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籠罩在辛克斯和阿爾緹妮斯身上,兩人都因為某種協議的達成,都暗自吐了一口氣。
阿爾緹妮斯正準備離開之時,辛克斯喊住了她。
她詫異的回頭。
擁有一張娃娃臉的辛克斯雖然已是五十多歲的人了,但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小上好多,一身紅袍襯得他的皮膚更是比女人還要白皙,儘管如此,他以然有著生為長者的沉穩。
「或許我是多問了,但是在幫你之前,我還是想再確定一下,你真的不能留在埃勃拉嗎?赫梯皇帝能給你的,尤拉三世陛下同樣能給你。」
辛克斯知道此時不該說這樣的話,但是他更加明白,眼前這個女子,是可遇不可求的。
阿爾緹妮斯沒有絲毫猶豫,斷然答道,「我還是之前的那句話,這裡不屬於我,我的心,我的人,都屬於赫梯,或者我可以換成另一種意思來回答你,我的存在對於埃勃拉只會是一種危脅。」
辛克斯幽黑的眸子打了一個激顫,而後輕輕地歎息道,「真可惜,真是可惜啊!」
「我想現在沒有人能比摩納大人更明白這個道理了。」阿爾緹妮斯並不是在說服他,而是提醒。
 「不瞞你說,從國家的角度出發,我覺得殺了你可能會比較好。」辛克斯說此話的時候,眼裡並沒有殺意。
 聽到這話,阿爾緹妮斯非但沒有覺得害怕,反倒顯得有些高興,「看來我選擇辛克斯大人作為合作對象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
 他非常的坦白,這樣的人心底必定是十分純淨的。
「恭維的話少說。」辛克斯板起臉來,這樣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做,心裡還沒有底。「我想今天就到這裡吧,之後的事情我會來安排,到時候我會想辦法通知你。」
 「我明白。」阿爾緹妮斯露出優雅的笑,「那麼我等您好消息。」
這話剛落地,突兀地兩人就聽到一聲抽氣聲。
慌忙回頭,兩人便看見不知道何時躲在角落裡的拉拉,她看清來驚恐異常,瞠目看著她們,表情是不敢置信,也是大驚失色。
「拉拉!!」辛克斯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會突然出現。
這樣的事出突然也是阿爾緹妮斯沒有預料到的,未等她做出反應,辛克斯已經開口了,「請皇妃殿下先行離開,餘下的我自會處理。」
阿爾緹妮斯很快明白,辛克斯不想把自己的女兒拖下水,而且她並不適合出面處理,反倒他來處理會更妥當。
於是,她沒有停留,轉瞬離開。
拉拉很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轉醒,直到阿爾緹妮斯不見了身影,她才急忙抓緊辛克斯的衣襟追問道:「父親,這是怎麼一回事,什麼赫梯,什麼埃勃拉,還有您要幫她離開埃勃拉嗎?父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辛克斯現在的腦袋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反抓住拉拉的手,試圖讓她冷靜下來,「拉拉,這和你沒有關係,你不知道比較好。」
「父親!!」一片混亂的拉拉依然沉浸剛才所聽到的一起當中,她因為擔心皇妃殿下會被皇帝陛下遷怒,回到神殿後一直坐立不安,於是就想到宮裡來看看情況,卻未曾想到會看到剛才的那一幕。
「拉拉,聽話,走,你先跟我回去。」辛克斯覺得久留在此地,恐怕會被人發現,加上拉拉現在很驚慌,他必須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讓她冷靜下來。
嬌小的拉拉本來就沒什麼力氣,根本掙脫不開父親的牽制,半拉半扯地就被帶回了帕卡拉女神神殿。
一到神殿,辛克斯就讓在場的小神官們退下,並下令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等所有人都離開,只留下他們父女後,他才開口道:「拉拉,忘記剛才的一切,什麼都不要去想。」
「不!!」拉拉激動地大叫,「父親不要瞞我,我有權利知道實情。」她有些害怕地抖著手,扯住辛克斯的衣袖,「告訴我,父親,您是不是要做什麼對埃勃拉不利的事情。」她對先前聽到的談話並不是很明白,但是大題意思還是清楚的。
她的父親要幫助皇妃殿下逃離埃勃拉。
更甚者,她聽到皇妃說,她的心,她的人都是赫梯的!
