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WFP元帥是什麼關係?」
女人天生就有八卦基因,阿爾緹妮斯也不例外,只不過能讓她八卦的事情實在太少,趁著換裝後無事,她見千色沉默不語,氣氛有點僵,只好沒話找話,不過,她是真的挺好奇她和WFP元帥的關係,忍不住就問了。千色正在給自己化妝,被她突然一問,頓時一僵,表情複雜,沉默了許久,她才回話,「只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
如果真是普通朋友的話,他幹嘛用那麼嚇人的眼神看她。
薩魯在她耳邊輕哼:「他是在看我,不是你……」他一臉瞭解。
哎?
阿爾緹妮斯似懂非懂的歪了歪頭,然後再次對上薩魯的吃人般的眼神,頓時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渾身一顫,她本能靠向薩魯,但是很快察覺這個反應不應該,千色根本不認識薩魯,又何來這種反應,等察覺到了,發現薩魯的手還摟著她,腦子裡所有的神經頓時擠成一團亂麻。
這……這……該怎麼辦?
他們該死的為什麼在這時候出現。
她的頭都大了,腦門子瞬時滑落一滴豆大的汗滴,要命,真要命,他們這時候還來幹嘛,大半夜的,幹嘛不睡覺,幹嘛出來嚇人。
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她得好好想想補救的方法,但是狄克的眼神太過嚇人,也太詭異,讓她有一種偷情被當場逮到的感覺,全身不自在。
她現在不是自己,是別人,她無數次提醒自己,演戲就要演得真。
演得真……也必須真……為了自己,也為了正冒著生命危險幫助她的千色。
這種時候,只能豁出去了。
阿爾緹妮斯咬了咬牙,抬起手,啪的一掌拍向薩魯的俊臉,喝道,「再跟你說一遍,你認錯人了!!」
她這一掌真是用了力的,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病房裡格外響亮,震得石化的卡爾、娜娜,歐陽決一干人即刻清醒。
狄克嚇人的眼神裡閃過一抹驚愕,稍縱即逝,他沒注意到,起初他確實盯著阿爾緹妮斯,之後卻是死死盯著薩魯摟著她的那隻手。
刺眼,十分的刺眼!有種想剁了它的衝動。
薩魯的表情可就好看了,全黑了,臉頰上的火辣讓他的眼睛裡都竄出了火苗子,但在看到阿爾緹妮斯眼裡閃爍的乞求時,儘管心裡不是滋味,還是酸澀的嚥了回去,配合她演下去。
可是……他從來都沒演過戲,一下子有點呆然。
阿爾緹妮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心裡吶喊著,說話啊,說點話來圓場啊!!
他們畢竟是夫妻,默契十足,一個眼神,一個微小的動作,都能讓對方知道心裡想的事情。
薩魯微歎,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視線看向自己正摟緊著阿爾緹妮斯的手,這手若是現在放開便太不自然,不如摟得更緊。
他沉寂了十幾秒,已經擬出方案。
「露娜……露娜……」他突然叫她的名字,斷斷續續的好似在夢囈,眼神是清明不見,稍顯混沌,就像沒睡醒似的。
阿爾緹妮斯心裡一喜,這真是她要的,於是,佯裝生氣的推了他一把,「放開我!聽到沒有!!」
薩魯一點沒聽進去,摟得愈發的緊,表情很是狂亂。
阿爾緹妮斯見推不開他,只好救助旁人,「你們還杵在那裡幹嘛,趕快過來幫我拉開他!」
卡爾是第一個有反應的人,其他人還有些呆滯,剛才的情況太過震撼,他們暫時還沒能消化。
「親王殿下……她不是王妃!請您放手!」
薩魯繼續充耳不聞,緊緊的箍著阿爾緹妮斯,他是打心眼裡不想讓她離開,這一離開,他和她就要「變」陌生人了。
阿爾緹妮斯用眼神示意他適可而止。
薩魯收到了,就算再不捨,也得鬆手。
他一鬆手,阿爾緹妮斯立刻退了一步,卡爾也趁機攔住薩魯,她總算是脫離了「魔掌」。
「謝謝!」她對卡爾言道。
卡爾頷首,讓出位置,讓她離開,她為什麼會在這,這事得稍後問,現在不合適。
薩魯繼續裝瘋賣傻,表現出一副精神錯亂的混亂狀,他很有天分,任誰看了,都會覺他這是因為刺激太大,還沒緩過來。
卡爾被他鬧騰得脾氣都上頭了,很想打暈他。
薩魯身上的鎮定劑藥效已過,有了力氣,一下子掙脫開卡爾,下床如帝王般站著對他們質問道,「露娜呢,告訴我露娜在哪?」
卡爾上前安撫,「親王,請您冷靜,我們已經加派人手四處查探,很快便會有消息!」
若是阿爾緹妮斯今晚沒出現在這裡,聽到這種話,他不發瘋才怪。
「廢物!」他憤怒的吼道,只要一想到她若是真被擄走了,憤怒的情緒根本不需要假裝就能釋放出來。
他們若不是廢物,今天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他現在可不是演戲,是真正的惱恨。
廢物!?
