子而巳。」
這番抗議的話讓奈德聽了不覺唇邊笑意輕揚,立刻道歉:「抱歉,我用錯了名詞,應該說是我最美麗迷人的小王子才對。」
「小王子?」戚培文也不大認同這個暱稱,不覺雙眉微皺再度抗議:「我已經不小了。」
奈德對他的抗議徽感詫異,接著綻開笑容逗著他說:「你又哪裡大了?年紀比我小,身高比我矮,手掌比我小,就連嘴巴都比我校」語畢更趁機在他唇上輕啄一下,當他視線再往上移時,似是有所發現地說:「不過,這雙黑白分明的動人雙眼,好像比我細長的眼睛大,不然?叫你大眼王子,如何?」
「大跟王子?」戚培文抬眸看著他。「聽起來好像什麼外星怪物一樣。」
這話惹得奈德一陣大笑,笑聲歇止後才在他耳邊輕喃一句:「叫你『我的寶貝』可好?」
戚培文不答,只是低頭啜飲咖啡,奈德見狀知道他喜歡這個暱稱。
一會,奈德開口說:「我巳經準備好晚餐了,等你傳真過後我們就一起用餐。」
提起吃飯,戚培文不覺愧歉感湧現:「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手藝那麼好,以前卻老要你陪我吃那些不怎樣的東西,好像是我故意虐待你一樣。」
「我並不介意呀,反正你的招數就這麼多而己,泡麵、水餃、微波食品,還有煮得像麵糊的意大利面,這是別人想被虐待也不可得的事。」奈德垂眸睨著他說。
戚牆文一張俊臉迅速地脹紅,微帶羞惱地說:「用不著這祥糗我吧,我早就說過我不諳廚藝,是你自己要跑來讓我虐待的呀。」
「所以呀,我不是怕被你虐待,而是心疼你虐待你自己。」奈德愛憐地說。
戚培文不禁被他的心意所感動。「我也不是故意的。」
「就因為不是故意的才更令人心疼,所以身為你愛人的我,更需要多照顧你這個虐己狂才行。」
情人的關愛心意令戚培文十分感動,但也不知該怎麼表達謝意,只是說:「以後我會多注意點。」
豈科,奈德卻馬上接口說:「你說的′以後』很不可靠。」
戚培文轉首瞪視著他:「我真的那麼不可靠?」
奈德見惹惱了他,不禁笑著說:「你在這一方面的確不可靠,不過你的愛情卻比什麼都來得可靠、忠誠。」
這番又是褒又是貶的話聽得戚培文馬上放下咖啡杯,拿過設計圖離開他懷抱起身,朝傳真機走去。
奈德當然知道他生氣了,只是他也喜歡愛人生氣時那具獨特魅力的表情,所以總會不由自主地想惹他生個小小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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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戚培文離開學校回來,遠遠地就看見在門前徘徊的熟悉身影,本能地放鬆油門減緩車速,心裡盤箕著兩人見面時該談些什麼。
嚴清光心煩難耐地在門前來回踱步,一旁的草坪上已丟了數個煙蒂,心裡焦急地想著他怎麼還不回來。
一會,一輛車子駛近,駕駛座上赫然就是他,嚴清光連忙上前問:「學校都這麼晚下課嗎?」
「我在圖書館找些資料,順便看一會書才離開。」戚牆文下車取出背包關上車門:「進來再說吧。」
嚴清光也只好跟著他進門,進入他的房間本能地將室內擺設大略看了一眼,似乎和他在台灣的生活沒什麼兩祥,簡約而樸素。不過,他還是發現了一些不應該屬於他的東西:「你自己一個人住?」
「對。」戚培文取過置於床邊的冷開水和杯子,為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然後轉身在床緣坐下。
嚴清光也逕自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喝了大半杯開水後開口問:「她來找過你是不是?」
戚培文沉默片刻點頭。「她只是請求我別破壞你們美滿的」「不用替那個潑辣的女人粉飾太平!」嚴清光氣憤不平地說:「她找到我下榻的飯店,一進門就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鬧,淨說些不堪入耳的話,當我聽說她打了你一巴掌,氣得甩她兩個耳光,她就哭著說要回台灣找她娘家投訴。」
戚培文聞言心中一諒,急聲問:「你怎麼可以對她動手,她不是已懷有身孕了?」
「那又如何?她簡直就是個不可理渝的瘋婆子。」嚴清光恨聲地說:「她以為她是什麼東西,只不過是個擋箭牌而已。」
「可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親骨肉呀。」戚培文說。
「我並不稀罕,那個女人自結婚以來,就疑神疑鬼的,處處想控制我的一切,我已經受夠了她的神經質,為什麼她不能像你一樣呢?」嚴清光抱怨著。
戚培文低頭聽他對妻子的抱怨,突然開口說:「也許是我太過珍惜得來不易的愛情,所以把你寵壞了。」