這是什麼意思!?
她是埃勃拉的皇妃啊!為什麼會和赫梯有關係,而且還是用『回去』這個字眼。
辛克斯很清楚自己的女兒是什麼個性,就像他一樣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尤其是對想知道的事情,更是倔地連十匹馬都拉不回來,一定要知道才會罷手。
「拉拉!!「辛克斯不得不拿出做父親的威嚴來,他緊繃著臉頰,一副凶狠的樣子,可惜他這張娃娃臉,再怎麼裝凶狠也沒用。
「父親,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不要瞞我。」拉拉依舊固執的追問道。
辛克斯顯得無措極了,這個女兒真是讓他頭疼,看來如果他不說,她是不會罷休,甚至可能會捅出簍子來。
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有些猶豫,畢竟這件事情可不是什麼好事情,萬一東窗事發,弄得不好就是人頭落地。
「父親!!」拉拉用力地扯著他的衣袖,那模樣是鐵了心要問出答案。
「行了,行了!」辛克斯抽回在她手裡的衣袖,「我可以告訴你,但是聽完以後,你一定要冷靜,一定要記得,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明白嗎?」
此時的拉拉只想著要知道事情的始末,其他的一概不顧,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辛克斯雖然擔憂,但是此刻也找不出什麼搪塞的理由,只好原原本本地都說了出來,不過再開始說之前,他先問了拉拉一個問題。
「你覺得皇妃殿下是個怎樣人?」他指得當然是阿爾緹妮斯。
「皇妃?」
「嗯!」辛克斯示意拉拉坐下。
「很漂亮,也很聰明!」她乖乖地坐下回答,說話的語氣有羨慕,也有失落。
「只是這樣?」
「嗯……除了這些,我覺得她有時候還挺神秘的。」至於到底神秘在哪裡,她也說不清楚,總覺得自己和她不像一個世界的人,更直白的意思就是層次不一樣。
「神秘?的確,我從一開始就覺得她很不一般。」這不是說後話,而是辛克斯一開始就對阿爾緹妮斯的身份起了疑惑,起先是她莫名地出現在埃勃拉,那一次的降雨,他是記憶深刻,而後她一直被皇帝納在羽翼之下,寸步不離,再而後就是她懷孕了,最後就是很突然地成為了埃勃拉的皇妃殿下,這期間,皇帝對她的身份從未有任何說明,只說她是他在外出時遇到的。
那時開始,他就覺得這其中一定有問題,他問過菲諾斯,問過夏萊,但他們都守口如瓶,這就更讓他起疑了,因為在這之前,他知道菲諾斯、夏萊、阿貝爾曾經去赫梯辦過一件重要的事情,是什麼事情他並不很清楚,只知道他們回來的時候,她就出現了。
之後,無論他在怎麼問,都被皇帝搪塞了過去。
既然問不到,他也沒再去問,畢竟皇帝要做的事情,臣子根本無從干預,倒是這個女人讓他不止一次的驚歎,女人,他見多了,就沒見過像她這樣的,且不說她滿身的貴氣,就說那場降雨,已經讓他驚歎地無以復加了。
所以他篤定,她絕非尋常人。
這種懷疑和猜測,一直都在他心裡盤繞,直到三天前她以祈神的理由約見他,他才得到了答案。
她竟然是赫梯皇妃,是被皇帝綁架來的。更重要的是,她這個人質並沒有在後期產生什麼實質性的作用,而是偏離人質的軌道,當上了埃勃拉的皇妃。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單單會找上他,但是她從始自終都篤定他一定會幫她,或許是她這種自信,或者是而後她的曉之以理,總之,最後他連拒絕的念頭都蕩然無存了。
由此,他驚懼地發現,皇帝為了得到她,而干下又一件蠢之又蠢的事情——和亞述合作攻打赫梯。
夏爾曼是個什麼樣的男人。狡詐、陰狠、毒辣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萬分之一。怎麼皇帝可以如此糊塗,難道他不知道這會讓埃勃拉可能萬劫不復嗎?