不僅是狄克臉色難看,其他人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忍耐,一定要忍耐,顯然這位親王現在腦子有些不清不楚,他們不可以計較,但氣還是要出的,卡爾離得最近,眼明手快的擊出一拳,薩魯察覺到了,但是為了配合阿爾緹妮斯,犧牲是必須的,任是沒躲,中個正著,身體一軟,昏了過去,昏前,他看向阿爾緹妮斯,眸色明亮,火苗子騰騰的燒。
阿爾緹妮斯是一臉心疼和抱歉,只好愧疚的別過臉去,還好背對著狄克他們,否則一定露陷。
薩魯抿緊唇,忍著腹部的劇痛,在肚子裡一頓咒罵。
這比帳,等這事過去了,他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待薩魯昏了過去,卡爾趕緊將他弄上床,確定他短時間不會再起來鬧騰,卡爾才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朝向阿爾緹妮斯……
阿爾緹妮斯表面平靜,心裡卻不平靜,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她必須謹慎的說每一個字。
「我只是突然有些不舒服。」她撫向腹部,在扮演「她」之前,「她」有說過自己受了槍傷,讓她別太「活潑」,唔……這個現在正好可以利用。
狄克的臉色微微一凜,眼神裡的銳利頓時減了不少,但還是很嚇人,就跟她欠了他幾千萬一樣。
「跟我出來!」他喝道。
阿爾緹妮斯縮縮腦袋,乖乖的跟了出去。
卡爾、娜娜、歐陽決三人對望了一眼,也不出聲,這是他們倆的事情,他們最好別插手。
狄克找了間空置的病房,進去前他和卡爾耳語了幾句,說了什麼,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阿爾緹妮斯自然得跟著進去,看他半天不說話,只對著窗外看,心裡愈發的不能平靜,剛才的表現,現在想想並不完美,只是在那種情況,實在想不出其他辦法。
他是不是懷疑了?
不行!她得趁這時候,再力挽狂瀾一把,既然他不說話,她就主動出擊,「我真的只是剛巧路過,聽到病房裡像是有人摔下床的聲音,以為是誰犯了病,所以……哪知道他會突然發瘋,抓著我不放……」她說得義憤填膺,好似如果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她才不會管人家死活。
狄克依舊不語,投射在窗戶上的臉也是灰暗不明的。
阿爾緹妮斯想,這男人真陰沉,虧千色還能和他相處下去,自己本就因抽過他一巴掌感到尷尬,現在卻要直接面對他,扮演另外一個人,真是讓她很不自在,若不是騎虎難下,她才不會搭理他。
狄克像啞巴一樣,光是站在那裡,一個回應都沒有,她有些耐不住了,卻又不得不努力克制,該說的,她都說了,既然他不回應,她也不再多廢話,看這情形,他不像起疑,要真是起疑,為何不問,可若沒有起疑,他這副死人樣是為哪般。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落,便是卡爾的聲音,「狄克,羅馬斯來了!」
狄克終於有了反應,「進來!」
羅馬斯進門,一看到阿爾緹妮斯現在這張千色的臉,吃驚不小,雖然之前有見過,可還是被驚到了,這張臉恐怕對他而言永遠會是個震撼。
見羅馬斯眼睛都看直了,狄克喝道,「羅馬斯!」
「啊?」羅馬斯回魂的轉頭。
「她身上有傷,替她檢查一下。」狄克的臉色依舊難看。
羅馬斯也不敢問他幹嘛沒事擺個臭臉給自己看,他是個醫生,做好自己的本分才是正經事,他笑容可掬的問阿爾緹妮斯,「給我看看你的傷。」
阿爾緹妮斯一愣,沒想到……她瞅向仍對著窗口不知道在看什麼的狄克。
哎?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不過……她身上可沒傷,剛才不過是權宜之計。
「不,不用了!」阿爾緹妮斯立刻拒絕,「現在已經沒事了。」
狄克對這句話的反應卻是特別大,猛的轉頭,「羅馬斯,檢查!」
他的表情在燈光下十分清楚,眉毛微蹙,下巴緊繃,臉依然臭得像什麼似的,但並不陰冷,除了這些,阿爾緹妮斯清楚捕捉到了他眼裡的一絲關懷。
關懷?
她腦中一個激盪,終於明白了,原來他這副死人樣是為了「她」的傷啊。
剛才他和卡爾·威廉姆耳語的事情就是讓他找醫生來為「她」檢查。
她不會看錯的,他的眼睛說明了一切,即便他掩飾的很好。
唔……她可以安心了,他的確沒有起疑,完全沒有。
哼哼,普通朋友!
誰信!!
那事情就好辦了,阿爾緹妮斯在心裡笑開了花。
撒嬌……應該行吧。
嗯,可行,可行!
她表現出一副很害羞的樣子,「我不要,我不喜歡在陌生人面前脫……脫褲子!」她的傷在腹部,不脫褲子當然看不到。
說著,她還想狄克那裡靠了靠,其實不想靠的,但是不靠,就演得不逼真了。
羅馬斯被她這麼一說,有點傻了。
狄克也有些意料之外,但她靠向自己的舉動,讓他一呆,心底猶然生出一股滿足感。
「我真的已經沒事了!只要給我一點止疼藥就行!」她抬起臉,乞求的看著狄克,心裡卻是不停的自我催眠,他是薩魯,他是薩魯,他是薩魯……
這很有效……她完全展現出女人最嬌媚的風采,讓人驚艷。
這份風采讓狄克剎那間迷亂……
「好!」寵溺的音調,就這麼不自主的流瀉而出。
羅馬斯聽聞,幾近癡呆。
狄克被羅馬看得一陣尷尬,只好板起臉喝道,「給她開藥,最好的藥!馬上!立刻!!」
羅馬斯還能說什麼,只好點頭,只好答應,外加默默離開,顯然這間房間沒有他存在的必要。
阿爾緹妮斯見羅馬斯離開,心裡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過關了!