嚴清光聞言愣住了,片刻才問:「你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她的反應很正常,沒有一個妻子可以容忍第三者的存在,尤其是丈夫的夕卜遇對像還是個男人時,她的反應之激烈是可以預見的。」戚培文平靜地說。
嚴清光聽了只是更加氣憤地說:「她有什麼資格生氣,我愛的人是你,她不過是因為有個女人的軀體,是我屈從於現實而不得不的選擇而己。」
戚培文只是低頭注視手中的杯子。「不管是得已還是不得已,合法的是名正言順,非法的則理不直氣不壯。先與後,愛與不愛,都不在考慮的範圍。」
嚴清光凝視他片刻,突然開口說:「你現在跟我回去,我馬上跟她離婚。」
戚培文本能地抬頭看他,一會搖搖頭:「不,現在己經變成這祥,我更不能回去,就算我回去了,我們也不一定能在一起。」
嚴清光聽到他拒絕的話也發急了,更是焦急地問:「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
戚培文只是看著他,眸中有著憂傷:「所有的社會因素傾向於聚合一對異性戀者,拆散一對同性戀者,何況你已經結婚有了家庭,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我。我的家人、朋友都不知道我們相愛的事,你教我回去後如何自處?我的家人又要如何才不受傷害?坦白告訴你,我承受不起這麼巨大的壓力,我真的承受不起。」
嚴清光看著他略顯激動的神情,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彷徨與無助,心念一轉,輕語要求著:「不然等我離婚,等我離婚後你再回來,我回台灣一定馬上和她離婚。」
戚培文又搖頭。他知道嚴清光一定離不了婚的,因為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接受才新婚數月有了身孕,丈夫就提出離婚的要求,不論在心理上或面子上都無法接受,而一場家庭風暴就免不了了。
嚴清光見他還是搖頭,反問:「不然你想怎樣?」
「就這樣,我們徹徹底底地結束吧。」戚培文放下手中的杯子,強忍心中的悲淒。「畢竟我們己真心地愛過一場,既然你選擇了婚姻,你就該為你自己的選擇負責。」
這話聽進嚴清光的耳裡頗有絕決的意味,不覺讓他聯想起一件事。他沉聲問:「你不答應我的要求,是因為他的關係嗎?」
「誰?」戚培文不解地看著他。
「那個自稱是你愛人的美國佬。」嚴清光直視著他。
戚培文下意識閃避他的目光。「這這和他沒有關係。」
嚴清光見狀更加認定他是因為移情別戀,才急忙想和自己撇清關係。「難道是因為他願意給你婚禮,所以你想棄我而去?」
戚培文驚諤,好一會還無法回神。奈德真的這麼說嗎?該不會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思畢搖搖頭。「不,他從來沒對我這麼說過。」
「真的?」嚴清光露出不佰的眼神。
「真的。」戚培文則十分肯定地說。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跟我回去,回到我的身邊?」嚴清光仍不死心地追問。
「我說過了,我現在不能回去,我不能再回到你身邊了。」
「不再回到我身邊?」嚴清光只是直視著他,冷冷地問:「老實告訴我,是因為你移情別戀愛上了那個美國佬,對不對?」
戚培文看著神情轉為冷峻的他。如果承認自己變了心能讓他死心的話「沒錯,我不想回去是因為我愛上奈德了,所以請你回去吧,以後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戚培文強忍著心痛不敢與他對祝。要對曾是最愛的情人講出這麼決絕的話,他是多麼的不忍也不願,但現實的情況卻又逼得他不得不如此做。
嚴清光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想到最愛的情人就要離他而去,投入另一個舅人的懷把,一種不甘、忿怒的情緒油然而生。
突然間,他起身踏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將戚培文卜倒在床上。「你是我的,任何人也休想得到你。」
話落用力地扯住他的發,狂烈地吻著他的唇。
戚培文粹不及防地被他壓倒在床上,嚴清光的手勁不小,扯得他頭皮疼痛不己′想出聲阻止他又己吻上自己的唇,而那粗暴狂烈的吻幾乎讓他透不過氣來。
一會,嚴清光抬起頭,雙眸射出如野獸般的神芒,沉著聲音問:「你和那個美國佬上幾次床了?」
「沒有,我和他還沒有那種關係。」戚培文痛得幾乎掉下淚來,忍不住出聲求道:「清光,放手好嗎?我的頭皮好痛。」