不,皇帝是知道的,只是情字讓他不得不這麼做。
所以他答應了與阿爾緹妮斯合作,他必須拯救皇帝,拯救自己的祖國。
他也想過,乾脆殺了她,畢竟她是所有問題的源頭,但事以至此,殺了她,只會讓事情陷入更麻煩的境地,如果赫梯皇帝知道她被殺後,只會更加遷怒於埃勃拉,到時候將是一場災難,而夏爾曼絕不會對埃勃拉伸出援手,甚至還會落井下石。
埃勃拉會就此毀滅的。
但是,如果他幫助她回到赫梯,那麼情形就不一樣了。
「我會消弭這場戰亂!!」當時她就是這麼說得。
「而且我保證,只要赫梯皇帝在位,那麼赫梯和埃勃拉絕不會有戰爭。」隨後,她又開出了一個十分誘人的價碼。
她拿捏得實在很有分寸,字字句句都戳在他的心頭上。
因此,他更是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女人不僅厲害,更是可怕,她的可怕正是埃勃拉最大的危脅。
如她所說,她離開埃勃拉才是拯救埃勃拉的關鍵。
「父親,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拉拉見他沉思了半晌,一句話都沒說,趕緊上前扯了扯他。
辛克斯看了一眼女兒,本來事情已經向好的方面發展了,卻未曾想到會讓拉拉撞見。
他又再次吁出一口氣,長歎不已,重新回到先前的話題上,「拉拉,這件事在有些離奇,更有些荒唐,你知道嗎?現在這位皇妃殿下,她真正的身份是赫梯的皇妃殿下。」
冷不丁地爆出這麼一句,讓拉拉徹底傻了眼
「什麼!!」她震驚地連眼睛都快瞪凸出來了。
「拉拉,不管你信不信,事實就是這樣,之前的談話,並不是我要做什麼對不起埃勃拉德事情,相反,我要做得是一件再正確不過的事情——我要幫她離開埃勃拉,回到赫梯。」辛克斯將所有的事情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這怎麼可能?她是赫梯的皇妃,可是現在她是埃勃拉的皇妃殿下啊。」她喃喃自語,開始叨叨起來,良久之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憤慨道,「一定是她欺騙了陛下。」
這就是拉拉的結論,當然以她的智商,也就這點水準了。
辛克斯翻了一下白眼,覺得這個女兒什麼都好,就是思想太過單純了點,「陛下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你以為能騙得了他嗎?」
「那……那……」拉拉支吾著,除此之外她根本想不出另外的答案來。
「恰恰相反,陛下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卻可以的去忽略,甚至還替她隱瞞了身份。」
「啊!!」震驚,簡直是被雷到了。
「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事情!」辛克斯愁苦道,「拉拉,陛下已經陷進去了。陷在了一個名為情字的流沙裡,如果沒有人去拉他一把,他就會滅頂。」
拉拉並不是很明白父親的意思,只覺得腦子很混亂
「我必須拉他一把,否則就晚了。」
辛克斯現在雖然是神官,但在埃勃拉前任皇帝在位時,卻是身兼宰相的職位,如今的皇帝魯納斯•尤拉三世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
無論智慧,操守,謀略,在埃勃拉的其他皇室子弟中是無人能出其右,儘管他的個性有些陰沉,有時候也讓他覺得有點害怕。但在他在位的五年裡,他比前任皇帝所卻要出色得多。
這才是他卸下了宰相這個職位,專職神官這份看起來比較輕鬆的工作。
即時現在他不太管轄政務,但是臣子畢竟是臣子,適時地提醒帝王,是義務,更是責任。
「父親,您等一等,我覺得好亂。」不知道為什麼,拉拉有種想哭的衝動,「您是說陛下愛她,已經愛得什麼都不顧了,是嗎?」