接下來……她思索著,再在這裡呆著,也不是個辦法,千色說過一旦事情辦好,就會聯繫她,她需要一個能獨處的地方。
「嗯……如果沒什麼事,我想回去了!」她表現出一副睏倦的模樣。
狄克僵硬的點點頭,驚艷餘波顯然還沒有消失。
阿爾緹妮斯一喜,頓時綻開笑容,「謝謝!」
這笑容太過美好,她氤氳的眼波流轉出月光水華,將本就美麗的臉幻化的風情萬種。
千色從未對狄克如此笑過,但慕容悠卻時常如此。
這一笑,讓狄克潛意識裡的防線開始剝落……
他被這張臉上的笑容迷倒了。
阿爾緹妮斯卻是笑得更起勁,他是薩魯,他是薩魯,他是薩魯……
這時候,她無論說什麼,狄克都是點頭。
阿爾緹妮斯取了藥,道了聲謝謝後,趕緊離開,她現在是千色,要回的自然是WFP元帥的宿舍,沒有第二個地方可選。
不過,今天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狄克有的忙了,恐怕不會回來。
她可以暫時安心。
不知道千色怎麼樣了?
回到宿舍,她也沒空去研究這裡擺設如何,掏出手機看著顯示屏,都快凌晨了,千色怎麼還沒有給她消息。
這手機並不是她的,是千色的,事前她交給了她,也囑咐過可能會有組織人打電話找她,到時候,她只要照著她吩咐的去做就行。
等了又等,她隱隱感到陣陣不安,這時,冷聲響了起來,先是嚇了一跳,後又一想,準是千色成功了,聯繫她了,急忙想要接聽電話,但一看來電顯示上的號碼。
她太熟悉了。
竟然是薩魯!
之前的會面,她有把手機號碼告訴他,這也是便於他要是有什麼氣,有什麼怨,可以找她發洩。
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他不是昏了嗎,怎麼醒得那麼快。
她趕緊接聽……
「露娜,你現在在哪?」薩魯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清朗,知道她安全無恙,他立刻就生龍活虎了。
在哪?
阿爾緹妮斯滿臉黑線,要是說她現在在WFP元帥的私人宿舍,他肯定會發瘋。
「呃……「她現在住的地方!」這是巧妙掩飾下的事實。
「地址!」他這是想過去。
阿爾緹妮斯一驚,「不行,絕對不行!」他知道了還得了。
「…………」薩魯在電話另一頭沉默,呼吸聲顯示他非常不高興。
阿爾緹妮斯歎氣道,「薩魯,你答應過我的,在這件事情了結前,我們不能見面!」
「偷偷見面也不行?」他有些怨懟了。
「不行!!」阿爾緹妮斯斬釘截鐵的回答。
「…………」呼吸聲更不高興了。
「總之……」阿爾緹妮斯正打算繼續說服他,手機震動了一下,顯示有第二條來電,她趕緊改口,「有電話進來,待會兒再跟你說……」她滾動手機上的菜單。
是她嗎?
菜單顯示來電人是——火焰!!
「記住,第一個打電話給你,如不是我,一定會是火焰!若是他,相信我已經將豬腦毀了,也成功脫逃,他會來電,必定是想確認我的去處!」
這句話餘音在耳,依舊清晰。
果然如她所料。
這麼說,她成功了。
阿爾緹妮斯深吸一口氣,按了接聽鍵,「火焰?」
變聲器讓她不用擔心聲音會出錯,她只要以平常心接聽這通電話就行。
「千色,你在哪裡?」火焰的聲音聽不出感情。
「我嗎?」阿爾緹妮斯笑道,「剛從WFP總部回來!」
火焰頓默,過了一會兒,他才道,「一整晚?」
「嗯,為了避免引起懷疑,我告訴WFP的人,我有看到可疑人物,在WFP總部的喝了幾杯咖啡!怎麼了?」她的語氣顯得很輕鬆。
他沒有正面回答千色的問題,「嗯……只是想知道你安全回去了沒有?」
阿爾緹妮斯笑了笑,「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那沒事了,晚安。」
「晚安。」
掛了電話,阿爾緹妮斯呼了一口氣,她完全按照千色說的去做了,應該不會有問題吧。她可沒說謊,她的確在WFP呆了一夜,喝了不少的咖啡,還到處閒逛,以便讓很多人都能看到「她」,包括那暗藏在WFP的內奸——替「她」製造不在場證明。
一切都如她計劃的那樣,很順利。
只不過……既然成功了,為何這麼晚了,她還不聯繫她。
另一邊,火焰掛斷電話,對冷玄說道,「千色說,她在WFP呆了一夜,從聲音聽,她也沒有受傷的跡象,氣息很平穩。
冷玄正在擦槍,聽聞,頓了頓,「你相信?聽聲音,可聽不出受傷與否?」他們都受過嚴格的訓練,任何情況下都能調整呼吸。
火焰抿了抿唇,會懷疑不是沒有原因,這次綁架土耳其王妃,然後伺機取腦的任務,除了BOSS指定參與行動的人之外,只有千色一個人知道。
翠不可能,因為他還暗藏在WFP,冷玄和自己又在一起追擊了毀腦之人,那麼只剩下千色,她是唯一知道這次行動計劃的,又不在場的人。