嚴清光聞言微感心疼地鬆手,改按住他的手臂,面露一抹奇異的笑容。「你說沒有我不信,他們不都是很好色的嗎?怎麼可能會和你保持純友誼的關係,你休想騙我,是嫌我技巧不及他好,是不是?」
「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和他真的沒什麼。」戚培文掙扎著想擺脫他的鉗制,無奈愈是掙扎,嚴清光的手勁力道也跟著愈大。
「別白費力氣了,雖然你也是男人,可是力量卻是不及我。」嚴清光奇異的笑容裡隱泛著一絲邪惡。
戚培文當然猜得出他想做什麼,早在他突然把自己卜倒時,就預知他下一步的可能行動,但仍忍不住地問:「你想做什麼?」
「你說我想做什呢?」嚴潛光靠上去,讓兩張臉的距離近到幾乎可感覺到彼此呼出的氣息。「我想要你。」語畢眸中的邪光大盛。「你知道嗎?我在台灣和那個女人親熱時,每每都將她想像成你,因為你對我而言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而如今你卻要棄我而去,你教我如何能忍受!」
嚴清光說完即低頭吻上戚培文的唇,片刻更順勢瘋狂地吻至他的喉、他的耳、頸項,接著滑向鎖骨,而雙手,一手按住他的手臂,另一隻手則開始解開他襯衫的鈕扣。
戚培文一隻手臂被他按住動彈不得,另一隻手則試圖想推開他。「清光,你冷靜點,我現在不想做這件事。」
嚴清光對他的話恍若罔聞,一心只想用暴力佔有他。
「清光,不要這樣,你聽我說。」戚培文只是想將他推離。
嚴清光不但不理會,更是動手去扯他的皮帶。
戚培文眼見勸阻無效,只好使盡全身力氣,用沒有受鉗制的右手朝他的臉部揮出一拳。
嚴清光料想不到他會對自己出手,左頰毫無預警地挨了一拳,這記痛擊使他從床緣跌至地上。
戚培文霎時猙脫他的鉗制。發現他被自己擊倒在地時,本能的反應就是上前想扶起他:「對不起,因為你」豈料,嚴清光爬起不等他走近,猛然轉身一揮,也擊向戚培文的左頰。
戚培文根本想不到他會反擊,挨了他一記重掌後,身體不由自主地卜倒在地,額頭撞上了桌角,霎時一股溫暖的液體由額角滑下臉頰。
戚培文只感覺額頭傳來一陣痛徹心靡的痛楚,本能地抬手按住額角,而口中也有股鹹腥的味道擴散開來。
嚴清光此時已喪失了理智,見他跪倒在地,立刻卜了上去就想繼續以暴力佔有他。
正當此時,門口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奈德在門口看見房裡的情形,立刻丟下手中的東西,一箭步衝上來拉開嚴清光,毫不客氣地賞他一記鐵掌。
「培文,你沒事吧?」奈德焦急地問,並扳過他身子,當他看見戚培文滿頭鮮血時,更是氣憤填膺地問:「他弄的?
可惡。」
奈德說完,想上前對倒地不起的嚴清光再揍幾拳。
戚培文連忙拉住他。「奈德,不要打了。」
奈德只好強忍怒氣,對著正掙扎爬起的嚴清光重聲警告:「下次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會用槍斃掉你的腦袋,聽見沒有!」話落急忙找來一條乾淨的毛巾,幫戚培文按在額頭傷口處止血。「用力按住,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戚培文依言用力按住,正想從地上站起之際,奈德卻已一把抱起他匆匆地往夕卜走。
而挨了奈德拳頭倒地的嚴清光,良久才爬起,只覺得忿恨難平。為什麼他不乖乖地聽從自己的安排當個隱形情人?為什麼他要移情別戀愛上個美國佬?為什麼他要棄自己而去?為什麼?
嚴清光愈想愈是氣憤,忍不住就想找東西發洩內心的忿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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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奈德在診療室夕卜來回地走動著,心裡不解為什麼處理個小傷口需要那麼久的時間。
一會,史普林老醫生走了出來,奈德急忙上前問:「怎麼祥了?」
「史密斯醫生正在縫合傷口,再等一會就好了。」史普林邊填寫病歷邊回答。
「為什麼現在才開始縫合傷口?剛才那麼久的時間都在做什麼?」奈德因心急愛人的傷勢,忍不住口氣也就沖了起來。
吏普林只是微笑拍拍他的肩頭:「我知到你心急也心疼,但是頭部受傷重要的是頭顱內可能受到的傷害,所以我才先安排他做各項檢查,確定沒有其它的傷害後才開始縫合傷口。」
奈德這才明白拖了這麼久的時間是為了更周延的治療,遂歉然地說:「對不起,我太口不擇言了。」
「你的反應是正常的。」史普林話落,突然神情轉為嚴肅,正色地問:「是你動的手?」
「額頭上的傷嗎?」奈德搖搖頭。「不是我。」
史普林直視著他。「額頭上的傷是間接造成的。」
奈德一驚,急聲問:「你是說他身上還有其它的傷口?