辛克斯不忍心地看著女兒,從小她就愛戀著皇帝,這份愛足足有十八個年頭了,他不該再在女兒的心上刺一刀,可是不說不行啊,否則她不會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是的,陛下愛她,或許已經超過他對這個國家應有得責任了!」
「不!!!」拉拉尖叫,捂著耳朵不想再聽下去。
「拉拉!!」辛克斯用力扯下她捂耳的手,「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儘管你嘴上說不願意做陛下的側妃,可是我知道,你的心還沒死,你潛意識裡一直在等,你一直在對自己說,還會有機會的,你知道陛下或許愛她,但是陛下不可能只有一個妃子,所以你還是在等。」說著,辛克斯將她擁入懷裡,「傻女兒啊,你和陛下是一樣的傻,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為何還要強求!」
情字之所以傷人,是因為它傷得表面看不見,卻是滴滴見血。
「父親,我是……我是……是不是沒有機會了,是不是一……一輩子……也等不到了。」拉拉顫抖地揪住辛克斯的衣襟,淚涕交錯下,她已經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辛克斯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正如她的性子,認定了的話便是一輩子的事情,但他無法這麼說,如果拉拉沒有聽見先前的談話,那麼他這個做父親的勢必要好好點醒她,但是現在,拉拉已經被拖下水了,不管她願不願意,她都脫不了關係了。
埃勃拉現在基本就靠他們父女倆了。
「也不一定!」辛克斯抬起她梨花催雨般的小臉。
「父親?」
「拉拉,如果她回到赫梯去了,或許你還有一絲絲的機會。」辛克斯覺得必須讓女兒和她站在同一陣線上去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情。
「不,不行,這是背叛陛下。」拉拉死命的搖頭,不管愛情傷得她有多重,她依然有自己的立場,就是絕不做對不起陛下的事情。
陛下那麼愛她,如果她離開了,陛下一定很傷心吧。
想到此,她的眼淚落得更凶。
「拉拉,這不是背叛,相反,我們是在拯救陛下。」辛克斯有時候真覺得這個女兒善良的過頭了。
「可是……」
「拉拉,你是埃勃拉的子民,你要為埃勃拉奉獻你的忠誠。」辛克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你深愛著陛下,難道想看他自取滅亡嗎?」「不,我當然不會……」她用力的搖頭。
「好吧,我換一種方式來說,拉拉你是個善良的姑娘,捨身處地的想想,如果是你,被迫離開自己心愛的丈夫,硬逼著嫁給一個不愛得男人,你願意嗎?」
當然不願意,如果是她,如果是她的話,寧願去死。
「拉拉,皇妃殿下如同你的回答一樣,然而她卻沒有想到死,她一直在想方設法回到自己的丈夫身邊,最讓人敬佩的是,她並沒有使用什麼卑鄙的手段,但是現在沒有,不能保證將來沒有,萬一……」辛克斯決定要嚇一嚇她。
「萬一?」拉拉的心瞬間被提到了胸口。
「萬一,她發起狠來,殺了陛下怎麼辦?」
 「不!!!」
這對拉拉絕對是最有效的方法,誰都可以死,唯獨她愛戀的皇帝陛下不能。
「這就對了,所以我們必須要救陛下。」辛克斯用袖子擦著她不停滴落的淚。
拉拉在掙扎,在所謂的背叛和拯救中掙扎。
「我……」她猶豫,但卻無法違背心理最真實的答案。
「父親,我要怎麼做!!」擦乾淚,她勇敢地詢問。
辛克斯大喜,「乖,這才是我的好女兒!!」
這時,摩納父女倆算是正式的站在了同一條陣線上。
儘管辛克斯一再交待拉拉不可以告訴第三個人,但是拉拉還是將這件事情告訴了阿爾瑪。
為什麼呢?