他並不相信千色會背叛組織,但事情本身就是從懷疑開始,才慢慢挖掘出真相。
「若她說謊,馬上就能被戳穿不是嗎?」說著,火焰又撥打了另一個號碼。
WFP醫療中心裡,暗藏在翠牙齒裡的通訊器立刻震動了起來,他從病床上起身,謹慎傾聽房外的動靜,等確定無人後,才取出通訊器。
「火焰?」
「翠,千色今天是不是有出現在WFP。」
翠也正為此事感到意外,聽到火焰這麼說,立刻回道,「怎麼,你也知道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和計劃的並不一樣。
火焰低喃道,「這麼說,是真的?」
「嗯,好像是以目擊者的身份被請進WFP,出了什麼事,千色也參加了這次行動?」
經他暗中查探,發現千色會進入WFP,是因為她說自己看到了所謂爆炸案件中可能是兇手的可疑人物,而她給提供給WFP的可疑人物,正是這次取腦任務中,用來聲東擊西的幾個人,若她不清楚這次任務,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她所說的證言,不算假,也不算真,純粹是混淆視線,但也讓人找不出疑點,反而會讓WFP那邊覺得有查探的價值,組織這邊卻完全不用擔心他們會查出什麼,那些人早已離開紐約。
千色的這招混淆視線做得非常好,既然她參加了,為什麼沒人通知他,害他差點因為她的出現而驚訝的露了破綻。
火焰只好將在餐廳遇到千色的事娓娓道來,在餐廳和千色相遇時,他就猜到千色的任務可能和WFP元帥有關,具體內容,他並不清楚,組織向來如此,除了參與同一個任務的組員外,其他人都不會知道彼此的任務是什麼,遇到千色完全是偶然,他是因為非常重視這次任務,才會自作主張讓千色參與其中,事實上,有她的幫助,的確讓事情變得更順利,只是沒想到最後關頭會出了紕漏。
既然翠看到千色的確出現在了WFP,那麼就代表千色不可能是毀腦之人,他也瞭解她為什麼會出現在WFP充當目擊者的目的,既然她的任務和WFP元帥有關,她勢必不能讓人起疑與綁架土耳其王妃有關係,因為她當時也在餐廳。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她又幫了他們一把。
聽完火焰的陳述,翠驚愕道,「你是說,大腦被人毀了!?」
火焰惱恨不已的回道,「是!」
「有線索嗎?」
既然排除了千色的嫌疑,火焰似乎潛意識裡鬆了口氣,「恐怕很難,對方可能是無業遊民,也可能是小混混。」而這種人,在紐約數以千計。
翠瞇了瞇眼,神色冷凝,「你可知道,BOSS對土耳其王妃大腦是誓在必得的,若沒有個交代,恐怕你過了不這關。」
火焰自然清楚,神色冷然,「我知道。」
線索不是沒有,毀腦之人斷了一根小指,這就是線索,他會尋著這條線索查下去。
「你明白就好!」
該說得也說了,該確認的也確認了,兩人便就此收了線。
此時,冷玄也將槍擦完,起身,面無表情的問道,「從哪裡開始查?」
這不單單是火焰失職,也是他的。
火焰答道,「先調查那些黑市診所,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必定需要醫生。」
他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他,好給BOSS一個交代,否則他們會很慘。
*
清晨的曙光照射進狄克的宿舍,溫暖了整個房間,陽光的美好卻無法讓暖阿爾緹妮斯平靜,她苦等了一夜,一宿沒睡,始終沒有等到千色聯絡。
她是出了什麼事嗎?為什麼沒有聯繫她,阿爾緹妮斯心裡的不安一陣接一陣,只好進入浴室洗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鏡子誠實的反射出另一張臉,雖說不是她的臉,是易容而成的,不過洗臉什麼的,倒沒什麼大礙,這技術,她還真有點好奇,是怎麼辦到的,不過,這時候,她可沒那份閒情逸致。
她說過,事情一旦完成,就會聯絡自己,然後會面,在這之前,自己都不能去除偽裝。
她明白千色這麼做的理由,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因為去除了,就等於告訴白烏鴉,她這個土耳其王妃還活著,而幫她的人就是千色。
只是這麼了無音訊,著實讓她很著急。
儘管昨晚白烏鴉的人有打過電話過來,說是噓寒問暖,實則是在確認她是否就是毀腦的人,這點毋庸置疑。她沒有被抓住,沒有被識破,這也是肯定的,但她也沒有聯繫她,這讓她還是很不安。
難道……
難道是是受傷了,傷得很重,所以沒法聯繫她。
她越想越有可能,但是偏偏沒辦法去找她。
下一步要怎麼做?