在哪裡?」.
史普林沒有直接言明:「等會你看了就知道。」話落朝內看了一眼。「應該已經縫合完畢了。」
兩人進入時,護士己在收抬縫含用具,史密斯醫生則對戚培文叮嚀注意事項:「我用羊腸線幫你縫合,不須拆線,會於兩到四周自行吸收、脫落,我會開消炎藥膏給你塗抹,五天後可以開始洗頭。」
「謝謝。」戚培文向醫生道過謝,瞥見奈德進來,下意識地垂首注視地面。
奈德和史密斯醫生打過招呼稍作詢問,忙過來關切地間:「你感覺怎樣了?」.「己經沒事了。」
奈德見他一直低著頭,也就蹲下身微仰瞧看他,待他看見他左頰上的瘀痕時,當場呆了一呆:「你的臉?」
戚培文本能地別過臉,不讓他瞧見那瘀痕:「我沒事。」
「是他動的手?」奈德抬手輕輕地托起他下巴,仔細端詳片刻,那看來頗為嚴重的瘀痕,讓他既心疼又忿怒:「我當時真該多賞他掌的,該死的混蛋。」
「他不是故意的,先動手的是我。」戚培文低聲說。
「不,我相信你不會隨便就動手。」奈德直視著他追問:「到底他對你做了什麼事?」
戚培文只是著著他。「不要再問了,好嗎?」
奈德見他瞧中有著深深的祈求,雖然欲知嚴清光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事,但也不忍心為難他,只好暗歎一口氣,柔聲說:「那我們就回去了。」
「奈德,謝謝你。」這是戚培文此時所能對他說的話。
對於這個喜優不形於色的愛人,奈德也只能以更呵護、溫柔的心去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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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戚培文的住宅,進入房間只能用′震驚′兩字形容。小書櫃倒在地上,櫃子裡的所有書籍散落滿地,書桌也被弄得亂七八糟,桌上所有物品全部被掃落池面,就連一旁電腦和傳真機也無法倖免。
奈德搖頭感歎著。「你們台灣人都是這麼暴力的嗎?」
語華上前先扶正書櫃,然後開始撿拾書本。
戚培文木然地走至電腦桌前,看著被砸毀的電腦和傳真機。這等於讓他數月來的辛苦工作所得付諸流水,突然間腦中一陣昏眩,不由得跟前一黑,於一瞬間失去了意識。
奈德雖在收拾東西但雙眼卻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見他身形一陣搖晃,立刻丟下手中的東西,一箭步上前扶住癱軟欲倒地的他。「你沒事吧?」
戚培文倚在他身上,甩甩頭讓意識回復。「我沒事,謝謝。」
奈德看了被毀的電腦和傳真機一眼,心裡有了盤算。
扶著他在床邊坐下,他柔聲說:「你頭部受傷先在這休息,東西我來幫你收拾。」
戚培文只能點頭,剛才那一瞬間,全身的力氣幾乎消失殆盡,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奈德愛憐地看他一眼,轉身撿拾滿地的東西。
戚培文只是滿心愧疚地看著奈德動作利落地幫他把東西歸位。上次孫秀玲亂翻一通後,也是他幫忙收拾的。
當他收回視線投注一旁時,卻赫然發現置於床頭櫃上的一壺冷開水己被打翻。他伸手摸摸那被弄濕了一大片的棉被,只覺得胸口好悶、好難受,悶得幾乎無法呼吸。
這一會時間,奈德已將大部分的東西部歸位了,當他看見墒角那台被摔爛的手提CD,不覺心裡有氣。
他轉頭見戚培文只是呆呆地注視著被子,微感奇怪地問:「怎麼了?」
戚培文只是神槽木然地答:「我只有這條棉披而己,我今晚怎麼辦?」
奈德聞言上前看一眼,思忖片刻柔聲安慰:「別擔心,我家裡有烘乾機,我幫你帶回去烘乾,今晚你先和我回家住一晚,好不好?」
戚培文只是木然地點頭。
奈德見他點頭,過去把其餘的物品收好,然後過來扶起神情有點呆滯、恍惚的他。「來,先到我的車上,等會再來拿棉被。」
戚培文只是任他扶著往夕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