因為她認為阿爾瑪是個絕對可以信任的人。
直白一點的說,她是不得不吐點苦水,而接收者除了阿爾瑪沒有第二個人選了。
至於阿爾瑪與其說是震驚,不如說激動比較恰當。
因為在他苦思用何種方法解救母親幾乎想破頭的情況下,卻在瞬間事情已經發展到絕佳的境地了,怎能讓他不激動。
於是,當拉拉說需要人幫助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就拍胸脯答應了。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以拉拉的智商,搞不好還會把事情搞砸了,與其讓她去幹,還不如讓他來干更安全。
「你們打算怎麼做?」阿爾瑪單刀直入,他需要知道他們詳細的計劃。
「父親說,因為前次戰事對埃勃拉軍隊的士氣很有影響,他會以祈神的方式在大神殿舉行祭祀。」拉拉一邊說,一邊注意過往的人群,以免節外生枝。
「你是說,利用這個祭祀把母……皇妃殿下弄出去!」阿爾瑪假意地在神像上東抹兩下,西抹兩下,看起來像是很認真地在工作。
「嗯,不過還有個問題。」
「什麼?」
「父親說,祭祀陛下會參與,皇妃卻不需要,因此陛下離開那段時間,就是我們行動的時間,但是問題是布瑪,她寸步不離的守在皇……不,那個女人身邊!」自從拉拉知道阿爾緹妮斯的真實身份後,她就不再用皇妃殿下來稱呼她了,「要是那個女人突然不見了,布瑪很快就會發現,到時候陛下也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知道,那麼計劃不久前功盡棄了。」
「有道理。」看來,這個問題是行動前必須要先解決的。
「你別看布瑪那副樣子,其實她很精明,一般人根本騙不了她,而且如果用些事情支走她,也不太可可能,我聽說陛下曾吩咐過她,無論何種情況下都不能離開那個女人!」
阿爾瑪聽見拉拉一直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的叫,心裡還真有點不爽,但是又不好發作,只好隱忍,「那麼打暈她,或者乾脆殺了她,都不行嘍。」
「廢話,那不就等於再告訴陛下,有人要幫那個女人逃走嗎?」拉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這麼說來,要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先找個替身了。」這是阿爾瑪得出的結論。
「替身?」拉拉歪著腦袋,不解道,「什麼意思?」
「就是在皇妃離開皇宮後,還能繼續裝成她的樣子,騙過布瑪的眼睛的人。」阿爾瑪沉凝道。
「怎麼可能,哪可能有這種人!」拉拉覺得這是個很不可思議的提議。
阿爾瑪卻不怎麼認為,他衝著拉拉明媚一笑,「你覺得我這張臉像誰?」
拉拉看著他,印入她瞳眸中的是一張比女人還要美麗的臉孔,清靈得如同月光籠罩下的精靈,剎那間另一張臉孔與他重疊。
「啊!!!」拉拉恍然大悟地叫了起來。
阿爾瑪迅速悟住她張大的嘴,「噓 ̄ ̄ ̄ ̄」
拉拉也察覺到自己的舉動太引人注目了,立馬蹲到阿爾瑪身邊,兩人四雙眼睛來回察看周圍,看到沒人注意他們,才鬆了一口氣。
「阿魯,你別怪我不提醒你,這很危險,弄不好會死的。」拉拉不是要嚇他,而是跟他闡明這其中的危險。
她和父親不一樣,誓要忠誠於埃勃拉,即使死也不怕,可是他……
「你就不用擔心我了,這是為國家,不是嗎?」他說得很偉大。
讓拉拉感動到幾乎掉眼淚,果然,阿魯是值得信任的人。
可是……
「可是,阿魯,你是個男人。」這是了拉拉第一個想要反駁的問題。
「你笨啊,又不一定要跟布瑪面對面的處著,只要有八成像不就行了。我的身高可以用坐或者躺來混淆視覺,還有啊,可以只讓她看見側面啊,總之,我保證一定行。」
拉拉覺得有點道理,但是還有一個問題,「阿魯,頭髮怎麼辦?」
「啊?」這可真地難倒他了,是啊,母后那頭齊腰的銀髮要怎麼辦,總不見得戴頂帽子或者頂個斗篷吧,這樣不讓人懷疑才怪。
雖說,這個世界銀髮的人也不少,可是一時間哪去找?
等等!
銀髮的人是很多,而且眼前就有一個。
話說,頭髮短一點,某人應該不會生氣的哈?
唔……不過,以他的知曉,某人可是對母后身上所有的東西都很注重的說,大概連汗毛都不准人碰一下吧。
想著他就覺得心底有些發怵。
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啊。
他煩躁地搔了搔頭。
不……不管了,到時再說了,先救母后才是最要緊的。
「阿魯?」拉拉見阿爾瑪不知道在想什麼,只好推搡了一下。
「啊!」
「你想什麼呢?」拉拉扳過他的臉問。
阿爾瑪俏皮的一笑,示意她把耳朵湊過來。
拉拉依言湊了過去。
「你去對母……呃……皇妃說,問她借點東西!」
他在她耳邊說著,聽得拉拉杏目圓睜。
末了,她才爆出一句驚人之語,「阿魯,你真聰明!!」
阿爾瑪咧開嘴,心想,很好,萬事俱備了。