她又不能去除偽裝,看來還得繼續裝下去。
這時,電話鈴聲又響了,她一喜,以為是千色,立馬衝出洗手間,可看到來電顯示,她頓有一種無語問蒼天的無奈。
她接起電話,「薩魯……」她真的很無奈。
「露娜,睡得好嗎?」聽起來,他問得很不是滋味,因為他肯定沒睡好。
「嗯!」她回道,一宿沒睡,她卻不能說。
「她聯繫你了嗎?」
阿爾緹妮斯搖頭,「沒有,我正為這擔心呢?」
電話那頭的薩魯本來是神清氣爽的,聽聞,臉色就變了,他沒忘記阿爾緹妮斯昨天說過的話,在沒有「她」的聯繫前,她便不能去除偽裝,更重要的是……
「她失敗了?」他唯一能想到就是這個,也就是說,阿爾緹妮斯會更危險,想到此,他立刻從病床上起身,他得趕緊到她身邊,好保護她。
「那倒不是,她毀了那隻豬腦,也沒有讓人識破……」
「你怎麼知道?」薩魯疑惑的問。
她將昨晚接過火焰的電話告訴他,說完還補充了自己的猜測,「薩魯,她可能受了重傷,所以沒法聯繫我,你想辦法暗中派人去找她,千萬別讓WFP的人發現。」
「露娜,你確定可以信任她嗎?」老實說,他有些不放心。
「當然!」她說得很肯定,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千色沒有這麼做的必要,若想害她,大可放任白烏鴉的人動手,取了她的大腦,用得著那麼大費周章嗎?而且這麼做,也太不合理了。
「好吧,我會派人去找。」只要她不會有危險,他什麼都聽她的,「一起吃早餐?」
吃什麼早餐,這時候她哪還有心情,再說了,都說了好幾遍,讓他要和自己保持距離的,但是……想想他為了她受了那麼多最,心就軟了,只好答應。
不過吃可以,但一定要找個絕對不會讓WFP人發現的地方。
接下來的日子,阿爾緹妮斯一直很盡責的扮演著千色這個角色,一邊等待她的聯絡,另一方面,薩魯也暗中派出土耳其的暗衛四處查找千色的下落,但一個星期過去了,千色就像在空氣中蒸發,完全沒有任何音訊。
阿爾緹妮斯的焦躁可想而知,她現在可以自由出入WFP總部,原因無他,她是目擊者嘛,隨時都要等待召喚,去辨識WFP找到的後期線索。
明知道那是混淆視線的東西,但她就是不能戳破,這讓她苦不堪言,她可是天生為追求真相而生的人,現在卻要做偽證,真是一種恥辱,可是不那麼做,她就無法保證自己和千色的安全。
千色是白烏鴉的人,要是戳穿了,WFP的人是不會放過她的,自己還想著等她聯絡,讓這件事有個了結後,好好和她談談,讓她棄暗投明呢。
現在卻因為她的失蹤,一切都被打亂了。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薩魯……他已經越來越不能忍耐了。
他已經裝了一個星期的「瘋」,不瘋不行啊,她失蹤了,不見了,他不可以不瘋,這戲得做全了。
還好,土耳其王妃的失蹤消息被全面封鎖,要不然傳到土耳其國內和爺爺耳裡,亂子會更大,貝洛斯暫時不在紐約,所以也被瞞住了。
這倒是她樂於見到的,能拖一日是一日,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內奸!!
WFP的內奸一日不除,什麼都是白搭,但是要找內奸,不是想找就能找的,因為她現在的身份不方便,她現在目擊者的身份,哪能去管WFP內部事,這不符合常理,一切都要暗中來。
暗中……她現在和薩魯也是暗中,屬於暗中幽會的那一種,但是薩魯顯然不能滿足每日的幽會時光,他現在隨時都處於可能爆發的狀態。
因為她現在是另一個身份,一個和WFP元帥有「關係」的女人!這身份,真是有點曖昧,曖昧得薩魯成天都板著一張臉嚇人。
除此,她和薩魯為了案子,時不時都會有碰面,偶爾也會眼波交匯,這是夫妻間的習慣,控制不了,二十年的夫妻,突然裝成陌生人,除非失憶,否則根本辦不到。
她和薩魯總要有些牽扯,在外人眼裡,這也成了一種若有似無的曖昧,於是,謠言滿天飛,她儼然成了水性楊花的女人,要讓千色知道了,估計會殺了她。
不知道WFP元帥有沒有發現,好像沒有,他最近對她古里古怪的,一副你最好不要靠近我的表情,可又時不時能感覺到他老盯著她,沒見過這麼陰陽怪氣的男人。
她甩了甩頭,現在想這些都是多餘的,還是得盡快找到「她」才是最重要的,這事一日不解決,就會像塊石頭,卡在她胸口,七上八下的。
而她最好跟薩魯再保持一段更遠的距離。
要不然,遲早露陷。
等中午她例行和狄克吃完午飯,正打算找薩魯出來好好談談,未料,WFP又找到了所謂她失蹤的線索,她又得去WFP辨認,她只好暫時打消念頭,到了WFP,她想先上個廁所,還沒進去呢,突然被人一拉又一扯,眼前一陣天昏地暗,轉眼她就被某人「綁架」了。
「薩魯!」她盡量把聲音壓低,但還是洩露了她心底的怨懟,趕緊環視周圍,看有沒有人經過。
還好這裡是個暗藏的角落,沒什麼人,也不容易被發現。
「吃的很開心?嗯?」薩魯完全忽視她的怨懟,火苗子在眼裡亂竄,自己的女人天天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他的肺都快氣炸了。
阿爾緹妮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談,談了只會讓他更惱恨,「有沒有她的消息。」
薩魯臭著一張臉,「沒有!」
阿爾緹妮斯聽了,臉都跨了,難掩失望,又沒有,她到底去了哪裡?
「問完了?現在回答我的問題,吃的很開心?嗯?」他哼哼著,一副酸味。
「沒有!」哪會開心,她簡直如坐針氈,「你吃了嗎?」她巧妙的轉移話題。
薩魯哪有心情吃飯,一想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就把餐點全砸了,人家只以為,他這是在發洩妻子失蹤的悲痛,也就由著他。
阿爾緹妮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沒有,只好軟了態度哄他,「再忍一忍,好不好?」
薩魯用鼻息吹拂著灼熱的氣息,惱怒自是不用說,但他清楚,這樣的形勢,她會很安全,因為在白烏鴉眼裡,她已經死了。
一個死人,不會令他們再去關注。
只是,他從未試過這樣每日只和她相處幾個小時,有時候甚至連一個小時都沒有,他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他想每一分每一秒都看到她。
但,理智讓他忍耐了下去。
生氣是無補於事的,不如抓緊時間。
他慢慢伸出手,手指探出,極緩極緩地向前延伸,撫上她的臉,「真的不能去掉它嗎?」
「不行,我不會,去了,就裝不回去了。」她摀住臉,怕他一惱,會撕了她的偽裝。
薩魯歎氣,面對這張臉,他沒法做更進一步的事情,最多也就是抱抱她,就像現在一樣摟緊她,撫著她的髮絲,一圈圈繞著。
阿爾緹妮斯可沒有他那麼悠閒,她隨時注意著四周的動靜,萬一有人來,她好瞬間離他遠遠的。
看了看時間,她已經「上廁所」很久了,再不出現,恐怕會有人以為她昏倒在廁所裡。
「薩魯,我得走了,得去辨識那些線索,晚些我在跟你聯繫!」
薩魯只好不捨的鬆開手,阿爾緹妮斯整了整衣服,確定無人才走出角落,走了幾步,發現他竟然跟著。
「你跟著我幹嘛?」她回頭驚叫。
「WFP找到了與我妻子失蹤有關的線索,難道我不該問問,看看!」放任不管,才是不正常的表現。
也對。但阿爾緹妮斯還是瞪了他一眼,他顯然是故意的。
不管了,趕緊過去才對。
到了會議室,狄克和卡爾早已在那裡等她,雖然知道女人上洗手間都會很花時間,但是時間也太長了,他們正打算派人去找她。
阿爾緹妮斯在門口道了聲歉,剛進去,薩魯也跟著進來。
這倒也正常,這幾日他一直都很緊張WFP找到的線索。
所謂的線索只是幾張照片,按照阿爾緹妮斯之前提供的線索,他們排查了所有的可能性,初步只找到幾個人或許和白烏鴉有關,讓她來,是想讓她看看,這幾個人是不是就是當時她看到的可疑人物。
阿爾緹妮斯明知道這些線索不可能有用,還是很認真的看了看。
薩魯也在看,不過比起看照片,他看阿爾緹妮斯的時間更多,這是一種習慣,除了她,任何事情他都不會關注太久,這種習慣早已成了一種無意識的行為,也成了一種本能。
他的注目,狄克沒有發現,因為他也像薩魯一樣,也正看著阿爾緹妮斯。
卡爾卻發現了,眉頭擠得死緊。
同樣是男人,他清楚這熱切的眼神代表了什麼?最近他有聽到些閒言閒語是關於親王和她的,他一開始只以為是八卦,不以為然,但現在……卻不能肯定了。
但,這位親王不是很愛王妃的嗎?早上還因為沒有消息,而大發雷霆,怎麼現在就全變了。
有一點,卡爾早就覺得很奇怪,王妃失蹤後,他雖然表現得時而瘋狂,又時而悲傷,可是只要她一出現,他便絕對不會瘋,就算是砸東西,見了她也准停下來。
線索雖然一直有查,但對王妃是否還活著,老實說,WFP已不抱希望,只是一日沒有屍體,一日便不能說她真的已經死了,這位親王也應該清楚,白烏鴉要的不是人,而是大腦。
他這是已經清楚明白王妃不會活著回來,所以開始發展第二春了嗎?
這也未免太快了點了吧,還是這位親王的療傷能力特別的快。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能對她存有心思。
卡爾看向狄克,他的眼神也閃著熱切,只不過比起薩魯,含蓄了不少,不過從追逐程度上,不相伯仲,她每換一個位置,都會讓他們倆的眼神像雷達一樣粘著。
卡爾基本已經將千色規劃為狄克的女人,作為狄克的兄弟,他絕對不容許別人覬覦兄弟的女人。
即便,狄克從來都沒承認。
不承認又如何,看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上心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而且,她這張臉,也使卡爾沒辦法把她和別的男人聯繫起來。
卡爾故意側了側身體,恰巧擋住了阿爾緹妮斯。
薩魯看不到她,眼神一凜,凶狠的掃向卡爾。
卡爾可不會退縮,笑意綿綿,「親王,看了那麼久,要不要休息一下。」他這話的暗諷之意十分明顯。
「不用,我看的很好!」薩魯瞇著眼睛,凶狠是沒了,但陰風陣陣。
「哦,是嗎?不過,還是不要太勞累得好,您的傷還沒好。」言下之意就是,要再不知趣,小心他會再斷幾根肋骨。
薩魯挑挑眉,表情無恙,心裡的火卻是熊熊燃燒。
她,本來就是他的女人。
兩人視線交會,如電光閃過,一股火藥之味。
再遲鈍的人,也會有所覺。
阿爾緹妮斯立刻注意到了,趕緊側過一邊,從卡爾身後露出半張臉,拚命向薩魯使眼色。
薩魯心領神會,視線轉為寵溺的朝她閃了閃,縱然不是滋味,他也不會違背她的意思。
狄克也被轉移了注意力,正想問卡爾怎麼了,卻冷不丁掃到薩魯的視線正直盯著阿爾緹妮斯。
他也是男人,對這種眼神太明白不過了。
他不是沒聽到最近的風言風語,只不過他認為自己沒有在意的必要,聽過就忘,但親眼看到了,內心可一點都無法平靜。
臉色轉瞬間就像烏雲密佈般的陰沉,像看見仇敵般的瞪向薩魯,這目光太刺人,薩魯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兩人視線交會,比起和卡爾的,火藥味更濃,簡直如火雷一般激烈。
這種暗中較勁似乎是男人專有的行為,不用動手,就能殺得昏天黑地。
阿爾緹妮斯看得心驚。
要是兩人耐不住動手了,她現在這副模樣,到底該幫誰?
她急中生智拍了一下桌子,有效的打斷了兩人的怒目相瞪。
「看完了,這些人沒一個是!」
「你確定?」卡爾問。
阿爾緹妮斯點頭,「確定,肯定沒有,我記憶力很好,不會看錯的。」
卡爾並不是不相信她的話,她的身份無可疑,而且之前給的線索也有效,很有價值,只是這麼多天的幸苦勞動,就被她一句話打發了,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她得趕緊讓薩魯離開這裡。
狄克點點頭,打算送她回去。
薩魯還想找機會跟她獨處,趕緊跟上。
兩個男人因為同時出門的關係,卡在了一起,這門是大,但兩人也都壯碩,這麼一卡,誰也出不來,卻誰也不肯讓,
「親王,王妃說不定還活著!」狄克絕對是在說瞎話。
薩魯冷笑,「我知道。」她就在眼前,活得好好的。
他的表情完全是無所謂的樣子,好似阿爾緹妮斯的死活,他已經不關心了。
這讓狄克聽了,很是惱怒。
這個混蛋!!
想起阿爾緹妮斯失蹤前在餐廳的碰面,他眼中的鄙視,他還記憶猶新,鄙視什麼,看他現在的樣子,他有資格鄙視嗎?
他更不該覬覦她。
阿爾緹妮斯眼見兩人又開始劍拔弩張了,急得不行,這兩個人就像兩顆原子彈,碰在一起就是毀天滅地的。
可她偏找不出借口,讓他們之中的誰好先離開。
她傾向薩魯,但是現在的「她」和他還沒熟那種地步。
若是狄克,她是不想和他相處。
兩難啊……
她只好又對薩魯使眼色,要他讓開,別跟狄克較勁。
薩魯收到了,但是這種情況之下,攸關男人的尊嚴,他不能讓。
於是,他回了個眼色給她,意思是,誰都可以讓,就他不行。
對狄克,他有一百個不能讓的理由,他根本恨不得能揍他一頓。
阿爾緹妮斯真被他氣死了,這時候,他還跟人較什麼勁。
不過,再這麼下去,他們真的會打起來。
她又使了個眼色,是生氣的眼色。
薩魯回瞪她,意思是,生氣也沒用,生氣的應該是他才對,她這是在變相的幫別的男人。
兩人光顧著使眼色,一來一去的,就像是在眉來眼去,不僅是卡爾,狄克也注意到了,臉色黑得更徹底了。
她竟然忽略他的存在,對著另一個男人眉飛色舞,胸腔裡頓時溢出濃濃的酸味,酸得他的臉皺成了一團。
那些風言風語,他可以不在意,但是看見她的眉飛色舞,他的理智正在崩潰。
他惱恨握緊拳頭,若她沒忘記,他和她可是在交往當中,還是她自己提出來的,莫非是這位親王更讓她喜歡?
這麼一想,他更不是滋味了,呼吸都急促起來,
這一惱怒,就讓他的理智瞬間瓦解,明明告誡過自己不要與她有太多的牽扯,卻在這時全拋到了腦後。
身體一個衝撞,狠狠的將毫無防備的薩魯給撞到了一邊,然後大跨步的拖著阿爾緹妮斯離開。
阿爾緹妮斯知道不能反抗,但下意識的看向薩魯。
薩魯這時候的理智也沒剩下多少了,被狄克這麼一撞,怒氣全撞出來了,一路衝過就擋在了前頭。
阿爾緹妮斯心驚肉跳的看著兩人再次對視。
這次,他們就像兩個魔王在對峙。
「這裡並不是土耳其。」狄克正在告訴他,這是誰的地盤。
薩魯冷哼,「有什麼區別嗎?」到哪裡,他都是王。
狄克的臉頰狠狠一抽,他這是在表明他想要她嗎?
薩魯的確是這個意思,既然阿爾緹妮斯不能去除偽裝,那就就換個方法,搶別人的女人這種事,他不屑做,但如果這個女人本來就是自己的,搶有什麼不對。
阿爾緹妮斯聽到薩魯的話,眼睛都瞪凸了,他瘋了嗎?
人家兩人可是一對,就算她現在假扮,也不能這樣。
不行,不能讓薩魯再搗亂下去,得趕緊讓他離開,這時候,她也管不了這麼多,伸手一把扯住薩魯。
就算在知道這樣做,不符合常理,但她是阿爾緹妮斯,心總是偏向自己的丈夫,要她這麼扯著狄克離開,她辦不到。
她可是很傳統的女人。
薩魯很滿意她的舉動,朝著她的眼波裡流光溢彩,他的眸色本就好看,這樣的溢彩讓他的眼睛就像綠寶石一樣迷人,阿爾緹妮斯對他眼睛的顏色愛得很,他這副樣子看上去有些調皮,讓她嘴角很自然的勾了勾。
這麼一笑,兩人之間充滿了濃濃的曖昧,濃得瞎子都看得見。
她什麼也沒說,扯著薩魯就跑。
薩魯樂得離開,回頭對著臉色鐵青的狄克一陣挑釁的笑。
這笑容真是說有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狄克猛的握緊拳頭,全身心都處於暴風雨之中。
這時,娜娜因為要找卡爾一起下午茶,從彎角出來,看到阿爾緹妮斯拉著薩魯跑了,驚訝得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情況?」
卡爾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他也是一臉驚訝。
「狄克,你和她到底什麼關係?」看她的樣子,好像對親王更熱衷。
狄克此時腦子裡一片混亂,他憤怒,也難受。
娜娜其實一開始就覺得狄克對千色並不用心,有點敷衍的感覺,但她不是當事人,有些話不好說,感情的事情只能讓當事人雙方自己去解決,旁人是不能解決的。
但是現在的狄克,讓她改變了之前的想法。
「狄克,你愛上她了,對嗎?」否則,他這副魔王即將展開殺戮的模樣是為了什麼?
這一句,讓狄克一顫,又一震,他突然驚慌失措的看向娜娜。
「不!!」他不承認。
「狄克,別不承認,你的樣子說明了一切。」他臉上寫滿了憤怒,也寫滿了妒忌。
「不!!」他嘶聲大叫。
他只是……不喜歡她對著別的男人好。
「承認吧,狄克,你愛上她了,這並不是可恥的事情,都十六年了,悠……」
「住口!聽到沒有!」他風暴似的怒吼。
「聽我說……」感情的事的確旁人插不上手,但是所謂旁觀者清,既然看清了,她有必要提醒他。
要是他依然將自己困在過往的回憶裡,痛苦永遠都是他一個人。
身為女人,還是悠的好朋友,她的確不希望狄克會愛上另外一個人,但是若能讓他幸福,同樣是他朋友的她,決定鼓勵他。
她逼近了一步,「狄克,去追她,把她搶回來!」
「不!!」他只要一想到悠,他就開始膽怯,理智又回來了。
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背叛悠。
「狄克,你愛他,你心裡明明清楚。」娜娜又逼近了一步。
狄克下意識的後退,還是那句:「不!」
「狄克,土耳其的男人可是合法可以娶四個妻子。」她激他。
狄克頓時一顫,但內心仍是不願承認。
即便她和悠很像,但她不是她,不是悠。
娜娜不僅沒有放棄,反而更加激進,逼得狄克連連後退,最後只能選擇逃避,她緊緊跟在他後頭,不斷用言語刺激他。
卡爾很想阻止,卻被娜娜以眼神遏制住。
狄克慌不擇路,逃進了廁所,娜娜也跟了進去。
「娜娜這是男廁所!!」他急得大叫。
這句話剛說完,抽水聲便響了起來,廁門被打開,一個WFP女警員走了出來,看見狄克,甚是驚訝。
「元帥!」她立刻立正敬禮。
娜娜瞟了她一眼,又回到狄克臉上,「男廁所?嗯?」
狄克臉一紅,這才知道是自己走錯地方了,趕緊退了出來。
「你看看,你連男廁所,還是女廁所,都分不清,還說你不在意!!」
狄克咬牙道,「別在逼我!!」
「不是逼你,我是在為你好!」
「我不需要!!」狄克停下腳步,沉寂了片刻,他回頭,「娜娜,我只會愛悠一個,永遠只會是她一個,就算……」
就算他會錯失另一個幸福,也一樣。
因為,他不可能忘記她,若不能忘記,又有什麼資格愛另一個人。
那對她不公平。
他始終過不了這關。
娜娜氣得發抖,「你……你這是愚蠢!你……你……」
「娜娜,夠了!」卡爾上前阻止道。
「他明明……他明明……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娜娜氣得已經語無倫次,他自己把路已經堵死了。
「好了,好了!別氣了。」卡爾拍著她的背安撫道。
狄克知道卡爾不會讓娜娜再逼自己,而自己也需要獨處冷靜一下。
曖昧這東西,讓人惱怒,也讓人悲哀,惱怒是因為敢愛,悲哀是因為惱怒了,卻不敢去愛。
除非她是慕容悠,否則狄克·雷·霍爾德永遠都不會讓自己愛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